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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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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说什么要去送那个丧门星, 你就是想找了借口去见陆承泽, 你是个姑娘家, 你怎么就那么不知羞呢!”

    谢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女儿, 为她的不矜持气得眼角发红。

    原来, 谢梓芙在早年见到陆承泽就芳心暗许, 十分爱慕这个隔房表哥。

    陆承泽今年十七,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又是京中出了名的有才学,十六岁就考中了进士。自小被人称神童。

    更何况长得一副好相貌,剑眉星目,俊俏潇洒。去年高中游街的时候险些就要被姑娘们丢的帕子香包给淹了。

    陆家是清贵, 如今当家的陆大老爷任大理寺卿,位于九卿之一, 儿子的亲事又迟迟未定。京中许多人家都盯着陆家想要做亲家。

    这样的门第,这样品貌双全的男子,谢梓芙心动是正常的。谢二夫人却是看不上陆家。

    她见女儿被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又语重心长道:“梓芙,你听娘亲的。你如今贵为国公的嫡女, 配谁配不上。”

    “陆承泽虽然才名在外, 就是十六岁当了官又如何, 如今也不过是在大理寺混个七品。还是皇上看在他父亲的面上, 让父子同衙, 说白了不就是嫌弃年纪轻不稳重, 让他打下手磨练的。”

    “永安伯世子, 或是武平侯世子,哪一个不比他好。武平侯世子是更加不要说的,人是你爹爹上峰的嫡子,你若是能嫁上他,就是世子夫人。武平侯府还世袭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那才是前途无量!”

    这些哪个不比陆承泽好。

    谢二夫人越说心里越发嫌弃陆承泽,一双狭长的眼闪动着刻薄的光芒。

    谢梓芙是越听越伤心。少年慕艾,哪里允许自己心上人被如此看轻,眼泪哗哗地掉下不说,在离开前朝娘亲喊道:“你们要巴结就去巴结,送我去凑别人的冷脸做什么!”

    说罢,哭着跑了出去。

    谢二夫人险些要被女儿尖锐的话气个倒仰。因为确实是他们夫妻想将女儿贴上去,一厢情愿,现在外边都在传武平侯夫人有意让儿子与娘家侄女定亲。

    她感觉被女儿甩了个巴掌似的,面上火辣辣,厉声让婆子丫鬟都去寻人,怕女儿不听教训还是追着人去了。

    那她这张脸才真是没处放!

    谢初芙那并不知二房母女因为陆承泽闹红了脸,她端坐在车内,照进来的阳光在她面容上流转着,不时映在那双漂亮的眼眸中。

    端庄温婉,与刚才徒手劈瓜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陆承泽看着这假像在心里翻白眼,还得小心翼翼地讨好:“表妹......东西可以给我了吧,我真没有反悔的意思。”

    谢初芙瞅他一眼,见他一副受磋磨的小媳妇样儿,终于把钱袋子给他丢了过去。

    五天前京城出了桩凶杀案,发生在一家名为怡翠院的楚楼里。

    本来这些风尘女子横死,楚楼东家一般都遮掩就过去了。偏这烟云不同,她在死前已有恩客要给她赎身,是南边来的一位富商,还是和宫中司礼监那些公公扯有关系。于是司礼监的人就向大理寺施压要尽快结案,她这倒霉表哥天天为这案子奔波。

    而她在小时候无意间帮舅舅破了条线索,让案情有了大进展,倒霉表哥自此把她当神童,只要他打听到有什么新案件就迈着短腿来找她说。

    她对小时候总是挂两行鼻涕的表哥都快要出心理阴影了,好在长大了倒是人模人样,但找她说案情的习惯就改不了。

    近来大理寺忙得打转,压力颇大,所以陆承泽才会请她帮忙去找一条线索,线索就在那盒胭脂上。

    陆承泽接过钱袋子,打开看到胭脂眼前一亮,不过那艳如血色的膏状物让他微微不舒服,、啪一声又合上了。

    “谢表妹了!”他笑着,有信心能这两日就结案了。

    谢初芙嗯一声:“这是最后一盒了,就是烟云生前让特制的,丢的那盒是另外一个男人买走的。关键就在那个面生的男人身上。”

