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农女福妻当自强 > 第六十一章 心中的桃花,间接接吻

第六十一章 心中的桃花,间接接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没有人不喜欢知恩图报的人,陶天禄的做法落在大家眼中,无疑让人不由生出了好感,之前那点芥蒂也消影无踪。

    更何况,陶天禄上船后,还送了一张虎皮做谢礼。这虎皮显然是好几年前大的,保养得很好,色泽鲜艳又保暖,拿到京城里卖,这样一张虎皮也能够换得三百两的银子。

    因为这钱主要是周李氏出的缘故,这虎皮安宁便送给周李氏。京城的冬天可是比宣州要冷多了,甚至还常常结冰下雪,有这虎皮在,好歹可以暖和一些。

    至于剩下的那五百斤肉,两百斤可以留着今晚吃了,剩余的三百斤则是拿来腌制。野猪肉比起普通的猪肉虽然味道更不错,但土腥味也比较浓,所以在制成肉干之前,还得先去腥,安宁让人将这些野猪肉切成小块,放在清水中泡出血水来,等捞干净了后放一些料酒去腥。之后才放盐等各种调味料来腌制。用盐腌制过的野猪肉干在这种天气至少可以放个五六天,足够大家吃完了。

    红烧野猪肉、爆炒野猪肉、石烹野猪柳、欠张野猪肉,安宁甚至还千字下厨做了野猪肉萝卜丸,一道道菜吃得大家舌头都要吞下去。

    陶天禄嘴里边塞一口肉,边点头说道:“就冲着这些好吃的野猪肉,来这一趟都值。”

    他旁边和他一起来的熊猫眼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点头,“他们大户人家就是花样多,不像我们。”

    所有人都觉得,就冲着这船上的吃食,来做这一趟的护卫都值了。

    ……

    安宁的生辰是在二月二号,注定是要在船上度过的,这时候,他们的行程也才到了一半。正好二月一号的时候,曾经在瀛洲的码头停过,周李氏以秋风扫落叶的气势,去扫购了一堆的东西,等二月初二的时候,直接泡在厨房半天,整治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

    在看到满满的一桌菜的时候,安宁的确很高兴。

    她笑了笑,说道:“在船上过生日,也挺有情趣的。”

    要知道现代还常常有所谓的游艇生日派对呢,她这个更牛逼,直接是在官船上。

    月秋直到今天才知道是她生辰,还特地演奏了一首动听的曲子作为贺礼。虽然生辰是在二月二,但大多数人在出发之前就做好了礼物。周李氏用茧绸给她做了一条的石榴裙,安宁当天就直接穿了出来,红灿灿的裙子,越发衬托得她人比花娇。周慧和沈以行夫妻一体,送的是她自己在沈家书房中抄写的几本的孤本。在送之前,自然也是让沈以行知道的。聪哥儿年纪轻轻就知道讨好女孩子,直接拿了自己的月钱攒起来,给安宁买了一个簪子。虽然安宁并不缺簪子这东西,但是侄子的心意总是要表扬一下的。

    周金宝则是送了一块的砚台,安宁也笑着收下了。

    周贝贝见大家都送礼物,就她没有,眼眶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扁了扁嘴,“我,我没准备礼物。”她才三岁而已,哪里记得住安宁具体的生辰,甚至连生辰的具体含义都未必知道呢。

    安宁拿出手绢擦了擦她脸上的金豆豆,笑道:“你亲姑姑一口就算礼物啦。”

    周贝贝这才破涕而笑,安宁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她亲了左边还不够,又亲了右边,惹得大家不住地笑。

    杨月娥送的是她自己做的茯苓糕,别提她做的茯苓糕还真心美味,安宁这个嘴刁的人都忍不住吃了半碟下去。就连顾晓晓都给她送了礼物,顾晓晓所送的是自己做的荷包。她在出发之前吃了那解毒丹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清醒的,除了黏在她娘身边,还抽空给安宁绣了个荷包。

