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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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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被激了一下,就给激出来了。夷波心花怒放,也没考虑两者的身形悬殊,一个飞扑把人扑到,大喊大叫着:“有了干爹,谁还要脸!”

    总算把人找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她的口水像粉墙,把皎然的脸都粉刷了一遍,边跪舔边喃喃:“呜呜呜,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可让小鲛找到你了。干爹你这两天就在贺兰家窝着吗?怎么早不来找我?”

    龙君拼命挣扎,感觉快被她勒得断气了。好不容易拿膝盖顶开了她,才气喘吁吁道:“我喝了孟婆汤,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后来想起来了吗?那你干嘛还装?是因为穿成女的,心理不平衡吗?”

    说起这个确实相当郁闷,那时候阎君忙着回去看孩子,没有说明坐渡船的是赶赴李弘那头的。本着一颗疼女朋友的心,他当然不忍让她受苦了,没想到这个错误的决定是个巨坑,在他没有被唤醒的时候,他很快接受了现实,现在都想起来了,顿时感到崩溃。

    他把她掀翻,垂头丧气坐在那里,“本座没装,你提起荧惑君的时候我想起来一点点,提到宵明和甘棠的时候,我就顿悟了。”

    她噢了一声,有点伤感,“干爹对我母亲还是念念不忘,我叫你那么多声干爹你都没有反应,一提我母亲你就活了,你到底肖想别人的老婆,要肖想到什么时候?难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小鲛,还不够补偿你的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凑近过来,一张脸就摆在他面前。他仔细看了眼,毛孔略粗,有黑眼圈,还有没刮干净的胡髭……重度审美洁癖的龙君差点没吐出来。

    夷波才意识到自己的皮囊在龙君眼里很不讨巧,可是明知是她,也不该吐啊。她气呼呼插着腰:“干爹不要这么肤浅好吗,应该透过外表看灵魂本质。再说人家好歹是太子,有那么难看吗?在挑拣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她把他推到铜镜前,“看见没有?你这幅皮囊,比小鲛当初差远了,我都没有嫌弃你,你为什么要嫌弃我?”

    唉,跑错了躯壳,总之十分忧伤。两个人坐在榻上,太子弘颀长的身躯窝着,靠在小小的皎然怀里,愣了很久的神才道:“干爹说过的,一见面我们就成亲,现在怎么办?”

    他们当初的设想是胎穿,最好穿在一对挚友家里,从小定下娃娃亲,长大了顺顺利利就成婚了。谁曾想现在情况有变,角色穿错了不算,两人之间还有血缘关系。难怪阎君说要来一场虐恋,这个比干爹干女儿禁忌多了,不虐都不行。

    “你说……皎然的身份有没有疑点呢?难道仅凭别人的片面之词就断定她是魏国夫人的女儿?退一万步,就算她是,谁能保证贺兰府隔壁有没有姓王的邻居……”

    龙君交叠着短腿,蹙眉叹息:“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壶盖。”

    “怎么找嘛,小鲛和干爹之间还有暗号,和这个壶盖可一点都不熟。谁知道它是变成人了,还是变成一只狗了。”

    快别提那个暗号了吧,“你到现在还觉得那是小肉芽吗?既然你已经看过李弘的,就应该知道它不光是个肉芽。况且李弘才活了多少年?本座活了多少年?”他脸红脖子粗,“本座可是有道行的,你懂不懂?”

    难道这个是会随着年龄不断增大的吗?二十岁的时候是这样,那长到两千岁,岂不是和紫金梁一样粗大?夷波顿时万分敬仰,“干爹没骗小鲛吧?小鲛可是很单纯好骗的。”

    龙君很坚定地点头,“干爹从来不骗人。”

    她马上红了脸,看来性福是不用愁的了。

    龙君发现歪楼了,还是得正回来,“我们来聊聊壶盖的问题吧,这两天你做过什么努力吗?”

    夷波茫然,“找你啊。”

    龙君调开视线不看那张脸,问:“除了这个呢?”

    她想了想,摇头:“只有这个,满世界和人对暗号,直到现在才找到干爹。”

    她还很委屈的样子,龙君头痛不已,到处小肉芽、小肉芽,他想起这个都快羞耻死了。匀了匀气,尽量不让自己抓狂,温言指派:“让人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有没有哪里忽然发生地动之类的极端天气,也许那个壶盖并没有转世,只是入红尘戏耍一遭呢。”

    夷波诺诺点头,“我即刻吩咐下去,然后呢?”

    然后……龙君挠了挠头皮,“就等着,等机缘。”

    还真是随遇而安啊,这种脾气她喜欢。上面没有提供任何线索,他们也只能误打误撞,谁的脸上也没有写上“我是壶盖”,这种没有提示的游戏,本身就是不人道的,找不到当然不能怪他们。

    就夷波来说,不是心怀天下的人,任何时候第一位的都是感情问题。她哼哼唧唧说:“干爹,小鲛很快就要娶亲了,你知道吗?”

    龙君一惊,“你要嫁给谁?”想了想不对,他现在是男儿身,应当是要娶太子妃了,“李弘的太子妃是裴居道的女儿,武后已经颁令了吗?”

