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 >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进宫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进宫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珠儿眼中包着泪花,抽泣着出去喊红湖和雨竹她们进屋。

    “妹妹,这是怎么了?夫人可是饿了?”红湖一直担心沐雪这晚吃的少。

    雨竹便笑着说:

    “我让厨下留着粥呢,若夫人饿了,这就去端上来。”

    珠儿摇摇头:“夫人让姐姐们到屋里去。”

    已经在脱衣服的萍儿,赶紧又把衣服穿了起来。

    几人进到里屋,见沐雪抱着肚子坐在床边上,脸上的柔和全不见了,整张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冷冰冰的。

    红湖心里咯噔一下,瞧了一眼旁边包着眼泪的珠儿,心道一声:坏了。

    果然,就听床上坐着的沐雪口气凉凉的开口了:

    “爷将你们送与我,连同卖身契也一起给了,如今你们倒是出息了,合着满府的人一起来瞒我,爷出了事,我竟是最后一个晓得的。”

    沐雪冷冷哼了一声:

    “想来你们眼中没有我这个主子,如此,我明日就将你们的卖身契送到侯夫人处去,你们也名正言顺的跟着她去,好好傍着别再回来!”

    红湖几个没料到沐雪一上来就要赶人,顿时吓的脸色发白。

    “夫人,奴婢们生死都是你的人,万不敢有二心啊!”

    沐雪只管冷冷的瞧着,也不开腔了。

    红湖急了:“夫人要赶奴婢们走,奴婢们只有死路一条,九爷将奴婢们送过来,便是伺候夫人的,不管是在金陵还是盛京,奴婢眼中可只有夫人一位主子啊!”

    雨竹跟着点头,给突然发难的沐雪吓的不轻:“奴婢做错了事,夫人只管打骂,奴婢改就是了,夫人别赶奴婢们走啊。”

    珠儿站在一边,瞧着沐雪脸上的神色,才想起来自家这位大娘子并不是好糊弄好招惹的人,以前在青石镇她要真发起脾气来,谁来劝也不好使的。

    “都别愣着了,也别哭了,下去把东西收拾好,明日等我禀了侯夫人,就到新主子跟前伺候去吧!”

    沐雪不松口,突然站起来,不看瞬间吓得脸色惨白的红湖几人,对珠儿说:

    “去将明路给我喊进来。”

    这下红湖和雨竹、半芹才知道厉害了,马上跪下去,眼泪唰就流出来了。

    “夫人别恼,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只是老太太吩咐了下来,谁也不让告诉夫人,怕夫人动了胎气。”

    红湖急忙解释:

    “并不是有心要瞒着夫人的,夫人快别生气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沐雪不理,撑着自己的腰,走到床榻下,亲自伸手去拿衣架上的衣袍。

    红湖眼中含着泪,起身来要帮她,沐雪直接推开她的手:

    “既然眼中只有老太太,就去老太太跟前伺候去,别在这儿杵着了。”

    “你们几个,我可用不起。”

    雨竹和半芹想起沐雪在金陵与穆楚寒对打一整夜的倔脾气,知道她不是吓唬人的,瞬间泪如雨下。

    几人刚跪下就明白了沐雪是恼她们没将九爷被抓的是告诉她,还以为她只是生了气,骂两句就好了,如今见她都不要她们服侍了,这才彻底慌了神。

    “夫人,奴婢知错,奴婢真知错了,你就让奴婢们留下来吧。”

    珠儿喊了明路来,明路不能进屋,在门帘外候着,珠儿进来,看沐雪在自己拿衣服穿,赶紧过去帮忙。

    “好妹妹,快劝劝夫人。”红湖哽咽着,满脸是泪。

    珠儿看他们几个哭得泪人儿似的,沐雪却丝毫没有心软,知道沐雪这次是真恼了,本不敢劝,当想着几人同生共死的情谊,还是开口:

    “夫人,红湖姐姐她们只是担心你,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你就饶了她们一遭吧!”