    荷包上绣着一树的梨花,颇为精致,安宁也笑着收下了。

    她就这样在船上度过了她十三岁的生辰。

    想到距离及笄的日子只剩下两年,她有点高兴,又有点害怕。这种恐慌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却像是一根刺一样轻轻地扎在了心底。

    只是抬眼看见一家子人的时候,那种不安的情绪又慢慢地消弭开来。安宁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的笑。

    ……

    安宁他们是一月十五的时候从家里出发的,等抵达距离京都最近的天水码头时,已经是二月二十了。京城的气候本身就比宣州要冷多了,这时候的风吹在脸上都带着寒意。不过安宁他们早就习惯了,比起在宣州,多穿了一件的厚衣裳。

    从船上下来后,这个搬行李又花费了不少时间,蔚景很机智地在刚下船的时候就去附近租了三十辆的马车,天水码头人来人往的,一般走这条路线的很多都是像周家一样各种行李都带着,所以一向是各家的马行竞争的好地方。

    等三十辆马车过来的时候,行李也从船上搬下来了。

    大家又将一件件东西搬到马车,然后浩浩荡荡地到宅子,这时候就体现出陶天禄等人的作用了,虽然一路上没有遇到过什么不长眼的打劫,但搬东西的时候多出十个劳动力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也不知道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不好,刚将行李都扛到屋内,就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

    周李氏强撑着精神,指挥下人先收拾好几间可以住的屋子。

    安宁他们坐了一个多月的船,习惯船后,下来的时候,人还是晕晕的,脚踏在大地上都像是在踩棉花一样。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安宁感觉她更严重一些,即使吃了卫先生开的药也没看见好多少。

    周李氏见女儿脸色苍白,连忙打发她先去洗澡休息。至于陶天禄等人也先留了下来,反正宅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周慧也和安宁一样产生了所谓的坐船后遗症,周李氏哪里放心孙女就这样走,也让她先留下来调整几日再说。

    至于原本最应该担心的周贝贝,反倒活力十足地喊着要吃糖葫芦,周李氏被她喊得头疼,又让人出去买几串回来。

    等安宁再次醒来的时候,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玉容正在她床头绣东西,听到动静后,放下绣架,“姑娘,你醒了?”

    安宁点点头,眨了眨眼,让自己的脑袋重新恢复清明,“我睡多久了?”

    玉容说道:“姑娘昨天午饭都没吃,整整睡了一天呢。本来晚上想喊姑娘的,但卫先生说了,姑娘大概是累着了,所以好好休息一下。”

    安宁看了看窗外,现在估计也是要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从床上下来。

    玉容伺候她洗漱后,又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玻璃瓶,大概三寸的大小,上面螺丝银盖。玉容旋开瓶子,倒了些在碗里,又冲了冲温水,捧到安宁面前,“姑娘尝尝这个。”

    安宁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问道:“这是什么?”

    玉容说道:“这是昨天少爷让人送来的木樨清露,说是送来给姑娘尝尝味道,味道不比咱们自己做的玫瑰清露差呢。我原本想找出玫瑰清露的,但是因为东西太多,便先搁着了。”

    在出发之前,安宁去年所做的玫瑰清露还有二十多瓶,她只给自己留了两瓶带过来,其余的直接送给了宣州的一些好姐妹。

    她尝了一口,味道着实不赖,口中充满了桂花香,带着淡淡的甜味,香妙异常。

    她不由惋惜道:“可惜现在不是八月,不然我们也可以自己采摘桂花来做木樨清露。”

    玉容好奇问:“姑娘还知道做法?”

    安宁微微一笑,她当然会,好歹前世的时候也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籍。

    她一转头,却在墙角处看见了一盆黑色花瓣的兰花,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兰花也是蔚邵卿让人送来的?”这不是季延一当时给她的吧,她那时候暂时放蔚府里。

    安宁穿着粉色的绣鞋,慢慢走了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的笑,“蔚府的人照顾得挺好的吗?”

