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着急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请支持正版!

    现在新妇不肯改嫁, 慕容渊怎么也想不通。

    “你这孩子别糊涂。你还年轻。回翼州,你爷娘会给你寻个年轻郎君嫁了, 阿六敦原先就对不起你, 现在他人都已经不在了。你也没有人何必要替他守节。”

    明姝跪伏下头,慎重的给慕容渊磕头, “儿愚钝, 得幸能入慕容家,只恨儿命薄,没有和夫君一同生儿育女的福气。可儿想给夫君抚养嗣子, 好让夫君九泉之下, 也有人祭祀!”

    说罢她再次俯身,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 “还请家公成全!”

    少女言语里已经带了哭音,纤弱的身躯跪伏在地颤抖不已。

    柔弱凄美,我见犹怜。慕容渊见到也不由得心软了下来。

    身为一州刺史, 自然不可能连个新妇都容不下,只是青春年少的大好年华,都用来守寡了, 未免有些太可惜。

    “你这孩子还年少, 一时半会没想通。夫丧过后,你若是有意改嫁, 和我说一声, 我派人送你回翼州。”

    慕容渊说完, 就让她退下。

    明姝退出去, 外头寒风瑟瑟,这平城的天,凉的叫人猝不及防,寒风灌入袖管,将两条胳膊冻的半点知觉都没有,她搓了搓手臂,生出的那点暖意瞬间被寒风给卷走。她低头回房了。

    慕容陟的尸首没有被带回来。北面打仗几乎都是骑兵,策马奔腾,有时候尸首就叫马蹄子给踏成了肉泥。

    家仆挑着招魂幡在屋顶上喊了几天几夜的名字。明姝守在刘氏身边,陪着她一道听外头的声响。

    刘氏伤心欲绝,床都起不了,听到外面家仆每呼一次儿子的名字,就掩面大哭。她这段日子,没有一天不哭的,两眼肿的和桃子大小,再这么哭下去,恐怕双眼就要哭出事了。明姝没权,捏着袖子和她一道哭的伤心。

    似乎她们两个就是这世上,最伤心的伤心人。

    刘氏到底气力有限,哭了好一阵子,哪怕伤心欲绝,还是强撑不住那汹涌的困意,趴在枕头上睡去。

    明姝见她躺下了,也到一旁的厢房里头稍作休息。

    “五娘子在外头哭,哭完了还得回来陪着夫人哭。眼睛都肿了。”银杏取来热帕子,小心翼翼的敷在她眼睛上。

    “五娘子。”银杏见明姝敷着眼睛躺在坐床上,略带点小心开了口,“郎主说甚么时候送五娘子回翼州?”

    “家公的确这么和我说了,我说我不想改嫁,就这么给夫君守节吧。”

    银杏唬了一跳,反应过来,压着嗓子尖叫,“五娘子!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能随意说的!”

    “我又没有随意说。”明姝没动,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好不容易能躺一会,她可是连动都不想动了。

    “我想过了,夫君这个年纪,已经不是夭折的小儿。到时候肯定会从族内给他过继一个孩子来。到时候我把孩子养大就行了。捡现成的。”明姝可不愿又嫁一回,还不如捡个现成的儿子,比的和几乎和陌生人一样的男人相处强。

    “可是那也是别人生的,不是亲生的,谁知道长大了是个甚么样?”

    “那是品行不好,要是真得品行不佳,哪怕是亲生的,也还不是一样的。”明姝眼睛盖着,嗤笑了下,“好了,我也累了,别吵我了,等我好好休息会。”

    一连几日,府里都是忙着操办丧事。因为尸首都没寻着,棺木里放着的只是慕容陟生前穿着的几件衣物而已。

    墓穴也已经定好,就差一个给亡人送终的人了。

    慕容陟无后,就得从族中过继一个过来,给披麻戴孝,送棺木出门。明姝等的也是那一日,可是慕容渊似乎没想起这回事,有日午后,明姝端了药去刘氏那儿伺候,遇见慕容渊也在那儿。

    这对老夫老妻沉默相对,见着她进来了,只是让她坐在一旁。

    慕容渊向来话语不多,沉默寡言,但刘氏平日里却很爱说话,哪怕哪个女眷头上的步摇戴歪了,都能拿出来说上几句。

    这样的安静实在是叫人不安,明姝有些不安。

    “只能这样了。”慕容渊突然开口,他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病榻上的刘氏。

    刘氏闻言,痛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子……要是当初早早拦住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现在这么说,也都晚了。谁知道他说跑就跑。”慕容渊手掌覆他自己的膝盖上,指节发白。