    沐雪充耳不闻,她的贴身丫鬟,竟事事只听府里老太太,侯夫人她们的,若不一次将她们整治过来,往后她在穆府这深宅大院,不是成了个聋子?任人摆布?

    沐雪走到门帘处,对外面的明路说:

    “去瞧瞧,老太太屋里的灯熄了没有,侯爷他们是不是都在老太太那儿。”

    明路隔着门帘听着里面红湖几人的哭声,不敢多问,赶紧去了。

    沐雪又坐到铜镜前去,招呼珠儿:“把我的头发梳起来。”

    “夫人要出去?”红湖突然问了一句。

    没得到回应。

    珠儿不敢反抗,只得上前去将沐雪的长发挽起来。

    雨竹和半芹、萍儿跪在地上哭,红湖厚着脸皮上前来,带着小心说:

    “夫人,外面天黑风凉,你别出去了。”

    沐雪不理,看着铜镜里,红湖惴惴不安的脸。

    红湖脑子聪明,似乎有些明白了沐雪在恼什么,咬咬唇道:“如今九爷不在,奴婢们更应该看护好夫人,夫人肚里还怀着小公子,奴婢们不是有心瞒您的,实在是担心,老太太传下话来,奴婢怕夫人知道了着急,这才没有说,并不是眼里没有夫人。”

    沐雪回头,看了一眼红湖,又看跪在地上哭的雨竹几人:

    “你们是怎么想的?”

    雨竹抹了抹眼里:“奴婢是九爷从金陵带来专门伺候夫人的,自然是跟着夫人。”

    半芹和萍儿也跟着点头。

    沐雪手里没人,几个丫鬟伺候也算精心,只是她这次为什么恼了,却要她们自己想明白,见红湖说破了,便说:

    “九爷与我是夫妻,他出了事,你们不想着头一个来告诉我,竟还帮着一起瞒,以为这就是对我好吗?若是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此事,可知会更加着急,怕才会当真出点什么事。”

    红湖瞬间想到之前那方喜帕,还有没查出来的丫鬟,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若有心人要在上面做点文章,害了夫人和小公子…。

    红湖收了眼中的泪水,也不觉得委屈了,端正给沐雪跪下:

    “是奴婢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沐雪看雨竹和半芹也回过神来,只萍儿还委委屈屈的小声哭,始终是经过穆楚寒训练过的,就是不一样,还真不是她随便从市集上买来的丫鬟能比的。

    “往后,奴婢便是夫人的眼睛,夫人的耳朵,再不敢有一丝隐瞒。”红湖望着不出声的沐雪,再一次表忠心。

    “你们明白就好。”

    沐雪原本也没想将几人送出去,见她们想明白了,这才跟她们细细解释:

    “侯府不比我们在金陵,九爷的性子你们是晓得的,贯会得罪人,虽名义上一家人,但各房有各房的想法,老祖宗和侯夫人偏着爷,你们以为其他人就那么好性儿,心里没有想法?”

    沐雪亲自拉了红湖起来,屋里的丫鬟全部屏住呼吸,认着听她说:

    “我又是大着肚子进门的,虽我自己不觉得委屈,落在大家眼里,始终我是丢了他们穆侯府的脸面,就没有人怀恨?”

    “只说大婚当日,便有人要给我下马威,我也不想惹事,只想平安将爷的孩子生下来,和爷好好过日子,便是窝在咱小九房也无所谓。”

    “但止不住别人会嫉妒,会怨恨,会给我下绊子。”

    “老祖宗和侯夫人是真心对我好,我晓得,可有些事儿并不是那么简单,若你们只听老祖宗和侯夫人的,让我在这府里成了瞎子,聋子,如此你们还是别留在我身边了。”

    红湖幡然醒悟,珠儿也似乎有些懂了,雨竹和半芹对望一眼,沐雪的言外之意是,要她们只听她一个人的,便是连府里老太太和侯夫人的话也不用听?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如此,指不定往后会在老太太和侯夫人那儿受些委屈,或许还会被罚,但我也把话撂在这儿了,只要你们忠心跟着我,便是出了事儿,我也会尽全力将你们保下。”

    屋里静悄悄的,红湖又跪了下去:

    “奴婢的命,原本就是夫人救下的,愿跟着夫人。”

    雨竹和半芹也想到了,可不是嘛,说起来九爷几次要杀了她们,都是夫人劝下的,顿时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纷纷磕头表忠心。

    一会子,明路回来,说打探了消息,老太太院子灯火通明,侯爷他们都在里面。

    应该是在商量穆楚寒的事情。

    “走,我们去老太太那儿!”