    玉容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转移话题,“这兰花是昨天玉秀让人同这木樨清露一起送来的。”

    安宁直接抱起兰花,说道:“走,我们去找慧姐儿。”

    这兰花给她实在是浪费了,还不如交给慧姐儿呢,养好了拿去卖,还能卖不少银子。安宁就是这么现实。

    只可惜慧姐儿却坚决不肯要。

    她看起来明明很喜欢这兰花,却还是摇摇头,说道:“这礼物我可不能要。”

    安宁皱了皱眉,“我当初留下就是为了给你啊。”

    周慧有些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姑姑,“但这是季将军给你的吧,姑姑养花的水平即使不如我,照顾这个也是绰绰有余了。”倘若是别的普通兰花也就算了……这个她还真不能接受。

    周慧没说的是,那位季延一不给谁,偏偏只给了自己的姑姑,可想而知姑姑对他来说,应该也是有点重量的存在。

    见安宁仍然皱眉的模样,周慧笑了笑,“倘若姑姑养得不好了,我到时候再接手也是可以的。”

    慧姐儿都这样说了,安宁也只能再次将兰花抱回自己的屋内。看着它价值连城的份上,似乎养一养也是可以接受的。

    安宁碰了碰花瓣,将衣服换好,准备吃午饭。

    午饭过后,陶天禄他们也准备要回去了,他们一路上颇为尽职地充当了护卫的角色,搬上搬下不曾有半句的怨言。

    安宁问了问他们,“你们回去的路费够吗?”

    陶天禄道:“我们几个人凑起来也有一两银子了呢。”

    安宁嘴角抽了抽,一两银子十个人能够回去得了才有鬼呢。

    熊猫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首领说我们可以卖艺!”

    安宁额头的青筋不断地冒出,她就知道!这群逗比若是放着不管,真的能够顺顺利利回去吗?要知道他们可是连第一次出来当海盗都可以迷路的人。

    安宁直接拿出十两银子,给他们:“这些就当做路费吧。”

    陶天禄这趟出门是为了报恩,当然不肯收下,安宁直接道:“就算是我们家的护卫,一个月也有二三两银子的月钱,你们也守护了我们一个月,只给十两银子还算便宜了呢。”

    她一副他们周家赚到了的语气,陶天禄这才收下,又对安宁郑重其事道:“虽然我们岛上没啥本事,但倘若县君有希望我们帮助的事情,我们一定鞠躬尽瘁,在所不惜。”

    安宁含笑点点头,目送他们出门。抱住陶天禄,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珍珠岛作为一个几乎要被遗忘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只希望她没有用到这后路的一天。

    最让她惊喜的是,在下午的时候,静静也来到京城了。

    静静还没到周家的宅前,安宁便听到了一声的狼嚎,她对于静静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哪里听不出来,连忙放下手头的东西,跑了出去。

    静静见到许久不见的主人,也激动万分,撒开四肢便跑开来了,蔚海根本抓不住绳子,手一松,静静已经像是弦的箭,嗖的一声只留下一道残影。蔚海摇摇头,反正静静也不会真正伤害到姑娘,所以他也不怕。这一个月,他简直要被这只狼给折磨死了。

    静静太过激动的下场就是安宁毫不意外被他给扑倒了,要知道静静已经是一只成年狼,虽然没有养在森林里,但蔚景和蔚海时不时就喜欢操练他一下——静静以为是在和他玩耍,还挺喜欢的。这就导致真把静静丢森林里,他也不会比他那些充满野性的同伴差,甚至还更胜一筹,毕竟他还懂得所谓的技巧和谋略。

    在被静静扑倒的时候,安宁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摔成八瓣了,疼得她眉毛都皱了起来,静静这个始作俑者还一点自觉都没有,亲亲热热地伸出舌头要舔她。

    整一个蠢狼!

