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赐赐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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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尚书见可以吃，也跃跃欲试，伸着筷子学着江舜诚样夹了一块，但他本是武将，又是粗人，学不来江舜诚优雅，小小丸子一口就丢嘴里，只知不咸不淡，味道刚刚好，还没品着味呢，就吞到肚里了。再夹一个，好好品品！
皇帝还想多吃两个丸子，却见韩尚书似看上那盘丸子了，一口气往自己碗里夹了三个，按照皇帝御膳上规矩，任何一碟菜，动了三次就得取走。
有侍立太监过来，捧起珍珠丸子要撤菜，韩尚书巴巴地看着：“这是怎了？”
司膳太监道：“韩大人有所不知，皇上不吃菜就得撤掉。”
韩尚书赔着笑脸：“皇上，这丸子好吃，臣还想多吃两个。”
他还想吃呢，结果被韩尚书搞得都不能吃了，也不知道用公筷，直接拿着他进嘴抿过筷子夹丸子。
皇帝瞧着就没胃口，可又不能发作，抬手道：“这丸子就赏给你了。”
“谢皇上！”韩尚书依旧笑着，将一大盘丸子放自个面前，津津有味吃起来。
看着吃得狼吞虎咽韩尚书，皇帝眼里掠过羡慕，怎么就吃得这么香。
江舜诚没想这韩尚书皇帝面前竟是这副吃相，光是瞧着就让人羡慕。
皇帝道：“朕记得江爱卿爱吃红烧肉，这碗红烧肉就赏给你了。”
江舜诚抱拳道：“谢皇上恩典。内人管得严，不许我多吃，回头朕想打包带回家中。”
吃不了，带着走？
皇帝看着这两个臣子，忍不住笑了，一个像没吃过饭，一个要带走。“这是为何？”
江舜诚很是认真地道：“皇上有所不知。内人不允我吃肉，有了皇上赏赐这碗红烧肉，她就管不着微臣了，微臣可以好好吃上一回红烧肉。”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都道江舜诚不苟言笑，没想怕他老婆竟到了这个地步。“她为甚不让你吃肉？”
江舜诚老老实实地答道：“她说千金难买老来瘦，说近一年微臣又胖了。”
“她是为你身子健康所想。”他后宫女人虽多，可没有人会这样管他，皇帝不由得羡慕起来，忆起那日吴王话：“皇祖父若是劝我回王府。孙儿只得回拒。”
皇帝确想劝他早些搬回王府住，可尚未开口，吴王便亦猜到。“你母妃很是挂念你。还是回去瞧瞧吧。”
吴王道：“皇祖父，你且说说，是得一个真心女子可贵，还是得无数美人可贵？”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皇帝年轻时心中唯一真爱便是先皇后。她去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食之无味，若非是应了她要好好活下去，他真想抛开一切随了她去。
吴王见他不答，道：“昔日父王是个痴情，为了母妃冷落一干姬妾。皇祖父也是痴情人。万千宠爱于皇祖母一人。”
皇帝道：“你别忘了，你是皇嫡长孙。”
如若不是该有多好。素妍不必再远他，面对他时。设下重重心防。
正因为是，身上有常人没有责任与负担。“皇祖父，若非孙儿记得自己身份，早随了弱水去西北。”
素妍离开皇城已有数月，可吴王心思还系挂她身上。
皇帝知晓他心意。也是他迟迟未为素妍和宇文琰赐婚缘故。如江舜诚与虞氏这样夫妻，普天之下有很多。唯独皇帝却难能可贵。为了江舜诚健康，虞氏不许他吃肉，就说算偶尔吃些，只是可数几块。
捧着红烧肉，吃得如同胜过美味佳肴江舜诚，一口气竟吃了大半碗。
韩尚书则是将那份珍珠丸子吃了干干净净，看着这样吃得香甜二人，皇帝道不出羡慕，看了看满桌菜肴，竟没有爱吃，初以为自己爱吃珍珠丸子，仅仅是因为韩尚书吃得可口。
皇帝尝了好几样菜式，韩尚书与江舜诚这才动筷子尝上几样。
整个用膳过程中，众人少有说话，一旁服侍宫人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直待用罢，有宫娥鱼贯而入，捧着漱口水与痰盂，又备了干净温水于铜盆之中，三人各自用过，洗了手，一条条漂亮宫帕递来，每条帕子只用手一挨，再换一条，如此往复，每人都用了六七条之多。
皇帝道：“安西县主不负众望，龙门镇活捉西歧四皇子与瘸军师。”