    沐雪驯服了几个丫鬟,站起来,红湖也没劝了,还是给她拿了件披风,小心扶着往老太太屋里去。

    穆老太太又急又怒,连晚饭都没有吃,如今正和穆侯爷、穆家大爷、四爷、五爷在堂里商量对策,侯夫人执意要留下,其他丫鬟婆子全部退了出去。

    几人在屋里说来说去,神色越来越凝重,这一趟穆楚寒进了大理寺,实在凶多吉少,十分棘手。

    穆老太太坐在最上方,侯夫人挨着她,满脸急色,她可就小九这一个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十几年前他出事,差点就要了侯府人的命,如今眼瞧着,人也回来了,媳妇也娶了,连孩子都怀上了,怎得又遭此劫难。

    侯夫人咬着后糟牙,愤怒的瞪着黑着脸的穆侯爷,心道,若是他这才救不回她的小九,她就跟他拼了。

    屋里气氛凝重,大家都绞尽脑汁在想法子,突然听门外有人说:

    “老太太,外面九夫人来了。”

    穆老太太眉头一跳,侯夫人也紧张起来,穆侯爷嫌弃的皱了皱眉。

    “让她回去!”穆侯爷心里烦躁,没好气的说。他对这个儿媳妇,没有一丁点儿满意。

    穆老太太瞧了一眼满脸紧张的侯夫人:“府里的人,你该管管了。”

    这还有什么可说,肯定是小九的事儿给传到她耳朵了,坐不住了。

    “让她进来。”穆老太太开口。

    沐雪由珠儿和红湖扶着进了们,见屋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丫鬟婆子,便让两人出去。自己一手撑着腰,一手搂着肚子朝前走。

    “给老祖宗请安。”

    沐雪费劲的曲腿,侯夫人马上窜过去,将她扶住。

    穆老太太说:“你身子重,别管这些虚礼。”

    沐雪由侯夫人扶着,还是一一喊了穆侯爷和在座的各位哥哥。

    “快,过来,到我身边来坐。”穆老太太瞧着沐雪挺着的大肚子,总算是松了松神色。

    沐雪也不推脱,由侯夫人扶着坐到穆老太太身边去,她这一进来,穆侯爷和穆家几位爷就不说话了。

    穆老太太摸了摸她的手,感觉又软又暖,放了心:

    “好孩子,怎么晚了,怎么还敢出来乱走,有什么事儿差人来告诉祖母一声便是,何必亲自来?仔细别动了胎气。”

    沐雪笑:“御医说孩儿稳健的很,并不碍事,且他十分乖巧,也不闹人,祖母放心。”

    “如此便好。”穆老太太这日终于露出个笑脸来,把手放在沐雪肚子上摸了摸,孩子踢了踢,喜得老太太笑出声来:

    “是个调皮的,瞧瞧,力气多大,这一脚踢得多带劲儿。”

    “你还说他乖巧,你呀,他还没出生就开始惯着了,这可不行。”

    穆老太太心情瞬间就变好了,又想到沐雪之前说过她家小九的性子极好的话来,都有些担心面前这孙媳妇,是不是太软绵了。

    沐雪顺势接过话头,用手摸了摸肚子,笑着说:“他爹爹才惯着呢,巴不得他马上就能出来。”

    沐雪一提起穆楚寒来,穆老太太和侯夫人的脸色就变了,脸色的笑意也淡了。

    “还说要带他去骑马呢!”