    安宁想发飙,又有点舍不得,最后只能认了。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静静的毛,感觉他的毛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光泽,而且居然还有打结。

    随即她眉毛再次皱起,瞪着慢慢走过来的蔚海,声音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兴师问罪,“你就这样照顾他啊。”

    蔚海感到自己可委屈了,“我的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吃我给他端的饭已经很给面子了。给他洗澡?你打算让我们两个打起来啊。”

    这说的绝对是大实话,静静一点都不喜欢洗澡这东西,若是安宁给他洗的话,冲着洗澡过后的长达半个时辰的梳毛,他还可以忍一忍,若是别的,直接就龇牙咧嘴了。

    蔚海知道这只狼是安宁的心肝宝贝,哪里敢真的下狠手。

    安宁闻着静静身上的味道,叹了口气,等下还是好好给他洗洗澡吧。

    季延一的声音却突然响起,“这就是你养的那只狼?”

    季延一也不过是恰好路过,还很恰好地看见了某人被狼扑得直接摔地上的场景,那声音他听着都觉得疼。他平时再怎么桀骜不驯,也知道要等人家小姑娘站起身子一会儿后才出现。

    安宁抬起头,少年眉目俊朗,清凌凌的眼神即使不带情绪的时候也含着一股的肃杀之气,只是在事先在与她相触的时候,似乎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安宁抿了抿嘴,笑了笑,“这是我家静静。”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得意和炫耀。

    季延一反而笑了,他本来就生得好,不笑也就算了,一笑起来吹拂过来的风都带上了一些的温度,“我刚刚还以为是狗呢。”

    静静似乎也听懂了一些,开始发出危险的咕噜声,这代表着他要生气了。

    安宁拍了拍静静的头,咬咬牙,“静静,扑他,别咬就是。”

    像刚刚扑她一样去扑季延一,好歹也让季延一品尝一下她刚刚摔屁股的感觉。

    季延一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加深了,眼中也多了几分的审量和跃跃欲试。

    安宁命令刚下,静静就犹如一道闪电一般飞扑了过去,爪子在风中化开凌厉的弧线。

    安宁前面还在那边喜闻乐见,渐渐的,表情就慢慢转变成为了不忍直视。她可怜的静静,被欺负得好惨啊。从头到尾都是被压着打的,打得原本眼睛里的凶光都没了,只是嗷嗷叫着,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充满了委屈。

    安宁鲜少见静静这样,都要心疼死了,连忙喊道:“静静回来。”

    静静又被揍了一下,听到安宁的声音尾巴一甩,立刻跑了回来,好歹这回没扑安宁,不然她肯定当着季延一的面丢脸。

    静静可委屈了,垂着耳朵,在她嘴角蹭了蹭,一脸“大爷受委屈了需要补偿”的样子。

    季延一嘴角抽了抽,这只狼刚刚和他打的时候,还有点属于狼的威风凛凛,之所以被揍很惨,纯粹是因为他武力值太高,只是现在可好,一找到主人又像是一只家养的狗了,也不知道这周安宁是怎么养成这样的。

    不过这丫头也是心大,居然将这样一只狼养在身边,丝毫不怕哪天就被咬上一口,命都没了。想到这里,季延一又莫名其妙不开心了。别人不开心是憋着,他不开心就放冷气。

    安宁感觉周围似乎冷了一下,抖了抖身子,以为又要降温了,还在心中感慨着难道是倒春寒?这京城的倒春寒来得真早啊。

    她伸出柔软的手,开始给静静摸头,又许下了晚上给他三斤牛肉三斤羊肉的承诺。

    等安抚完静静后,她眯了眯眼,看季延一,凉凉道:“静静才四岁呢,季将军也好意思和他计较?!”

    季延一想了想,反而认真说道:“这狼已经成年,而我未及弱冠。”

    似乎就是静静是成年狼,而他还不到二十岁,不算成年男子。

    他说的很有道理,安宁都要无言以对了。她原本以为季延一要么冷笑说“那又如何”,那么当做没听到,谁知道还会认认真真解释。

    她倒是可以直接来一句“好意思同畜生计较”,但这句话安宁本身就说不出口,在她心里,静静就是她的家人。

    她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安宁即使在季延一面前,也不曾输过一回,还常常让他憋屈了一把,难得有这样乖巧认输的样子,心中在舒畅的同时,也有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像是有个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心中的湖上。

    他张了张口,说道:“这狼你养得还是挺不错的。”

