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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夺嫡之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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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是个有成算的人,看她形容气色都好,且胎相稳固,沈氏便也放了心。带着李氏送的料子回家,沈氏没给何子衿做衣裳,她想着,这样好的料子,闺女还小,这会儿用了倒可惜,不如放起来,待闺女大些再用。

    何子衿对穿戴不大上心,也没在意。

    倒是沈氏稀罕这料子,拿出来瞧了几次,何子衿粉儿大方的跟她娘表孝心,“娘,你要喜欢你就做裙子穿吧,我还有衣裳呢。”

    沈氏让女儿学着鉴赏,“摸摸看,多光滑啊,怪道比绸都贵。”

    何子衿摸了两下,说,“我觉着跟贤祖母身上穿的差不多。”

    沈氏点头,“先放起来,等你大了再给你做衣裳。不然现在你长得快,穿一年也就小了,怪可惜了的。”

    何子衿道,“这么大的一块料子,娘,你做一身剩下的我也够用啊。”真的好大的一块料子,李氏实在是个大方人。

    沈氏摸摸这衣料,微不可闻的叹口气。

    何子衿眨巴眨巴眼问,“娘,你叹什么气啊?”

    沈氏打发她,“没什么,去问问你祖母,晚上想吃什么,再去跟周婆子说一声,叫周婆子提前预备出来。”因何子衿喜欢跑跑颠颠的又爱说话,沈氏常叫她做些传话筒的工作。

    何子衿嘟下嘴巴,去了。

    沈氏自有愁事,她与李氏虽交好,李氏喜欢孩子,倒是常给何子衿做件衣裳给块料子啥的,只是,往常多是些寻常物件……如今,李氏突然给她这么一块又大又好的料子,要不是李氏先把话说死,她真的点儿不敢收。沈氏是个有分寸的人,哪怕交情好也是一样,礼尚往来,有来有往的才行,单方面收人家重礼,不是长久之道。

    李氏给她这般贵重的料子,沈氏收着总是心有不安,琢磨还是要寻个适当的时候还礼才行。

    沈氏拿定主意,便将事情搁置起来。倒是李氏,用过午饭后微觉倦意,刚要小睡片刻,何忻过来了。

    李氏起身相迎,笑问,“老爷怎么来了?”

    “有些惦记你,原想着中午过来用饭,听说你这里有客人,便没过来。”何忻扶她坐下,笑,“你同恭弟妹倒是交好。”

    “老爷没见过子衿,生得玉雪可爱,我想着多瞧瞧子衿,以后生个像子衿那样的小闺女才好。”说到孩子,李氏的脸上仿佛能放出光来,李忻也是满眼笑意,“放心,咱们的孩子绝不会比恭五弟家的差。”

    何忻其实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愧意的,李氏年纪较他年轻许多,这几年,夫妻二人也算恩爱,他这突然要纳小,李氏虽没说什么,何忻反觉着有些对不住李氏,故此过来同李氏说话,也是宽宽李氏的心。何忻道,“听说恭弟妹在县里开了个酱菜铺子。”

    “她呀,素会过日子的,手艺也的确好。”李氏笑,“现在早上配粥的酱菜就是她送的呢,老爷不是还夸适口么。”

    “女人在家无事,弄个铺子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何忻忽然道,“咱家县里也有几个铺子,明儿给你一个,你也学着理理看,如何?”

    李氏吓一跳,连连摆手,“老爷别说笑了,我哪里懂这个。我连账本子都不会看。”

    何忻望着李氏不安的神色,眼神愈发温柔,握住李氏的手放于掌中,道,“听我说,这也不是一时的念头了,也不是你有了身子我才打算的。”轻轻叹口气,“我这个年纪,如今瞧着还好,只是,想与你白头携老也难。当初我既然娶你,必然要给你一个安置的。这件事,早些筹划才好。如今有了这个孩子,家业是老大他们的,这个你别争,也争不来。我若能活到闺女成亲,亏待不了她。若我先走一步,给太多,你们能不能保住得看老大他们的良心。这世上哪,唯学些本事是真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不懂的,以后可以慢慢学。”

    尽管知何忻要纳小,李氏自觉早有心里准备,听这话仍是不觉滴下泪来,掩泪泣道,“好端端的,老爷如何说这样的话,我好怕。”

    何忻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不在了。只是觉着我这般三心二意,怪对不住你的。”

    李氏眼泪直流,哽咽道,“那你就不会一心一意么?”她便是继室,也不想看到丈夫东一个女人西一个女人的。

    何忻有些为难,无辜的搓搓手指,“有时,管不住自己。”

    李氏气得一瞪何忻,眼泪也不流了,别开脸,怒,“只盼下辈子你投个女胎试试!”

