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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雪夜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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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谣回了小司马府,便让兰茵将一些军务整理成册,给还在新兵营的息微送去。

    “这么多?”兰茵抱着一个头那么高的册子咂舌,“息微都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你是要累死他吗?”

    月谣满不在意地又加了一本上去,“要不你去陪陪他?”

    兰茵撇撇嘴,赶紧地就往外走了,临走还替息微愤愤不平,“你就欺负他吧!”

    月谣看着她出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过了一会儿,她朝外喊了声来人,便有一美貌丫头碎步在门外听差。

    “备茶。”

    会友亭就在水上回廊的尽头,飞檐硕大、宝顶还有一颗打磨的异常光圆的石球。每一个檐角上挂着一枚古铜铃铛,风一吹,叮铃清脆。围绕着会友亭的池子不小,水里种了荷花,沿岸栽满了忍冬青和蔓草。眼下正是冬天,只有忍冬青还郁郁葱葱的。

    清和正安静地煮茶,忽然听见耳旁传来轻笑,她悄悄看了一眼,只见月谣单手托腮,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茶煮好了,她正要为月谣沏茶,手却被按了一下。紧接着一阵风吹来,顷刻间就吹散了袅袅上升的热气。清和眼角一瞥,只见亭子外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子,白衣配剑,眉目凛然。

    这里是小司马府,这个人是谁!?进入这里如入无人之境!?

    她刚要呵斥,就听身后月谣淡淡地道:“来得正好,天冷,进来喝一杯吧。”

    清和会意,默不作声地朝月谣屈膝一礼便退下了。

    姬桓看了眼沸腾的茶水,目光落在月谣身上,只见她不像在无极宫那般衣着严谨,而是和普通女子一样挽了一个髻,一对金钗斜插入鬓,整个人都裹在轻软温暖的狐毛斗篷里,就像一朵弱不禁风的名花。

    姬桓在她对面坐下,对她递过来的茶汤无动于衷。

    “明月一直视你为好友,她从未对不起你,你不要为难她。”

    月谣笑了一下,整张脸裹在大红色的斗篷里,越发衬得她肤若白雪,笑靥如花。姬桓脑海里无端端地出现一句诗——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他猛地移开视线,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去。

    “明月当然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为难她?她很好……姬掌门难得来一次,我们就叙叙旧吧,何必针锋相对呢?”

    姬桓看着她,道:“好。”

    “其实我能有今日,真的全靠你。”她浅饮一口茶,眉头微皱,将茶杯放下,用木勺沾了些蜂蜜兑入,“那些为将之道、为胜之道,兵法、奇门、五行,全都是你教我的。”

    “有时候我觉得老天真不公平,为什么偏偏是我无家可归、无亲无友,想要什么都得不到。”她笑了一下,“可是到了今天才明白,不是老天不给你,而是没到那时候。”她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最终落回姬桓身上,“姬掌门,你说当时你要是执意把我赶出逍遥门,我可能就在米脂镇平凡地度过一生,然后丧生在这场劫难中。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她举起了杯子,隔着袅袅热气示意感激,紧接着一饮而尽。

    “月儿……”姬桓低低地唤她,神色复杂,“留下你是想引导你向善,若是再回到当初,我还是会做那个决定。”

    月谣眼底的笑意越发大了,漆黑的瞳孔甚至有隐隐的光芒闪现,“为什么?”

    “你固然有错,却是生活所迫……是我没有尽到做师兄的责任,将你好好保护,引向正道。”

    “正道……”月谣笑意收敛,望着杯中开始变凉的茶汤,只见平静的水面反射出挂在飞檐上的铃铛,随风微微晃动,一阵风吹来,吹得她鬓发轻轻扬起,“姬掌门,这世上正道也好邪道也好,哪个能成就王道,哪个就是对的。并没有那么复杂。”

    姬桓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只见她将微冷的茶汤一饮而尽,又续了第二杯。他忽然注意到她的左手小指并不像其他手指一样灵活,指根处有一圈丑陋的疤痕,像是用针线活生生地来回穿过……

    “我说这番话,姬掌门是不是觉得我是邪魔歪道……你所谓的正道,不过是收几个弟子,教一身武艺,那些子弟离开了逍遥门,哪一个为了黎民百姓?全是为门阀和世家效忠的!幽都城、多首城……哪一个不是拥兵自重,藐视天威?天下只需要一种道,那就是王道!王道所及,泽被万民,四海咸服、天下安定……对百姓而言,这才是正道。”

    她说话声音不大,像是挂在飞檐上的铃铛一样清亮。姬桓望着她,半晌,沉沉地说:“你我终归是……殊途。”