    大家见沐雪说起穆楚寒,一脸温柔,便是不待见沐雪的穆侯爷这时候,也有些同情可怜她。

    想着若是自己那个孽障要是这次死在牢里,留下这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怎么过。

    沐雪提起了穆楚寒,见没人接茬,干脆直接问了:

    “祖母,听说爷给人带走?是怎么回事呢?”

    来了,她始终是问了。

    穆老太太瞧着沐雪一张雪白柔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里面全是担忧,心里一软,又痛,狠狠瞪了一眼堂下的穆侯爷:

    “穆侯爷,不给你儿媳妇个交代?”

    如今却是穆楚寒一出了什么事,穆老太太都要把锅盖在穆侯爷身上,谁让他当初临时倒戈,利用了小九,在背后狠狠捅了自己亲生儿子一刀。

    这件事,侯夫人记恨穆侯爷一辈子,穆老太太也是从没打算原谅他。

    穆家几位爷见老太太当着小九媳妇针对自己父亲,全部闭了嘴,不敢说话。

    穆侯爷心里也恼,哪儿有当着儿媳妇给他没脸的道理:

    “母亲!”

    穆老太太冷哼一声,两人争锋相对起来。

    侯夫人也冷了脸,盯着一脸青黑的穆侯爷。

    沐雪心里急得不得了,见大家都不说话,虽知道不合规矩,也只能再次开口:

    “祖母,爷犯了何罪?给抓到哪里去了?”

    “小九媳妇,你先回去,这事儿不归你管。”穆侯爷闷声带着呵斥。

    穆老太太抓着沐雪的手:“怎么就不归她管了,自己丈夫给抓走了,她能不心急吗?她可不是侯爷你这样铁石心肠的,能对着自己亲生儿子下手。”

    “母亲!你这说的什么话!”穆侯爷怒极:“是那个孽障自己找死,儿子为他耗费了多少精力,每日在朝堂与左相他们斗得不可开交,还要我如何?”

    穆老太太连连冷笑。

    “这是你当老子该做的,便是赔上你的命,都不足以弥补你的罪孽。”

    穆侯爷恼了,突然站起身来:

    “母亲毫无道理,只一味责怪儿子,可知那个孽障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他能当着满朝文武杀人,众目睽睽之下,提剑诛杀当朝国师,若他这次死了,也怪不到我身上来。”

    穆家大爷出来劝:“父亲息怒,咱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明日上朝,左相他们肯定会给皇上进言,让即刻开三司会审审判小九的,我们必须得想出应对之策来呀!”

    穆家四爷也说:

    “是啊,祖母,父亲,只要我们拦阻不开,拖延些时日,总会想到办法的。”

    当务之急便是拦着三司会审,穆楚寒性子残暴,把人命当儿戏,这些年做下的事,罄竹难书,一回京,又先后得罪了大提督、诚王爷、国师百里破风,怎么看他这次都死定了。

    沐雪听着几人在争辩,突然开口:

    “父亲,可知爷被关在何处,我可以去瞧瞧他吗?”

    沐雪总觉得穆楚寒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心里隐隐觉得他另有目的,却又猜不透。

    另一方面又觉得他的得罪的人太多了,都是权高位重的,万一真对他用刑,那可怎么办?

    沐雪话一出,大家突然全转头看着她。

    穆老太太有些激动,对呀,她可以申请去探监,他们在这儿白担心那么久,竟一时没想到这个。

    这夜,穆家人商量了,穆侯爷和穆家几位爷一定要在朝堂上稳住,不能让皇帝马上对穆楚寒进行三司会审,尽量把会审的日期往后拖延,再想其他法子。

    当然,左相那边肯定会想方设法让皇上即刻下旨的。

    两边在朝中都各有附庸,盛京站位的大臣全收到了指令,第二日便在朝堂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虽三司基本都偏向左相,但穆侯爷也是精明,直接挑明三司与左相关系匪浅,会影响到审判的公平,要求换人审判。

