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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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贾敬贾赦哥俩算是合作了一把,将元春从宫里捞出来了,小王氏那边自然得领他们的情,老实说,荣府有这么个明白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至于史氏跟贾政,也少了个兴风作浪的由头。

    小王氏早早得了消息,与贾珠一块儿到宫门外接回了女儿,一直被蒙在鼓里,压根不知道这事的史氏和贾政看到小王氏带着元春回来,张罗着跨火盆,让元春用柚子叶烧水沐浴,好去去晦气。

    皇宫说是天下自最为富丽堂皇的地方,实际上同样也是最为黑暗的地方,元春如果说是进去做皇妃的,那自然是好事,但是跑去做个粗使的宫女,那的确也是足够晦气的。

    老实说,头一眼看到元春,小王氏差点就没反应过来这是自个女儿,在宫中变化太大了。

    哪怕荣府没落了,元春之前日子还是很好过的,毕竟,她是荣府唯一的嫡女,史氏既然存了利用之心,对于元春还是很好的,又有小王氏这个亲妈,唯恐元春受了什么委屈,因此,哪怕是大选之前找了个教养嬷嬷回来,元春也没有真的受过什么苦,毕竟人家教养嬷嬷虽说不看好元春大选进宫做皇妃,但是拿人钱财,就要忠于人事,因此,对元春的教导,也是比着贵人来的。虽说规矩多了点,但是无非还是主子的款。

    但是小选,那可就不一样了。本朝的宫女来源有两样,一种是被充为官奴的罪臣之女,另一种就是从民间采选的良家子,罪臣之女也就罢了,她们在宫中往往充当着最为卑贱的杂役,谁都能欺负一把。而良家子入宫,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就像是大户人家才买小丫头一般,谁知道你在外头有没有带进什么虱子之类的不干净的东西进宫,因此,若是那些特意被上头留意了的宫女还好,其他的宫女入宫,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沐浴,然后剃头,别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话,真要是这样的话,剃头匠也别活了。

    元春原本自然是被上头留意了的,但是中间有人作梗,直接将她塞入了粗使宫女那一堆里头,结果,保养了十多年的好头发直接就被剪得只剩下短短一截,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过长长了一些而已,连个漂亮一点的发髻都挽不起来。

    她又是在尚衣局里头,宫里的衣料,除了普通的宫女太监,穿的是寻常的棉布之外,其他人穿得多半是丝绢之类,尚衣局是要跟各种衣料打交道的,因此,什么首饰也不能戴,要是刮花了衣料,那就等着上头收拾吧!

    这些也就罢了,元春一个大家小姐,做了粗使的宫女,还被人特意针对,每天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冬天了,做活的时候还好,一方面人多,一方面尚衣局做的是精细的活计,若是手冻僵了,衣料裁剪刺绣什么的出了问题,就是天大的麻烦。但是休息的时候,她们这些粗使宫女屋里头的炭份例本来就不多,还是那种最劣等的粗炭,而且还要被上头克扣,一屋子也就一个炭盆,烧到半夜也就没了,夜里常常被冻醒,相熟的宫女晚上只好挤在一个被窝里头互相取暖。但是,元春因为出身,还有上头的意思,被人排斥孤立,她从小养成的做派短时间内也改不掉,其他的宫女对她也是敬而远之,因此,她却是只能缩在铺盖里头瑟瑟发抖。

    入宫时间不过是年许,元春简直跟过去了大半辈子一样,整个人憔悴了不少,性格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毕竟,宫里容不下她在家做姑娘时的脾气,那些管事的姑姑虽说不会给她们吃什么皮肉之苦,这其实是最下等的手段,太露痕迹了。因此,无非就是所谓的教导规矩,你这边一个眼神不对,她们就能借题发挥,让你有苦说不出。

    在这样的环境下,元春的性格自然变得有些谨小慎微,甚至是沉默瑟缩起来,再没有了原本的明艳大方,小王氏见了这样的元春之后,只觉得眼睛干涩无比,哭都哭不出来了。

    元春在宫里受的罪那是真不少,有的污糟的事情虽说没有找上她,但是,却也叫她暗中看见了,比如说,跟她同房的一个原本叫三丫,后来被上头姑姑改名青柳的宫女,她是京城郊外农家出身,长得还算清秀,性子有些胆小,不知怎么的,叫一个偶尔来尚衣局的太监瞧上了,那太监拜了个干爹是某个宫中的总管,结果他强逼着青柳与他做了对食。