    安宁闻言,眉毛再次舒展开来,“那当然。”她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甜甜的笑靥比任何一刻都要来得清晰。

    季延一忽然就想起了五岁的时候,当时的他还在大伯家中,被所谓的堂哥嘲笑说是寄人篱下的,还被打了一顿。那堂哥大了他整整两岁,四岁的小孩子再怎么有本事,也比不过六岁的孩子。他忍着疼痛,从家里跑了出去。不知怎么就跑到了桃树林,又哭又饿的,最后直接躺树下睡觉了。

    一醒来的时候,桃花的花瓣恰好纷纷扬扬落在他脸上,轻柔飘下的花瓣带着桃花的香气,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只知道小小的心里溢满了纯然的欣喜。

    当时的他在桃花林中呆了好几天,饿了就吃花瓣,渴了就喝水,全然不知道外界找他找疯了。也正是那一件事,他的姐姐直接同大伯撕破了脸,随后将他带到了皇宫,带在自己身边抚养着。在皇宫的生活不可谓不好,只是他却还是常常想起那时候桃花飞落的感觉。

    十二岁的他从皇宫中出来,去了那桃花林的地方,所看到的却只是光秃秃的一片,只知道这里的桃花林被三年前一场火给烧得干干净净的。

    没有了也就罢了。后来的他开始上战场,手中沾染的血液越来越多,渐渐地似乎忘记了这段的记忆。

    十八岁的季延一,在此时,却又似乎回到了四岁时候。安宁的笑容似乎随时都要化作花瓣飘落下来。

    他怔了怔,视线落在安宁身上绣着桃花的衣裙,语气中似乎多了几分难以形容的意味,“你穿这件衣服挺好看的。”

    然后抬脚走了,他的离开有些仓促,带着难以察觉的狼狈,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只留下安宁在那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她刚刚……这是被调戏了?而且调戏的人还是季延一?

    她转过头,看着一脸不悦的蔚海,“谁欠你钱了?”他脸黑的都可以拿去当煤炭了。

    蔚海郑重其事说道:“姑娘啊,以后离季家将军远点。”

    安宁想了想,还是给季延一说好话,“季延一人其实挺好的。”她也算被季延一解围过好几次,不管对方是不是看在那西游记的份上,这份情她还是得记住的。

    蔚海很想直接说那小子肯定居心不良,但是又怕真的点醒她,最后只能憋屈地转移话题,“姑娘,你该给静静洗澡了。”

    谁都知道他说的是废话。

    安宁点点头,不仅是静静,她也该洗澡,刚刚和静静玩了好一会儿,感觉身上都是静静的味道。

    她也不用说什么,静静就乖乖地跟她进去。

    今天的午饭也已经做好了,安宁吩咐厨房给静静准备好一份,然后先去吃饭再说。七翠羹、香酥鹌鹑、杏仁豆腐、鸡髓笋、烤鹿肉……好几样都是她喜欢吃的。

    安宁拿起一双筷子,夹了片鸡髓笋,脑海中却不期然闪过了季延一刚刚同静静对打的样子。那时候的季延一明显是留了手的,否则静静早就受伤了。嗯,等明天开始,就让蔚海加大静静的练习量。

    好歹下次对上季延一也不能输得太惨吧。

    吃过午饭以后,安宁便先去给静静洗澡。她对静静不可谓不上心,就连给他洗澡的澡豆都是亲手调配的,一个很早之前的古方,即使静静不小心吞了后也不会有事。

    虽然静静洗澡时候挺乖巧的,但在洗完后,安宁身上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地弄湿了不少。昨天还下着蒙蒙细雨,今天太阳就出来了。安宁将大大的毛巾包裹着静静,即使擦干了水分,那一声黑亮的狼毛还是贴在了身体,看起来分外搞笑。

    安宁让静静去晒晒太阳,等干了后再给他梳毛。她还是先去洗澡一下比较好。现在的天气虽然不像冬天那么冰冷,但春寒陡峭,她穿着半湿的衣服被风一吹,还是不受本能控制地打了个冷战。

