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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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山上学艺，一次深夜下山迷路，竟林间遇到一个少年，正沉迷自己创建阵法中。也是那一日，他与这少年结成了好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当他决定要回西歧大都时，便一起说服了他，带他回西歧。
这人，便是瘸军师。
偏世间人外有人，只当瘸军师是与生俱来对阵法方面天赋、才华，没想还有一个与他一样女子，懂变通，谙阵法，甚至能看破瘸军师布下螃蟹阵，一夕之间就能大破此阵，还让他遭遇了前所未有失败。
“救，怎么救？瘸军师通晓阵法，困里面没出来，我们进去，也休想出来。”拓跋昭山上学艺时就听人说过降魔阵，极是难破，有浓雾做为屏障，能令身陷阵中之人兜转其间，就是无法走出来，颇有些像传说中“鬼打墙”。
不救，一个是瘸军师，一个是他兄弟。
救，如何破阵？
拓跋昭问：“北齐大营如何了？”
有人回道：“有丫头带着卫兵外面大喊县主，看来，安西县主是真困阵中了。”
拓跋昭冷笑两声，“瘸军师虽熟谙降魔阵，但却不懂如何制造烟雾，看来弱水所学原比我想像都要好。这个阵法，出自军师之手，也是弱水之手。”
“末将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北齐那边，有人把山果投了进去。”
“弱水精通医术，自有解毒法子。可咱们人饿了，定会吃毒果。胡杨林内，早年住有两户人家，战事一起都逃走了。留下两座茅草屋，避风躲雨不成问题。再有果子裹腹，一两日不会有碍。”
拓跋昭端坐身子，扫过两侧将领，道：“要救四皇子与军师，就得将北齐人赶回虎门关内，现虎门关大门如此狭小，虽为固守，却也给他们逃跑造成了困饶！”
他要琢磨如何痛地打一场，两国议和，谁迫签下城下之盟。谁就是胜者。只是，他始终不能打下北齐半璧江山，着实有些遗憾。
*
素妍一袭男装。月没西山前进入左肩王父子帐篷。
左肩王伏案抄写奏疏，是另外一道，关于两国议和事。他写了一遍之后，修改了一遍，抄写好后。思来看去，还有要改地方，结果为了这奏疏就忙了好些时辰。他对素妍话很意，何必要面子活受罪，这次他决定劝皇帝选里子。
素妍进帐，抱拳点头。算是与他打了招呼，径直走到榻前，搬了根凳子。替宇文琰诊了脉，微微蹙眉：“怎么回事，不是配解药了么？”
左肩王道：“十三味药材都配全了，郎中不敢轻易熬制，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人命。本王不想冒险一试。要是这唯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王妃还不得吃了本王。”
榻上宇文琰。一脸苍白，全无半分血色，嘴唇发紫干涸起皮，看这样子已榻上昏睡很久了，换句话说，从昨儿中箭到现便一直昏睡着。
她着实无法理解，左肩王不疼这个儿子么，怎中了毒，反而这样不温不火，不急不燥，居然视若无睹一般。
“既是这样，你为何不早些派人过去找我。早些解毒不是好么，郎中拿不准，我可以下药。”
左肩王道：“你近来亦有很多事要做，光是‘十面埋伏阵’布置就得劳心。”
素妍忆起宇文琰是为救自己负伤，“就算如此，我抽时间配药、煎药，再制外用药粉，也不是难事。”
沉默起身，素妍拿了案上摆着药包，打看开了一遍，又看了外用药，抱着药包往自己小帐方向移去。
素妍一走，宇文琰就瞪大眼睛，忍着伤口疼痛，走到帐帘前，看着月光下她孤寂倩影，心头微微一暖。转身问：“父王，这样骗她，她不会生气吧？”
左肩王搁下奏疏草稿，道：“她生气，本王还生气呢。养了二十一年儿子，差点为她丢了命。你躺着继续装病，本王倒要瞧瞧，她还能装到何时？”
宇文琰刚才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她凉凉手指落手腕温度，是凉，凉得舒服，还有她不高不低声音，以及那带着三分责备语调。“父王，听说她不会厨艺，你让她去熬药，这不是……”
