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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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仁有应酬，当晚没有回来。只有叶元纬和顾熙年两人，自然也没必要再分席。众人围着圆桌正好坐了一席。
叶清兰默默看了坐正对面俊雅男子一眼，心里暗暗翻个白眼。然后，便一直低着头，坚决不正眼看顾熙年一眼。
顾惜玉和她一起低着头，默默吃饭。叶清宁也没什么说话心思。
郑氏瞄了沉默不语三个少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口中却亲切笑道：“怎么了，今晚菜肴不合你们胃口吗？怎么一个个都不出声了？”
叶清宁定定神，笑着应道：“菜肴还好，只是坐了这么远轿子，实有些累了，所以才没力气说话。”
叶清兰立刻接口道：“是啊，确实很累呢！待会儿吃了饭，我们可要先行告退，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
郑氏随意点了点头。
叶清兰见郑氏点了头，心里暗暗松口气。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等吃了饭拍拍屁股就走，绝不给顾熙年张口说话机会。哼！看他能怎么办！
坐对面顾熙年，将叶清兰眼中那丝狡黠看清清楚楚，不由得扯了扯唇角。想躲？门都没有！
崔婉也有些心虚，压根不敢多打量顾熙年。吃了饭之后，便托词巧姐儿困了要早些睡先走了。叶清兰立刻冲叶清宁使眼色。
叶清宁心领神会，忙笑着说道：“母亲，我们也想回环翠阁休息了。”
郑氏将两人细微小动作收眼底，不动声色笑道：“也好，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叶清宁松口气，又硬着头皮和顾熙年道别。顾熙年手中持着酒杯，眼眸微眯，神色轻松从容：“宁表妹若是累了。就和玉儿先回去休息吧！”
……为什么特地漏过叶清兰名字不提？
叶清宁下意识瞄了叶清兰一眼。叶清兰立刻知道她爱吃味老毛病又犯了，立刻表态：“累了一天，我也想早些回去休息了。顾表哥和堂哥还没酒兴，不妨慢慢喝。”
顾熙年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目送着三个少女身影消失眼前，才不疾不徐收回了目光。和叶元纬继续喝酒谈笑。
出了落梅院之后。三个少女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叶清宁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一副心有余悸样子：“总算是安然过关了。”这一天过提心吊胆就没一刻能安心。先是担心顾惜玉和沈长安见面时候会不会被人发现，后来又被兴师问罪顾熙年吓够呛。现总算能松口气了。
顾惜玉没说话，却也用袖子擦拭额头汗珠。
叶清兰反而是轻松自那一个，笑嘻嘻说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不用那么紧张了。我们现就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明天早晨起来一切就都好了。”
她态度，很自然感染了叶清宁和顾惜玉。两人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走了几步，叶清宁忍不住问道：“十妹，下午时候，表哥都和你们说什么了？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叶清兰嗯了一声：“他都知道了。”
叶清宁心里一沉，反射性看了顾惜玉一眼。顾惜玉垂下眼睑，月色遮掩住了她神情，让人看不透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叶清兰声音响了起来：“顾表哥确实有一点生气。不过，后来惜玉表姐解释了几句，他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说轻描淡写。叶清宁听半信半疑：“真么？表哥真不生气了么？”
这当然是不可能事情。叶清兰面不改色胡扯：“嗯，他亲口说不生气了。你就放心好了。”反正叶清宁也没胆子到顾熙年面前求证。
顾惜玉默默看了叶清兰一眼，没拆穿叶清兰谎话。
叶清宁总算不再追问了。
回了环翠阁之后。叶清宁回了屋子洗漱歇息。顾惜玉和叶清兰各自洗了澡，坐床边随意闲聊。
“大哥一定生我气了。”顾惜玉小声说着，手中没有帕子，便攥着衣襟无意识扭了起来。
叶清兰笑着安抚道：“生气肯定是有一点，不过，他一向疼你。不会舍得气太久。估摸着过上半个月，他气也就消差不多了。等回去之后，你再和他撒个娇，他也就消气了。”
顾惜玉认真点点头，迟疑了片刻，又问道：“可是，他会不会暗中使些手段，不让沈长安回京城来？”