    左相这边当然不让,只看穆侯爷提出的人选,全部都是他们穆侯府那边的人。

    如此两方争执起来,互不相让,最后,肃王爷出来说,那不然先将穆家老九关起来,等选好双方都满意的人再开三司。

    这也是个折中的法子,左相勉强同意了。

    刚下了朝,穆老太太就领着侯夫人去了皇宫,请求探监。

    消息传来,左相才发觉自己中了计,气的额头青筋直跳。

    御史大夫震惊不已:“难道穆侯府将肃王爷拉拢了?”左相听了御史大夫的猜测,更加不淡定了:

    “不可能,肃王府与穆侯府一向没有交集,且肃王从不过问朝政,便是当年…。肃王也没有参合。”

    御史大夫心里却还是很在意:“左相,或许肃王的想法改变了?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左相眉头跳了跳,说:

    “穆家势大,早就碍了皇上的眼,他不可能那么蠢!”

    话虽那么说,可万一穆侯爷与肃王之间有什么交易呢?

    左相心中始终不安,转头对御史大夫说:“国师那里还是没有给准话?”

    御史大夫摇摇头。

    这位国师大人也正是让人看不透,在穆家与穆家老九生死相斗,而后提出要重开三司,可谓是给了穆家当头一棒,可今日在朝堂上,皇帝征求他的意见,他却又不说话了。

    左相准备亲自去一趟国师府,看看国师大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他开口,左相一定给他弄来,势必要将国师拉到自己这方来。

    却说穆老太太带着侯夫人去了皇宫,皇帝去不召见,只让她们去后宫看贵妃和大皇子,至于探监之请,却是不许。

    接下来十日,朝堂风起云涌,穆侯爷和左相两边为何时开三司审批穆楚寒争执不断,穆老太太日日去皇宫求见皇帝,皇帝躲着不见。穆老太太气极,便直接闯到大理寺去,大理寺卿派人拦住,从早上一直僵持到了夜晚,头痛的很。

    若是穆老太太在大理寺有个不好,整个大理寺都吃罪不起。于是一边让人稳住穆老太太,一边飞快的去给宫里送信。

    皇帝大怒,摔了手中的折子。

    “欺人太甚,竟连朕也敢威胁?”

    国师百里破风这日留在宫里,把地上的折子捡起来,随手打开看了看,坐在一旁,风轻云淡的说:

    “皇上息怒,谁不知道子煦是大公主的心头宝,如今他下了狱,大公主自然着急。”

    冷子翀冷着眼:“姑妈实在可恨,朕敬她是长辈,她却三番五次蹬鼻子上脸,当真以为朕怕他穆家不成?”

    百里破风说:“这个架势看来,穆家的人要是见不着穆楚寒,是不会消停的,不如皇上就让她们去大理寺见上一面。”

    冷子翀冷笑一声:“子煦,真是好福气,从前有父皇护着,连二哥都给他比下去了,如今失去了父皇和二哥,姑妈却是把他当个命根一样,只看他在金陵那些年,姑妈年年都要装疯卖傻一番,就是想求着让他回来。”

    “如今他回来了,竟是变得如此模样,藐视皇权,为非作歹,奸杀掳掠,无所不为,在姑妈眼中,竟还是个好孩子。”

    相比身为五皇子的他,母妃家里没有助力,父皇对他也冷淡,好不容易当了皇帝,还要受他们的胁迫,实在窝囊。

    关键的是,父皇那道诏书该死的下落不明,连带着玉玺也没了踪迹。

    虽然二哥已死,他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两样东西,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冷子翀直觉那东西在穆楚寒手中,却查了多年,都说他当初逃去南方,是只身一人,且追杀他的是助他登上皇位的百里破风,百里破风的话做不得假。

    百里破风见皇帝眼中变幻莫测,知道他的疑心病又犯了,便淡淡的开口说:

    “子翀何必忧心,便是让他们见上一面又如何,大理寺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且还有左相在一旁死死盯着,子煦飞不出去。”

    冷子翀揉了揉眉心:“百里,朕不是怕他们,朕只是…。”

    只是见不到所有人都为穆楚寒奔波,他嫉妒啊!

