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妾身由己不由天 >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来看看本王的背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来看看本王的背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詹世城赶到大理寺监牢的时候,鸡已经鸣过了四遍。

    当值的官员还没来,只有狱卒打着呵欠开了门,满脸没睡醒的困意。

    见在外叫门的,是个衣着朴素的高大汉子,头发还有些许蓬乱,便没放在心上。

    “这一大早的,叫什么叫?来探监的等余大人来了再说。”

    狱卒一面说着,打着呵欠的口中发出臭气。

    大理寺监牢可不是一般的监牢,没有上头大人们发话,谁敢随便放人进去?

    詹世城闻着那隔夜的口臭,不禁拧了眉头。

    忽然想到,他自己好像也没刷牙……

    再想着无论如何要见南青青一面,又忍耐下来。

    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块京兆尹府的腰牌来。

    “本官是京兆尹詹世城,劳烦差役行个方便,让我进去探访一个故人。”

    那狱卒仔细盯着腰牌看了一眼,目光狐疑地转向詹世城,一时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若说他是骗子吧,仔细看他的确生得仪表堂堂,高大英武。

    若说他没有骗人……

    哪有穿着打扮这么朴素的三品官?

    狱卒想了想,还是放缓了语气,朝他拱手行礼。

    “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大理寺监牢不同寻常地方。即便您真是京兆尹大人,恕小的不敢放您进去。”

    詹世城想到上次进来时,首肯的那人是大理寺少卿余杰,便道:“你们余大人呢?”

    狱卒一听这话有门,姿态越发恭敬了起来。

    “余大人一向不这么早来,这会子,他只怕才到官衙。”

    在官衙喝喝茶,处置处置公文,再到监牢来只怕还有好一会儿工夫。

    詹世城自己坐了这许多年的官,对这种官僚习气最是清楚不过,便也不为难那个狱卒。

    “既如此,本官亲自到大理寺官衙去见!”

    他袍角一拂,抬脚便朝外走去。

    身后的狱卒手搭凉棚,挡住清晨略嫌灼热的阳光,又打了个呵欠。

    詹世城到大理寺官衙,总算找到了余杰,他正懒洋洋地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喝茶。

    一见着詹世城,他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哟,詹大人,您又来了啊!”

    余杰也不起身,只是抬手一指旁边,“您请坐。”

    詹世城道:“我不坐了,我就想进监牢探望南小姐,劳烦余大人给行个方便吧!”

    两人是平级的官员,大理寺隶属中央,故而余杰的位置算是比他稍高一些。

    他眉头一皱,“哎呀,那可不成!詹大人前几日才来探望过,现在又来,这可不合规矩啊!”

    詹世城知道此人油滑,不能视为寻常人对待。

    他大剌剌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凑近了余杰,低声说了些什么。

    余杰忽地眉飞色舞了起来。

    很快,他又苦着脸道:“唉,这京中谁不知道你詹大人深得圣宠?我有心想巴结,也不能误了自己的本职不是?”

    詹世城冷哼一声。

    他都违心地承诺余杰,将来有机会一定在皇上面前举荐他了,没想到余杰还是不肯答应。

    “你拦我是本职,那你怎么不拦沈侧妃?说到底你还不是巴结晋王殿下,欺负我这京兆尹的官小。真是趋炎附势,拜高踩低!”

    余杰被他一说,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巴结晋王殿下不假,但是拦着詹世城,也绝非拜高踩低。

    像他这样的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多少人巴结都来不及。

    余杰也不例外,可他首先要顾及的,是晋王府那边的意思。

    今日凌晨天还未亮,晋王府便派人到了他府上,请他到大理寺监牢。

    沈侧妃便带着一个黑纱遮面的少女,进了南青青的牢房。

    昨日是才来过的,怎么今儿又着急来了?

    过了一会儿沈风斓同那女子走了,余杰留了个心眼朝牢房中一看——

    南青青还在里头,穿着囚服安静地坐着。

    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沈侧妃胆大包天,用个别的女子把南青青换走,那他可就遭殃了。

    余杰当然不知道,进去前,那个黑纱遮面的女子就是南青青。

    被带出来的却是南子衿。

    他正要打个呵欠回去继续睡觉,南青青却叫住了他。

    “沈姐姐说,小女在这牢中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大人说,是吗?”