    她嗯了声,“好像不得不娶,连唐高宗都阻止不了。”

    龙君开始着急,这种事情怎么解决呢,他的傻鲛要娶别人,现在是里子和面子不对称,难道为了履行义务,真的要和女人碰撞出爱的火花吗……那不行,万一把她弄成个双,那怎么得了!然而李弘的命运就是这样,胡乱改写也不行,看来妻是非娶不可的。他不无忧伤,“果然这次来,要成一回亲,只不过不是跟我。”

    夷波倒很庆幸,“还好是我成亲,如果换了干爹是李弘,岂不是便宜了你?干爹放心,我很有自制力,不会和人家怎么样的,可是小鲛也有爱的需要啊,不能对太子妃,不能对合欢,那就对你好了。”

    龙君很不自在,沉声道:“你学坏了,以前从来没听你说需要……”

    “小鲛每天一早起床就发现身体异样,嘘嘘会肿起来,本来想找医士看看的,又因为地方尴尬,最后作罢了。”她一本正经道,同样不去看皎然的脸,“不过摸一下,心情很舒畅啊,干爹化成人形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龙君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支支吾吾说:“虽然寄居在这里,到底还是别人的躯壳,研究太多不会长针眼吗?什么摸一下心情会舒畅,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鼓起了腮帮子,“那怎么办,我每天都要经手的好吗,又不是故意摸的……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用一用呢……”

    龙君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你简直混账啊!”

    “干爹不要对我大呼小叫,难道不知道孩子长大了,也是需要尊重的吗?你再聒噪……”她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两眼,“再聒噪,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两手把袒领下裸/露的那片皮肤盖住了,郁卒道:“你别乱来,他们俩是兄妹,出了事毁人家一辈子。”

    夷波很不高兴,“做鱼的时候不能交尾,做了人又是这样。我这辈子也太坎坷了,故事讲到这里,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求交尾!”

    龙君显得束手无策,“本座也很想啊,可是你看,我们现在这样,你要是能下嘴,你随意吧!”

    夷波决定扑上去,毫不怜香惜玉地把皎然压在了身下。可是低头一看,正如龙君说的,下不去嘴。毕竟取向正常,看见对方是同性,立刻偃旗息鼓了。

    她放开他,痛苦地抱住了头,“等我回去,我要找阎君算账。”

    “找人家算账也没有用,其实不是人家的错,都是自己运气不好。”

    “我不管!”她张牙舞爪,“反正他给我们安排这样的关系,就是他的不对。我要甜宠,不要虐恋。”

    太子殿下在榻上打滚,詹事进门看到这个情况,惊得站在那里进退不得,“殿……殿下,您肚子疼吗?”

    她忙端出架子来,“今天的确……略感不适。你有何事?”

    詹事朝龙君看了一眼,“殿下带回一位小娘子的消息,天后已经得知了,恐怕不久就要传见,殿下应当早作准备。”

    “知道了,你去吧。”詹事走后夷波对龙君耸肩,“干爹你看,之前你在通化门上的那番言论,果然传到武后耳朵里了。”

    龙君也觉得那时候做的事太不可思议了,“聪明如我,怎么能干出这么蠢的事来,我觉得那时候肯定被鬼上身了。”

    但是每件事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价值,要不是他大吵大闹,她怎么能发现他呢!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必须在武后召见前想出个对策来。

    “别等她来活捉了,倒不如主动认罪,就说你被人利用一心做公主梦,冒认皇亲。最多被打一顿,可能就把你放了。然后我就见缝插针,表示想纳一个小妾,你看怎么样?”

    “你想乱了纲常吗?将来李弘死了,皎然不得活下去吗?”

    夷波嘀咕着:“我怎么觉得这个人物是杜撰的呢,历史上的魏国夫人死的时候正值妙龄,哪里生过孩子啊!现在莫名出现这样一个人,难道是为了剧情需要吗?”

    关于人物来源真不真实,这个值得商榷。龙君的意思是,并不是人人都能上史书的,也或者本来有这个人,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人为的抹掉了,也不是不可能。总之他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不能只图一时高兴,害了人家小娘子一辈子。夷波有时候觉得龙君很圣母,这大概就是三观正与不正的差距吧!

    “公主可以不当,但也绝对不能当李弘的小妾。”龙君说罢红了脸,“本座是男人,只能我娶,怎么能屈尊做人家小妾,将来传回去,不被荧惑君笑死吗!”

    原来还是面子问题,夷波很愉快地说:“那我们就偷情好了,干爹当婢女,小鲛是太子,你伺候我,我们私下可以行一些苟且……父慈女孝。”

    龙君白了她一眼,可惜是通过皎然的眼睛,所以杀伤力并不强。夷波全当没看见,一把抱住他说:“放心好了,到时就靠小鲛临场发挥,小鲛可是太子殿下,干爹只要娇羞的跟着我就行了。反正先留在东宫,等我临死前会多给皎然一点钱,放她离开长安的。我料想武后不会承认她,那可是一桩丑闻啊。”想了想一笑:“那个……脏唐臭汉,我觉得就算是兄妹……”结果后半句话还是在他的眈眈瞪视中咽了下去。

    做她的婢女,首先试工一个晚上,结果这个用来让自己揩油加摧残的对象,比她自己还会享受。对吃的穿的挑三拣四,感到呼吸不顺畅了,霸占着她的床不肯下来。

    “你知道一副人类的躯壳有多沉重吗?本座快要累死了。人都说养儿防老,本座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以前都是我在照应你,这次就换你照应我吧!”

    夷波认命地替他打扇子,看在他孵了她八百年的份上,做什么都无怨无悔。龙君贪凉,一直扇到自己再也支不起眼皮来,那时夜已经很深了。殿里烛火葳蕤,檐下华灯辉煌。一个黑色的人影腾挪,在桃花纸上抠了个洞,一根竹管伸进来,细细的一缕轻烟飘散——真是个香甜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