    冷子翀的心思,隐藏得深,百里破风却也看破几层,却从不说破。

    “穆家如此担心子煦的安危,子翀不如给个恩典,让他那新媳妇去探望一番,如此,也全了大公主的面子。”

    “什么?他的媳妇?”冷子翀抬头:“可是江尚书家的贵女?”

    百里破风点点头:“想必子翀也听说了,江家这位贵女,可是挺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嫁进穆府的,如今已然成了全盛京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帝冷子翀愣了愣:“听说穆老九对她颇为宠爱,新婚后就日日腻歪在一起,在金陵谁说她一句不好,就要拔人舌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如此神魂颠倒?”

    百里破风看了一眼冷子翀,也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来这位早已经将穆楚寒查了个底朝天,或许也是这位相信了穆楚寒进京是一怒为红颜,所以才没有计较?

    “臣到也是见过。”

    百里破风不动声色继续慢慢的说:

    “确实是个令人心动的小娇娘。”

    冷子翀听百里破风赞得真诚,不禁看了他一眼,不是都说百里是断袖吗?怎么,难道他对女子也感兴趣。

    冷子翀瞧着百里破风那张与穆楚寒不相上下的俊脸,一时八卦之心顿起,一个没忍住,问出了口:

    “百里对女子也感兴趣?”

    言外之意,便是认定了百里破风是个断袖。

    百里破风回头看了冷子翀一眼,冰蓝的双瞳妖冶无双,倒是让冷子翀的心猛的颤抖了一下。

    “子翀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那你府里那个银发少年?”

    百里破风淡笑:“不过是子煦和我开的玩笑,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眼有多小,当时江尚书求到我面前来,我便帮着安排了一下,却是不知道那位女子在他心里的地位那般重。”

    “又险些让他在路上送了命,自然就恨上了我,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损招来抹黑我。”

    百里破风说的全是事实,他的确是帮着安排了沐雪逃跑,穆楚寒也的确在路上中了箭。

    冷子翀松了口气,他不想杀穆楚寒,一来先皇的诏书和玉玺失踪,他总觉得与穆楚寒有关,对他多有忌惮,二是他从小给穆楚寒比下去,即便当了皇帝,心里始终是嫉妒,想要与他较量,最好能让他俯首称臣,如此才能解他心中积累了二十多年的怨气。

    若实在不行,他也不想自己动手下令杀他,他们之间的较量从来不是权利,而是能力和魅力。

    穆楚寒要死,也只能是让别人暗算而死,死于朝臣争斗,可不是他冷子翀仗势欺压而死,如此他日后去了地底下,见着他那孤傲的二哥,也可理直气壮。

    又过了一日,宫里传来消息,说贵妃娘娘听说穆家老九入了大狱,怕这新过门的媳妇担心难受,故而接到宫里去劝慰一番。

    不说召见穆老太太和侯夫人,单独召见了七个多月肚子的新媳妇儿,穆家接到旨意,不得不紧张起来。

    贵妃娘娘是穆家的女儿,有什么事都会与家里通气的,且她只有穆楚寒这一个嫡亲的弟弟,当年为了能保他一命,毅然决然的进了宫,怎么会舍得让小九媳妇挺着个大肚子,那般辛苦去宫里?

    穆老太太一听就是皇帝借贵妃娘娘下的旨意。

    如今沐雪肚里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因她长的娇小,显得肚子比旁人大些,穆老太太和侯夫人心疼她,不愿让她去,沐雪却说:

    “娘娘一片好意,怎能拂了?祖母和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穆老太太她们不说破,怕吓着了沐雪,沐雪心里却猜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是皇帝想见她,虽无法猜测皇帝的用意,但能得这个机会面圣,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求着去大理寺见穆楚寒一面。

    已然过去十来日,又不许家里人探视,沐雪不免心中担心。

    穆老太太见沐雪长得柔弱,却十分坚定,也不好再拦着,便把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心腹嬷嬷给了她,一并陪着去。