    何忻抚摸着小妻子的脊背,温声道,“好,到时换你投男胎,我嫁你。”

    李氏含泪轻捶丈夫一记,小声哭泣起来。

    何忻是个明白人,虽然儿子送他的女人挺合他意,他也并不打算委屈李氏,这毕竟是名媒正娶的续弦。

    妾是纳了,何忻非但将话同李氏说了个明白,同两个儿子也说清楚了。儿子们面儿上虽有些尴尬,到底心安。

    虽纳了妾,何忻待李氏格外尊重起来,家中妾室也要每日清晨去李氏房里问安,便是几个媳妇那里,李氏素有自知知明,从不必她们前来立规矩的。不知何忻怎么想的,对儿子道,“你们太太是我名媒正娶的,敬她也就是敬我了。”如此,媳妇们全部警醒起来,每日规矩不差分毫。李氏说了几次,均不能免。

    大儿媳杜氏私下同丈夫何汤道,“是不是父亲对咱们不满哪?”

    何汤舒舒服服的烫着脚,“贤妻美妾,父亲过的是神仙日子,有什么不满的。”

    杜氏轻声道,“我倒觉着父亲对太太更好了。”

    “父亲就是这样,要是给你琢磨透了,也置不下这些买卖。”何汤闭眸思量,“父亲还年轻,有父亲在前头挡着,咱们日子过的舒坦。太太是个贤良人,这是咱们儿女的福气。”或许父亲是因为妾室的事不满,人是他送的,父亲也没拒绝不是。这般行事,约摸是为了安李氏的心吧。

    丈夫这样说,杜氏笑,“我也就随口一说,只是觉着,我跟弟妹这样每日过去,我们没啥,无非就是去请个安,倒是太太瞧着些不安。”

    何汤唇角一勾,暗道,果真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不过,何汤道,“父亲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太太不自在,你越发恭敬些才好。听说太太喜欢恭五叔家的妹妹,你也带咱们丫头过去说话,太太有了身子,定是喜欢孩子的。”父亲的年纪,就是娶个继弦,何汤也没觉着如何,无非就是家里多添张嘴,依他家的家业,不在乎这个。倒是李氏突然有孕令何汤警醒,他没想到李氏能有身孕,亏得肚子里是个丫头,若是儿子,将来家业都得两说。他给父亲找女人也是为了这个,分一分李氏的宠,省得李氏真生出儿子来。至于那个妾,何汤自然早有准备。

    何汤道,“眼瞅着就是太太生辰,她有了身子,父亲想必是要大办的,你提前备着些,别临到头慌手慌脚。”

    李氏以往从不大办的生辰。听丈夫这般交待,杜氏忍不住笑,“太太有了身子,果真是金贵人儿了。”

    何汤脸一沉,“这话叫父亲听到,可有你的好!”

    杜氏一掩嘴,笑,“我知道。”服侍着丈夫烫了脚,夫妻两个说会儿话,方上床安歇。

    如杜氏所言,以往李氏的生辰都只是自家院里摆个小宴便罢,她不是铺张的性子,亦不计较这些。而今何忻提出给李氏大办,李氏低头思量片刻,咬咬唇道,“我知道老爷一意为了我,只要老爷心里有我,也不在这一时半刻。我本就不擅长那些热闹场面,如今身子渐重,也容易劳累。再者说,我的生辰,自来没有大办过的,这有了身子就大张旗鼓起来,怕叫人说嘴。我想着,等生下闺女来,老爷给咱们闺女大办满月礼才好。”

    何忻没想到李氏会拒绝,想一想,笑,“那也好。是我想的不周,孩子月份大了,要是觉着累就多歇着,你不是喜欢跟恭弟妹多话,多请她过来也无妨的。”

    李氏笑,“前儿才来过呢。”

    “恭五弟为人也实诚,这一家人不错。”何忻想了想,道,“咱们常吃着他家的酱菜,是味儿不错,难得恭弟妹有这样的好手艺。过几天我去州府办事打点,金银是少不了的,让恭弟妹把她家的酱菜弄一些来,我当家乡土物带去,兴许那些文绉绉的官儿喜欢。”

    李氏不解,“哪里有拿酱菜送人的?岂不寒碜。”

    何忻笑,“你不知外头的事,有些当官儿的惯会装腔作势,他们这些人,啥都讲究。吃穿用度无一不精,金银见得多了,书画雅物更显档次,再者,各地土物也喜欢。金银是得有,但若只送金银,就显得俗了。”

    “怪道老爷每年都会买那些土产。”李氏眉目舒展,一笑道,“看来送礼也是门大学问来着。”