    “就这么定了。”

    刘氏只是哭,并不答话。

    明姝瞧见这样,似乎有些明白,这应该是为了给慕容陟选嗣子。

    她心头有了些小小的雀跃。脸上还是一惯的悲哀,眼圈红红的,似乎还没有从丧夫之痛里恢复过来。

    “五娘先回去吧。”刘氏转头对明姝道,“明天家里要来人,你去准备一下。”

    家里要来个孩子,的确是要准备的,明姝退下去,让人准备了一些孩子喜欢吃的糕点,甚至她自己从自己带过来的那些嫁妆里头挑出个小玉佩,到时候作为给那个孩子的见面礼。

    刘氏病倒在床,不能管事,所有的事一股脑的全都落在了明姝的肩膀上,不管什么事,刘氏撒手不管,全叫明姝做主。

    新妇管事,很少见到。明姝在家的时候,上头嫡母对她撒手不管,仍由她和野草似得长,管家之类的从未教过她。嫁到恒州刺史府上,上面有婆母刘氏。基本上就轮不到明姝来掌事,现在要她出来挑大梁,多少有些手忙脚乱。

    明姝忙得手忙脚乱,外头是一串来讨她主意的。她叫人在外头等着,一个问完了,再来下一个。忙得水都没有机会喝一口,好不容易处理完,让银杏上了热水。水才入口,就听到那边说人已经来了,请她过去见个面。

    从族兄弟那儿过继一个年幼的孩子过来,司空见惯。孩子过继过来之后,如果没有特别大的变故,就和生身父母没有太大关系了,算作慕容陟的儿子。而她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男人难伺候,何况那个梦境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忘记,每每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宁可养大个孩子,也再不想改嫁一回。

    她马上起身到前面去。

    到了堂屋里,慕容渊高坐在上,她俯身给慕容渊见了礼,随即站在一旁。明姝稍稍抬头,目光在堂屋内扫了一圈。

    他没有见到预料中的孩子,相反堂屋外的庭院里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身着皮袍,边缘缀着皮毛。

    今日阳光很好,但却异常的冷。而且起了大风,少年不和其他人一样把头发盘在头上,而是披散下来,落在身后,风一起,发丝飞扬。

    阳光下,他肌肤白的几乎耀目。眉目清冷,要比这风更冷。

    那张脸在阳光里,越发显得清楚。这个少年生的妍丽又不失阳刚,轮廓已经显出男人的分明。

    双目冷冽,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站在那儿,和立个大冰块似得,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明姝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少年眉目又生的太好了些。生的和女人一样美的男人,并不少见,难得的是这样眉目生的美,却没有阴柔之气。

    立于庭中的少年察觉到打量他的目光,眼眸微动,向明姝这边看过来。那目光如刀,犀利非常,似乎要剐开她肌肤一般。

    他目光触碰到自己脸上,似乎有实实在在的痛感。

    明姝呼吸一窒,下意识别开目光,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慕容渊没有发现两人间小小的异常,“五娘,这是二郎。”

    二郎?什么时候多了个二郎?

    明姝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说这家里只有一个独子么,这个二郎是怎么冒出来的。

    她下意识蹲了蹲身子,那少年的目光依旧很冷,他脖颈轻微的歪了歪,打量了她两眼。最后停在她脸上。

    他目光如冰,纯粹的毫无半点杂质。

    “见过小叔。”明姝低头,贴合严严实实的衣襟里微微露出白皙的脖颈。

    那少年这才有了反应,两手抱拳冲她作揖。

    “见过嫂嫂。”他低头的模样和方才冷冰冰的不同,有了那么点有礼的味道。

    明姝耳朵里听到这身嫂嫂,有瞬间,梦境里那声充满了讽刺的嫂嫂重叠在一块,叫她生生打了个冷战。

    梦境和现实缠绕,叫她缓不过神。

    慕容渊见新妇保持着屈膝的模样一动不动,不禁有些奇怪,“五娘?”