    陆承泽一下子就握紧了手中的胭脂盒,答案呼出欲出,低头又将案件前后联系。谢初芙见此也并不打扰,静静坐着听马蹄在石板地踏起的嘚嘚声。

    良久,陆承泽才从新的线索中回神,见对坐的少女闷坐着,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想入神了。”

    说着撩了帘子一角往外看,竟是快要到家了,街口那家他爱吃的馄饨铺子就在眼前。

    在热闹的叫卖声中,他想起有重要事与她说:“睿王府已经设灵三日了,连一直在外养病的齐王都回了京来,父亲说赐婚一事你先别忧心,会找合适的时候向陛下提一提,看看陛下究竟是什么个态度。”

    “要劳烦舅舅了,其实没什么关系的,陛下英明,必然不会听信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我等着就好。”

    提到与自己没夫妻缘的睿王,谢初芙面上倒是淡淡的。其实她与睿王也不相熟,在宫中这几年只见过不到十回,印象中是个冷淡严肃的人,皇帝会给她赐婚也是吓了一跳。

    陆承泽见她无悲无喜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他这表妹向来就是个冷静的人,只能是在心中叹气,骂一声贼老天弄人,叫一个小姑娘受尽这种死离死别的苦难。

    马车很快就进了陆府所在的胡同,车子进了府,谢初芙扶着苏木在影壁前下了车。人还没站好,陆府早候着的管事就上前和陆承泽低语几句。

    “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了,没人跟着?要见表姑娘?”

    管事朝诧异的少年点头,陆承泽神色郑重挥了挥手,朝谢初芙走去。

    与此同时,一道消息也送到了齐王府。

    “太子出宫没有先到城门准备接......三哥遗体,而是不知了去向?”

    前来禀报的侍卫垂着头应是,鼻尖有着淡淡的冷香味,似松似竹。好一会都没听到坐上的人再说话,忍不住大胆抬头窥探一眼。

    太师椅中的少年凤眸温润清澈,眉长入鬓,因有弱症长年居于室内,肤白胜雪。边上的鎏金三足仙鹤镂空香炉薄烟袅袅,朦胧了那张带着病态的俊美面容,恍眼间少年像极了俊雅无瑕的谪仙。

    那侍卫打量了一眼,很快再敛眸垂头。

    良久,齐王才淡淡开了口:“本王知道了。”

    侍卫便道:“殿下也该出发到城门去了。”

    这回齐王倒是很快就接了话:“是啊,该去城门接三哥回京了.......”

    少年声音很轻,特别是三哥两字之后,几乎快要不可辨。

    侍卫抱拳道这就下去准备,却为他刚才那样的语调感到怪异,听着像是在感慨什么。转身时没忍住用再度偷偷看了高座上的一人眼,恰好扫到他唇角带着抹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

    身为齐王心腹近卫头领,他总感觉,回了京城的殿下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

    是因为睿王的事吗?

    想到有关睿王战死的种种,侍卫心中一凛,面无表情出了院子,吩咐准备仪驾方便主子出城。

    谢初芙现在的表现,就跟那只猫一样。

    胆量确实不小。

    不过她若是胆小,又怎么会敢去守灵,替太子暗中办事。赵晏清就微微一笑,说:“刚才那皮球还真险,谢姑娘没伤着吧。”

    谢初芙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猛然间怔了下,才回于微笑说道:“谢殿下关心,臣女很好。”

    他是故意的吧,因为看到自己幸灾乐祸了,故意拿话点她。

    但她偏要继续装傻,朝他笑得温婉无辜。

    说话间,提着宫裙的少女已经跑到跟前,先给赵晏清福了一礼:“四哥,难得你进宫来了。”不等他回话,就又笑吟吟看向初芙:“居然会在这儿遇上初芙姐姐,是要去皇祖母那吗?我也给皇祖母请安去。”