    余杰呵呵一笑,“是是是,小姐有何吩咐?”

    看沈风斓一次次派人来,自己也多次亲自前来探监,就知道她对南青青有多看重。

    他自然不肯怠慢。

    南青青幽幽地看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奇特的笑意。

    “烦请大人,别再让詹大人来了。”

    南青青特意交代,他若是把詹世城放进去,怎么跟在沈风斓面前说话?

    故而,余杰打死不肯放詹世城进去。

    “我说詹大人,你口口声声指责我巴结晋王,难道詹大人不是站在晋王这一边的吗?”

    詹世城一愣。

    他的确接了那份神秘人丢给他的账册,也搜集了证据当朝弹劾太子……

    无形中,似乎就把自己陷入晋王一党了。

    虽然他跟晋王私交颇好,虽然南青青的事沈风斓出手相助,让他对晋王府好感更加深了……

    他连忙摇头,“那怎么能一样?我是为了大周百姓着想,才弹劾太子和户部勾结侵吞国库银钱。”

    余杰才不信他这套,只道:“咱们也算是自己人了,何必遮掩呢?我老实告诉你一句罢,是南小姐自己不愿意见你,并非我有意阻拦。”

    詹世城瞪大了眼,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胡说,她怎么可能不想见我?她……”

    他忽然打住了话头,以免被余杰知道,南青青和南子衿互换的事。

    “怎么不可能?若不是南小姐自己的意思,我何必得罪大人呢?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说是不是?”

    詹世城半信半疑。

    看余杰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可南青青为什么不想见自己?

    明明昨夜,她主动投怀送抱,温柔多情……

    结果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趁着自己熟睡偷偷离开了。

    女儿家的心思,还真是善变。

    他一时想不明白,只好道:“罢了,我去晋王府见沈侧妃,她必然知道。”

    原以为到晋王府就能解惑的詹世城,又吃了一个闭门羹。

    门房的下人看见他,都知道这是晋王殿下的朋友,笑脸相迎。

    “詹大人今日来得真早,殿下怕是还没起,大人请到前厅稍等。”

    待他一说是来找沈侧妃的,下人立刻变了脸色。

    “詹大人,我们娘娘吩咐了,今儿谁也不见。”

    “你去通传沈侧妃,就说我老詹是为了南小姐的事来的,她一定会见。”

    下人面露难色。

    “不瞒大人说,我们娘娘吩咐了,谁也不见——尤其是詹大人。”

    詹世城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

    彼时天斓居中,慢悠悠起身的沈风斓,一揭开帐帘,正好看到轩辕玦。

    他睡在对面的榻上,正直起上身来揉了揉眼,白色的中衣领口敞了一大半。

    “殿下早。”

    沈风斓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很有精神。

    晋王殿下却打了个呵欠。

    “本王最近是不是睡榻睡多了,背都睡直了,你来看看。”

    沈风斓正自顾自起身,听得他这一说,下意识目光投向他。

    只见轩辕玦背对着她,衣裳褪下去一大半。

    他脊背笔直,沟壑分明,背上的肌肤紧实而细滑。

    中间是一道凹下的线条,一路延伸,一直往下……

    沈风斓道:“殿下不必脱衣裳,我也看得出来。”

    哪里是睡直的,他的脊背本来就很直。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不就是想勾引她嘛?

    沈风斓极有定力地别开眼,假装不解其意。

    待要叫浣纱和浣葛进来,又犹豫了一下。

    “殿下快把衣裳穿好罢,我要叫人了。”

    “叫吧。”

    他一脸淡定,一点也没有要主动穿好衣裳的意思。

    沈风斓恨得牙痒,“殿下就没有一点做美人的觉悟吗?我可不希望我这屋子里,再出一个玉凤之流。”

    玉凤被撵出晋王府后怀恨在心,去告诉卫玉陵沈风斓的行踪,这才导致了京郊那一场险状环生的刺杀。

    事后长公主府的人将她保护了起来,沈风斓也懒得再去追究。

    她只是好奇,长公主知不知道这件事。

    轩辕玦挑眉一笑,“你这话说的,就像本王除了美色,一无是处似的。”

    丫鬟觊觎他,怪他咯?