    元春偶然瞧见那个太监对青柳上下其手,肆意调笑,一连做了大半个月的噩梦,从此,更加沉默,平常多半是低着头,生怕被什么人注意到了,要知道,不是她自信,她的容貌即便在宫妃中,也是算得上中上的,若是自个落到青柳那个地步,她真不如死了算了。

    元春见小王氏这么长时间没见,看着竟是苍老了不少,心中也是酸楚,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小王氏日子也不好过,因此,对着小王氏也是报喜不报忧,只说自个在宫中被分到了尚衣局,虽说活计多了一些,但是也算是比较清静,宫里的那些姑姑也没有怎么为难自己。

    只是,知女莫若母,小王氏哪怕不看别的,只说元春如今的姿态性子,也知道元春在宫中吃了不少苦头,因此,回去之后,就直接叫人将元春在宫里的那些衣裳什么的全部扔到火盆里头烧了,元春这边还说什么要去拜见老太太和父亲什么的,小王氏却是直接命人让元春沐浴去晦气,然后梳妆打扮一番,再去请安,心里头却是恨意丛生。

    小王氏带着元春回来,也没有遮掩什么痕迹,何况还是贾珠护送她们回来的,因此,不管是史氏,还是贾政都得到了消息,史氏那边还算沉得住气,贾政却直接冲过来兴师问罪了。

    不说小王氏又跟贾政大闹了一番,史氏又如何斥责小王氏不孝云云,总之闹得天翻地覆,以前那些事情也被翻了出来,贾珠是前头王氏所出,小王氏不过是个续弦的事情也被摊到了明面上。

    王氏的事情,在荣国府乃至在贾家整个宗族甚至亲眷里头都是一个禁忌。王氏搞出来的事情,影响深远,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贾赦直接破门而出,宁愿不要爵位,过继出去,也不肯与史氏王氏再住在一个屋檐下,贾政才算是得了荣国公世子的位置,叫人发现,这位才是那个糊不上墙的烂泥。

    长辈对此讳莫如深,家里的下人也换了一茬,谁都知道这事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一个个也都不再提,反正新的太太还是王家女,因此,即便是一些老人,也催眠自个,让自个觉得府上的事情原本就是如此了。

    贾珠元春他们这些小辈更是不清楚上头的恩怨,毕竟,他们出生之后,贾赦就分家出去了,人家介绍,也不会说这是你被过继出去的大伯,只会说,这是你过世的伯祖家的堂伯。元春从小生活在内宅,自然没人跟他说这些事情。而贾珠虽说在外读书,却因为贾政的缘故,贾珠真正的朋友也不多,跟同窗的往来也比较少,竟然也没人在他耳边嚼舌,因此,贾珠同样是一无所知。

    这回史氏,贾政,小王氏三个人吵成一团,本来想要过来劝架的贾珠跟元春听到了这般□□,一个个都惊呆了,贾珠从来不知道,待自个极为关爱的小王氏居然不是他的生母,而是继母,还是生母的堂妹,而自个那位生母却是为了府上的爵位,在祖母的纵容下,害死了赦大伯的嫡长子,被赦大伯查了出来,然后生下他之后,就被病逝了。

    贾珠大概是因为贾政的缘故,他的性子里头颇有些偏执,应该说是道德洁癖,他不想成为贾政那样的人,因此,他对小王氏孝顺,对下面的弟妹关爱,自个也是努力读书,好通过科举告诉别人,自个与自己的父亲截然不同,但是,这会儿却知道自个的生母也是个毒妇,顿时有些接受不了,他没有吵嚷起来,却是看着毫无异常,实际上却是有些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在宫中习惯了察言观色的元春见得不好,也顾不得父母还有祖母在那边吵闹了,她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惶惑的,母亲为了自个,放下脸面,跑去求族里的敬大伯,又违背了祖母和父亲的意思,这会儿被祖母父亲一块儿指责,而却让大哥听到了当年的那些隐秘,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元春跺了跺脚,想想自个若是出现在祖母他们面前,只怕又要引得他们吵嚷起来,这会儿还是大哥那边最关键,因此,直接带着人跑去找贾珠了。

    元春判断得很对,却没想到,史氏血压比较高,这会儿吵嚷了一番,又是昏了过去,顿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这回史氏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她情绪大起大落太快,这些日子又是为了所谓荣府的将来很是殚精竭虑了一番,嗯,无非是想着将自个孙子孙女的婚事卖个好价钱,这回被小王氏气急败坏之下,将她那个老封君的身份下的真实脸孔扒得干干净净,史氏直接被气得半死,直接就厥了过去,等到太医气喘吁吁地过来,很快就诊出了结果,史氏这回却是犯了头风,也就是中风了。

