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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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承诺
看着崔煜红着脸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样子，叶清兰不由得暗暗叹息，张口打破沉默：“国子监里读书很辛苦么？”
崔煜一脸受宠若惊：“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四*库*书小说网siksh]每天要熟读功课，得应付夫子们随时检查。对了，每天还要做一篇文章交给夫子。若是做不好，夫子会严厉批评，……”叶清兰含笑目光下，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说是什么了，完全是无意识脱口而出，脑中一片空白。
叶清兰忍住笑，装作专心听他说话，偶尔提一两个问题。崔煜果然越说越起劲，不一会儿，叶清兰简直连他一日三餐吃什么都知道了。
郑君彦和叶清宁却异常安静。两人并肩同行，中间隔了一米左右距离，各自专心看向前方，目光基本没有交集。
后面传来了崔煜和叶清兰说话声，愈发显得他们两个之间静默。
过了一会儿，郑君彦终于忍不住了，低低喊了声：“清宁表妹。”
叶清宁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闪躲和复杂。这一次，郑君彦没有躲开她目光，低声说道：“你近来可好么？”
叶清宁脸庞比以前清减了一些，神色之间也少了往日那份咄咄逼人艳光，倒是多了些随和亲近：“还过得去。表哥，你怎么样？”
郑君彦心知肚明她问是什么，苦笑一声，淡淡叹口气：“惜玉表妹她……拒绝我了。”
所以，他现才会老实安分接受父母安排么？
不知怎么，叶清宁心里忽升起了一股无法言语恼意。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垂下头。
郑君彦深呼吸口气，低声说道：“母亲前些日子和我说了，再过些日子，就会正式登门提亲。你……你知道此事吗？”
叶清宁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今年之前，两人见面还是有说有笑。可那一次他表明了心迹之后，两人之间陡然隔开了一段很远距离。再见面，竟是这样生疏。甚至不知要和对方说什么。
这样他们，以后真能朝夕相处做一对夫妻吗？
叶清宁心里莫名一阵惶惑和凄然，一颗心晃晃悠悠沉了下去。郑君彦也是这样感受吧，喜欢那个人无情拒绝了自己，却被逼着娶一个自己不喜欢女子。没有反抗余地，只能顺从接受父母安排……
“清宁，”郑君彦沉默半晌，忽张口叫了她名字。
叶清宁微微一怔，郑君彦一向守礼，从未直呼过她闺名。这还是第一回……
“我知道你心里也不情愿嫁给我。可是这是我们命运，我们无法反抗，只能接受。”郑君彦声音平和低沉：“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我所能对你好。”
叶清宁心里一颤，眼眶忽有些湿润了，用力咬紧了嘴唇。心里只觉得有些甜意，这甜意中却又夹杂着说不出酸涩和苦楚。各种滋味交杂一起，复杂极了。
郑君彦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倒是轻松了不少，凝视着叶清宁侧脸，低低说道：“过了今天，我们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单独见面了。你且安心等我，明年春闱过后，我来迎娶你。”
这几句话虽然谈不上如何柔情蜜意，却代表了郑君彦承诺。
他会遵从父母之命娶她，他也会力对她好。
叶清宁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也难以描述，只沉默着垂着头。过了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戏台子已经渐渐近了。咿咿呀呀唱戏声传了过来，路上丫鬟婆子也开始多了起来。自然不便再单独说话。
叶清兰步走上前来，笑眯眯挽住叶清宁手，俏皮说道：“郑表哥，该把六姐还给我了吧！”
郑君彦脸上一热。
