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爷求你醒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爷求你醒来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薇薇安洗澡出来,看沐雪正在门口穿鞋,问:

    “雪,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沐雪扬了扬手:

    “薇薇,我在你钱包里拿了三百块钱,有事出去一下,你别等我了,我回自己公寓去了。”

    薇薇安拖着拖鞋追出来:

    “哎,你不会还想去找苏哲西吧?”

    门已经关上了,沐雪没有听见。

    手里捏着自己小公寓的钥匙和三百块钱,下了楼,沐雪招了个出租,说了夜子寒告诉她的地址。

    沐雪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夜子寒来开门,看着面前穿牛仔裤,白T恤的沐雪,看她把头发扎起来,显得整张脸更小,年龄也比白天穿裙子看起来小了好几岁,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幼齿了。

    夜子寒的目光落在沐雪白T恤上鼓鼓的胸脯上,舌头在嘴里裹了裹,这个女人T恤下的身体很有料的。

    “进来。”夜子寒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冲动,对站在门口的沐雪开了口。

    沐雪不动,冷冷的看着他,伸手:

    “夜先生,请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夜子寒笑:

    “昨天晚上做的时候关了灯,没想到你的身体在灯光下那么迷人,我倒有些后悔昨晚太冲动,没仔细看清楚了。”

    沐雪的心平气和,瞬间就给夜子寒粗鲁的话给打破了,这个混蛋,他肯定是看了她的手机。

    “给我!”沐雪的眼睛冒着熊熊怒火。

    夜子寒让开:

    “想要,自己进来拿。你的身份证也在。”

    沐雪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那么轻易把手机还给她,只是,她绝对不能成为网上艳照门的女主角。

    努力深呼吸,沐雪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说:

    “夜先生,麻烦你把手机还给我。”

    夜子寒倚在门边,看着她,勾着薄唇,不动。

    沐雪与他对望了两分钟,最终还是一把推开他,气冲冲的往里面走去。

    夜子寒看着沐雪冲进去,把门一关,上了密码,失笑,感觉自己这样对一个女孩,很卑鄙,不过,看了她手机的照片,他真的很想上她,现在,马上。

    沐雪一路冲到卧室,看她的粉色小包放在床上,一边抓起来,打开,里面钱包、口红、连纸巾都一样不缺,独独不见她的手机。

    她回头,看夜子寒走了进来,手里正拿着她的手机。

    沐雪丢了手中的包包,扑上去抢,夜子寒得逞的一笑,一把将她抱住顺势压在床上。

    沐雪感觉到身上夜子寒强烈的男人气息,夜子寒压着她,将手中的白色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里面一共有九张照片,你陪我九个月,我还给你,这个买卖,公平吧?”

    “你做梦!”沐雪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圈套。

    “不然,我将手机里的相片传到你公司去?”

    沐雪咬了咬牙,大不了她辞工回老家去。

    夜子寒好似猜出了她的想法,继续威胁:

    “我相信你的这些照片放出来,肯定有很多网站争相购买,到时候说不定你还会成为色情网站的招牌。”

    “到时候,你可能还会成为成千上万男人意淫和手淫的对象。”

    夜子寒的声音性感带着磁性:

    “是满足我一个人,还是满足上万男人,你自己选!”

    沐雪气的满脸通红,看着夜子寒俊脸的脸庞,吃惊他会说出这样的卑鄙下流的话来。

    “你无耻!”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沐雪又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手机,夜子寒邪笑着,一手抓住沐雪的双手,举过她头顶按在床上,一手将手中的手机放在她高耸的胸膛上面。

    沐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耻辱。

    沐雪越是气愤,胸脯起伏越大,放在她胸脯上的手机也随着起起落落。夜子寒看着,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发燥。

    “九个月不多,一个月打三十天,也不过二百七十天,每天一次也才两百多次。”

    夜子寒继续说话,炽热的气息喷在沐雪脸上:

    “如果你来了月经,可以推后也可以提前,一天两次,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怎么样?”

    沐雪咬着牙,漆黑明亮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当然,这期间,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可以给你奖励,想要什么都可以,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夜子寒向来大方。”

    “尤其是对女人!”