    明姝反应过来,“小叔有礼了。”说罢,她站起身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那少年还是站在庭院里,和她隔了一段距离。丝毫没有上来的架势。

    平城的天,是出了奇的冷,入秋之后,几乎就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她在外头脱了鞋,脚上只穿了厚厚的绵袜,掩盖在厚厚的裙裾之下,可脚底还是能感受到那股透骨凉意。

    若不是在长辈面前,她都恨不得往把两脚往火炉那儿凑。可那少年站在风中,身姿挺拔如松。

    怎么看,这也不是‘二郎’的待遇。

    “嫂嫂盯着我看,可是我脸上有东西?”那少年突然发声,原本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点疑惑不解。

    慕容渊蹙眉,大声用鲜卑语呵斥了几句什么,明姝虽然听不明白,但多少也能猜到是叫下头的少年不要惹是生非。

    那少年被慕容渊训斥之后,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漠。

    慕容渊见他站在那儿吹冷风,不管自个如何叱骂,他都当被风吹走了似得,没有半点触动。这样有一肚子火也全喂给自己吃了。

    慕容渊叹气,挥挥手让少年下去。

    他走了,明姝也没必要留下来,她出去之后,正好和少年碰上。之前远远的瞧着,就觉得他生的极其俊美,可是靠近了看的更清楚了,才发觉他的美近乎凛冽。像是开锋了的刀,寒光凛凛,逼近了叫人冷汗涔涔。

    明姝也没想到能在外头又碰上他,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扭头就走。

    “还没问过小叔名讳。”明姝和少年再次见礼,问起他的名字,她到慕容家已经有好几个月了。都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自然也不知道他姓谁名谁。

    那少年郎年岁十七八,已经长得身量高大,足足比她要高出近乎一个头。她就算努力的抬头,最多发顶也只是到他的下巴而已。

    北方男人身高高大,尤其鲜卑人自小生在苦寒之地,加上以牛羊肉为食,生的要比平常人高大魁梧的多。可他站在面前,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叫她有点喘不过气。

    他琥珀色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她,“知道不知道,有何区别?”

    明姝被他这话哽的半死,这人说完,挑唇一笑,低下头来,“嫂嫂若是想知道,我写给嫂嫂看好不好?”

    正在她呆滞的时候,他却持起她袖子下的手,手指一笔一划在她掌心上写。

    或许因为常年操弓的原因,他的指腹粗粝,刮在掌心娇嫩的肌肤上,轻微的疼痛之余,又腾起奇异的微痒。

    那梦境里的一切似乎在此重生。她猛地抽回了手。

    少年的手臂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抬头看她。

    面前的少女已经两颊绯红,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恐惧。他眉头微蹙,“嫂嫂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必了。”明姝恨恨的握了握拳头,她下意识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她飞快的对他屈了屈膝,“我想起阿家那儿还有事等着去处置,就此告辞。”

    说罢,逃也似的掉头就走。脚下步子走的飞快,步履生风。

    少年郎瞧那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小嫂子跑的飞快,双手抱胸,在后头朗声道,“嫂子小心些,裙角太长,小心摔跤!”

    他这话才落,那边的少女竟然还真叫裙角给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地。

    她一张脸砸在地上,千娇百媚的脸抬起来,白嫩的肌肤上沾上了几道灰印子。杏眼里水光盈盈,万般可怜,他的笑声因为那清澈见底的目光一滞,他大步过去,对地上的人伸出手。地上那人根本不买他的账,见他如同见瘟神,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

    可能磕到了膝盖,她走路起来一瘸一拐,但就是这样,她还是努力的走的飞快,头也不回。

    留下少年在原地。

    明姝受了他方才那嘲弄,也顾不得反击,她拖着伤了的腿,往后头走。一股风从后面窜来。不等她反应,手臂旁已经稳稳当当托在了一只大手里。

    那只手稳健有力,搀在她的手臂上,顿时腿上的压力减了大半。

    “嫂嫂伤了腿,身边又没带人,我送嫂嫂回去吧。”少年低头在她耳边道。他说话时候喷涌出的热气,在耳郭之间游走,叫她忍不住战栗。

    “不用。”

    “嫂嫂或许觉得摔了一跤没甚么要紧,我曾经将过不少人,觉得自个受的都是轻伤,最后一条腿都没了。”他说的轻巧,明姝听得却是脸色一变。

    “家里人来人往,嫂嫂不必担心。”

    明姝低头,他搀扶着走了一段路,终于是见着银杏赶过来了。银杏之前没跟着她一块过来,见着她好久没过来,才壮胆过来瞧瞧。这一瞧可不得了,就见着明姝被个高挑男人搀扶着,瞬时吓了一大跳。

    她跑过来,那个男人就抬头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叫她呆立那儿,半晌都动弹不得。

    “伺候我的人来了,不劳烦小叔。”明姝挣扎着就要挣脱他,在他身边,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少年闻言,立即松手。原本承受在他掌上的体重瞬间没有了承托,她半边身子倾下去。银杏慌慌张张过来扶她,结果因为太慌张,没拉住。结果两人一同倒在地上。

    后面跟上的侍女见到两人如此狼狈,不由得目瞪口呆。

    少年一甩袖子,“傻愣着干甚么,扶人起来啊!”

