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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竟起了这等龌龊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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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邢栋问道。

    “呵呵,她是我们苏掌柜的外甥女,姓宁。”伙计道。

    “真的?你可是确定?是你们苏掌柜的外甥女?”邢栋问道。

    “我是这珍珑棋馆的伙计,就在苏掌柜手下做事,这事儿,难道还有假的?您说的这个女子啊,就是我们苏掌柜的外甥女,嫡嫡亲的外甥女,现在她和她的娘,都住在珍珑棋馆的后院里。

    我也住在后院里,清楚的很,不过我是住在侧面的小屋子里,他们都住在南北向的两层楼房里。

    爷问我的问题,我自然是再确定不过的了。”伙计道。

    “知道了,就你啰嗦了。”邢栋从袖袋了取了一粒碎银子递给了伙计,挥了挥手,把那伙计打发了下去。

    伙计收了银子,哈了个腰,乐呵呵的走回到了旁边。

    邢栋心道,看来,这小妮子和她娘离开宁府之后,是投奔了她的舅舅,如今正住在这珍珑棋馆里。

    邢栋老眼转了半个轱辘,之前,她是宁府的庶女,他本想问宁贺讨来做个妾,却因为宁贺要价太高,而不了了之。

    现在她投奔了她的舅舅,住在这珍珑棋馆里,自己有没有机会把她纳入府中?也好让自己好好享用一番。

    她的舅舅不过是珍珑棋馆的一个掌柜,一个月能有多少例钱,若是自己能出足够多的银子,说不准她舅舅和娘,就会同意她进邢府。

    就算他们对银子不动心,自己还是当朝从二品的大员,可以给他们的方便很多,他还可以许其他方面的好处。

    只要他们开口,他应下就是。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能有什么大的要求,有什么要求,他办下就是,也好换个娇滴滴的小妾暖床。

    邢栋这么想着,看向宁仪韵的目光,便更加肆无忌惮,仿佛宁仪韵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了短襦领口的饱满翘挺的胸,再挪到不盈一握的纤细小腰,竟要忍不住要啧啧出声音来。

    这猥琐的目光,让宁仪韵十分不舒服,她娥眉紧蹙,扭过了头。

    乔安龄见到这场景,眉心微蹙。杜舒玄凝着宁仪韵的目光,让他心头泛出酸涩,而邢栋毫不掩饰的打量,更让他心中生出恼意。

    ——

    片刻之后,围棋大比的决赛便开始了。

    决赛是国子监的学生队伍对上邢栋所在的官员队伍。

    “这是最后一场围棋比试了,乔公子,你在这里陪了我许久,不下去看看吗?”宁仪韵偏头转向了乔安龄。

    乔安龄轻摇了下头:“不必了,在这里看看围棋大比的隆重场面也不错。”

    宁仪韵笑道:“呵呵,今儿乔公子过来,我也没法好好招呼你,真是抱歉。

    若是一切顺利,一会儿等大比结束了,我请你去雅间喝茶。

    上回,你来的时候,棋馆里没有茶水糕点,只好用围棋招待你,现在棋馆里可是有好茶的。”

    “自是一切顺利。”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点头道:“到现在为止,整个围棋大比都很顺畅。”

    “场面隆重,又秩序井然,伙计婆子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乔安龄赞道。

    宁仪韵嫣然一笑。

    乔安龄点了下头,心中暗道,这场围棋大比虽然只是一家民间棋馆办的比试,但场面隆重,观众人数众多,来报名比试的人,更有不少是京城里颇有身份的权贵。

    一家民间棋馆要办好这么一场隆重的围棋大比着实不易,要事先精心安排,要将棋馆里的人员都调动起来,要物尽其用,更要人尽其用。

    看上去,这围棋大比是棋馆的苏掌柜主持大局,但是乔安龄心中明了,围棋大比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和成功,是因为自己身边这个娇美动人的女子。

    她才是这个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

    围棋大比的点子是她出的,围棋大比怎么安排的,大约也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既然能步步为营,让自己成功的脱离了宁家,那么,统筹这样一场围棋比试,自也不是问题。