    这位嬷嬷从六岁起进宫,在宫里摸爬打滚几十年,对宫中各处都比较熟悉,宫里的规矩也是了如指掌,有她跟着,穆老太太才放心些。

    沐雪身边的红湖等丫鬟是没资格陪着进宫的,穆老太太又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碧云唤了来,让她一路小心伺候着。

    沐雪进宫已快隅中,七月盛京天气正好,蓝天白云,微风徐徐,沐雪一路由宫女引着,碧云在旁边扶着,嬷嬷跟在身侧,心情和天气成反比。

    果然,等到了贵妇娘娘的永和宫,就有个宫里先出来小声提醒,说皇上也在里面。

    碧云和嬷嬷只能在殿外等着,由出来报信的宫女扶着沐雪进去。

    “民妇江心雪给皇上请安,给贵妇娘娘请安。”

    宫女扶着沐雪给两人拜下去,贵妇娘娘想上前来扶住,却顾忌着皇帝在旁边,小九又在狱中,不好过分亲热。

    眼睁睁瞧着身前大着肚子的沐雪费劲的起身。

    “赐坐!”

    沐雪坐了,依着规矩微微低着头。

    冷子翀看了贵妃一眼,贵妃娘娘便笑着说:

    “把头抬起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沐雪抬头,看着上方坐着个穿明黄绣飞龙的英俊男人,便是当今皇上冷子翀了,他旁边坐着个美艳的妇人,张着和穆楚寒一样的凤眼,这便是穆楚寒的胞姐,如今的贵妃娘娘了。

    沐雪不动声色的打量两人,两人也在暗中观察她。

    却见坐在下方软凳上的女子,长得娇娇小小,肌肤白嫩似雪,眉眼楚楚动人,唇瓣嫣红可人,偏生了双灵动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清纯无辜的样子。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特别好骗,特别好欺负的个小娇娇。

    贵妃娘娘和皇帝冷子翀同时愣了愣。

    惊讶穆楚寒这个狂傲之徒,竟然是喜欢这种模样的。

    原听说他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愿意为了她违抗圣命冒然进京,还能为了她挡箭,差点死了,倒不是说面前这个女子配不上的。

    江家这个贵女,长得特别精致漂亮,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欢,可他们两个的气质完全不搭嘛!

    贵妃娘娘的眼睛落在沐雪隆起的大肚子上,瞧着她一脸乖巧可人,难怪要逃,难怪顶着个大肚子进门,想来平日,小九将他这新媳妇欺负的很惨。

    冷子翀与贵妃娘娘想到一处去了,看了沐雪的模样,心中的不安和忌惮便放松了。

    “朕听闻你与穆家九公子是在金陵相识的?那时他可知你是江尚书府上的贵女?”

    贵妃见冷子翀开口问话,一颗心吊了起来。

    沐雪笑了笑,眼神特别无辜:“回皇上,民女自幼走失了,去年年底才给父亲寻了回来,彼时连民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想来爷也是不知的。”

    冷子翀点头,继续说:

    “朕远在盛京,倒是听了不少穆家九公子的事迹,大家都说他在金陵俨然一个土皇帝,生杀随意,手上不下几十条人命,可是真的?”

    贵妃娘娘突然看向旁边这个冷峻的帝王,心咚咚咚的跳,这话可怎么回答都不对。

    冷子翀盯着面前的沐雪,却看她依旧淡淡的笑,弯弯眉眼,好似没听出他话里机关的意思,用江南软软糯糯的声音,慢慢说:

    “不怕皇上笑话,民女一直呆在后院,对爷的事情知之甚少,但爷的性子极好,虽不爱说话,但对人也算和气。”

    “民女走丢后,由一对村妇收养,爷到民女家中去,也是不嫌弃,爷从不端着架子,不仅对民女极好,对民女家中的弟弟也颇为上心,还特意拜托了送到鹿山书院去念书呢!”

    沐雪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慢慢细细的说:“村里人都很喜欢爷呢!”

    冷子翀的眉毛挑了挑,贵妃娘娘愕然,这小娇娘口中描述的男人,真的是穆家老九穆楚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