江舜诚眼睛一闪，变得熠熠生辉，意外之后是一阵欢喜，他还是上个月收到家书，是江书鲲写，江传远、江展颜如今都已订下亲事。
韩尚书问：“皇上，这二人现何处？”
有宫娥备下了膳后茶点，色彩鲜艳荷地茶杯里舒展开来，一股茶香扑鼻。
“我军反攻西歧前，这二人已经秘密押回皇城。”皇帝吐了口气，道：“朕已派了御林军侍卫前往接人，相信不日就能抵达皇城。”
素妍前往西北，战局就发生了变化，连连大捷不说，居然生擒西歧四皇子与军师，这场仗胜负已分，再打下去，是北齐反攻，是北齐要杀杀西歧锐气。
韩尚书笑道：“江丞相真是虎父无犬女，几个儿女皆是才德兼备，令人感佩。”
江舜诚心里很欢喜，他虽贵为权臣，但子孙倒也争气，虽不是特别拔尖，亦非纨绔，行事谨慎，恪己奉公，这点颇是让他感到欣慰。“韩大人谬赞如何担得，这次西北大捷，乃是皇上圣明、皇恩浩荡，才有今日局面。”
初，江舜诚还疑心这是杨秉忠等人高估了素妍，没想这几月下来，居然连连大捷。
皇帝几年前是拿江舜诚当奸佞小人看待，可这几年江舜诚仿佛变了一个人，是真心为朝廷设想，为百姓谋福。他几个子孙，虽不是朝廷栋梁之材，却亦是可用之材，无其他世家子弟身上恶习。“江爱卿不必谦让，你养了两个好儿子，亦养了一个女儿。”
两个好儿子，指是江书鲲与江书鹏，江书鸿虽是长子，却并无过人建树，只能守成。江书鲲从戎二十年，用性命拼杀，才有了今日这云麾大将军封号。江书鹏才华横溢，尤其那一好漂亮书法，就是翰林院学士见了也赞赏有加。
这一文一武相辅相承，江家何愁不旺。
江舜诚抱拳道：“谢皇上隆恩，若没有皇上提携犬子，他们亦没有今日体面、荣光。”
皇帝微微含笑，其实现看来江家儿子里还是有可用之材。人才可以留给下一位皇帝，但现，皇帝没有重用赏识他们意思。有些臣子是留与帝打压、建树威信；而有臣子，则是留给帝重用、施恩，稳固朝堂。
这几年下来，江舜诚越发谨小慎微，哪怕对皇城七八品小官，也是谦逊有礼，颇得满朝文武喜爱，以前那些动不动就弹劾江舜诚都察院御史们，近几年越发弹劾少了。偶尔也抓住江舜诚一些鸡毛蒜皮事说话，而弹劾他，都是些无足轻重事。
什么文忠候夫人行事霸道，去绸缎庄用三十六两银子强买人家六十两银子布料；什么文忠候夫人背后非议某某诰命夫人：什么江舜诚怂恿孙子书院与人打架……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有弹劾好，说明这臣子还有人看不过眼。
要是没人弹劾了，皇帝就会觉得心下难安。
皇帝龙案前坐下，给二人赐了座，道：“左肩王要朝廷体恤西北将士、百姓奏疏你们都瞧过，二位都说说就此有何看法？”
江舜诚垂下眼帘，以前为了追求仕途，一味溜须拍马，迷失了自己，若不是当年素妍警示，当真是一失足成千万恨。好幡然悔悟，为时不晚，这几年也着实想做个好官，就算是晚年为朝廷和百姓认真做些事。
“禀皇上，微臣以为左肩王奏疏中所说十二条建议皆可采纳，但需得逐步实施，不可操之过急。”
韩尚书没想江舜诚会全力支持左肩王奏疏里所说十二条建议，道：“臣附议。安稳边城，好方法便是让一部分将士扎根西北。”
皇帝浓眉微锁。
江舜诚问：“不知韩大人所谓扎根西北是何深意？”
韩尚书想了片刻，道：“西北将士还有一部分本是当地人，皇上届时可赏赐田地，由其耕种，若有立有大功者，可世承所赐田地，如此一来，世代承袭，自会安心扎根西北。土地有了主人，自然就不会空闲，这也解决了西北无人耕种土地问题。”
“韩大人，西北土地贫脊，就说赐得太多，地里收成也远不及江南等富庶之地。”
韩尚书没想这回江舜诚反对了：“那江丞相说说可有好法子？”
江舜诚道：“西北贫穷，这是自古以来就如此。将贫穷土地赏赐给有功将士，着实不妥。但臣以为，也并非不可采纳。皇上对于立有大功者，还是应赏赐肥沃土地。如若本人愿意留守西北，肥沃土地赐一亩，西北之地可为三亩，这样方不失皇上隆恩，朝廷厚赏。”
原来，江舜诚不是不赞同，而是为将士们争取到丰厚利益。
韩尚书也是武将出身，心中一动，抱拳道：“启禀皇上，臣赞同江丞相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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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尚书见可以吃，也跃跃欲试，伸着筷子学着江舜诚样夹了一块，但他本是武将，又是粗人，学不来江舜诚优雅，小小丸子一口就丢嘴里，只知不咸不淡，味道刚刚好，还没品着味呢，就吞到肚里了。再夹一个，好好品品！