    操!沐雪差点气得把牙齿给咬碎了。

    “姓夜的,你性欲那么旺盛,你妈知道吗?”

    夜子寒不但没被惹怒,反而盯着她笑:

    “我妈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你知道就行。”

    沐雪拼命挣了挣给夜子寒一手按在头顶的双手,却发觉夜子寒的力气大的很,她两只手腕都扭得生痛,也没挣脱。

    夜子寒看着压在他身下的女人,因为使劲儿,弄的满脸通红,高高耸起的胸部上面,手机左右摇晃,觉得小腹窜起一股热浪。

    沐雪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夜子寒起了反应,不敢动了,喘着气,连耳根儿都红了。

    “怎么不动了?”夜子寒明知故问。

    “算了,我手机不要了,你起来,我要回去了。”

    沐雪瞬间怂了,毕竟男女双方力量悬殊太大,这个男人开个车都几百万,还说什么强奸了她也不用负法律责任,肯定是她斗不过的,她还是离远点,就算他真把她的照片发出去了,大不了她出国去定居。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夜先生,我看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何必与我计较,你这么年轻英俊,想必有大把的女孩想和你上床,你先放开我,我帮你约几个来。”沐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你说的对。”

    沐雪松了口气,克制自己心里的愤怒:“麻烦你松松手。”

    夜子寒却突然说:

    “可是我现在,只想上你。”

    沐雪听了,差点没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强装的镇定,一秒破功:

    “操!夜子寒,你别给脸不要脸,惹急了我跟你同归于尽。”

    夜子寒把身体更紧的压在沐雪身上,沐雪感觉到他身下的变化。

    “宝贝,惹了火就想跑,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今晚不关灯做,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着夜子寒把手伸进沐雪白色T恤。

    ……。

    沐雪生了个儿子,白白胖胖的,哭声响亮得整个穆府都听到了。

    穆老太太和侯夫人一听孩子的哭声,就冲进了产房。

    稳婆把满脸通红,大声啼哭的孩子抱给穆老太太看,欣喜的说:

    “给老太太道喜,给侯夫人道喜,九夫人生了个小公子。”

    穆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一连说了三个好,大手一挥:

    “赏!全部都赏!”

    侯夫人凑过来,看着稳婆怀里的小不点儿,看他扯着喉咙大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笑着对穆老太太说:

    “母亲,是个皮实的,您瞧他那么一小点儿,喊起来天都要给他喊破了。”

    穆老太太满意的点头:

    “皮实点好,皮实点好。”

    说完,穆老太太又问:“奶娘可是准备好了?”

    一直在屋里照料的嬷嬷说:“回老太太,九爷亲自给小公子备了两个奶娘,如今发了奶在外面候着呢!”

    穆老太太心疼哭的满脸痛红的宝宝,说:“快把我的乖曾孙带去吃奶,瞧他哭的,声儿都破了。”

    稳婆便将宝宝递给了嬷嬷,嬷嬷将哇哇大哭的宝宝带出去,找奶娘喂奶去了。

    穆老太太往里走了几步,屋里几个嬷嬷忙着收拾,穆老太太看沐雪闭着眼睛,一脸苍白无力,闷头满脑的汗水,粘着湿漉漉的黑发,十分心疼,问旁边接生的稳婆:

    “九夫人怎么样了?怎么我们在外面没听到一丝儿响动?”

    稳婆看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似从水里捞出来,虚弱的沐雪,心里佩服,轻声回道:

    “老太太,九夫人这是累得脱力昏过去了,得好好养养。”

    稳婆顿了顿又小声说:

    “奴婢接生的公子和姐儿,少说也不下上百个,可奴婢从未见过九夫人这样的。”

    “足足痛了两天两夜,痛的九夫人浑身发抖,九夫人硬是咬着牙,愣是忍着没叫喊一声呐!”

    侯夫人走过来,瞧了瞧面色如纸的沐雪,感慨:

    “母亲,咱家能娶了她进门,可谓是三生有幸呐!”