    “这是自然。送对了,事半功倍。送的不对,赔了银钱不说,怕还要惹上事端。”何忻笑,“别忘了跟恭弟妹说一声。”

    “老爷放心吧,您这样提携她的生意,她再没有不乐意的。”

    “说不上提携,是她家酱菜的味道好。”何忻道,“再者,都是族人,你又与她交好,但有机会,顺手而已,这也要看她的机缘。”

    李氏当天就命仆妇去请了沈氏过来,将事情同沈氏说了,沈氏自是乐意的,且沈氏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感激道,“忻大哥这样的提携我的小生意,定是嫂子在忻大哥面前没少说我的好话。”

    李氏笑,“难不成你就不在别人面前说我好了?咱们脾气合适,我并没有特特在老爷跟前说什么,还是老爷突然提起,让我跟你说一声呢。”

    沈氏笑,“那我也知嫂子的情。”又问,“嫂子生辰就在眼下了,想过怎样庆贺没?”

    李氏抚摸着鼓起的腹部,柔声道,“以前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沈氏沉吟片刻,“有了孩子,怎能一样。”李氏先时低调,连府里的事俱交给两个儿媳打理,她自己是不沾的。让沈氏说,这是李氏自己明白。但现下怎一样,何汤能做出给父亲找女人的事,李氏眼瞅着又有自己的孩子,就是为着孩子,也该叫人知道,她现在是这家里的正房太太!不然,你知理的退一步,别人只当你胆小呢!

    李氏显然更有耐心,笑,“待孩子生下来,怎样庆祝不成呢。”

    沈氏是个聪明人,这话一点既通,笑,“嫂子说的是,倒是我想的短了。如今你这肚子月份大了,若大操大办,热闹归热闹,累也真累人,怕是吃不消。”

    陪李氏说了会儿话,沈氏便回家准备酱菜。

    酱菜倒是现成的,只是装酱菜的东西叫沈氏犯愁,她铺子里坛子罐子的不少,这些东西,在碧水县用用倒好,若是何忻出去做土物打点,就忒拿不出手了。沈氏想着,得找个好些的东西才成。

    只是,何家的条件摆在这儿,笼共三五百亩地的家底,贵重东西一样没有。

    沈氏便为这个发愁。

    何子衿知道后也没啥好主意,而且,她十分懊恼的觉着,别人一穿就跟诸葛亮上身似的,怎么她穿这好几年,智慧也没见长啊!

    何子衿想破脑袋,跟她娘说,“咱家没钱,也没贵重物。”有这样的前提,就只得往那便宜又出人意料的东西上想。”

    沈氏如何不知这个理,只是想这大半日也想不出来,道,“大不了就用咱铺子里的坛子装好送去,其他的叫你忻大伯去费心吧。”嘴上这般说,沈氏到底想将事做周全的。

    后来还是铺子里的掌柜兼伙计沈山想的主意,“咱们小地方人,不比外头人精致。叫小的说,弄个大瓢瓜,把酱菜塞里面,用油篓装了,干干净净的送去,瞧着也好看。”

    沈氏还有些犹豫,何子衿脆声脆语的说好,沈氏笑,“那就这么办,要是忻大哥不满意,就让他自家想法子去吧。”

    何子衿同沈氏道,“山大哥还真是聪明。”

    沈氏笑,“你舅舅的眼光再不会错的。”非但聪明,人也能干,她这铺子开的不久,不说赚多少钱,却是没赔钱的。沈山也不过十*岁的年纪,全靠他里外张罗。

    人家沈山的年纪,再想到人家本土本身的智慧,何子衿感叹:智商果然不是靠穿的啊!

    酱菜的事,不过就是一机会。沈氏开铺子之初,相熟的族人亲戚家都送过酱菜,只是因与李氏格外有些交情,便一直有再送罢了。若指望着这个一夕扬名,那是痴人说梦。

    故此,将酱菜交给李氏,沈氏给李氏备了份厚厚的生辰礼,就开始着手准备丈夫去州府秋闱的事了。

    何恭的意思是叫李氏一道去,陈家自从得了盐引便在州府置办了产业,陈姑妈听说侄子要去秋闱,早命人将州府宅子的房间打扫出来了。何子衿这都快四周岁了,小夫妻两个还是好的蜜里调油一般,何恭是这样跟老娘说的,“人都说州府的东西精致好吃,我去了住姑妈家的宅子里,仆婢自然用心服侍。只是我还是吃惯家中味道,不如叫媳妇跟了一道去,还有谁比子衿她娘更周到的呢?”

    一切为了儿子!