以顾熙年性子来看，会发生此事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叶清兰眸光微闪，口中却笑道：“不会。顾表哥做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小人行径来。”
顾惜玉对叶清兰话几乎是百分百信任。听她这么说了，便把这桩心事也抛到了脑后。
叶清兰看着顾惜玉，忽问道：“惜玉表姐，如果一年之后，沈长安真回来了要娶你。顾表哥就是不同意，你会怎么办？”
顾惜玉一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实有些复杂，她一时哪能想明白：“我不知道。”
典型顾惜玉式答案。
叶清兰哑然失笑，见顾惜玉一脸倦色，也不忍心再多问什么了，温柔说道：“以后事情以后再说好了。你今天也很累，先睡吧！”
顾惜玉乖乖应了，打了个秀气呵欠，侧着身子睡下了。
叶清兰其实也很累了，不过，她洗澡比顾惜玉迟一会儿，头发尚未干透。就这么睡觉显然不行，只好去开了窗子坐窗边。凉风习习，迎面吹来，头发应该很就会干了。
叶清兰模模糊糊想着，不自觉合上了眼。
似乎只过了一刹那，又似乎过了很久，她忽然被一个声音惊醒了。那是一个人脚步声，明明是夜晚，却并未刻意放轻，步履不疾不徐。
是顾熙年脚步声！
叶清兰陡然清醒了，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对顾熙年脚步声这么熟悉灵敏，反射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
门外脚步声恰巧也停住了，略有些醉意眸子比往日加明亮逼人，似是看透了那层厚厚门板，看见了赤足站门后少女一般：“叶清兰，开门，我有话要问你。”
低沉悦耳男子声音，浓浓夜色中透过木板，再传到耳中，多了份平日没有魅惑。叶清兰心克制不住乱跳了一拍，脸颊莫名有些发热，声音倒还算平静：“这么晚了，有什么话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不用想也知道，顾熙年肯定是故意装着喝醉留了下来，然后避开了下人耳目，悄悄到了环翠阁来。守门小丫鬟只以为他是来找顾惜玉，自然不敢拦着。她和顾惜玉同睡一屋之后，为了说话方便就一直没让丫鬟值夜。所以，顾熙年一路畅通无阻找了过来。
“我现就要见你。”顾熙年略有些不耐重复。
虽然明知他来意是为了顾惜玉，可此时此刻这样环境这样话语，实是有些暧昧不清。叶清兰暗暗庆幸两人之间隔着门板，不然，要是被顾熙年看见自己脸红了，不取笑她才是怪事。
虽然是装醉，可顾熙年确实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意上涌，远不如平日冷静自持。见叶清兰迟迟没开门，顾熙年眉头紧皱，不悦说道：“再不开门，我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叶清兰也有些恼了，声音平平传了出来：“深半夜，男女有别，瓜田李下，顾表哥不觉得这样举动太过唐突了吗？”就算这是顾惜玉暂时居住房间，顾熙年也不该这么随便推门进来吧！何况，还有她也呢！
“看不出你还懂得什么叫守礼。”顾熙年轻哼一声，话语里讥削之意又隐隐流露了出来：“以前定国公府和我对峙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深半夜？帮着叶清宁来见我时候，你怎么没想起男女有别？帮着玉儿和沈长安见面时候，你怎么没想起瓜田李下？”
……
喝了这么多酒，口舌竟还这么犀利，真是太过分了！
叶清兰难得被噎了一下，却还是没开门。
顾熙年瞪着紧闭房门，不知心里那股火气从何而来：“叶清兰，你再不开门，我可真要踹门了……”
“惜玉表姐已经睡了，你打算把她吵醒，让她看看敬爱兄长喝醉酒肆意胡闹样子吗？”叶清兰定定神，不假思索嘲弄道。
自从认识以来，顾熙年总是装模作样叫兰表妹，虽然觉得虚伪，不过也听惯了。现乍然听到他直呼自己名字，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怪异。
就像是……厚厚面具和伪装悄然撕下了一角似。有种让人心慌意乱暧昧和令人不安亲昵。
顾熙年没有再说话，直接伸手推了门。
顾惜玉睡觉时总有丫鬟值夜，房门从不栓上，只虚掩关着。来了昌远伯府以后，依旧是这个习惯。所以，顾熙年不费丝毫力气，就打开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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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年没有再说话，直接伸手推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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