    穆老太太也忍不住心疼:

    “你得了个好儿媳,她是大功臣呐,等她缓过来,定要好好谢她,赏她。”

    侯夫人点头:“那是自然。”

    “告诉你们九爷了吗?”侯夫人又问。

    屋里的嬷嬷回:

    “已经差人去告诉九爷了。”

    穆楚寒在书房,焦虑不安,甘左看穆楚寒也没心思谈事情了,便闭了嘴。

    直到听到夜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穆楚寒一颗提着得心才落了肚,几乎是同时,青烟进来,满脸喜色:

    “九爷,夫人生了,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

    穆楚寒翘起嘴角,连忙又问:

    “娇娇如何?”

    青烟愣了愣,随即说:“九爷,要不小的把人叫进来,九爷亲自问她?”

    穆楚安一颗心跳的猛烈:“算了,爷亲自去瞧瞧。”

    穆楚寒进了沐雪的院子,正碰到往外走的穆老太太和侯夫人。

    侯夫人喜笑颜开:“小九,你当爹爹了,有了儿子了,快去瞧瞧雪儿给你生的大胖小子。”

    侯夫人说这话,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穆老太太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旁边的一堆丫鬟婆子偷偷那眼睛去看穆楚寒。

    九爷对绿水姨娘有多宠,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绿水姨娘进了府,九爷便是连夫人都丢开了,绿水姨娘生的长子,九爷还特意把他养在了夫人名下,成了嫡出长子。

    可老太太和侯夫人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却是不打算认绿水姨娘生的那个小公子了,如今侯夫人说这话,可不是赤裸裸打绿水姨娘的脸吗?

    丫鬟和婆子们很怕穆楚寒发怒,却看穆楚寒什么话都没说,脸上顿显喜色,就大步往屋里走去了。

    侯夫人和穆老太太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放心,果然,生了儿子,小九对雪儿的态度就不一样起来。

    两人刚感觉到欣慰,就听里屋传来嬷嬷们急切的劝告:

    “九爷使不得啊,这腌脏地儿,您怎么能进去啊!”

    “产房血气冲天,不是男人能进去的,九爷…。”

    “哎…。九爷?”

    穆老太太和侯夫人赶紧又掉头回屋去。两个嬷嬷见了穆侯夫人,焦急的说:“九爷非要进产房,老奴们拦都拦不住…。”

    可是,已经晚了,穆楚寒已经甩了帘子进去了。

    男人进了产房,可是要倒大霉的,还是血霉!

    侯夫人骇的心砰砰的跳:“这个孽障!”

    穆老太太也赶紧进去,却看穆楚寒斜坐在床头,双眼心疼无比的望着床上昏迷的沐雪,伸出手指,极其温柔的给她拂被汗水黏在脸脖上的青丝。

    穆老太太呵斥的话到了嘴巴,又咽了进去,对满脸焦急的侯夫人摇头,轻声说:

    “罢了,是他欠他媳妇的。”

    穆老太太将侯夫人拉走了,又对大惊失色的嬷嬷们说:

    “都别进去打扰,把热水备下,待会儿去给你们九夫人擦擦身体。都给我提起精神,仔细伺候着,这才是我们穆侯府正经的主子,十二台花轿正经抬进门的,要是谁多嘴多舌给了她气受,让我听着了,非扒了她的皮!”

    穆老太太一席话,别说专门拨过来照顾沐雪生产的嬷嬷们,便是红湖和珠儿几个也给吓住了。

    老成精的嬷嬷们当然晓得,穆老太太这是给九夫人做脸,撑腰呢!如此,谁人敢怠慢了她去呀!

    等穆老太太和侯夫人离开,红湖与珠儿几个没开苞没经验的问嬷嬷,是不是现在就去准备热水,需不需要再准备些别的。

    嬷嬷才给穆老太太敲打了,自然想把事情做到十全十美,交代了红湖喊人去烧水来,又让去拿香薰炉来,给点着香驱驱产房里的血腥味,又喊珠儿几个赶紧把干净的床单、被褥、夫人的干净亵衣裤找出来,一边又吩咐厨下按着单子去做饭菜来,一一不等。

    穆楚寒忍了近一个月,坐在床边,目光贪婪的望着床上为他生孩儿,脱力昏迷的心尖尖儿。

    看着她苍白脆弱的小脸,额头和脸侧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穆楚寒的心一寸一寸紧缩,如玉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拂开被汗珠粘住的青丝。

    “娇娇,为何那么倔,这般痛也一个人忍着不喊出声来?”