叶清兰却已笑嘻嘻拉着叶清宁手到了女眷那一边去了。
崔煜念念不舍看着叶清兰身影，几乎舍不得收回目光。直到叶清兰和叶清宁坐了下来，才转过头。正好迎上郑君彦了然眼神。
崔煜顿时红了脸。郑君彦低声笑道：“十妹确实是个聪慧可人姑娘，崔兄好眼光。”
崔煜脸上火辣辣，心里却又涌起一阵浓化不开甜意。
这一边，叶清宁和叶清兰郑氏身后坐了下来。郑氏回头打量叶清宁一眼，看似随意笑着问道：“你们几个刚才去哪儿了？怎么半天都没过来。”
崔煜和郑君彦也双双跟着“失踪”了这么久，不用问也知道是和她们两个一起。
叶清宁心绪正乱很，哪里还有心情说话，简单应道：“刚才荷风院。”
叶清兰忙笑着补充了几句，将刚才崔煜落水事情说了一遍。
要按她心意，自然不想提这段小插曲。可崔煜换了身衣服，头发又尚未干透，根本瞒不过有心人。与其等郑氏追问，倒不如坦白交代。
果然，郑氏略略皱起了眉头，责怪道：“这样事情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客人昌远伯府里出了这样意外，自然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失责。
叶清兰只得陪笑道：“事发突然，我只好先领着崔世兄去换衣服。”
郑氏没再说什么，面色却不太好看。
叶清宁见郑氏摆脸色给叶清兰看，心里有些不，淡淡说道：“母亲，这事都是我主意，要怪就怪我好了。”
她这么为叶清兰出头也不是第一回了。郑氏无奈瞪了她一眼，当着众人面却什么也不好说。
耳根总算清净了。叶清宁冲叶清兰眨眨眼，唇角微微扬起。
叶清兰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悄悄握住叶清宁手。
说实话，她从没真正喜欢过叶清宁。叶清宁骄傲矜持阴晴不定，让她打从心底里生不出好感来。刻意逢迎交好，也只是为了能傍上一个靠山，府里好立足。
可随着两人日渐亲近，她终于察觉到叶清宁难得一见优点。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叶清宁总是站她这一边，毫不犹豫护着她。这样性子，说文雅一点是讲义气。说通俗一点就是护短。很显然，叶清宁已经打从心底里真正接受了她，所以才会处处护着她。人心都是肉长。哪怕是再多算计，叶清宁这份毫无原则维护前，也悄然融化了……
叶清宁显然不太习惯这么亲昵，嘟哝了句：“喂，你别这么肉麻好不好。”不就是为她说了句话嘛，至于这么感动吗？
叶清兰笑而不语，却没松开手。听惯了叶清宁略带傲慢口吻，倒也不觉得刺耳了。反而有种异样亲昵。
叶清宁虽然抱怨，却也没抽回手，反而将头凑了过来，把戏台上花旦青衣一一指给叶清兰看。叶清兰听津津有味，时不时冒出个问题来。叶清宁本不耐烦为人解答问题，可叶清兰面前，这个习惯算是彻底被打破了。
郑氏坐她们两个前面，只隔了不到半米距离。就算两人说话声音再小，她也能隐约听见一些。身后不断传来两人浅笑低语，尤其是叶清宁声音，明显比前些天欢了不少。
郑氏本还有些恼怒，此刻忽然心软了。
这些日子，叶清宁一直怏怏没什么精神。胃口不佳，吃不下什么东西，一日比一日清瘦。她看眼底，自然是心疼。可又只能狠下心肠视而不见。
她绝不可能让叶清宁嫁到定国公府去。哪怕顾熙年再优秀再出色，哪怕顾熙年也对叶清宁有意，这都是不可能事情。
太子和三皇子对立，注定了郑国公府和定国公府政治上对立。
皇上正值盛年，至少还有十年才会退位。太子能否顺利继位，谁也说不准。宫中几位皇子里，就数三皇子得皇上器重，郑贵妃也比顾皇后蒙圣宠。后宫形势，自然和前朝之事息息相关。
这两年来，太子办事不力，常被皇上苛责。而三皇子却是春风得意。
太子年幼时倒还有几分聪明，可随着年岁渐长，便显出了庸碌。当然，太子绝不是蠢人。可要想登上皇位治理天下，就稍欠几分才能了。
而三皇子，却长袖善舞十分圆滑，办过几桩差事也十分利索漂亮。皇上渐渐器重三皇子，也是所难免。
这样微妙形势下，精明老练大臣们自然都持观望态度。
不管形势如何微妙，众人如何选择阵营，定国公府和郑国公府却是别无选择。别看两府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波涛暗涌，甚至朝堂上已经有了针锋相对架势。女眷们表面上不谈朝堂之事，其实都是心知肚明。
所以，她很清楚，哥哥嫂子绝不会让郑君彦娶顾惜玉。而她也不可能将叶清宁嫁到定国公府去。
