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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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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赐婚圣上闻言一愣,就连轩辕玦和沈太师,也愣在了那里。

    贤妃飞快地瞟了萧贵妃一眼,不知道这个惯会乔致妖娇的萧氏,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太子站在那里干瞪眼,觉着有些搞不清情况。

    他来告状,是希望圣上惩治晋王的,最好连萧贵妃一起降罪,可不是来恭贺晋王娶亲的。

    不禁心中着恼,这样的大事,贤妃和萧贵妃都在,圣上居然半点没有请皇后来商议的意思。

    萧贵妃言辞恳切,“玦儿犯下大错,就要承担起一个男儿的责任来。沈太师忠君爱民,沈二小姐身份贵重,腹中还怀着天家骨血。若是玦儿不迎娶她,她这一生便毁了。”

    她说到动情之处,以鲛绡帕掩面拭泪,“臣妾虽愚,万不敢使圣上与沈太师君臣离心。”

    圣上明白了她话中之意,心中敬她识大体。

    谁说后宫之中,贤妃贤德如班昭、萧妃美貌若太真?

    萧贵妃除了艳冠后宫的美貌,在见识和德行上,也并不输于一般后宫女子。

    他沉吟片刻道:“爱妃所言有理。看在太师的面上,朕也要给沈二小姐一个安排。”

    沈太师谦道:“圣上言重了。老臣但听安排,绝不敢有一丝怨言,亦绝不会与圣上君臣离心。”

    只要不把这件丑事宣扬开来,圣上如何处置沈风斓,他并不十分在意。

    都说京城有双姝,才貌品行皆属上乘。

    一个是沈太师府的二小姐沈风斓,另一个便是平西侯府的千金汪若霏。

    其中沈风斓的名声,倒比平西侯府那家的更甚,所以圣上将她赐婚给宁王,为天家媳妇。

    若说将她赐婚给晋王,也算般配得上,只可惜中间还夹着这一桩丑事。

    一个未婚失贞的女子,圣上想想就觉得不喜,自然不能将她册为晋王正妃。

    他略一思索,便道:“那就依爱妃所言,将沈二小姐赐给晋王吧,许以侧妃之位。”

    便是侧妃之位,他都嫌太重了,不过看的是沈太师的面子。

    “臣妾谢圣上。”

    萧贵妃福身一礼,望向圣上的目光温柔含笑,视线收回之时,又淡淡地看了轩辕玦一眼。

    求娶沈风斓是萧贵妃主动提出的,轩辕玦深知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不会做出损害自己的事情。

    可他一旦应允,娶了宁王的未婚妻为侧妃,便是一生的污点。

    寿宴那夜的事就算瞒得住,也挡不住满朝文武的好奇猜测。

    越是不公开,人们的猜测越是难听。

    悠悠众口,何以堵之?

    他自小便有神童之名,在宫中是被众星捧月捧大的,从未尝过这等被陷害的滋味儿。

    竟是这般苦涩。

    苦得难以下咽,他却不得不咽,“儿臣,谢父皇恩典。”

    ……

    沈太师回府之时已是酉初,他走的时候连午膳都未用,因此厨房提前备好了晚膳。

    正房的管事赖二荣,上来请示是否提前用膳,丫鬟替沈太师解腰带和外袍。

    他张开双臂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不说话,一副沉思的模样。

    “不必了。”

    “桐醴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么?”

    桐醴院这三个字现如今便是沈府的忌讳,沈太师对沈风斓不闻不问,任何人都不敢去那处。

    就连自小伺候沈风斓的古妈妈,出了事后也一直没进过桐醴院,想是被悄悄拦住了。

    赖二荣眼珠一转,斟酌着用词,“那边没什么动静,二小姐还和平时一样,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看书做针线……”

    “对了!”

    赖二荣忽然想起来,“老爷方才入宫的时候,奴才听闻大管家那里,收了一筐新鲜的岭南荔枝,好像是定国公府送来的。”

    赖二荣管的只是正房这边的事,府中大事还是大管家最为清楚。

    沈太师眉头一皱,“你去把他叫来。”

    定国公陈徐行是他的妻兄,年轻时在岭南外放过,从前也常常送鲜果给沈府。

    便是嫡妻陈氏病逝之后,因着沈风斓,这个陈徐行最为疼爱的外甥女,两府之间的走动也未曾疏远过。

    偏偏是在他禁足了沈风斓之后送来鲜果,一向多疑的沈太师不得不问个清楚。

    “是定国公府的容妈妈,带着几个婆子和小厮送来的,就是一筐荔枝,那竹筐也不大,里头埋着用来隔晒的树枝还比果子多些。”

    大管家用手比划着那竹筐的大小,“说是岭南结出的头一采的妃子笑,统共就得了这么点,还有些青涩。想着二小姐爱吃就都送了来,国公爷自己也只留了两碟子请客罢了。”

    妃子笑是岭南荔枝中的上品,传闻当年唐玄宗的杨贵妃最喜爱这种荔枝,果肉肥厚,味香汁甘。

    算算时节,妃子笑要到六月才会大面积成熟,如今不过是五月初,能得一小筐已是难得。

    他陈徐行巴巴地,送了一点子还有些青涩的荔枝给沈府,还指明是给沈风斓的,其用心不得不叫人多思。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那容妈妈还想亲自面见二小姐,说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想念得很,又听说二小姐病了,要探望探望才能放心。”

    沈太师方才听这称呼便觉着十分熟悉,细思了几回,道:“这容妈妈,可是昔时在国公府中伺候夫人的,那个丫鬟容儿?”

    他口中的夫人,便是他早逝的嫡妻陈氏。

    “正是这个容妈妈。她原是伺候咱们府上夫人的,奴才也要给她三分面子。只是老爷吩咐过,因此奴才只说二小姐要静养,不宜打扰。”

    “没想到奴才这样一说,她也并不坚持,又说见见古妈妈也好。”

    古妈妈原是陈氏带来的陪嫁丫鬟,年轻时和这个容妈妈是一同伺候陈氏的。

    只是陈氏出嫁时容妈妈恰好得了伤寒,所以没跟着陈氏陪嫁到沈府。

    她两是旧相识,难得有机会见一次说说话,于情于理都不该阻拦。

    好在事情发生之后,古妈妈就一直没能进得去桐醴院,容妈妈也问不出什么来。

    沈太师听到此处,已经可以断定陈徐行是知道了什么了。

    明知道沈风斓重病,陈徐行还送荔枝。

    荔枝可口,然而性热生火,对养病毫无益处。

    陈徐行不会不知道这个,唯一的解释便是……

    ——他知道沈风斓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