    穆楚寒俯身在沐雪毫无血色,苍白的唇瓣上温柔得吻了吻,轻声在呢喃:

    “傻瓜,可是怕爷听了担心?”

    “娇娇!”穆楚寒撬开沐雪的唇瓣,寻了她的舌,轻轻吸允。

    “可知爷初次知道你有孕有多欣喜?你和爷的孩儿,爷真是半分苦也舍不得他吃苦,如此,你受委屈了。”

    穆楚寒吻着吻着,身体就起了反应,赶紧将自己的唇与沐雪的唇分开,算起来,他已经两三个月没有沾她的身了。

    直到遇到了眼前这个小娇娇,穆楚寒才明白什么叫欲罢不能,他自以为傲的自控力,面对她总是失控,虽然她没有一次是故意勾引,但落在穆楚寒眼中,总觉得眼前这小人儿,一颦一笑,嗔笑怒骂皆是那么动人。

    嬷嬷带着红湖、雨竹几个进来,端了几盆温水。

    红湖上前来对穆楚寒说:

    “九爷,夫人累了两天两夜,身子不爽,容奴婢们给她净净身,九爷先回避。”

    “无妨。”穆楚寒努力压制着身体的躁动,捏着沐雪一直软绵绵的小手,视线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分毫。

    红湖有些为难的看向嬷嬷,嬷嬷上前来,对穆楚寒说:

    “九爷,夫人的衣服都给汗水浸湿了,不赶紧换下来,怕寒气入体…。”

    穆楚寒转头,看屋里几个丫鬟端着温水盆,珠儿手里抱着沐雪干净的亵衣亵裤,不远处的角落已经放了点着的香薰炉子。

    屋里盈盈绕绕,一股子淡淡香气,冲击着血腥味儿。

    “给我!”穆楚寒朝雨竹伸手,雨竹愣住了,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

    嬷嬷大惊失色,不是听说夫人失宠了吗,怎么,九爷这是要亲自给夫人净身不成?夫人可是才刚生产啊?

    九爷进了产房,已是犯了大忌,怎可沾上夫人身上的污血?

    这可是大大的不妥呀!

    “九爷?”嬷嬷才刚开口,穆楚寒冷冷的甩了一记刀子过去,瞬间骇得嬷嬷闭了嘴。

    雨竹明白过来,以前在金陵,九爷还一连多日亲自给夫人的下体上药呢,且夫人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便是辛苦九爷一些,又怎得了?

    雨竹这般想着,一咬牙,便装傻充愣的上前去,把温水盆里的帕子绞了半干,递给了穆楚寒。

    嬷嬷见雨竹、珠儿几个不拦着,还给穆楚寒递帕子,狠狠瞪了她一眼。

    穆楚寒手里拿着帕子,突然想到沐雪脸皮薄,突然说:

    “红湖、雨竹,你们两个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嬷嬷还想说什么,给穆楚寒看了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

    珠儿抱着怀中沐雪的衣裤,和抱着干净床单被褥的萍儿对了一眼,珠儿大着胆子说:

    “九爷,让奴婢先把床单和褥子换了吧!”

    穆楚寒手中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沐雪额头上的汗珠,回头看了一眼,看说话的是珠儿,便默许了。

    红湖上来小心把昏迷的沐雪扶起来,穆楚寒这才看见她几乎已经浑身湿透了,亵衣全给汗水打湿了,粘在她肌肤上。

    穆老太太她们进来的时候,嬷嬷们已经粗略给沐雪身下的血迹擦干净了,套了条亵裤,只是床单和被褥还没来得及换。

    穆楚寒一看红湖扶起沐雪,便将手中的帕子丢给雨竹,挥开红湖,过去将沐雪抱了起来。

    被子从沐雪身上滑落,床单全部染上了血迹,鲜红刺眼,红湖、珠儿几个全是没经过事的,顿时就吓的脚趴手软。

    一个人怎么能流那么多血啊!

