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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侍伟想要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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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焕知道江侍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江侍伟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得罪了容青缈的戏子,但是,江侍伟这个点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和自己聊天。

    江侍伟走进房间,他并不是有意放轻脚步,而是他习惯于这样放轻脚步的走路,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他喜欢活在一种不被人察觉的安静里,看着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的全焕,他似乎有些意外,这是谁?

    “你是什么人?!”江侍伟的声音有些嘶哑,透着恼怒和厌恶,恶狠狠的说,“怎么会在这里?!”

    全焕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只见过江侍伟一面,在自己被带来京城的那一晚,自己听到的只是脚步声,接下来,也只是自己被交给容青缈之前,或者说是出现在容青缈面前之前,见过江侍伟一面,江侍伟是一直蒙着厚厚的黑色面纱,全焕觉得,江侍伟不一定会记得自己这张脸。

    全焕慢慢转过来身子,表情也微微有些愕然的看着江侍伟,似乎也诧异江侍伟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嘴巴微微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全焕在心里暗自的想:虽然这十多年里自己学会了很多的东西,但真正对自己帮助最大的还是自己之前学戏的经历,让自己可以很容易的隐藏心里的真实情感,喜怒哀乐夸张化。

    江侍伟瞧着面前的人有些面熟,却不记得在哪里瞧见过。

    是一个接近中年的男子,身板挺的很直,是个很内敛的人,额头有浅浅的皱纹,鬓角也有些隐约的灰白,这显露了这人的年纪,但是,真实年纪应该没有这样大,沧桑掩藏了这人的所有真实。

    “在下全焕。”全焕语气客气温和的说,“不知您是哪位?”

    “全焕?!你就是全焕?!”江侍伟瞪着面前的男子,这才想起来为何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了,这就是那个容青缈让他找来的,他亲自带来京城的那个招惹了容青缈的男戏子!?灯下瞧,到真长得不错,似乎,和记忆中某张面孔有些奇怪的相像,是谁呢?一时想不起来了。

    “是。正是在下。”全焕面上有些困惑之色的说,“您是哪位,全焕怎么没有印象,请恕全焕眼拙,没有认出您来。”

    “我是谁不重要,你为什么呆在我的房子里?”江侍伟在椅子上坐下,很是恼怒的说,“是谁让你住进来的?你是怎么打开门的?”

    全焕怔了怔,这里竟然是江侍伟的房子,祖母怎么会这样粗心。

    “这个?”全焕立刻表情微微有些惶恐的说,“全焕也不知道,只是到了京城,在简王府里上台唱戏的时候,认出了伺候简王妃的鸾儿姑娘是全焕的一位亲戚,她便带全焕暂且在这里住下,全焕真是不知道这里是您的房子,真是很抱歉,全焕这就收拾东西离开。鸾儿姑娘只说这里这套房子是一位主子交给她代为打理,偶尔也允许她住在这里,或者在她的同意下可以允许人暂时停留在这里,免得这里老是空着没有人气。”

    “鸾儿?”江侍伟看着全焕,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是说在简王府里伺候简王妃的那个奴婢吗?”

    “是。”全焕温和的说,“就是那个奴婢,人很好,也很善良。”

    “这么说——”江侍伟上上下下打量着全焕,眉头紧皱,“你还真是像某个人,可惜我一时想不起来像谁了,不过,如果是鸾儿那个奴婢带你来的,你必定也是安排好的一枚棋子!嗯——姓全的,你不会是我娘安排来对付容青缈的吧,我可告诉你,容青缈若是有丝毫不妥,我直接活剥了你的皮!就算你是我娘的一枚棋子也白搭,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全焕垂下头,这个江侍伟对容青缈的态度好奇怪呀,明明容青缈是赵江涄的情敌,赵江涄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何他却对容青缈这样的客气在意?难道祖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生这位叔叔的气吗?

    “全焕只是一个戏子。”全焕小心翼翼的说,“断不敢对容姑娘有任何的不妥,给个胆,全焕也不敢想的。”

    “哼,想你也没这个胆,长得唯唯诺诺,一看就是一辈子受穷的命!”江侍伟不屑的说,“你在做什么?”