皇帝还想多吃两个丸子，却见韩尚书似看上那盘丸子了，一口气往自己碗里夹了三个，按照皇帝御膳上规矩，任何一碟菜，动了三次就得取走。
有侍立太监过来，捧起珍珠丸子要撤菜，韩尚书巴巴地看着：“这是怎了？”
司膳太监道：“韩大人有所不知，皇上不吃菜就得撤掉。”
韩尚书赔着笑脸：“皇上，这丸子好吃，臣还想多吃两个。”
他还想吃呢，结果被韩尚书搞得都不能吃了，也不知道用公筷，直接拿着他进嘴抿过筷子夹丸子。
皇帝瞧着就没胃口，可又不能发作，抬手道：“这丸子就赏给你了。”
“谢皇上！”韩尚书依旧笑着，将一大盘丸子放自个面前，津津有味吃起来。
看着吃得狼吞虎咽韩尚书，皇帝眼里掠过羡慕，怎么就吃得这么香。
江舜诚没想这韩尚书皇帝面前竟是这副吃相，光是瞧着就让人羡慕。
皇帝道：“朕记得江爱卿爱吃红烧肉，这碗红烧肉就赏给你了。”
江舜诚抱拳道：“谢皇上恩典。内人管得严，不许我多吃，回头朕想打包带回家中。”
吃不了，带着走？
皇帝看着这两个臣子，忍不住笑了，一个像没吃过饭，一个要带走。“这是为何？”
江舜诚很是认真地道：“皇上有所不知。内人不允我吃肉，有了皇上赏赐这碗红烧肉，她就管不着微臣了，微臣可以好好吃上一回红烧肉。”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都道江舜诚不苟言笑，没想怕他老婆竟到了这个地步。“她为甚不让你吃肉？”
江舜诚老老实实地答道：“她说千金难买老来瘦，说近一年微臣又胖了。”
“她是为你身子健康所想。”他后宫女人虽多，可没有人会这样管他，皇帝不由得羡慕起来，忆起那日吴王话：“皇祖父若是劝我回王府。孙儿只得回拒。”
皇帝确想劝他早些搬回王府住，可尚未开口，吴王便亦猜到。“你母妃很是挂念你。还是回去瞧瞧吧。”
吴王道：“皇祖父，你且说说，是得一个真心女子可贵，还是得无数美人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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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年轻时心中唯一真爱便是先皇后。她去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食之无味，若非是应了她要好好活下去，他真想抛开一切随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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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知晓他心意。也是他迟迟未为素妍和宇文琰赐婚缘故。如江舜诚与虞氏这样夫妻，普天之下有很多。唯独皇帝却难能可贵。为了江舜诚健康，虞氏不许他吃肉，就说算偶尔吃些，只是可数几块。
捧着红烧肉，吃得如同胜过美味佳肴江舜诚，一口气竟吃了大半碗。
韩尚书则是将那份珍珠丸子吃了干干净净，看着这样吃得香甜二人，皇帝道不出羡慕，看了看满桌菜肴，竟没有爱吃，初以为自己爱吃珍珠丸子，仅仅是因为韩尚书吃得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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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尚书问：“皇上，这二人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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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尚书笑道：“江丞相真是虎父无犬女，几个儿女皆是才德兼备，令人感佩。”