    之前沐雪躺在下身的整个床单几乎都浸泡在鲜血中,虽然她给嬷嬷匆匆套了条亵裤,亵裤也又给血染红了。

    穆楚寒抱着怀中软软绵绵的身子,那大片的血迹,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刺痛了他的心。

    后来两年间,每次欢爱后,穆楚寒总是不忘盯着沐雪吃避子汤,沐雪不解,别人都喜欢多子多福,可瞧着穆楚寒这架势,竟然是不打算让她再生了。

    为着这事儿,她还和他闹了几次别扭,后来穆楚寒被她逼急了,才心有余悸的告诉她实话:娇娇,爷真是怕了,爷再不想你生孩儿了,让你再受那份罪,爷心疼,也害怕。

    说回来,屋里上下几人都是没见过产房的血腥,几乎一瞬就给吓傻了,还是红湖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了珠儿和萍儿换被单、换床褥。

    雨竹也将手中端着的水盆放了,过去帮忙,四个丫鬟手忙脚乱,好一阵折腾,才将染血弄脏的传单被褥给换了下来,冷秋中,竟然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水。

    穆楚寒横抱着沐雪,沐雪基本已经止血了,但身下还是淅淅沥沥的流了些血,染红了亵裤,染在了穆楚寒的白袍上。

    穆楚寒杀人从不眨眼,这次,瞧着那染红的床单和被褥,却忍不住心肝发颤,一想到这些血都是怀中的小人儿身体中流出来的,穆楚寒就觉得心如刀绞。

    珠儿几个终于把床重新收拾好了,抱着一堆染红的脏被单被褥,掀开了帘子出去。

    半芹进来,手里端了个火炉子,说:

    “九爷,嬷嬷们说,给夫人净身,怕受了寒,让搬个炉子来。”

    穆楚寒没说话,红湖心有余悸的指挥半芹把炉子放在床边不远处。

    半芹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奇怪的沉闷,也不敢开口问,赶紧出去了。

    穆楚寒解开沐雪亵衣上的带子,拿了红湖绞好的帕子,从她脖子开始,一寸一寸,仔细的拭擦她身上的肌肤。

    若是平时,这般暧昧亲密的动作,穆楚寒早就动情了,可如今他手中的动作却温柔了又温柔,生怕擦破了她嫩白细腻的皮肤,弄痛了她。

    等擦好上身,换了亵衣,雨竹已经换了五盆水了。

    穆楚寒将沐雪的亵裤脱下来,看她双腿间蜿蜒流着血,那处已经惨不忍睹,拿在手中的帕子,忍不住颤抖。

    红湖轻声说:“九爷,让奴婢来吧!”

    除了头一次在金陵他将她从青石镇的婚礼上抢回来,反复要了一天一夜,他还没见过她什么时候那处伤的那么厉害。

    竟然是为了给他生孩儿!

    穆楚寒忍着对沐雪的极度心疼,还是慢慢的,仔仔细细的给她收拾拭擦干净了。

    花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把沐雪收拾爽利。

    便是从那一天起,穆楚寒在心里对皇天后土发誓,这一生,即便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这个小娇娘,往后再也不要她受这份儿罪。

    可是没过多久,穆楚寒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此生所念、所想,转眼成空。

    沐雪自生下孩儿,便一直昏迷不醒,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累得脱了,正常的昏睡过去了。毕竟连温御医都来诊了脉,都说她无甚大碍。

    可是,一天又一天,一连过了四五天,昏睡的沐雪也没有转醒的迹象,这才吓坏了穆侯府众人。

    穆楚寒原本在礼部加班加点的批阅试卷,等到了第七天,沐雪还是没有醒来,他彻底慌了。

    也不顾什么皇命,也不管春闱事宜了,日夜守在沐雪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

    温御医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天要被穆楚寒叫过去十来道,他也是奇了怪了。

    “九爷,夫人身子并没有什么病症!”