    来人是五公主赵如萱,生母是林妃,还未到及笄的年纪,跟初芙一样被塞进女学上课。两人是前后桌,关系一直挺不错的。

    赵晏清见她说着就要走,弯腰捡起球喊停她:“球不要了?这个时候踢球,传到父皇那里,怕要说你一顿。”

    五公主闻言才想起刚才差点闯了祸,讨好地和少见的皇兄说:“四哥千万不要告诉父皇,我是这几天闷得难受,才跑西华门来踢球的。”

    西华门远离后宫和内廷,但宫中哪里没有眼线。赵晏清知道这个五妹向来单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左右是个公主,不会真有人拿这点小事为难。

    五公主接过球,拉着谢初芙往慈宁宫去。初芙朝赵晏清施一礼告退,两人手挽手往前走,余光扫到赵晏清取了帕子在擦手,擦完直接把帕子就甩给身边的侍卫了。

    她抿抿唇收回视线,这人有洁癖么?

    一般人不会擦了手连帕子都扔了的。

    赵晏清等两人身影不见了,抵拳咳嗽了两声,对刚才的事有些感慨,他的五妹知道身边有只会伪装的小狐狸吗?

    倒是永湛见他不适,担忧地问:“殿下,您今儿也没用药,真不打紧吗?”内宫他不能跟随,总觉得不放心。

    赵晏清摆摆手,示意无碍,自己一个人慢慢踱步往前走。

    陈贵妃住在永寿宫,是离帝后住所最近的一处的宫殿,足于彰显出她宠妃的位置。

    赵晏清来到宫门前,就见到陈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在侯着,再进了宫门,陈贵妃捏着帕子迎了上前。

    “一路来累了吧,快进屋歇歇。”

    陈贵妃言语都是关切,是慈母的作派。

    赵晏清不动声色避开了她要伸来扶自己的手,进了殿,落在后头的陈贵妃神色一僵,眼里闪过恼怒。

    这真是在闹脾气。想着,扶了宫女的手也快步跟上。

    赵晏清随意寻了个坐处,陈贵妃张罗着让人奉茶,还亲手端了碟糕点放到他手边:“这是我让御膳房才做的白玉糕,入口既化,也十分好克化。”

    “出门前用过早膳了。”

    赵晏清淡淡回了句,眼皮都没抬。陈贵妃就有些悻悻地在边上空位落坐,也不再嘘寒问暖的那一套,示意心腹宫女清场。

    人都退出去了,她才挤出抹笑说:“我知道你气左先生相劝的事,确实是为你身子着想,而且不也怕被太医院那查出什么来......”

    “是为我身体好,当年就不会想出这么个有损伤的法子。”赵晏清突然抬头,凤眸盯着面前雍容的妇人,“究竟是怕太医院,还是怕我有自己的主意?”

    齐王的记忆断断续续,直至昨天下午一觉睡醒,他脑海里多了齐王下令杀自己时的片段。而下令前,是齐王和那个左庆之的争执,是陈家来信说时机已到,左庆之用颇带威胁的语气让他为陈家和陈贵妃设想。

    赵晏清才恍然,齐王对陈贵妃的不满里,更多又是来源陈家。

    他话落,果然就见到陈贵妃的笑僵在脸上,是诧异是不敢置信。

    毕竟都十余年了,齐王即便对生母再有不满,都没有这样直白点破过。

    陈贵妃如被当头一棍,当然受不住。

    赵晏清也不管她怎么想,微笑着,修长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轻点。

    “你一面让我装作身子弱,好规避皇后太子对我的注意,一面却又不告诫陈家,仍让他们在蜀中大肆揽权,排除异已。我这儿是显得没有威胁,但陈家有,别人明面上不对我做什么,但对陈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