“你都为她拼命了，让她熬点药算什么。别说了，上去躺着吧，一会儿她就该来了。”
宇文琰很向往被她照顾时样子，忆起她照顾受伤将士，那份恬静，那份安祥，忆起来就觉得很踏实。
素妍近了小帐外，压着嗓门，扮成陌生声音道：“柳小姐，属下有要事求见！”
柳飞飞正看书，听到这七分像男，三分像女声音，立时奔了出来，见是素妍立时笑了起来，低唤道：“师姐，你还是搬回来吧，你不，我都无聊死了。还有啊，那几个丫头要烦死我了。”
素妍拉着她，低声道：“你去厨房找个熬药砂锅，亲自把这药煎了，记住了，两碗煎一碗。煎好之后，拿到我二嫂帐篷来，我来沥药。”
带着责备地道，“你想见我，直管到二嫂帐篷来就是，就说是来找二嫂说话，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而且二嫂为了方便我，不是还和二哥吵架么，二哥都搬到其他帐篷去了。”
柳飞飞呵呵笑道：“不是不行，是怕去多了六哥生疑。你都不知道，他还好奇我怎么不着急了，只知道睡觉。就连初秋都骂我，说我是个没心没肺……”
“好！好！让我师妹受委屈了。你好，师姐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告诉你实情。去熬药，我还制外用药粉呢。”
二人说了几句，各自散去。
素妍慕容氏帐篷配制药粉，将能用草末碾成粉末，又拿着小秤称过，确定无误，才将几种药粉混到一起，拌得均匀。
一切弄好，柳飞飞也将煎好药送来，素妍亲手濞好药，略微晾了一会儿，又拾了根竹筒，约有姆指粗细，五寸来长，柳飞飞好奇地问：“师姐，你弄这个做什么？”
素妍道：“营医帐身负重伤将士，昏迷中不好喂药，就用这竹筒强行塞到嘴里，将药灌入嘴中。”
柳飞飞道：“我陪师姐一起去，说不准还可以帮忙。”
素妍嘴角一扬，露出甜美笑容。
二人进了左肩王帐篷，左肩王依然埋头抄写奏疏，看素妍坐到榻前，像变法术般地掏出一声巴掌大小羊皮纸来，卷成喇叭状，将细小那边插到竹筒里，低低地道：“琰世子，乖，把嘴张口。”
不张，他等着她喂药呢。
宇文琰紧阖着嘴巴，只触到凉凉手指，那是她手拂过他唇，近乎透明指尖带着冰雪般寒意，这盛夏触及肌肤却说不出让人清爽，这淡淡凉，这舒心凉，漫至心头，涌至心间，缕缕情丝纠缠翻滚，理不清爱恨，剪不断情缘，纵横交织，如一生孽缘，似一世情虐。像一个魔咒，令他沉陷其间。
被她这样轻又柔地抚过后，他微微启唇，脑子里幻想着是她含药，俯身用嘴渡药美妙。如果是这样，他一定要好好借机亲上一下。
偏生，是根木讷东西，像木头，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她低声道：“师妹，把药碗捧给我。”
柳飞飞道：“师姐，是从上面这个羊皮纸上灌下去？”
素妍应答一声。
不是用嘴渡药，他不喝，坚决不喝。
他父王生病时候，耍赖不吃药，母妃也是这样哄他吃，那样子，他从五六岁时就常见了，多苦药啊，每次父王吃完，跟吃了糖果一样高兴，而他母妃则是满脸羞涩，两颊潮红。
他也尝尝那是什么味道，是不是这样吃下药，一点也不苦。
拿定了主意，宇文琰用舌头一顶，直接趁她不备，头一歪，竹筒就顶出去了。
柳飞飞错愕地看着刚才摆了一下头宇文琰，素妍回头，发现本已塞到嘴里竹筒，居然抵他脖子上，柳飞飞冲素妍挤了挤眼睛。
素妍很就明白了，没有接飞飞手里药碗，用命令似口吻道：“宇文琰，滚起来喝药！”
无人应声。
她又重复了一遍。
左肩王道：“他都昏迷很久，如果能自己喝药，这可省了大麻烦。”
柳飞飞道：“师姐，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摇头，故意把竹筒给弄了出来。”
宇文琰心里恨恨，这个柳飞飞真够讨厌，整天跟着她就罢了，居然揭穿自己啊。他装得很辛苦，就为了尝尝她用嘴渡药温柔，居然要落空了。
左肩王道：“柳小姐是不是记错了，要是琰儿能醒过来，本王一定会很高兴。”
素妍茫然地看着柳飞飞。
柳飞飞一脸无辜，很是肯定地道：“师姐，他真动了一下。”
她明明瞧见了，怎么会没醒？
素妍垂下眼帘，“昏迷人大多是两种情况：一部分暂时失去知觉，一部分昏迷就跟睡着一样。他们也会有做梦，是会动。”