    穆楚寒双眼赤红,显然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好:

    “那她为何不能醒来?”

    温御医也觉得很奇怪,硬着头皮为难的小声说:“这…。这…这小的也不知啊!”

    又过了七八日,沐雪已经昏迷半个月了,因为她没有转醒,加上那时候穆楚寒有意给外面营造一种,他并不在乎正妻所出的这个儿子的假象,故以穆楚寒并没有大张旗鼓的给这个儿子办洗三儿。

    穆老太太觉得委屈了这个小曾孙,还是在府中给办了十来桌,都是穆氏家族的人,就连沐雪的娘家尚书江家也没送帖子。

    为此,尚书府江家大太太对穆家更是不满,江大老爷在朝堂上看着穆侯爷,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没有个好脸子。

    半个月后,连温御医都束手无措了,穆楚寒一连十日不去礼部,礼部阅卷的工作无法顺利开展,冷子翀便多疑起来。

    喊了国师百里破风和殿阁大学士詹大人来,让他们分析分析,穆楚寒这是要闹什么幺蛾子。又一面派人偷偷去查。

    查来查去,还没查出结果来,却是大公主穆老太太找上门来了。

    这时沐雪已经昏迷近一个月了,穆老太太也吓坏了,不仅把沐雪生的那个孩子接到她的院子,亲自看护起来,更是准备去宫里求御医能手来给沐雪瞧病。

    穆家因为这件事,甚至还开了几次严肃的会议,难得的是穆楚寒也出席了,大家讨论分析的结果,一直认为沐雪是在生产的时候出了岔子,给人害了。

    穆楚寒将当日伺候沐雪生产的一干人等,不论稳婆、嬷嬷、还是端水的丫鬟、报信的小厮等全部抓了起来,用他对付银矿叛徒的手段,将这些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穆侯爷听说了,跑到他院子里去拦,却是晚了一步,看着了血淋漓的十来具尸体,手段之残忍,简直为所未闻。穆侯爷还没发话呵斥,穆楚寒走出屋来看了一眼穆侯爷,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戾气,将穆侯爷吓得说不了话。

    当晚,穆侯爷集聚起了盛京所有儿子,一起去找穆老太太,穆侯爷对穆老太太说:

    “母亲,小九这样,儿子真不放心,总觉得要出大事。”

    一天天过去,穆楚寒身边是一个人都不敢待,以往大家说他性格冷血,残暴嗜血,那是他们没见过他现在的模样。

    如今,却是连穆老太太与他说话,穆楚寒也是爱答不理,冷不丁看人一眼,能让人一连做几晚噩梦。

    在府里不小心碰到他的下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便是他看着稍不顺眼了,就直接下令乱棍打死。

    也不管你是哪一房,哪个主子身边的丫鬟婆子,就是穆云霜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也给他下令打死了。

    大家皆是敢怒不敢言。

    甘左来说,北燕那边几次派人来求见,穆楚寒皆是不见,终日守在沐雪身边,给她擦脸,擦手,擦身体,不分昼夜,想尽一切法子,她就是不醒来。

    甘左终于忍不住抱怨:“九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咱们这时候打了退堂鼓,怎能成大事?”

    穆楚寒冰冷冷的看着甘左:

    “滚,别烦爷!”

    “九爷!?”

    甘左再不甘心也只能出去。

    穆楚寒在府里没有查到可以的线索,命令青崖领着各处暗桩在外面查,他如今认定了心尖儿上的人是中了奇毒了,不是府里人,那一定是外面的人干的。

    穆楚寒恨的咬牙切齿,心道:别让他抓到,否则,他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青崖查了半个多月来回,说各府都没有异动。

    穆楚寒怒得将手中的茶杯瞬间捏碎,锋利的瓷片扎进他的手掌,鲜血淋漓,顺着他紧握的拳头滴下来,青崖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不敢问。

    这边,穆老太太瞧着穆楚寒已经快要入魔了,不得不把沐雪得了奇病,昏迷一月之久的消息放出去。

    除了穆家人,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便是皇帝冷子翀。

    大公主亲自去找皇帝,老泪纵横:

    “皇帝,本宫的命苦啊!小九那个混账东西那么不成器,如今在府里已经发了疯了,谁也管不了了,如果他那一日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皇帝千万要念着他身体里皇家的一点儿血脉,饶他一命啊!”