    最后一局棋,费了些时间,不过也还是结束了。

    国子监学生那一队输了,邢栋那一队赢了。

    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虽说国子监学生都是才智出众的读书人,但是邢栋那一队的官员都是过了科举,考上进士的读书人,他们年纪也要长上许多,阅历、经验都要丰富上许多,在围棋一道上,也更有优势。

    终局之后,胜负已定,围观的观众纷纷向赢了的队伍道一声:“恭喜。”

    有一些和邢栋相熟之人,便会走到邢栋旁边:“恭喜邢大人,邢大人棋艺高明。”

    邢栋哈哈一笑,摆摆手:“这围棋比试,有些意思,不过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试,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图个乐子而已。哈哈哈。”

    苏承庭宣布了最终获胜的队伍,又将彩头颁给了获胜的队伍。

    “多谢各个队伍赏脸报了我们围棋大比的名儿,也多谢各位棋友赏光过来捧场,今儿咱们这围棋大比就结束了。

    当然了,咱们珍珑棋馆并不是只举办这一场大比。

    咱们可定好了,珍珑棋馆的大比每年都要比两次。

    一次在天高气爽的秋季,一次在风和日丽的春季。

    明年开春咱们珍珑棋馆,便会举办第二次的围棋大比。”苏承庭立在大堂中央,朗声说道。

    每年举办两次围棋大比,是宁仪韵事先就定好了的。

    在围棋大比开始之前,宁仪韵便同苏承庭说好,如果今日围棋大比顺利的话,那么以后每年都要举行两次围棋大比,让围棋大比成为珍珑棋馆的例行比试。

    这一次围棋的大比虽然已经很隆重了,却是达不到宁仪韵的要求,她希望围棋大比,一年两次,年复一年,进行下去;也希望围棋大比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成为京城真正影响巨大的围棋大比。

    乔安龄远山眉轻轻一抬,他瞄了一眼宁仪韵,勾唇轻轻一笑,这主意八成也是她想出来的。

    “乔公子,围棋大比结束了,走,咱们去雅间,我请你喝茶。”宁仪韵说道。

    “好。”乔安龄颔首道。

    宁仪韵正要起身,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仪韵,仪韵。”

    宁仪韵扭头一看,便看见到小跑着上楼梯的梅香雪。

    “香雪姐姐,怎么了?”

    “围棋大比结束了,苏大哥忙着送客人们出门,我这会儿得了闲,他就让我来问你句话。”

    梅香雪顿了下,接着说道:“苏大哥让我问问你,现在围棋大比已经结束,但是还没有到打烊的时辰,咱们棋馆是接着开馆,还是直接打烊了。

    若是直接打烊,算算时辰还没有到。

    若是接着开,棋馆现在的布置,是大比的桌椅布置,也没法接待客人们下围棋。”

    “是这样啊。”

    宁仪韵朝楼下看了看,一楼大堂之中,有不少人正在往棋馆大门外走,却也有不少人还留在大堂之中。

    他们或是站在棋桌边,或是坐在休息区,都在意犹未尽的讨论今天的棋局。

    杜舒玄也没有走,他正在休息区,同他的三个学生,讲解这次大比的得失。

    宁仪韵思忖了一下,说道:“不急,大堂里还有许多人没有走,还有不少人正在谈论大比的事情,若是现在打烊,等于把他们都赶走。

    棋馆还是按照正常的时辰打烊,棋桌椅也不用动,这样便好。

    恩,让众人好好议论一番,也算是大比的余热。”

    “嗳,仪韵,我这就去同苏大哥说,”梅香雪说道,“对了仪韵了,苏大哥还让我嘱咐你,他在大堂门口送客人们出去,管不了堂中的事情,让你这边儿多盯着点。”

    宁仪韵心道,苏承庭说得有理,这围棋大比已经结束了一会儿,人群也陆陆续续的走了不少,若是苏承庭还在堂中照应着,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现在苏承庭站在门口,是看不到堂中的情景的,这么一来,堂中就没有人照应了。

    围棋大比已经接近尾声了,可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她还是站在这里看着比较好。

    于是,宁仪韵便说道:“嗳,香雪姐姐,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盯着的。我这位置好得很,能把堂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嗳,那我走了。”梅香雪说道。

    “香雪姐姐,自去忙吧,”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跟宁仪韵打了个招呼就转过头,登登登,迅速下了楼。