柳飞飞“哦”了一声。素妍拿着竹筒，用手捏住他下颌，这一次他是死活也不张嘴，才不要那根竹筒，不知道这根竹筒被多少昏迷将士用过，虽然洗过，可他还是很讨厌。他只要她嘴，拿嘴渡药多有意思。
当年，他山上学艺，一次深夜下山迷路，竟林间遇到一个少年，正沉迷自己创建阵法中。也是那一日，他与这少年结成了好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当他决定要回西歧大都时，便一起说服了他，带他回西歧。
这人，便是瘸军师。
偏世间人外有人，只当瘸军师是与生俱来对阵法方面天赋、才华，没想还有一个与他一样女子，懂变通，谙阵法，甚至能看破瘸军师布下螃蟹阵，一夕之间就能大破此阵，还让他遭遇了前所未有失败。
“救，怎么救？瘸军师通晓阵法，困里面没出来，我们进去，也休想出来。”拓跋昭山上学艺时就听人说过降魔阵，极是难破，有浓雾做为屏障，能令身陷阵中之人兜转其间，就是无法走出来，颇有些像传说中“鬼打墙”。
不救，一个是瘸军师，一个是他兄弟。
救，如何破阵？
拓跋昭问：“北齐大营如何了？”
有人回道：“有丫头带着卫兵外面大喊县主，看来，安西县主是真困阵中了。”
拓跋昭冷笑两声，“瘸军师虽熟谙降魔阵，但却不懂如何制造烟雾，看来弱水所学原比我想像都要好。这个阵法，出自军师之手，也是弱水之手。”
“末将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北齐那边，有人把山果投了进去。”
“弱水精通医术，自有解毒法子。可咱们人饿了，定会吃毒果。胡杨林内，早年住有两户人家，战事一起都逃走了。留下两座茅草屋，避风躲雨不成问题。再有果子裹腹，一两日不会有碍。”
拓跋昭端坐身子，扫过两侧将领，道：“要救四皇子与军师，就得将北齐人赶回虎门关内，现虎门关大门如此狭小，虽为固守，却也给他们逃跑造成了困饶！”
他要琢磨如何痛地打一场，两国议和，谁迫签下城下之盟。谁就是胜者。只是，他始终不能打下北齐半璧江山，着实有些遗憾。
*
素妍一袭男装。月没西山前进入左肩王父子帐篷。
左肩王伏案抄写奏疏，是另外一道，关于两国议和事。他写了一遍之后，修改了一遍，抄写好后。思来看去，还有要改地方，结果为了这奏疏就忙了好些时辰。他对素妍话很意，何必要面子活受罪，这次他决定劝皇帝选里子。
素妍进帐，抱拳点头。算是与他打了招呼，径直走到榻前，搬了根凳子。替宇文琰诊了脉，微微蹙眉：“怎么回事，不是配解药了么？”
左肩王道：“十三味药材都配全了，郎中不敢轻易熬制，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人命。本王不想冒险一试。要是这唯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王妃还不得吃了本王。”
榻上宇文琰。一脸苍白，全无半分血色，嘴唇发紫干涸起皮，看这样子已榻上昏睡很久了，换句话说，从昨儿中箭到现便一直昏睡着。
她着实无法理解，左肩王不疼这个儿子么，怎中了毒，反而这样不温不火，不急不燥，居然视若无睹一般。
“既是这样，你为何不早些派人过去找我。早些解毒不是好么，郎中拿不准，我可以下药。”
左肩王道：“你近来亦有很多事要做，光是‘十面埋伏阵’布置就得劳心。”
素妍忆起宇文琰是为救自己负伤，“就算如此，我抽时间配药、煎药，再制外用药粉，也不是难事。”
沉默起身，素妍拿了案上摆着药包，打看开了一遍，又看了外用药，抱着药包往自己小帐方向移去。
素妍一走，宇文琰就瞪大眼睛，忍着伤口疼痛，走到帐帘前，看着月光下她孤寂倩影，心头微微一暖。转身问：“父王，这样骗她，她不会生气吧？”
左肩王搁下奏疏草稿，道：“她生气，本王还生气呢。养了二十一年儿子，差点为她丢了命。你躺着继续装病，本王倒要瞧瞧，她还能装到何时？”
宇文琰刚才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她凉凉手指落手腕温度，是凉，凉得舒服，还有她不高不低声音，以及那带着三分责备语调。“父王，听说她不会厨艺，你让她去熬药，这不是……”
“你都为她拼命了，让她熬点药算什么。别说了，上去躺着吧，一会儿她就该来了。”
宇文琰很向往被她照顾时样子，忆起她照顾受伤将士，那份恬静，那份安祥，忆起来就觉得很踏实。