    玉容连忙将一件外套先给她披上,热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等安宁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用大大的木桶装着的热水。

    她伸手试了试温度,嗯,刚刚好,然后将衣服脱下,把全身浸泡在水中,包括脸和头发,几秒后又伸出头。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无声地叙说着舒服。

    安宁在这边泡澡,桂圆则是手不时放水里试温度,若是稍微凉了一点,就往里加一点。

    泡完澡洗过后,又是清清爽爽的。安宁换了一件豆青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迎春花,鲜嫩十足。

    等她洗好澡给静静梳毛后,蔚海也送来了一封厚厚的信件。

    安宁摸了摸这信件的重量,多少猜到这是宣州的情报处给她写好的。蔚海是骑马过来京城的,比走水路要快多了,也就是这上面的信息,差不多是二月五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安宁拆开信纸,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这厚厚的一叠信件上写的都是满满的关于孟川仪的消息。

    上面只知道那毒品是一个带着黑帏帽的女子给孟川仪的,没有人见过她的脸。她是什么身份,她是谁,这些消息孟川仪也曾经调查过,可惜什么都没找出来,仿佛这个人是突然之间出现在这世上,又是突然之间离开。不留下半点的踪迹。

    这女子不仅是给了孟川仪至少十斤的毒品,还给了他五千两银子。孟川仪之所以有足够的银子给月冬赎身、养外室,就是因为这五千两的银子。孟川仪一开始并不太相信这毒品的效果,用在顾晓晓身上,也不过是种尝试。

    安宁猜也知道,宣州那边的人肯定有某种特殊方式撬开了孟川仪的嘴,不然这上面的情报也不会如此得齐全。至于孟川仪所藏着的毒品,应该庆幸他虽然脑子不太好,胆子却也不是很大,这毒品始终藏得好好的,只可惜现在全部便宜了安宁。按照信纸上的说法,若是安宁他们这一边的人没有及时发现这事,孟川仪说不定最近就要开始破罐子破摔用在了宣州一些官员身上。

    她看着这纸,默默出神。

    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给了孟川仪十斤毒品,外加五千两银子,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的蹊跷。孟川仪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选上的呢?

    这件事显然不是安宁可以做主的。有过鸦片战争印象的安宁对于毒品的态度也比其他人更加的警惕。

    她从思考中拔了出来,手轻轻敲着桌子,继续思考。虞美人这东西,很多地方都有种植,比如大周南部的一个州,比如南夏,比如流火国,比如万月国,比如比摄国。

    她实在很难从中猜出所谓的幕后黑手。

    想着想着,她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既然想不出,也找不到其中的线索,那就交给有能力查的人好了。

    安宁让玉容将蔚海找来,对他说道:“那东西你带来了吗?”

    这信件上是说这东西也一并给了蔚海。

    蔚海点点头,转头离去。一刻钟后,抱着一个箱子回来了,安宁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娟袋。

    她直接让蔚海退后一些,又找来一个毛巾,捂住口鼻,万一风一吹,将这东西吹她身上,因为这原因而吸毒了的话,那她还不如自挂东南枝呢。等到她打开娟袋的时候,却发现这些毒品已经用纸张包成一包一包的。

    安宁重新捆好袋子,盖上盖子,放下毛巾,对蔚海说道:“走,我们去蔚邵卿。”

    这么多毒品放她这里,压力好大,还不如交给蔚邵卿。主要是她房间里常常被静静当做自己的地盘,若是不小心吃了的话,安宁都没地方哭去呢。

    蔚海自然不会让她拿这东西,抱起木箱,也不多问,直接跟在安宁身后。

    安宁对于蔚家可谓是轻车熟路,只需要露脸一下,门房就立即将她迎了进去,还告诉她一声:“少爷今天正好休沐。”