    他不仅这副皮囊好,出身地位,学识才能,哪一点不好?

    偏沈风斓都看不见似的。

    嘴上这样说,到底还是乖乖地把衣裳穿上。

    隔间的浣纱和浣葛等人,这才进来伺候梳洗。

    浣纱一面给她梳头,一面禀道:“娘娘,方才詹大人果然来了。”

    沈风斓眸子一暗,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他来得可真早。”

    与心爱之人一夜云雨,一早醒来却找不见人,换做谁都会着急忙慌。

    何况是詹世城和南青青,这般处境。

    她同情詹世城,又不得不尊重南青青的决定。

    浣纱道:“门房已经把他打发走了,说是詹大人走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厉害。”

    “他是娶过一个妻子,但对青青,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娶妻是娶妻,爱一个人是爱一个人,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沈风斓这样说着,没有注意到轩辕玦正在更衣,听了她这话目光一闪。

    若换做是从前,他一定会批驳沈风斓,说的什么歪理。

    但是现在……

    他觉得沈风斓的歪理,其实很有道理。

    如果他这一生,就是娶个寻常的高门贵女,生儿育女。

    夫妻之间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又如何?

    终究无趣。

    只有沈风斓能给他有趣的感觉,让他欢喜让他吃醋,让他强烈地想对她好。

    这就是,爱一个人吧?

    他盯着沈风斓垂着一头墨发的背影,三千青丝,如流泉倾泻。

    若是一把握在手心,想来会很柔软。

    他不禁一笑。

    沈风斓从铜镜之中,隐约看到他的神情。

    从晋王殿下面上看到这种痴汉笑,委实不容易。

    她忽生玩心,朝铜镜中深深看了一眼。

    那一眼多情妩媚,媚而不淫,妖而不艳。

    眼角轻轻一挑,仿佛就挑起了他的心。

    直到听见细细的吃笑声,他才反应过来,面色薄红。

    沈风斓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下好了,不仅浣纱浣葛她们在笑,连玉丹她们都忍俊不禁翘了嘴角……

    沈风斓连忙岔开了话题。

    晋王殿下不禁逗,要适可而止,否则就会恼羞成怒。

    她早就摸透其中的规律了。

    “不知大理寺可把太子一案的结果上报了?都这么些天了,也该出来了。”

    轩辕玦点头道:“那些东西,本王和老詹他们一查再查,早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此事要想结案很容易,只是有人在压着罢了。”

    沈风斓立刻道:“是卫皇后他们?”

    卫皇后是太子的生母,眼看着太子这回是难逃一劫,她总要垂死挣扎做些什么。

    总不能就看着太子这样一败涂地。

    这回,他却没有点头。

    “卫皇后?卫家在朝中已经无人了,若不是长公主,只怕连记得的人都没有了。我所担心的,是父皇。”

    以卫皇后的势力,太子一进监牢,底下的人也就差不多树倒猢狲散了。

    眼看太子罪证确凿,这个时候谁还敢替他们卖命?

    躲都来不及。

    真正能在此事之中,起决定作用的,是圣上。

    轩辕玦沉声道:“本王原是想进宫劝说父皇的,母妃却觉得不妥,把我拦住了。她说不仅是我,她也不会在父皇面前说起此事。”

    沈风斓轻轻一叹,“贵妃娘娘这是怕,圣上会疑心于你。”

    萧贵妃的想法没有错,晋王殿下的做法,其实也没有错。

    他在圣上面前承宠多年,在这种时候,总是能说得上话的。

    萧贵妃为他考虑,宁可事情不成,也不想他再度被圣上疑心,这也没有错。

    她叹息的是,萧贵妃盛宠多年,在圣上面前,依然如此小心翼翼。

    在寿宴之上,他们三人,是令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皇上似乎只把萧贵妃视为爱妻,只把晋王殿下视为爱子那般,惹人羡慕。

    谁会知道,那份令人羡慕的美好底下,有多少曲折。

    “父皇这些年来,越老迈,脾气就越发古怪。他好像不再信任任何人了,总觉得旁人都是别有用心,在谋夺皇位似的。”

    待他算是还好,待旁人就更加严苛了。

    要是他这个时候进宫去劝说,让圣上对太子重罚,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沈风斓一笑。

    “殿下说的旁人,是不是也包括,恒王殿下?”