    月谣盯着他平静的目光,面容冷了下去,她移开目光望着环绕亭子的湖水,已有一部分冰化开,在微风中泛出阵阵涟漪。她突然站了起来,手抄起茶杯走到姬桓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汤,哒地一声将自己的杯子放在桌面上,取过他的杯子,将里头的水抛洒出去,而后重新续了一杯。

    她忽然又笑了,宛如一朵妖异的曼珠沙华,“有一个词,叫殊途同归。”她将新续好的茶递过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姬桓伸手接过,只见她握住自己的那杯茶,慢慢俯下身望着自己,笑容妖冶如花,竟叫他移不开眼。

    “你我毕竟曾是师兄妹,又对我有恩,今日一叙,不如以茶代酒,化解干戈吧。”

    姬桓盯着她看,片刻将茶饮尽,然而月谣却没有喝她那杯,而是定定地看着他将茶饮尽,忽然身子前倾,在他的额头浅浅地亲了一下……

    轻得如同羽毛在水上点过一样,又宛如柳絮在脸上拂过,却在姬桓心里落下了万丈惊雷。他猛地变了脸色,只见月谣凑在他的耳旁低声耳语,“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我改主意了——明月就在我手上,想要让她平安,今晚就来陪我。”

    姬桓侧过头去看着她,二人挨得很近,近得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碰到她嫣红的嘴唇……两人保持着这看似亲昵的姿势很久,姬桓内心本该义正言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短短的一个字:

    “好。”

    偌大一个小司马府,上下伺候的人加起来连十个也没有,安静得就好像幽灵鬼府一样……姬桓无声地推开雕花木门,皎洁的月光从身后洒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暗中有水声清清浅浅地隔着云母屏风传入他的耳朵,在幽幽的月光下勾出一丝暧昧之色。

    姬桓轻轻关上门,走到了屏风后……

    他从小生长在逍遥门,心怀正道,从少年执掌春秋宗至今已经二十年,性情坚毅隐忍,没有一件事能让他动容。可是站在这,当那引人无限遐想的水声从屏风后传入耳朵时,他的心不受控制地乱了节奏。

    “来了……把灯点上吧。”

    月谣低柔的声音像是天底下最温柔的武器,一下子将他的防备击溃殆尽。

    当他回过神来时,漆黑一片的房间已经点燃了一盏幽幽的烛灯……她就懒洋洋地趴在浴桶沿边,一头漆黑的长发拿檀木簪子尽数挽起,留下几缕发梢沾湿了水,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幽幽的烛光将她瘦削的肩骨和背清晰地照亮。

    姬桓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向来镇定的他忽然呼吸一滞。

    “帮我按一按肩吧……”月谣说得很轻,像羽毛一样温柔,冷不丁让他想起下午那个猝不及防的亲吻,顿时心跳如鼓,宛如耳朵根红得要滴血,然而面上却依旧淡淡的。

    美人沐浴,本该是无限旖旎风情的情景,然而她背上的数道伤疤,却生生破坏了美感。姬桓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攫取了,怔怔地看着,仿佛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手脚都发凉起来。

    天下人只知道她少年得志,跟随天子平叛,高居庙堂之上,一路平步青云。却没有人知道她曾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像条狗一样艰难地活着……本该和其他女子一样光洁的背部,却到处都是鞭伤和利刃重伤后留下的疤痕。鞭伤的颜色极深,周围还有锯齿一样的丑陋边缘,即便半年过去,仍旧不能消除,三道鞭伤下面、靠近蝴蝶骨的部分,又有着许多深深浅浅的旧伤,多年过去颜色已经变淡不少,却让姬桓触目惊心。

    他认得那些伤痕,那不是利器所伤,而是高手隔空使出的气刃贯伤。就在四年前,他亲手下了重手。

    一刹那心上仿佛被热油浇过一样,看得他心底越发疼起来。

    月谣感觉到他略显粗糙的指腹在自己的背部滑过,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带着暧昧的味道……她慢慢地睁开眼,因热水熏蒸的脸颊带有一丝嫣红,像是无力东风的花朵。

    她听他在身后艰难地说话,隐隐带有一丝哽意,“伤口……疼吗?”

    水面晃动了一下,水波剧烈地向周围漾开去,她回过头来看着姬桓,漆黑的瞳孔里充满了雾气,乍一看就好像哭过一样,可那只不过是错觉。

    她盯着姬桓的眼睛,纤瘦的脖子和肩膀露出水面,顷刻间便凉了。姬桓就那样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心疼。

    哗啦一声,她忽然就从水里站了起来,即便身上多处伤疤,也难以掩盖纤细曼妙的身材。姬桓下意识地就别开眼,心神却难以自持。就在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时,月谣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地踮起脚尖,在他的错愕中重重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