素妍近了小帐外，压着嗓门，扮成陌生声音道：“柳小姐，属下有要事求见！”
柳飞飞正看书，听到这七分像男，三分像女声音，立时奔了出来，见是素妍立时笑了起来，低唤道：“师姐，你还是搬回来吧，你不，我都无聊死了。还有啊，那几个丫头要烦死我了。”
素妍拉着她，低声道：“你去厨房找个熬药砂锅，亲自把这药煎了，记住了，两碗煎一碗。煎好之后，拿到我二嫂帐篷来，我来沥药。”
带着责备地道，“你想见我，直管到二嫂帐篷来就是，就说是来找二嫂说话，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而且二嫂为了方便我，不是还和二哥吵架么，二哥都搬到其他帐篷去了。”
柳飞飞呵呵笑道：“不是不行，是怕去多了六哥生疑。你都不知道，他还好奇我怎么不着急了，只知道睡觉。就连初秋都骂我，说我是个没心没肺……”
“好！好！让我师妹受委屈了。你好，师姐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告诉你实情。去熬药，我还制外用药粉呢。”
二人说了几句，各自散去。
素妍慕容氏帐篷配制药粉，将能用草末碾成粉末，又拿着小秤称过，确定无误，才将几种药粉混到一起，拌得均匀。
一切弄好，柳飞飞也将煎好药送来，素妍亲手濞好药，略微晾了一会儿，又拾了根竹筒，约有姆指粗细，五寸来长，柳飞飞好奇地问：“师姐，你弄这个做什么？”
素妍道：“营医帐身负重伤将士，昏迷中不好喂药，就用这竹筒强行塞到嘴里，将药灌入嘴中。”
柳飞飞道：“我陪师姐一起去，说不准还可以帮忙。”
素妍嘴角一扬，露出甜美笑容。
二人进了左肩王帐篷，左肩王依然埋头抄写奏疏，看素妍坐到榻前，像变法术般地掏出一声巴掌大小羊皮纸来，卷成喇叭状，将细小那边插到竹筒里，低低地道：“琰世子，乖，把嘴张口。”
不张，他等着她喂药呢。
宇文琰紧阖着嘴巴，只触到凉凉手指，那是她手拂过他唇，近乎透明指尖带着冰雪般寒意，这盛夏触及肌肤却说不出让人清爽，这淡淡凉，这舒心凉，漫至心头，涌至心间，缕缕情丝纠缠翻滚，理不清爱恨，剪不断情缘，纵横交织，如一生孽缘，似一世情虐。像一个魔咒，令他沉陷其间。
被她这样轻又柔地抚过后，他微微启唇，脑子里幻想着是她含药，俯身用嘴渡药美妙。如果是这样，他一定要好好借机亲上一下。
偏生，是根木讷东西，像木头，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她低声道：“师妹，把药碗捧给我。”
柳飞飞道：“师姐，是从上面这个羊皮纸上灌下去？”
素妍应答一声。
不是用嘴渡药，他不喝，坚决不喝。
他父王生病时候，耍赖不吃药，母妃也是这样哄他吃，那样子，他从五六岁时就常见了，多苦药啊，每次父王吃完，跟吃了糖果一样高兴，而他母妃则是满脸羞涩，两颊潮红。
他也尝尝那是什么味道，是不是这样吃下药，一点也不苦。
拿定了主意，宇文琰用舌头一顶，直接趁她不备，头一歪，竹筒就顶出去了。
柳飞飞错愕地看着刚才摆了一下头宇文琰，素妍回头，发现本已塞到嘴里竹筒，居然抵他脖子上，柳飞飞冲素妍挤了挤眼睛。
素妍很就明白了，没有接飞飞手里药碗，用命令似口吻道：“宇文琰，滚起来喝药！”
无人应声。
她又重复了一遍。
左肩王道：“他都昏迷很久，如果能自己喝药，这可省了大麻烦。”
柳飞飞道：“师姐，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摇头，故意把竹筒给弄了出来。”
宇文琰心里恨恨，这个柳飞飞真够讨厌，整天跟着她就罢了，居然揭穿自己啊。他装得很辛苦，就为了尝尝她用嘴渡药温柔，居然要落空了。
左肩王道：“柳小姐是不是记错了，要是琰儿能醒过来，本王一定会很高兴。”
素妍茫然地看着柳飞飞。
柳飞飞一脸无辜，很是肯定地道：“师姐，他真动了一下。”
她明明瞧见了，怎么会没醒？
素妍垂下眼帘，“昏迷人大多是两种情况：一部分暂时失去知觉，一部分昏迷就跟睡着一样。他们也会有做梦，是会动。”
柳飞飞“哦”了一声。素妍拿着竹筒，用手捏住他下颌，这一次他是死活也不张嘴，才不要那根竹筒，不知道这根竹筒被多少昏迷将士用过，虽然洗过，可他还是很讨厌。他只要她嘴，拿嘴渡药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