既然公公婆婆默许了叶清宁和郑君彦亲事，自然也隐隐表明了昌远伯府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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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承诺
看着崔煜红着脸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样子，叶清兰不由得暗暗叹息，张口打破沉默：“国子监里读书很辛苦么？”
崔煜一脸受宠若惊：“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四*库*书小说网siksh]每天要熟读功课，得应付夫子们随时检查。对了，每天还要做一篇文章交给夫子。若是做不好，夫子会严厉批评，……”叶清兰含笑目光下，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说是什么了，完全是无意识脱口而出，脑中一片空白。
叶清兰忍住笑，装作专心听他说话，偶尔提一两个问题。崔煜果然越说越起劲，不一会儿，叶清兰简直连他一日三餐吃什么都知道了。
郑君彦和叶清宁却异常安静。两人并肩同行，中间隔了一米左右距离，各自专心看向前方，目光基本没有交集。
后面传来了崔煜和叶清兰说话声，愈发显得他们两个之间静默。
过了一会儿，郑君彦终于忍不住了，低低喊了声：“清宁表妹。”
叶清宁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闪躲和复杂。这一次，郑君彦没有躲开她目光，低声说道：“你近来可好么？”
叶清宁脸庞比以前清减了一些，神色之间也少了往日那份咄咄逼人艳光，倒是多了些随和亲近：“还过得去。表哥，你怎么样？”
郑君彦心知肚明她问是什么，苦笑一声，淡淡叹口气：“惜玉表妹她……拒绝我了。”
所以，他现才会老实安分接受父母安排么？
不知怎么，叶清宁心里忽升起了一股无法言语恼意。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垂下头。
郑君彦深呼吸口气，低声说道：“母亲前些日子和我说了，再过些日子，就会正式登门提亲。你……你知道此事吗？”
叶清宁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今年之前，两人见面还是有说有笑。可那一次他表明了心迹之后，两人之间陡然隔开了一段很远距离。再见面，竟是这样生疏。甚至不知要和对方说什么。
这样他们，以后真能朝夕相处做一对夫妻吗？
叶清宁心里莫名一阵惶惑和凄然，一颗心晃晃悠悠沉了下去。郑君彦也是这样感受吧，喜欢那个人无情拒绝了自己，却被逼着娶一个自己不喜欢女子。没有反抗余地，只能顺从接受父母安排……
“清宁，”郑君彦沉默半晌，忽张口叫了她名字。
叶清宁微微一怔，郑君彦一向守礼，从未直呼过她闺名。这还是第一回……
“我知道你心里也不情愿嫁给我。可是这是我们命运，我们无法反抗，只能接受。”郑君彦声音平和低沉：“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我所能对你好。”
叶清宁心里一颤，眼眶忽有些湿润了，用力咬紧了嘴唇。心里只觉得有些甜意，这甜意中却又夹杂着说不出酸涩和苦楚。各种滋味交杂一起，复杂极了。
郑君彦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倒是轻松了不少，凝视着叶清宁侧脸，低低说道：“过了今天，我们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单独见面了。你且安心等我，明年春闱过后，我来迎娶你。”
这几句话虽然谈不上如何柔情蜜意，却代表了郑君彦承诺。
他会遵从父母之命娶她，他也会力对她好。
叶清宁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也难以描述，只沉默着垂着头。过了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戏台子已经渐渐近了。咿咿呀呀唱戏声传了过来，路上丫鬟婆子也开始多了起来。自然不便再单独说话。
叶清兰步走上前来，笑眯眯挽住叶清宁手，俏皮说道：“郑表哥，该把六姐还给我了吧！”
郑君彦脸上一热。
叶清兰却已笑嘻嘻拉着叶清宁手到了女眷那一边去了。