    全焕看江侍伟看着他桌上放着的宣纸,立刻恭敬的说:“是容姑娘,她让鸾儿姑娘过来和全焕讲,过些日子,她要进拜见太后娘娘,想着在太后娘娘跟前让戏班子唱部戏,想着太后娘娘怎样的戏没有瞧过,怕那些戏码太后娘娘瞧着没兴趣,又想起来这十多年全焕一直在外,也识些字,大概是经历过一些是是非非起起落落,也瞧见过一些悲欢离合,便让全焕写个戏,不用太长,只要能够讨得太后娘娘的喜欢,大喜大悲最后团圆的戏,就好。全焕正在这里想着要如何写,突然听到您讲话的声音,真是抱歉,全焕确实不晓得这里是您的房子,您请坐着,全焕去收拾行李——”

    “不必了。”江侍伟不耐烦的说,“这虽然是我名下的产业,但我一向不在这里居住,只不过今晚正好有事经过这里,看到有烛光跃动,有些奇怪才过来瞧瞧。既然是鸾儿带你过来的,你就住这里吧,不过,鸾儿带你来这里的事你万万不可让简王妃知道,李婷并不知道鸾儿的真实身份!”

    “是,全焕谨记。”全焕立刻恭敬的说,“谢谢您的宽容。”

    “好了,少在这里酸。”江侍伟不耐烦的说,“行了,我还有事,也没时间在这里和你罗嗦,好好写你的戏,如果你的戏容青缈喜欢,我会亲自去皇宫里瞧瞧,正好也看看那个古怪皇上还能活多久!”

    全焕做出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傻兮兮的站在那里目送江侍伟离开。

    江侍伟出了这处院落,朝着曹将军府的方向赶去,似乎觉得这个全焕和某个人长得很像,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个人,又觉得这所谓的哪个人和他自个还熟悉的很,一边乱乱的想一边进到了曹将军府里。

    曹天安还没有休息,听到江侍伟进来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怎么,今天又得了时间溜达到这里来了?你娘还真是气的很厉害,派了人过来发了半天的火,那个容青缈又如何得罪了你娘,派来的人说你娘要好好的收拾容青缈,似乎还是和江涄有关,不过,只是为了江涄你娘也不至于气到这个地步,我也和你娘派来的人说过江涄这丫头的情形,确实是江涄自个不争气。”

    江侍伟心不在焉的听着,书房里的光线一直在跳啊跳,突然,江侍伟的眼睛停在书房一面墙上挂着的几幅画上,“义父,那是您吗?”

    曹天安偏头看了看,是一张骑马男子的画像,点点头,说:“噢,你说这个呀,不错,正是我,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四十岁,也就三十六七上,但一直征战杀场,就显得沧桑一些,额头已经有了皱纹,鬓角也有了些灰白的头发。当时,脸上的疤痕还没有,是一位我手下的文官所绘,回来后就一直挂在书房里面,你娘很喜欢这幅画,我没舍得丢掉,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可以出入,有时候瞧见这幅画,还可以想起许多当年的事情,想一想,如果没有李氏一族的宏图大业,我与你娘也不会分开,你们兄弟二人,唉——”

    “嗯,和容青缈所绘的那幅图像又不太一样,这幅画里的您意气风发却又沉稳内敛。”江侍伟走近那幅画,仔细看着,面纱后面的五官开始颤抖,是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嘲讽,却又努力忍着,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好半天才接着上面的话说,“难怪我娘喜欢,果然是不错,真是不错!”

    “侍伟,你没事吧?”曹天安有些担心,他和江侍伟大半时间呆在一起,知道这个儿子的动作都代表了怎样的情绪,猜到江侍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明知道问了江侍伟也不一定会和他说,但还是忍不住问。

    “没什么。”江侍伟已经恢复了平静,语气突然有些淡漠的说,“义父,您可知道我娘究竟在哪里?侍伟很想见见她,侍伟有些话想当面问问她,这些话闷在心里很难受,侍伟想要个说法。”

    曹天安叹了口气,“你娘还活着是肯定的,但她究竟在哪里,义父是真的不知道。皇宫里被太后娘娘那个老巫婆囚禁的并不是你娘,你放心,以你娘的聪明,那个老巫婆根本不是你娘的对手。”

    “是啊。”江侍伟冷漠的说,“这天下都被她戏耍了!”

    曹天安有些担心,“侍伟,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误会你娘了?她是个好人,聪明,有筹谋,是李氏一族寄托了众望的女人,为了完成她的使命,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你要相信你娘,不论发生了什么,一定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