    恒王是不受宠的皇子,偏偏他序齿大,仅次于太子。

    他有野心,也有经营,正因为如此,越发让圣上忌惮。

    轩辕玦也笑道:“是啊。本王不能进宫去劝父皇,但是恒王兄……”

    “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整垮太子的好机会。”

    ——

    如晋王殿下所料,恒王的确进宫去找圣上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在诸位皇子之中,既平庸又不得圣上宠爱,故而是有备而去。

    御书房中,圣上盯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你有何事要奏?”

    恒王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听圣上一问,便是滔滔不绝。

    “启禀父皇,关于太子勾结户部贪污国库银子的事,儿臣深感痛心。儿臣思来想去,有一件事若不报给父皇知道,儿臣于心难安啊!”

    说着便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道折子。

    “儿臣要弹劾太子,于去岁年初,杖责东宫一个小太监致死。事情的原委都写在折中,还请父皇明鉴!”

    圣上的缓缓地开口,声音略显老态。

    “你拿过来朕看。”

    恒王心中一喜。

    圣上不让李照人来拿,反要他亲自送上前去。

    这显然是信任他、亲近他的意思啊!

    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圣上的御案旁,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出折子。

    圣上亲手接过那折子,而后——

    他用力地在恒王脑袋上打了几下!

    “混账东西!去年的事情,你去年怎么不说?眼看太子失势了,你恨不得再来踩他一脚,所以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说,是不是?!”

    恒王被打得抱头鼠窜,连忙跪在地上。

    “儿臣并非有意要踩太子,实在是儿臣从前慑于太子的威权,不敢说啊!儿臣那日在大殿之上看到詹大人的风采,这才鼓起勇气效仿他……”

    话音未落,又遭圣上一顿打。

    那封折子都被打得变了形,圣上似乎才稍稍解气。

    “你拿什么脸来比詹世城?那是个愣头青,见着不公之事,义无反顾就要告,从来不管对方是有权还是没权。”

    “你呢?你也就只会拜高踩低,见朕要收拾太子,这才敢冒头,哼!”

    圣上说着,伸手朝案上一指。

    “你瞧瞧,这些人都跟你一样!见着太子落魄了,什么成年往事都拿出来说。一个个自诩为詹世城那样的忠正之士,以为朕老糊涂了?”

    “一群小人!”

    圣上衣袖一拂,案上高高摞起的奏折应声而倒,掉了满地。

    太子的罪名已经够多了,不说这些后来添上的,只一条贪污国库银两达三十万,就够吃一条大罪了。

    再加上在圣寿之日,公然酒醉淫辱良家女子……

    圣上眉头一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恒王吓得跪在地上满地爬,将那些奏折捡起来抱在怀中。

    圣上越发看他不舒服。

    “还不快离了我这里!”

    被这一喝,他怀里的奏折又掉回了地上,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看起来高大健壮的一个男子,在圣上面前就像只老鼠一样,没有半点脾性。

    直到他走出了御书房,面上才好看了些。

    他是来煽风点火,想让圣上从重惩罚太子的。

    没想到煽风不成,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火。

    只怕圣上看到那些关于太子的奏折,早就气得半死,正好他撞进来当了出气筒。

    他可真是倒霉啊!

    恒王越想越气,便顺着回廊往后宫去,找自己的母妃说说此事。

    冷不防见前头仪仗煊赫,他忙侧身到一旁避让。

    伴随这副华丽仪仗而来的,正是卫皇后。

    她一眼看见恒王侧身立于一旁,再看他走来的方向,便知是刚从御书房回来的。

    正要走过他身旁,忽然停了下来。

    “恒王?”