    贾政跟小王氏又在那里互相指责,贾政再次站到了道德制高点,指责小王氏气病了史氏,这回是理直气壮地要休了小王氏,小王氏却是冷笑不已,史氏中风了,贾政就是个只会放嘴炮的货色,真要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小王氏反而要佩服他了。

    贾政如今除了个空头爵位,什么也没有,族里面对史氏和贾政的观感也不好,他们铁定不会支持贾政休妻的,因此,小王氏底气十足,见贾政在那里跳脚,翻来覆去抓着小王氏气病了史氏这件事说来说去,小王氏最终直接冷飕飕地说道:“老爷这般义愤填膺,说得好像自个有多孝顺一样!老爷也不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个是个什么德性,妾身就算是不孝,也是从了你这个夫!”说着,小王氏直接扬长而去。

    贾政这家伙从来都是看不清自个到底是个什么分量的人,竟是真的将事情闹腾了出去。他好歹还知道点廉耻,另外也是这些年贾赦跟贾政几乎不说话,因此,贾政直接去隔壁宁府找了贾敬,理直气壮要求开祠堂休妻。

    眼看着各家都在准备着过年的事情了,贾敬还是族长,还得忙着祭祖的事情,原本这些事情还有他妻子顾氏帮手,毕竟顾氏是宗妇,宗妇本来就要负责一部分祭祖的事情。问题是,顾氏老蚌怀珠,这会儿怀孕了,顾氏年纪可是很不小了,放到后世也是妥妥的高龄产妇,因此,太医说了,顾氏这样的情况,就得少劳心劳力,得安心静养才行。

    因此,哪怕将儿子儿媳妇都叫上了,贾敬还是忙得恨不得脚后跟打后脑勺,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贾政吵吵嚷嚷地找上门来,说要开祠堂,他要休妻!

    贾敬只觉得脑门上青筋乱跳,看着贾政那副理直气壮,谁都有错,就我没错的样子,言语间,还在那里埋怨小王氏都没得到他的允许,就擅自将元春从宫里接了出来,毁了他的前程云云,贾敬见贾政那张老脸,只觉得手心发痒,恨不得一巴掌往贾政脸上扇过去。

    贾敬对荣府一家子真的是快要精疲力竭了,他一点也不想再跟在荣府后头收拾烂摊子,他这会儿很庆幸,自个搭上了一些人情,把元春给弄了出来,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以贾政还有史氏的头脑,为了让元春做贵人,做娘娘,或者是其他的事情,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贾敬算是正统的读书人,也染上了一些清流的脾气,对于裙带关系最是鄙视不过,想着贾政想要靠着卖女儿上位,只觉得恶心透顶,贾敬这回算是想要彻底摆脱荣府一家子了,这会儿凉飕飕地看着贾政,咬牙切齿道:“你要休妻,行,老子这就召集族人,先开了祠堂,之后,你想休妻就休吧!”你这混账,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上进,只知道拖后腿,给人添乱,留着你简直就是恶心自己,那么,从此以后,你们一家子都给老子滚蛋!

    贾敬一向是个修养良好的人,这回被贾政气得都爆粗口了,可见他如今心情如何。

    贾政压根没反应过来贾敬的言外之意,竟是露出了一些得色,似乎若是小王氏在他面前的话,他能直接当着小王氏的面炫耀起来,叫贾敬觉得自个跟这个蠢货计较,简直是拉低了自个的水准,因此,也不管什么准备祭祖的事情了,直接吩咐下人,去各家找族人族老过来。

    遇到这样的事情,贾赦这边也是避不开的。宁国府那边下人过来的时候,贾赦正在陪着自家宝贝闺女玩。张家家学到了年根上也放假了,阿寿跟阿宁被张家那边留下了,如今都在那边跟着几个表兄弟一块儿玩,因此,却是叫贝贝一个人留在了家里,好在贾赦跟张氏都宠//着这个小女儿,她也不觉得寂寞。

    贝贝没有阿寿和阿宁小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也就是说,她不是什么天才宝宝,智商也就是平常人的水平,不过却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贾赦跟张氏都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反而如贾赦这般,这年头,女孩子能真正快活的也就是闺中的时光,因此,对贝贝很是宽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

    这会儿,贾赦正抱着贝贝,任贝贝在花园里头糟蹋他辛苦培育出来的那些花儿朵儿的,手上染满了花汁,还将花汁抹在贾赦脸上身上,看到贾赦脸上的痕迹,在贾赦怀里拍着手“咯咯”直笑。