崔煜念念不舍看着叶清兰身影，几乎舍不得收回目光。直到叶清兰和叶清宁坐了下来，才转过头。正好迎上郑君彦了然眼神。
崔煜顿时红了脸。郑君彦低声笑道：“十妹确实是个聪慧可人姑娘，崔兄好眼光。”
崔煜脸上火辣辣，心里却又涌起一阵浓化不开甜意。
这一边，叶清宁和叶清兰郑氏身后坐了下来。郑氏回头打量叶清宁一眼，看似随意笑着问道：“你们几个刚才去哪儿了？怎么半天都没过来。”
崔煜和郑君彦也双双跟着“失踪”了这么久，不用问也知道是和她们两个一起。
叶清宁心绪正乱很，哪里还有心情说话，简单应道：“刚才荷风院。”
叶清兰忙笑着补充了几句，将刚才崔煜落水事情说了一遍。
要按她心意，自然不想提这段小插曲。可崔煜换了身衣服，头发又尚未干透，根本瞒不过有心人。与其等郑氏追问，倒不如坦白交代。
果然，郑氏略略皱起了眉头，责怪道：“这样事情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客人昌远伯府里出了这样意外，自然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失责。
叶清兰只得陪笑道：“事发突然，我只好先领着崔世兄去换衣服。”
郑氏没再说什么，面色却不太好看。
叶清宁见郑氏摆脸色给叶清兰看，心里有些不，淡淡说道：“母亲，这事都是我主意，要怪就怪我好了。”
她这么为叶清兰出头也不是第一回了。郑氏无奈瞪了她一眼，当着众人面却什么也不好说。
耳根总算清净了。叶清宁冲叶清兰眨眨眼，唇角微微扬起。
叶清兰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悄悄握住叶清宁手。
说实话，她从没真正喜欢过叶清宁。叶清宁骄傲矜持阴晴不定，让她打从心底里生不出好感来。刻意逢迎交好，也只是为了能傍上一个靠山，府里好立足。
可随着两人日渐亲近，她终于察觉到叶清宁难得一见优点。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叶清宁总是站她这一边，毫不犹豫护着她。这样性子，说文雅一点是讲义气。说通俗一点就是护短。很显然，叶清宁已经打从心底里真正接受了她，所以才会处处护着她。人心都是肉长。哪怕是再多算计，叶清宁这份毫无原则维护前，也悄然融化了……
叶清宁显然不太习惯这么亲昵，嘟哝了句：“喂，你别这么肉麻好不好。”不就是为她说了句话嘛，至于这么感动吗？
叶清兰笑而不语，却没松开手。听惯了叶清宁略带傲慢口吻，倒也不觉得刺耳了。反而有种异样亲昵。
叶清宁虽然抱怨，却也没抽回手，反而将头凑了过来，把戏台上花旦青衣一一指给叶清兰看。叶清兰听津津有味，时不时冒出个问题来。叶清宁本不耐烦为人解答问题，可叶清兰面前，这个习惯算是彻底被打破了。
郑氏坐她们两个前面，只隔了不到半米距离。就算两人说话声音再小，她也能隐约听见一些。身后不断传来两人浅笑低语，尤其是叶清宁声音，明显比前些天欢了不少。
郑氏本还有些恼怒，此刻忽然心软了。
这些日子，叶清宁一直怏怏没什么精神。胃口不佳，吃不下什么东西，一日比一日清瘦。她看眼底，自然是心疼。可又只能狠下心肠视而不见。
她绝不可能让叶清宁嫁到定国公府去。哪怕顾熙年再优秀再出色，哪怕顾熙年也对叶清宁有意，这都是不可能事情。
太子和三皇子对立，注定了郑国公府和定国公府政治上对立。
皇上正值盛年，至少还有十年才会退位。太子能否顺利继位，谁也说不准。宫中几位皇子里，就数三皇子得皇上器重，郑贵妃也比顾皇后蒙圣宠。后宫形势，自然和前朝之事息息相关。
这两年来，太子办事不力，常被皇上苛责。而三皇子却是春风得意。
太子年幼时倒还有几分聪明，可随着年岁渐长，便显出了庸碌。当然，太子绝不是蠢人。可要想登上皇位治理天下，就稍欠几分才能了。
而三皇子，却长袖善舞十分圆滑，办过几桩差事也十分利索漂亮。皇上渐渐器重三皇子，也是所难免。
这样微妙形势下，精明老练大臣们自然都持观望态度。
不管形势如何微妙，众人如何选择阵营，定国公府和郑国公府却是别无选择。别看两府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波涛暗涌，甚至朝堂上已经有了针锋相对架势。女眷们表面上不谈朝堂之事，其实都是心知肚明。
所以，她很清楚，哥哥嫂子绝不会让郑君彦娶顾惜玉。而她也不可能将叶清宁嫁到定国公府去。
既然公公婆婆默许了叶清宁和郑君彦亲事，自然也隐隐表明了昌远伯府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