    在这个大前提下,何老娘是什么都能应的,何况又是儿子亲自提的,事关儿子秋闱,何老娘无有不应,道,“这也好。”对沈氏道,“就辛苦你一趟吧。”

    沈氏忙道,“能帮上相公的忙,我求之不得,哪里说得上辛苦。”

    为了儿子,何老娘还破天荒的私下给了沈氏五两银子,道,“这次去州府,说是试一试,到底是要考好几天的。寻常节俭是过日子的道理,穷家富路,这会儿再不能节俭的。只管把你男人服侍好了,你的福气在后头。”

    沈氏皆柔顺的应了,何老娘颇是满意。

    沈氏又托何老娘照看何子衿,何老娘想到要单独给何子衿相处就头疼,道,“恭儿考完你们就赶紧回来,我可受不了那丫头天天叽叽喳喳的在我身边没个消停。”

    沈氏笑,“母亲总是这样宠爱她。”

    何老娘扯扯嘴角,不好说自己从来没喜欢过那讨债鬼,道,“这都是家里只她一个的缘故,要是再给她生个弟妹,她自然知道做姐姐的样子,也能稳重些。”自生了何子衿,沈氏再没动静,何老娘急的心里蹿火,这会儿也不一定要沈氏给她生孙子了,再生个孙女,何老娘也能忍,关键是,你得生啊!

    生怕沈氏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何老娘又解释了一遍,“这几年恭儿一意读书为功名,待自州府回来,你们也该抓紧了。”

    沈氏满面羞意的应了声“是”。

    这一二年何子衿已经找到克制何老娘的法门,她也就不介意跟何老娘在家独处了,她还粉懂事的跟她爹说,“爹,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祖母的。”

    这话,何老娘听得直翻白眼。何恭却是大为欣慰,抱了闺女在怀里道,“我家子衿实在懂事。”

    何子衿立刻道,“都是爹爹教的好呗。”

    何恭眉开眼笑。

    何老娘:儿子也忒容易被讨好了吧!这耳根子软的哟!

    待送走父母,何子衿就要当家做主了。她先是跟余嬷嬷敲定一日三餐的饭食标准,还给何老娘定下去庙里烧香的户外活动,实际上是何子衿想出门逛逛了,话说碧水县也有个小庙叫芙蓉寺来着,是碧水县唯二景点之一。

    何老娘骂,“你倒来做老娘的主!”

    何子衿半点不怵何老娘,巴啦巴啦,“真是哪庙里没个冤死鬼哩,我热气腾腾的一片孝心,就这样给祖母曲解啦。明儿个就找县太爷擂鼓喊冤去。”

    何老娘笑,“成日就会胡说八道。还热气腾腾,我看你那不是孝心,是刚出锅的炊饼吧?”

    “唉哟,好几天不吃炊饼了,祖母,明儿个早上咱们吃炊饼吧。”何老娘倒是给她提了醒。何老娘说何子衿,“馋的很,成天就知道要吃要喝的。”

    “不吃不喝,岂不要饿死了。”

    “你这样贫嘴,有也不给你吃。”何老娘有心治一治何子衿这贫嘴病,当天凭何子衿把天说下来,也不答应给她买炊饼吃。两人逗趣半宿,直到夜深都困了,方各自安寝。

    待得第二日,何子衿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呢,就给何老娘从被窝里拎出来套上裙子,何老娘一面给她穿衣裳一面训她,“小小年纪就一把懒骨头,你不是说要去吃炊饼么?怎么又不起了?懒丫头,又馋又懒,以后可怎么办哟。”何老娘又一次为何子衿若干年后的婚姻大事着急上火,这样的小懒货,哪里肯有人娶哟。

    何子衿揉揉眼睛,“咦,祖母,你又肯了?”昨儿个不是死活不同意么。

    何老娘一幅高高在上的脸孔,“你以为我跟你个小屎娃子一般见识!”又骂何子衿,“快起来洗脸梳头,个懒东西!你再磨蹭,饭就不用吃了!饿着吧就!”

    何子衿笑嘻嘻的起床,还啾的亲了何老娘一口,把何老娘肉麻的直到何子衿梳洗好还在擦被何子衿亲过的地方。

    何子衿:……

    郁卒片刻,何子衿抱怨,“至于么,不就亲一下,您老都这把年纪了,有人亲该欢天喜地才是,擦什么擦啊,我又没病。”

    何老娘拍她屁股一记,“没病怎地这般颠狂,对外人可切不敢如此的,知道不!”

    “知道知道啦!我是喜欢你才亲你。”何子衿小声跟何老娘打听,“难不成,祖父没亲过你?”

    何老娘这把年纪,竟给何子衿问的脸上一红,火辣辣的骂何子衿,“个死丫头,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再胡说八道,撕烂了你的臭嘴!”

    何子衿嘿嘿一乐,“我臭嘴我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