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心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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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许久，两人情绪才平稳下来。
叶清宁用帕子擦了眼泪，略有些忿忿不平说道：“这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顾表哥总得亲口给你个交代。”
叶清兰竟还有心情笑了笑：“他大概还没想好怎么和我说。”不过，以顾熙年性子，不至于就这样不清不楚断了，怎么着也会找机会和她交代一声。
叶清宁越想越是懊恼，提起顾熙年也没了好声气：“亏我还一直觉得表哥是个痴情种子。以前为了沈秋瑜，一直不肯成亲。现既然招惹你，总该是真心真意给你个归宿。现这样算怎么回事。以后我才不要再见他了！”
虽然心里一阵阵隐隐抽痛，可叶清宁义气却又让叶清兰心底涌起了暖意。默然片刻，才说道：“六姐，你放心，我能撑得过去。”
叶清宁怀疑看了她一眼。
叶清兰坦然回视，略有些红肿眼睛却一片清澈，闪着坚定光芒。
叶清宁总算放心了，又叮嘱了几句，才告辞走了。
瑞雪和若梅进来时候，见叶清兰眼睛有些红肿，都暗暗吃惊。不过，谁也没有多问。瑞雪去拧了热毛巾来给叶清兰敷眼。
热烘烘水汽，很缓解了眼睛干涩难受。可惜，心里痛楚却丝毫没有缓解。
叶清兰深深呼出一口气，打起精神吩咐道：“瑞雪，你去母亲那里禀报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晚就不过去吃饭了。”这副样子，还是别被薛氏看见好。
瑞雪一惊，正要说什么，叶清兰却温和重复了一遍：“还不去？”
瑞雪只得无奈领命去了。
若梅犹豫片刻，低声说道：“小姐，你也别难过了。奴婢天天待府里。消息不如往日灵通。不过，依奴婢看，公子爷近一定很忙，所以才没时间回信。kxnet”
……已经不是回信不回信问题了！顾皇后赐婚，顾熙年总不能抗旨不从。
叶清兰想开了这一层，倒也没什么怨怼。心平气和说道：“若梅，我就和你说了实话吧！皇后娘娘要给顾表哥指婚，对方就是英国公府小姐。这门亲事一旦成了，你也不用再留我身边了。”
她还没厚脸到这个地步。要是分手了，那两幅画留下也就罢了。人总得还回去。
若梅一怔，反射性说道：“奴婢不走，奴婢只想留小姐身边。”这句话。倒是颇有几分真诚。
叶清兰也觉得欣慰，淡淡笑道：“相处几个月，也是我们之间缘分。不过，我就是想留你，也没这个资格。等找个合适机会，你就回去好了。”
若梅鼻子一酸，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所有语言再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终于沉默了。
这一个晚上。叶清兰久久没能入睡。
静静躺床上，却半点睡意也没有。思潮翻涌，心情起伏不定。顾熙年脸孔眼前不断浮现。
初遇时惊艳。彼此戒备时冷淡，互相刺探时精明深沉，还有不知不觉中互相吸引时暧昧……一点一滴都涌上了心头。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理智。等到该分开那一天，潇潇洒洒挥手作别，绝不会像那些失恋少女一样哭哭啼啼。少了一个人，还不是照常过下去。
可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这种空荡荡滋味是多么难受。
或许，她对顾熙年感情，一直比自己肯承认要多一点点……
无人暗夜中，叶清兰苦涩又自嘲笑了。好吧，自己真是矫情。其实，明明就很喜欢他。是他，给了她前所未有恋爱滋味。不管是甜苦酸辣，都是未曾领略过感情。
就算要分开，也无需怨怼。他必然不是成心要负她，下次见了面，就笑着和他说声再见吧！就算要结束，也不必闹像仇人一样，好聚好散……
到了第二天，叶清兰含笑出现众人面前，眼角处敷了一层薄薄粉，遮盖住了彻夜难眠黯淡。
薛氏随口问了句：“你昨天是怎么了？晚上怎么也没出来吃饭？”
叶清兰恭敬应道：“女儿昨日有些不适，不过，休息了一晚之后，已经好多了。”
薛氏哪里会真把叶清兰生病与否放心上，随意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了。这样冷淡疏忽，却正合叶清兰心意。