    恒王见她停下同自己说话,便强笑着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除了卫皇后亲生的太子以外,这些都没有将她视为嫡母那般,乖乖称一句母后。

    这一点,也是圣上默许的。

    她也不气恼,只是做出笑容道:“免礼。你这是才从御书房回来吧?”

    想到方才在御书房的事,恒王就觉得面上挂不住。

    他脸色难看道:“是,是啊。”

    “圣上此刻在做什么呢?”

    卫皇后状似漫不经心地一问,恒王却听出了门道。

    看她朝这个方向走来,想来也是要去御书房见圣上的,是想先朝自己打听打听罢?

    他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父皇的案头上,堆着小山一样的折子,全是弹劾太子的。父皇越看越生气,正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要治太子的罪呢!”

    恒王故意苦着脸,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卫皇后果然脸色变了一变。

    见她思忖不语,恒王心中得意,便拱手告辞。

    看着恒王离开的背影,那副大摇大摆的模样,宫女霜冷无声地呸了一口。

    恒王嫉妒太子早已是人尽皆知之事,这回太子被关进大理寺监牢,自然是恒王最为高兴。

    她便悄声对卫皇后道:“娘娘,既然圣上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晚些时候再来罢?”

    赶着圣上的气头过去,不过劝了没用,反而要挨一顿骂。

    这过去一二年里,圣上对卫皇后的态度是越来越差了,动辄就破口大骂。

    卫皇后忽然从沉思中抬起了头来,冷声道:“不,就去御书房。”

    “恒王嫉恨太子,怎么会那么好心,让本宫知道圣上在气头上?他假装说圣上心情好,让本宫去触霉头,岂不让他快意?”

    霜冷一愣,觉得卫皇后说得甚是有理。

    卫皇后又接着道:“圣上现在一定对太子有心软的意思,所以恒王怕本宫在这时劝说圣上,起了作用。走,我们马上去御书房!”

    她忽然来了精神,当下快步往前赶。

    霜冷连忙跟上,后头的仪仗都凌乱了些许……

    果然,卫皇后赶到御书房之时,圣上见了她并无多少不豫的神色。

    反而是有些无奈,有些为难。

    她跟圣上毕竟是三十多年的夫妻,一个眼神便看出了,她的判断是对的。

    如果他真的在气头上,看到她这个太子的生母,一定是满眼怒火。

    卫皇后心中有了主意。

    她当即跪下,朝上首行了一个大礼,一个头磕在地上。

    那副模样又庄重,又虔诚。

    圣上果然有些不忍,“好端端的,行什么大礼?”

    卫皇后抬起头来,凄惶一笑。

    “圣上这句好端端的,臣妾不敢当。臣妾没有教好太子,让他贪利误国,是臣妾失职。”

    圣上不禁叹了一口气。

    太子的确是愚蠢又贪利,好色又不知进取。

    他有太多太多的毛病,每一条要深究下去,都配不上做一个太子。

    尤其是,配不上他那些样样都比他出众的兄弟。

    可唯有一点——

    太子,是他唯一的嫡子。

    是中宫皇后所出,也是他的长子。

    由他来坐这个太子之位,在理法之上,是最说得通的。

    轩辕城这样的身份坐太子的位置,照样惹来众人的不服。

    要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皇子,只会让皇室兄弟之间的手足相残,愈演愈烈……

    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想了想,圣上道:“你起来吧。城儿如今这个样子,朕也有责任。”

    从前卫大将军还在的时候,他就是太子,是无人敢有异议的太子。

    因为卫大将军的功勋,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可以匡扶江山,也可以威胁圣上的江山。

    所以卫皇后的嫡子坐太子之位,无人敢置喙。

    太子顺顺当当坐在那个位置太久,一直到卫大将军战死,他都丝毫没有意识到,还有多少皇子在虎视眈眈储君之位。

    尤其是,他的弟弟们年岁渐长,越来越强大。

    ------题外话------

    嗷呜,今天更新得有点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