    骤然听到大公主的悲切哭泣,将皇帝冷子翀骇了一跳:

    “姑祖母快起来说,到底出了何事?”

    大公主这才将沐雪的事说了出来: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嫁给我家小九,已然是受尽了委屈,吃尽了苦头,原想着她生下了嫡子,怎么也能享享福了。”

    大公主忍不住悲从中来,哽咽着哭:

    “谁料,她一昏迷就是一个多月,可怜见的,也是狠心啊,一个多月来,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一眼。”

    “连她拼劲力气,拿命去换,生下的孩儿都没看上一眼啊!”

    “哎呦,我可怜的曾孙媳妇啊!如今就这样耗着,简直是要了人命了。”

    大公主在皇帝那儿真情切意的哭了一番,又求了恩典,带了皇宫所有的御医回去给沐雪会诊看病。

    这边冷子翀才恍然大悟,难怪,难怪穆楚安连礼部都不去了,什么都丢开手不管了,却是他那爱妻要死了。

    冷子翀回想起记忆中,那个娇软精巧,水灵却有些憨厚的小女人,也忍不住在心里道了一声可惜。

    之后礼部的人再来冷子翀这里告穆楚寒的状,冷子翀不但不理会,反而将礼部的人喊来重重责骂一番。

    礼部的人也觉得委屈啊,主要这次,考题的标准答案给穆楚寒贴了出去,又要求学子们要有不同的观点论据,如此考官们改起卷子来,便发觉苦难重重。

    因为不能照着穆楚寒写标准答案,故意学子们的答案是在难以分辨好坏啊!

    大公主带着整个盛京,乃是整个全国最为精英的专家们来了穆侯府,没想到一个个看了病,都摇头,又是称奇,又是无束。

    这下,穆楚寒更加绝望了。

    每日守在沐雪身边,脑海里全是点点滴滴与她相知相识的回忆,那些回忆不管痛苦还是甜蜜,如今都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一刀一刀插在他心脏上,将他一颗心插的鲜血淋淋,千疮百孔。

    转眼十一月了,盛京开始下雪。

    穆楚寒还记得沐雪喜欢红梅,命人在院子里移植了一院子的红梅。

    雪花飘飞,穆楚寒穿着裘衣,将沐雪抱到院门的廊下,坐在太师椅上,将她整个抱在怀中。

    知道她惧寒,又塞了个精巧的汤婆子在她手中,自己的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让她能抱着汤婆子。

    又让红湖拿了床金丝软绵被来盖在她身上,沐雪散着头发,穆楚寒愣愣的抱着她,陪着她赏雪赏梅,一坐就是一整天,饭也不吃。

    红湖等人看了心酸不已。

    消息传到穆老太太耳中,穆老太太抹着眼泪,也只能叹息一声:冤孽呀!

    进入十二月,盛京几乎天天都在下大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穆楚寒已经束手无策,更加不敢离开沐雪半步,生怕他一离开,那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就没了。

    那可不是要了他的命了!

    这日中午,穆楚寒搂着沐雪午歇。

    御医都说如此下去,九夫人怕是活不过月底了。

    穆楚寒抱着怀中日渐消瘦的身体,肝胆俱裂。

    头一次,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流下了眼泪,满眸子伤心欲绝。

    “娇娇,你若不在,爷做这些,又有何用?”

    “便是将冷子翀碎尸万段,屠尽满朝文武,盛京血流成河,伏尸延绵万里,爷的心也无半点痛快!”

    穆楚寒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便是当年几到临死之际,都没感觉到这般恐惧。

    颤抖着薄唇,亲了亲怀中人的青丝,眼泪顺着他俊逸非凡的脸流下来,融进沐雪的黑发中。从穆楚寒薄唇中发出的声音,悲痛欲绝:

    “娇娇,爷这一生,从未求人。”

    “如今,爷求你,求你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爷,看看你与爷的孩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