近来，薛氏对她一直这么不冷不热。既不特别针对她，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叶清兰乐轻松自，每天只晨昏定省时候薛氏面前露个面，然后就闪人。
叶清芙忽叹口气：“表哥回去这么久也没个消息。”她口中表哥，指当然是薛玉树。
薛氏眸光一闪，笑着说道：“过些日子，宁姐儿出嫁，你舅舅舅母自然会带着玉树来道贺。到时候，我留下玉树住些日子就是了。”
“真么？”叶清芙精神一振，眼神也亮了起来。
薛氏见不惯她这副样子，瞪了她一眼，本想数落几句。碍着叶清兰也，便什么也没说。
女大不中留，叶清芙十四岁，也到了情窦初开年龄。整日里惦记着薛玉树，着实让薛氏觉得头痛。她本来相中了崔煜，只可惜何氏已经为崔煜定了亲事……这次叶清宁出嫁，必然有不少贵族女眷来贺礼，到时候可得领着叶清芙多露露面才好。
叶清兰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她对薛玉树其实没什么深刻印象。可自从顾熙年说过原主前世遭遇之后，她不得不对薛玉树事情也上了心。前世，薛玉树是原主未婚夫，只可惜还没等到成亲那一天，就被叶元洲害落马身亡。这一世，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么一幕惨剧发生了。
想避开此事也不算难，只要薛玉树离她远远就行了……
叶清兰脑海中掠过一连串念头，面色倒是十分平静。
薛氏瞄了叶清兰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每天早晨惯例要去畅和堂请安。因着叶清宁大喜日子即将临近，每天话题大多围绕着这个打转。
蒋氏询问起了婚宴筹备事宜：“……喜帖可都送出去了吗？”
郑氏笑着应道：“已经命人开始送了，等到了明天也就送差不多了。喜宴需要准备东西拟好了单子，喜宴当天菜单也初步定了，待会儿儿媳就送过来给婆婆过目。请婆婆定夺。”
其实，这些都是场面话而已。这几年，名义上是蒋氏主持中馈，实则府里大部分事情都是郑氏管。郑氏也确实精明能干，将一干丫鬟婆子小厮管事都管服服帖帖。
蒋氏笑着点点头，李氏一旁笑着凑趣：“大嫂，宁姐儿出嫁可是我们府里大喜事，要是有忙不过来，可别客气，只管吩咐我跑腿。”
郑氏笑道：“既然弟妹这么说了，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到喜宴那天，你可得帮着招呼客人才是。”李氏表现如此殷勤，当然有点小心思。郑氏这番话，正中她下怀。
李氏立刻精神一振，笑吟吟应了。
薛氏厚着脸笑道：“我也帮不上别，到时候就陪着二嫂一起招呼客人好了。”
郑氏笑着应了。两个妯娌打什么主意，她心知肚明。她们两个想领着女儿多露面寻一门好亲事，就由得她们好了。反正叶清宁已经出嫁了，而且嫁了这么好一门亲事。剩下几个未出阁女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越过叶清宁去。
妯娌三个有说有笑，倒是难得如此融洽和睦。
叶清宁趁着众人说话空档，悄悄打量叶清兰几眼，见叶清兰神色平静，心里反而加担心。压低了声音问道：“昨晚睡还好吗？”
当日，她表白被拒之后，可是连着好多晚上都没睡好呢！
叶清兰早已将所有情绪都收拾好，任谁也看不出有丝毫不妥，闻言低声应道：“到后半夜才睡着。”
叶清宁有心再安慰她几句，叶清芙声音却耳边响了起来：“六堂姐，你嫁衣做好了吗？”
叶清宁只得耐着性子应了几句。叶清柔听说叶清宁嫁衣是京城出名绣庄花了两个月缝制出来，十分艳羡，也插嘴讨论了几句。
叶清兰只静静听着她们说话，并未插言。
正说热闹，门房小厮匆匆来禀报：“老夫人，大太太，定国公世子夫人来了。”很显然也是来给叶清宁添妆。
郑氏很是高兴，立刻笑道：“些请她们进来。”说着，便起身去相迎。
亲姨母来了，叶清宁自然也跟着起身。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没良心顾表哥有没有一起来。要是他今天也来了，她非得找个机会好好质问他一番不可！
回头一看，叶清兰竟也若无其事站了起来。叶清宁一怔，使了个眼色过去。你也要跟着去么？
叶清兰淡淡一笑。顾熙年肯定也来了吧……那她就去见见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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