    他这一声把在场的人给点醒了,几个侍女赶紧上前把人给搀扶起来。

    明姝摔了两跤,腿上可真疼的有点厉害,侍女一边一个,架着她就往后面走。走了一段距离,她回过头,瞧见那个少年面带微笑,双手抱拳冲她作揖。

    回到房里,银杏就忙活开了,叫人去请看骨头的医者过来,她卷起明姝裙子里头的袴,见着膝盖那儿青了一大块,已经肿起来了。

    银杏急的直哭,“都怪奴婢没用,叫五娘子摔着了。”

    明姝没顾上她的自责,“你去打听一下那位二郎君是个甚么来历。”

    明明嫁过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兄弟姐妹的,怎么到人没了,就窜出个二郎来。要说给自己收养个养子,可看之前慕容渊和那个少年的相处,怎么也不像。

    银杏就爱打听这些小道消息,听了她这话,没半点迟疑就去了。过了外头天黑下来,终于回来了。

    如同明姝预感的那样,那个今天进门的少年不是慕容渊的养子,而是和主母刘氏的亲生儿子。

    “说是二郎君还在夫人肚子里头的时候,就有个相士路过,给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算了一卦,相士说肚子里头的孩子一生煞气太重,恐怕会克亲。而且不好化解。”

    银杏说的两眼发亮,“可是当时郎主和夫人也没当回事,哪个做爷娘的,平白无故的还能怪罪到自己孩子头上?不过二郎君出生之后,先是刺史府起了火,半边府邸都烧的只剩下木头架子了,也算了。本来北面就凉,生个火盆,一个没看住,叫火升起来也不算甚么,可紧接着,郎君就开始害病,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也没见好。”

    “郎君病的不行了,夫人娘家又出了事,娘家阿爷不知道犯了甚么事,叫陛下给革职了。这下夫人和郎主着了慌,把二郎君送到稍远一些的偏支里。”

    难怪她一来就没听说过这家里还有个儿子。

    她想起梦里的场景,头不禁疼的厉害。

    “五娘子怎么了?”银杏见她露出头疼之色,不由得上来关切道。

    她头疼的厉害,摆手叫她停住。

    这时给她看腿的大夫来了,侍女们又忙碌起来。膝盖那儿磕得都青了,但大夫说只是皮肉上看着有些惨,骨头是没事的。开了些药方,叫明姝好好休息,不要再强撑着活动了。

    听大夫这话,明姝心下直呼庆幸,既然这样,这几天就有正大光明的由头躲起来。突然多了个儿子,外头一地鸡毛乱糟糟的。她躲开也好,顺便也想想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明姝派人去刘氏和慕容渊那儿,说自己不小心摔着了。

    侍女领命而去,银杏已经拿了调制好的药油进来,银杏把药油倒在手心里揉在她淤青处。银杏下了不少力气,力气不大的话,淤血就不容易散开。明姝疼的牙齿缝里都在倒吸气。

    “那位二郎君也太过分了,多搀扶五娘子一段时间又能怎样?偏偏见着奴婢们就撒了手,害的五娘子摔重了。”银杏是贴身伺候她,带过来的陪嫁侍女,自然一门心思都向着她。

    银杏快言快语,几乎话语不过脑袋,直接就从嘴里冒了出来。换作平常,明姝要说她几句,好让她嘴上注意些。但是现在却靠在隐囊上,银杏嘟嘟囔囔,怪那个少年郎没有把明姝搀扶好。

    “你还没告诉我他叫甚么呢?”

    “说是单名一个叡。”银杏说着满脸疑惑,“不过不知道哪个字。”

    银杏是伺候的人奴婢,不认字,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字。

    明姝的掌心痒起来,指尖划过掌心的感觉又重新腾起。一笔一划,格外清晰。

    掌心火烧火燎,有火在烤似得。

    她收紧手掌。她知道他是哪个字。

    “等到守满一年后,我们就回翼州。”明姝突然开口道。

    银杏喜出望外,之前五娘子还是个榆木疙瘩,说什么就是不肯回娘家,现在终于想通了?

    明姝对银杏的欣喜,只是一笑没有继续答话。

    “既然嫂嫂来了,那么就劳烦嫂嫂多在这儿留会。”

    说着,就叫人进来,随即进来好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奴婢们。奴婢们跪下来,嘴里呜咽。

    慕容叡让人把几个奴婢嘴里的破布拿开,那几个奴婢马上就开始哭喊。

    才哭喊两句,后头的人一鞭子抽到身上,鞭子抽的狠,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哭喊立即被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