    安宁不自觉松了口气,在来到蔚家的时候,她原本也有点小后悔没提前打招呼,若是这人在轮班怎么办?幸好今天是他休息的时间,才不会撞不到人。

    安宁被引着来到蔚邵卿的书房,书房的门口站着蔚甲和蔚乙,蔚乙见了安宁还冲着她点了下头,蔚甲则是先敲了敲书房的门,得到允许后才进了屋子。

    一会儿,蔚甲出来了,对她做了一个进去的动作。

    安宁抬脚迈入门槛,顿了顿,又伸手对着蔚海。蔚海将小木箱放在她怀里,十斤的毒品外加一斤重的木箱,在还可以承受的范围以内。

    蔚邵卿正好放下笔,抬眼看他,依旧是无可挑剔的丰神俊朗的面容,以及出尘如仙的风姿气度。

    “我以为你会晚几天过来。”他淡淡道,安宁收拾好她的行李最少也需要两天。

    安宁直接把木箱放在桌上,扬眉浅笑,“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寻你。”

    她手指着箱子,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千万不能流入大周。”

    她对蔚邵卿没有隐瞒太多,将毒品的危险性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牵扯到这东西,也不可避免把她之前如何算计孟川仪的事情一起兜出。

    蔚邵卿的脸色也越来越冷,最后都要凝成了一块的千年寒冰了,黑漆漆的眼中也凝聚着一股的肃杀之意。

    他气势太盛,饶是安宁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感觉自己说到后头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闷闷的。

    “所以,还是尽快地将这东西的来源查清楚的好,看幕后之人是否对大周怀抱恶意。”

    “你对这毒品很上心。”蔚邵卿淡淡道。

    安宁很想冲他翻白眼,“自然上心,因为我见过他们毒瘾发作时候的样子,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时候,只要给他们一点的毒品,即使让他们去杀自己的父母,他们说不定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毒瘾发作的人,根本没有所谓的人性。”

    说到后面,她不自觉想起了那段的屈辱史,胸口更是横着一口气,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但一杯水哪里浇得了心口的那团火。

    蔚邵卿视线放在她身上,可以直接拿来当艺术品的手执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

    安宁照例一饮而尽,蔚邵卿给她倒了三杯后,安宁才放下杯子,继续道:“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牢房中找两个十恶不赦的死囚,试着给他们服用这毒品,然后再等着看结果便是。”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冷意,轻轻落入他耳中。

    蔚邵卿点点头,说道:“我会注意的。今天过后,我会派人去调查这件事。这事恐怕牵扯众多,你还是让你的人尽快撤回,省的一不小心就烧到了自己。”

    成功甩开这件事的安宁当然不会傻傻地继续介入,她唇角微微扬起,“表哥你知道我最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自然不会引火烧身。”等回去后她就写信给宣州的人,让他们消除好痕迹,再也别插手这件事。

    蔚邵卿没说自己打算如何安排,只是说道:“那孟川仪喜欢你?”

    安宁没想到他冷不防却揪着这问题不放,有些怔住,一会儿后,才回答道:“可能吧,不过估计是喜欢我这张脸。”

    说完这话,她莫名地感觉气氛变得有几分尴尬。她清了清喉咙,像是要赶走这种不自在的情绪,说道:“这些不是重点。”

    “我觉得这事就挺重要的。孟川仪眼光倒是不错。”

    夸孟川仪眼光好,不就等于夸安宁好吗?京城里哪个混蛋说蔚邵卿不会说话的,站出来!

    安宁闻言,感到耳垂又烫了起来,她几乎不敢对上蔚邵卿的眼睛,又不想输了气势,索性端起茶杯,再次喝水。整个书房都只有她喝水的轻轻声响。

    等她喝完了这一杯后,蔚邵卿才不紧不慢地说上一句,“这杯子我刚刚用的。”

    他眸光温润,褪去了一贯的冷淡,唇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显然是打算看好戏。

    若不是那茶水已经吞了下去,安宁绝对会当场喷出来,尽管没喷出,她却也被呛到了,不住地咳嗽着。她咳得有点厉害,咳得脸都红了起来。事实上,即使没有咳嗽,她也会烧成了一团的红雾。她喝的杯子,是蔚邵卿用过的。间接接吻这四个字在脑海中不断地弹屏,努力刷着存在感。

    她瞪了一眼蔚邵卿,这人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