    “看来这会儿,我还是不能离开,我还得接着看着楼下的情景。”宁仪韵说道。

    “无妨,那我便同你一起看着,”乔安龄说道,“在这里坐着也好。”

    宁仪韵转头看向乔安龄,笑了笑。

    她今日原本是做好了一个人坐一天的准备的,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从午后就开始陪她一起坐到现在,同她说说话,聊聊天,打发时间。

    她朝乔安龄看去,幕离的纱帐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对他印象不错,但其实她对他了解并不多,除了知道他姓乔,知道他住在启顺街以外,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他幕离之下的长相,也不知道他总是带着幕离,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她知他品性不错,举手投足淡然优雅。

    宁仪韵一笑,罢了,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晓的隐私,她已经开口问过他了,他既然不愿意说,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他们这样淡淡相交就好。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堂中的人也又走了一批,温明玉和温伯瑾也离开了。

    现下,堂中虽然还有些人,但是三三两两,稀稀拉拉,不似方才那样挤挤挨挨。

    杜舒玄和国子监的学生还没有走。他们正坐在休息区,杜舒玄正在给学生们讲方才的几局棋局。

    邢栋也还没有走,他正在同其他官员寒暄。

    宁仪韵看了看堂中的情景,堂中的人数已然不多了,就算苏承庭和她都不在的,应该也没有任何问题。

    她便又回过头对乔安龄说道:“乔公子,这会儿大堂中人已经不多了,走,咱们去雅间里。”

    乔安龄应了一声,两人一起站起身。

    尚未离开,只听楼下又是一阵登登登的脚步声,宁仪韵转头一看,只见苏承庭上了楼。

    宁仪韵讶异道:“舅舅。”

    “仪韵啊。”

    苏承庭上了楼,他看到坐在宁仪韵旁边的乔安龄,便冲他点了下头。

    苏承庭虽不知道乔安龄是谁,但乔安龄来了多次,他知道这个男子同自己的外甥女相识。他也知道自己外甥女是个有主意的,所以他也不多问。

    同乔安龄点了头,打了招呼之后,苏承庭接着同宁仪韵说道:“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次围棋大比挺顺利的,看来我们的棋馆以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好。”苏承庭道。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嗳,我也那么想,舅舅今儿这掌柜的气势可威风的紧,不像我坐在这里一整日,也没帮上什么忙。”

    “哈哈哈,”苏承庭乐道,“外甥女这是打趣舅舅呢,你在这里,盯着全场的情景,堂中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解决,那个叫什么,防患于未然。”

    “不过幸好也没有什么事,我这冷板凳坐的也欢喜。”宁仪韵说道。

    “说起来,你在这里也坐了很久了,现在堂中人已不多,我也从门口那边回来了,已经足够应付,你去歇着吧。”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嗳,我也去忙了。”苏承庭道。

    宁仪韵刚要走,又听到登登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大哥,仪韵。”梅香雪又跑上了两楼。

    “怎么了?”苏承庭问道。

    “楼下,有个当官的来找你和仪韵,姓邢,好像是吏部的什么官,听着官位挺高的样子。”梅香雪说道。

    闻言,宁仪韵心里咯噔一下。

    想到刚才邢栋看她的眼神,她心中便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幕离下,乔安龄的远山眉也是一拧。

    苏承庭不知其中的关节,便说道:“嗳,有官大人要见我们,那我们这就去。”

    “好,”宁仪韵应道,见一见,就见一见,她倒要看看这邢栋今日能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回过头,寻到乔安龄:“乔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些事,我又不能同你喝茶了,真是怠慢。”

    “无妨,今日围棋大比,本就事多,不用特意招待我,宁姑娘,你自去忙吧。”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含笑道:“看来这茶只能改日再喝,就当我欠你一壶茶。”

