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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阿暖可是伤口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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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对他说喜欢他那个夜晚始至今日已过去了六日,可直至现在,他的心还不能平静下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对他说过的话,明明她就在他身边,他却害怕着她会随时从他身边消失。

    他承认他的心在不安,在害怕,害怕得到,因为害怕失去。

    要怎样……才能让这股不安消失?

    司季夏眼里浮上了一抹淡淡的哀凉,正抚着冬暖故如蝶翼般长长睫毛的手僵了僵,愈收回手。

    而就在他要将手收回时,冬暖故竟凑过脸将她闭着的眼睛在司季夏的掌心蹭了蹭,想来是他方才抚弄她的睫毛让她觉得痒痒了。

    司季夏的手本就有些僵着,再经冬暖故这似小动物又似撒娇似的轻轻一蹭就更僵了,一时间愣住了,忘了收手。

    冬暖故似乎还觉得痒,蹭了一下后又再蹭了一下,最后竟是从斗篷下伸出手拉住司季夏的手贴向她的脸颊,将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后竟是枕着他掌心继续睡了。

    司季夏完全愣住了,不只手僵住了,便是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半晌不敢动也不敢看冬暖故,直至他确定冬暖故并没有醒来,他才红着一张脸慢慢转回头,垂眸看向正枕着他掌心而睡的冬暖故。

    她的脸颊很柔软很光滑,她均匀的鼻息一下一下轻轻拂在他手腕上,有些痒有些暖还有些舒服。

    司季夏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过了许久才慢慢趋于平静。

    只见他腰杆因为紧张而绷得笔直,以致他整个身子往左侧压得有些厉害,看得出冬暖故枕着他的手心睡觉让他坐得很不舒服。

    司季夏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弄醒冬暖故一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夜,柴禾快烧尽了也只是蹭脱湿漉漉的鞋用脚去夹放在旁边的干柴来添上。

    而这一夜,冬暖故睡得很安稳,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最安稳的一次。

    雨不知何时停了,天也不知何时亮了,只是山里的天似乎亮得晚,加上昨夜下过雨的缘故,即便已是巳时,天仍是灰蒙蒙的。

    冬暖故这一觉,竟一睡睡到了巳时,睁眼见着的便是昏暗的山洞顶,怔了怔后才回过神她是在山洞里,而将她带到这个山洞来的,是……平安。

    是的,是平安!昨夜她遇到了狼群,是平安突然出现救了她。

    那,他在哪儿?

    冬暖故扫了小小的山洞一眼,柴堆已熄,山洞里有些凉,没有发现司季夏的身影,立刻想要站起身到山洞外去找他。

    他的身子不好,他既然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便证明他一直在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过,且昨夜又淋了些雨,他会不会有恙?

    这般想着,冬暖故条件性的先伸手去掀盖在她身上的斗篷,正待她要站起身时,只觉洞口的光线被遮住了大半,似是人影,冬暖故朝洞口看去,看见了一个逆着光站着的颀长身影。

    “平安。”即便逆着光冬暖故根本看不清司季夏的脸,可她的心却在那一刻安然了下来。

    “阿暖醒了?”司季夏大步走进山洞,洞外灰白的光线晕在他的身子周围,似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司季夏走得离冬暖故近了,冬暖故瞧清了他的脸,不过短短几日,他的脸竟瘦削得有些厉害,并且苍白无一丝血色,大片的青灰覆在他的下眼睑上,看得出他已是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随着他的走动,他身子右侧的袖管一下一下地晃动着,空空荡荡。

    冬暖故的心微微一拧,除了喜堂之上他故意撩开斗篷让她看到他身子的残缺以及在寂药后院的厨房里无意间看见他解下斗篷烧柴之外,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没有系斗篷,她当然知道为何而系斗篷,因为他不想将他身子的残缺曝露在别人面前,而斗篷能遮挡住他的残缺,就算是在她面前,就算斗篷会碍着他做事,他都从没有解下过它。

    可现在……

    不知为何,冬暖故觉得那只随着他的走动而晃动的空荡荡袖管有些刺痛她的眼睛,微别开眼的同时也稍稍抓紧了她还拿在手中的方才盖在她身上的东西。

    发觉自己手上拿着东西,正好可以避开不去看司季夏那空荡荡的衣袖,冬暖故垂下了眼睑,看向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

    这是……他的斗篷?

    难怪,难怪他肩上没有他从不肯在她面漆解下的斗篷,原来……是为了她,为了给她遮寒,他宁愿将他最不愿让旁人看到的残缺曝露在她面前。

    “阿暖?”司季夏见着冬暖故有些失神,不由又唤了她一声,边单膝跪在她身侧边有些紧张道,“可是伤口疼?让我看看。”

    司季夏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开还有一大半盖在冬暖故腿上的斗篷,却在刚拈起斗篷一角时忙收回手,因为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她的伤是在大腿上,而昨夜帮她包扎伤口时他已经将她染了血的褴褛裤管撕了去,当时他只顾着给她的伤口上药包扎,并没有多想,现在才觉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地不合适。

    司季夏既关心冬暖故腿上的伤又担心自己冒犯了冬暖故,有些赤红了脸,别开眼不大敢看冬暖故的眼睛,尽管昨夜情况特殊,可他还是看了她的腿,就算不是冒犯,他也有些不敢直视冬暖故的眼睛,只重新问道:“阿暖可是伤口疼?”

    “不疼,不碍事。”冬暖故看得出司季夏在紧张什么,就算他们已经拜了天地就只差入洞房而已,可司季夏心中的礼仪教化毕竟还是古人,和她有着差别,知他是为昨夜看了她的腿而紧张而不敢拉开斗篷为她检查伤口,也没打算为难他,还是让斗篷遮盖在她的腿上没有急着将其拿开并还给他。

    不过,他的药倒的确是药效神奇,才过了一夜,她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真的?”倒是司季夏有些不确定了,有些紧张地问道。

    冬暖故看着他带着不安与不放心的眼睛,轻轻笑了起来,“难道还有假?这种事情我骗你做什么?”

    “我……”司季夏紧张地似要说什么,才一个我字出口却又不往下说了,而是渐渐安然了眸光,微微扬了扬嘴角,温温笑了,“阿暖不疼就好,那就可以明日再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