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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槐与蝉声(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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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艾佳当即便有些不高兴了,但碍于夏蝉的面子,隐而未发。

    贺芩便又将目光投向夏蝉,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物以类聚。”

    夏蝉见惯了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真正的战争,从来都不是放在明面上的那些,贺芩分明不谙此道,连拿捏出来的这么一点儿“狠毒”的劲,都显得十分孩子气,她便有些好笑,也不接这茬,只问:“贺小姐回去是否方便,需不需要我顺便送你一趟?”

    “你别想拿这点小恩小惠来收买我,我不吃这一套。”

    夏蝉笑了笑,与陈艾佳对视一眼,便说:“那好,不打扰贺小姐接着逛了。”

    她挽着陈艾佳便要走,结果走出去几步,却又被贺芩叫住。

    夏蝉回头,贺芩往她跟前走了两步,“你见过申雪霏吧?”

    “见过。”

    贺芩微微扬起下巴,“她才是一直是我心目中嫂子的人选,我永远不会承认你的。”

    “我以为,这还得你哥哥自己做决定。”

    贺芩皱了皱眉,“你是觉得我哥会听你的吗?”

    夏蝉笑说:“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有点信心。”

    贺芩瞪着她,紧咬着牙,“我真是十分讨厌你们这样的人,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夏蝉一点儿也生不起来气,笑说:“谢谢,我就当是你在夸我了。我们比不得贺小姐家境优渥,生来就顺风顺水,人活一世,当然什么资本好用就用什么,还有张脸能用,何妨拿来试一试?”

    “靠脸是不可能长久的。”

    “是。但我既然和你哥在一起了这么久,那显然我就不只这样一个优点。除非你觉得,你哥哥是一个肤浅的人。”

    贺芩自然不会认为自家哥哥肤浅,便问:“那你有什么优点?”

    夏蝉笑了,“等你跟我相处以后,你慢慢就会发现。”

    贺芩这才意识到夏蝉是在引导她说话,轻哼一声,“我对你没兴趣,不想跟你相处。”

    夏蝉笑一笑。

    陈艾佳将她手一拉,“走吧。”

    夏蝉便对贺芩说,“我们走了,贺小姐慢逛。”

    车停在路边,夏蝉上车之前,四下看了看。陈艾佳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卡宴,“那是她的车。”

    夏蝉笑问:“她没开程子晋的兰博基尼了?”

    “当然,”陈艾佳一扬下巴,“那车我已经让程子晋卖了。”

    夏蝉大笑,“至于么。”

    两人上了车,陈艾佳说:“贺芩人真不坏,就是有点儿死脑筋。估计也是让贺槐生宠的,从小到大没受过挫折,所以凡事别人都得依着她。程子晋从来也只是拿她当妹妹看,毕竟跟她差了十几岁,压根不会往爱情这方面去想。按程子晋自己的说法,即便他真有这个想法,恐怕贺槐生先把他腿打断。”

    夏蝉“哈哈哈”笑起来。

    “你还笑,真是没一点危机意识。要是贺芩真一辈子不接受你怎么办?贺槐生又那么宠爱自己妹妹,他夹在中间,能坚持多久?”

    夏蝉不以为意,“我压根就没幻想过能跟贺槐生一辈子。”

    “为什么?你俩现在不是很好么?”

    夏蝉笑了笑,“等事情都结束了再说吧。”

    对贺槐生而言,与贺启华的战斗,恐怕才是他摆在第一位的问题。

    和陈艾佳吃过晚饭回家,夏蝉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夏蝉看了会儿财经新闻,觉得无聊,正要关上去干点别的,画面一转,下一则新闻里忽然蹦出张贺启华的照片。

    夏蝉立即坐直身体,紧盯着电视。

    “……我台记者得知,前两天星晖罢工事件中的主角之一,星晖集团ceo贺启华过去十年间多次出入澳门、拉斯维加斯的各大赌场,欠下多达两亿的赌债……”画面跳转,一段画质不甚清晰,但依然能看出人物是贺启华的视频,视频里背景便是在赌场的牌桌上,贺启华似是输红了眼,正破口大骂。

    “……赌债数额巨大,其中是否全是贺启华的个人资产,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夏蝉心脏砰砰直跳,急忙拿手机上网搜索相关新闻,那几张照片已扩散得铺天盖地。她看了数篇报道,已十分确定这是贺槐生组织放出的料。照片最早的一张拍摄于十年前,那时候贺槐生不过弱冠……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在收集资料,策划今日的反击之战。

    第二天凌晨,本已沸腾的局面又一次炸开锅,新一轮照片放出来,这次是针对贺启华的私生活——照片多达二十张,其中不乏尺度颇大的,甚至男女都有。比起赌博,这样的丑闻更能吸引大家的眼球。