    贾赦也不生气,还自个折了一枝花给贝贝拿在手里玩,贝贝如今还小,也没有留头,头发就是用红绳扎了个小揪揪,贾赦掐了一朵半开的小花,插在贝贝头上那个小揪揪上,贝贝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爱美,反而觉得头发上多了东西觉得不自在,又伸手去抓。

    就在贾赦逗孩子逗得高兴的时候,宁国府的人来了,说是贾敬被贾政闹腾了一番,打算开祠堂。

    贾赦皱了皱眉,也没有多问,回头就先抱着贝贝回了后院,将贝贝交给了张氏,温言道:“媛儿,我去一趟宁府那边,敬大哥有事,可能会回来晚一些,若是我晚膳的时候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用膳吧!”

    张氏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或者说,她已经知道了,毕竟之前贾赦带着贝贝在后花园,先知道宁府来人来意的其实是她,因此说道:“恩侯尽管过去便是了,我会照顾好几个孩子的,冬日天寒,晚上尽量早点回来,我等你!”如今都是老夫老妻的了,张氏也不像从前那般矜持,说等贾赦回来说得很是自然。

    贾赦微微一笑,又很是一本正经地跟贝贝道了别:“贝贝,爹爹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跟妈妈一块儿玩,好不好?”

    贝贝乖乖地挥了挥她胖乎乎的小爪子:“嗯,爹爹再见!”

    贾赦也是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贝贝再见,在家乖乖的,爹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点心!”

    贾赦跟家里道了别之后,这才坐上马车,往宁国府那边去了。

    贾家在京城的族人大多住在宁荣街上,年根上大家也没别的事情,都在家准备着过年,得了贾敬这个族长的召唤,一个个都很是积极,因此,他们却是早就到了,贾赦却是最后一个到的。不过,他们一个个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来,毕竟,贾赦算起来是贾家如今爵位最高的一个了,平常巴结还来不及呢,哪里能给贾赦添堵呢!

    贾赦穿着一身石青色的长衫,外面披着一件玄色的斗篷,斗篷上头的风毛却是上等的玄狐皮毛所制,看着格外精致贵气。

    贾赦保养得很好,虽说是中年人了,但是也就是上唇留了点短须,肤色白皙,脸上几乎看不见什么皱纹,养移体居移气,贾赦这么多年虽说沉迷于诸多杂学,但是,生活却一直优渥舒心,因此气度沉凝,颇有些雍容的贵态,他身材保持得也很好,身上没有半点赘肉,因为有着内功护体,穿得也不臃肿,因此,看着格外风度翩翩,引人心折。

    贾政比贾赦小了足有四五岁,但是他这些年一直不顺,事业压根没有,至于爱情什么的,更是别提,倒是沉迷酒色,已经有些大腹便便,留着长须,看着竟是比贾赦还大上好几岁的感觉,这会儿见贾赦走过来,一帮族人凑过去喋喋恭维,满脸都是讨好之色,贾政脸上就露出一些阴郁的神色来。贾政一直不肯正视,当年被自个压得死死的贾赦竟然远比自己要强,这会儿瞧见贾赦模样,竟是生出了一种陌生之感来。

    贾赦含笑跟那些族人招呼了一番,又跟几个族老说了几句话,弄得那几个族老颇有些沾沾自喜,贾敬这会儿也迎了过来,跟贾赦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道:“恩侯来得倒快,正好,早点将事情解决了,早点了事,省得以后再掺杂不清!”

    之前宁府的下人说得也不清楚,只说贾政闹着要休妻,贾敬要开祠堂,因此,贾赦也不知道贾敬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因此问道:“敬大哥是族长,只管做主便是,我就是一闲人,过来凑凑热闹罢了!”

    贾敬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恩侯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耽误族人的时间了,毕竟,这会儿是年根上了,大家家里都忙得很,因此,早点将事情处理了,大家也能松口气!”

    贾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也在一边插话,气哼哼道:“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王氏不孝,擅自将元春从宫里接了出来,还气病了老太太,这是犯了七出,我是一定要休妻的!”

    贾赦皱了皱眉,接元春出宫的事情,也有自己跟贾敬的功劳,要不,小王氏一个后宅妇人,再担心女儿,又如何能够将女儿从宫里捞出来,贾政这话说是休妻,其实是在责怪自己与贾敬多管闲事吧,只是,贾敬是族长,他没开口,贾赦也不好多说。

    结果,贾敬那边冷着脸一开口,就将族人镇住了:“行了,你家那点破事,谁还乐意多管不成,你嫌我们多管闲事,以后,你那些事情,我们也犯不着管了,今儿个开祠堂,直接分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