    “好,”乔安龄展颜笑道。

    于是,宁仪韵便起身同苏承庭、梅香雪一起下了楼。

    同宁仪韵道别之后,乔安龄并没有打算离开珍珑棋馆,他看着宁仪韵窈窕的背影,提了提长衫的下摆,跟上她的脚步,下了楼梯。

    梅香雪将宁仪韵和苏承庭二人引到休息区的一把圈椅前。

    圈椅中,邢栋正大马金刀的坐着。

    苏承庭欠身行了个礼:“刑大人。”。

    宁仪韵也跟着轻轻一福。

    见宁仪韵走到跟前,邢栋的目光便落到了宁仪韵的身上,这一落,他的目光便粘上了,先盯着看她明艳的五官,再挪到她颈间洁白娇嫩的肌肤,以及短襦包裹着的饱满胸脯。目光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他呵呵一笑:“呵呵,两位不必行礼,快起来吧。”

    他伸出手想去扶一把宁仪韵,却被宁仪韵巧妙一避,躲开了带着皱纹的老手。

    邢栋目光一闪,闪过一丝不悦。

    不悦之色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笑呵呵的接着说道:“今日,你们珍珑棋馆的围棋大比办的不错。”

    苏承庭说道:“小民尽量而为,刑大人过奖了。恭喜刑大人成了围棋大比最后的胜者,刑大人棋艺高明。”

    邢栋得意的捋了一把胡子,看向宁仪韵。

    “哈哈”,他哈哈一笑,“老夫,今日大概是要双喜临门了。”

    “如此,更要恭喜刑大人了。”苏承庭道。

    “苏掌柜也不问问,本官双喜临门这双喜是什么?一喜当然是赢了围棋大比,那么另一喜呢?”邢栋说道。

    苏承庭欠身问道:“敢问刑大人,您的另一喜是什么?”

    邢栋说道:“本官这一喜,不仅是本官的喜事,也是你苏掌柜的喜事。”

    苏承庭疑惑道:“小民的喜事?”他思索了一会儿,不解道:“小民能有什么喜事,还请邢大人明示。”

    邢栋说道:“呵呵,老夫也不同你卖关子了,近日,老夫想纳一房小妾,你这外甥女,倒是入了老夫的青眼。”

    他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向前一递,眯眼笑道:“这里有约摸千两纹银,就当是纳妾的聘礼,还请苏掌柜收下。

    苏掌柜觉得这喜事如何?”

    邢栋捋着胡子自管自说道:“本官知道,你这外甥女在这里还有一个亲娘,不过本官也摸清了,他们母女二人是投奔了你的。

    既然他们投奔你,我想你就做得了这个主。

    苏掌柜,这可是一千两纹银,你做这棋馆掌柜一辈子,怕也赚不到一千两纹银。

    若是苏掌柜愿意,那便接了这银子,让你外甥女好生休养几日。过几日,我差人找顶小轿来接人。”

    邢栋边捋胡子边说,他志在必得,却没有注意到苏承庭握紧的双拳。

    “刑大人这喜事,小民不敢接,小民的外甥女粗鄙,刑大人府上高门大院……”苏承庭声音发沉。

    “嗳,既然本官说入了本官的青眼,便是入得了,”邢栋打断道,“怎么?嫌银子不够?”

    邢栋也沉了声音:“若是苏掌柜觉得银两不够多,还可以再提,本官还是很有诚意的。”

    苏承庭拳头一握,爆出了几根青筋:“刑大人误会了,刑大人的喜事,小民接不了,也不想接,多少银子也是不接的。”

    “啪,”邢栋用收手了一下圈椅扶手,“多少银子都不要?”

    苏承庭说道:“多少银子都不要,我这外甥女是不会去刑大人府上的。”

    苏承庭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他没想到这个当官的刑大人,把他和宁仪韵叫过去,竟然是为了要纳自己的外甥女为妾。

    他没有其他晚辈,他的外甥女就是他唯一的晚辈,是他的血亲,他的掌上明珠。

    当年他姐姐为了他,进了官宦之家,先是当丫鬟,后是当姨娘,受了许多年的苦。那时候,他还小,无力阻止,如今他如何能让自己的外甥女再进官宦之家当个小妾。

    妾氏?说得好听,却不是什么正经主子,甚至和丫鬟一样,主人家和当家主母可以打,可以骂,可以发卖,可以送人,可以典当,半点由不得自己。

    这姓邢的官员,已经年近花甲,竟然起了这等龌蹉心思,想糟蹋自己才及笄不久的外甥女。

    他胸中怒火熊熊。

    ------题外话------

    乔安龄:本侯爷还在这里,都哪儿来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