    当日,星晖股价大跌。

    夏蝉没敢联系贺槐生,所有新闻反反复复看了多遍,再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便给张彧打了个电话。张彧告诉她,公关部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事儿生死攸关,公关部以前从没遇到过。据说,贺启华打算马上召开董事会议,打算让董事会通过他进军软件产业的提案,借以转移外部的视线。

    最后,张彧感叹道:“小贺总这一招真是狠,都是一家人,下起手来怎么没一点儿顾忌……”

    挂了电话,夏蝉脊背发凉,越发替贺槐生担心。

    贺启华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要是狗急跳墙,保不准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身,或者,当年贺启华既能在刹车上动手脚,如今又何尝不能如法炮制?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贺芩。

    她给丁永贵打了个电话,委婉地提及此时,丁永贵说:“贺总早就想到了,大小姐现在有人二十四小时全程保护,出不了什么差错。”

    夏蝉松了口气,是的,贺槐生从来心思缜密,不至于把弱点漏给敌人。

    丁永贵又说:“还有,夏小姐,其实也有人在保护你,虽然贺总不让我告诉你,但我希望夏小姐尽量呆在屋里不要出门,以免给安保工作造成不必要的漏洞。”

    夏蝉一震。

    过了片刻,她问:“他这两天好吗?”

    “还好。

    丁永贵这人一贯公事公办,夏蝉知道问不出什么细节,只得挂了电话。仍旧放心不下,便给贺槐生发了条信息,“一切保重。”

    很久以后,贺槐生方才回复:好。等我。

    夏蝉便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只在小区周围活动,去趟超市,或是买个菜。

    三天下来,相安无事。

    夏蝉一直跟张彧保持联系,被告知后天公司便要举行董事会议。如今贺启华丑闻热度未停,星晖股价还在下跌,这么下去,恐怕将要伤及根本。

    正这时,夏蝉又收到一则噩耗,谢星洲的妈妈手术之后引起并发症,去世了。

    夏蝉看着谢星洲发来的信息,手心发凉。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跳出来:她生前说了些过分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如果我知道她是这个意思,就不会让你来了。

    夏蝉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回复:节哀。

    许久,谢星洲没再回复。

    凌晨,夏蝉突然接到谢星洲的电话。

    她这人骨子里就不是残忍的人,实在不忍心不接这个电话。

    谢星洲在那边,喊了一声“夏蝉”便不再说话。

    夏蝉也不知道说什么。

    片刻,她听见谢星洲声音黯哑地说:“我买了点儿啤酒,我现在你楼顶上,你能不能上来,陪我喝两杯。”

    夏蝉沉默片刻,说了声“好”。

    她换了身衣服,拿上钥匙和手机出门。

    城市光污染,即便到了晚上,天色也非完全黑沉。夏蝉一推开门,便看见谢星洲坐在天台的护栏上,白色衬衫的衣摆被风刮着,那背影似要随时坠下去。

    夏蝉心里一惊,“谢星洲。”

    片刻,谢星洲回头,看她一眼,从护栏上下来。

    谢星洲把搭在臂上的外套往地上一铺,“坐。”

    夏蝉看了看,还是坐了下去。

    谢星洲开了一罐酒,递给夏蝉。

    夏蝉接过,先没喝,只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谢星洲喝了口酒,“在超市遇见你那次,没忍住跟到了楼下。”

    夏蝉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悦。

    谢星洲声音发苦,“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就那一次,我保证。”

    夏蝉不至于非得挑这个时候往他伤口上撒盐,便也就没说什么。她抿了口酒,酒液冰冷发苦,不知怎的,就想到给谢星洲践行的那次。

    谢星洲也没说话,只闷头喝啤酒,很快,地上便散落一堆的啤酒罐子。

    夏蝉叹了声气,“少喝点。”

    谢星洲笑了笑,忽然问她:“你有没有烟?”

    “你不抽烟的。”

    “我想试试。”

    “……我戒了。你别抽,那不是好东西。”

    “你告诉我,那是什么味道,会让你忘掉苦闷吗?”

    夏蝉沉默片刻,“那只是一时的,太软弱的人,才会借助于烟酒。我很软弱,但你不是。”

    谢星洲低笑一声,“不,你这人其实比谁都坚定。我记得你说的话,做了决定,就绝不回头。事实上,我做不到。”

    夏蝉拿起易拉罐,又喝了一口,“回头没用。”

    谢星洲抬眼看着她,扣在啤酒罐上的手指猛地捏紧,“……如果我说,有用呢?夏夏,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