江舜诚心里很欢喜，他虽贵为权臣，但子孙倒也争气，虽不是特别拔尖，亦非纨绔，行事谨慎，恪己奉公，这点颇是让他感到欣慰。“韩大人谬赞如何担得，这次西北大捷，乃是皇上圣明、皇恩浩荡，才有今日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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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几年前是拿江舜诚当奸佞小人看待，可这几年江舜诚仿佛变了一个人，是真心为朝廷设想，为百姓谋福。他几个子孙，虽不是朝廷栋梁之材，却亦是可用之材，无其他世家子弟身上恶习。“江爱卿不必谦让，你养了两个好儿子，亦养了一个女儿。”
两个好儿子，指是江书鲲与江书鹏，江书鸿虽是长子，却并无过人建树，只能守成。江书鲲从戎二十年，用性命拼杀，才有了今日这云麾大将军封号。江书鹏才华横溢，尤其那一好漂亮书法，就是翰林院学士见了也赞赏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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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舜诚抱拳道：“谢皇上隆恩，若没有皇上提携犬子，他们亦没有今日体面、荣光。”
皇帝微微含笑，其实现看来江家儿子里还是有可用之材。人才可以留给下一位皇帝，但现，皇帝没有重用赏识他们意思。有些臣子是留与帝打压、建树威信；而有臣子，则是留给帝重用、施恩，稳固朝堂。
这几年下来，江舜诚越发谨小慎微，哪怕对皇城七八品小官，也是谦逊有礼，颇得满朝文武喜爱，以前那些动不动就弹劾江舜诚都察院御史们，近几年越发弹劾少了。偶尔也抓住江舜诚一些鸡毛蒜皮事说话，而弹劾他，都是些无足轻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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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弹劾好，说明这臣子还有人看不过眼。
要是没人弹劾了，皇帝就会觉得心下难安。
皇帝龙案前坐下，给二人赐了座，道：“左肩王要朝廷体恤西北将士、百姓奏疏你们都瞧过，二位都说说就此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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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皇上，微臣以为左肩王奏疏中所说十二条建议皆可采纳，但需得逐步实施，不可操之过急。”
韩尚书没想江舜诚会全力支持左肩王奏疏里所说十二条建议，道：“臣附议。安稳边城，好方法便是让一部分将士扎根西北。”
皇帝浓眉微锁。
江舜诚问：“不知韩大人所谓扎根西北是何深意？”
韩尚书想了片刻，道：“西北将士还有一部分本是当地人，皇上届时可赏赐田地，由其耕种，若有立有大功者，可世承所赐田地，如此一来，世代承袭，自会安心扎根西北。土地有了主人，自然就不会空闲，这也解决了西北无人耕种土地问题。”
“韩大人，西北土地贫脊，就说赐得太多，地里收成也远不及江南等富庶之地。”
韩尚书没想这回江舜诚反对了：“那江丞相说说可有好法子？”
江舜诚道：“西北贫穷，这是自古以来就如此。将贫穷土地赏赐给有功将士，着实不妥。但臣以为，也并非不可采纳。皇上对于立有大功者，还是应赏赐肥沃土地。如若本人愿意留守西北，肥沃土地赐一亩，西北之地可为三亩，这样方不失皇上隆恩，朝廷厚赏。”
原来，江舜诚不是不赞同，而是为将士们争取到丰厚利益。
韩尚书也是武将出身，心中一动，抱拳道：“启禀皇上，臣赞同江丞相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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