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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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大将军、将军、副将军、校尉、副校尉坐满整个帅帐，大帐中央余着一片空地，供战士们表示剑法，营妓表演歌舞，空地左右两侧第一排坐都是大将军、将军，第二排皆是副将军、校尉，第三排又有副校尉及几次大役立有大功百夫长、伍夫人，其间不乏有两位女将军，一是江书鲲妻子，一个杨元帅爱女。
宇文琰左右审视一番，并未瞧见素妍，问身边宁远将军江书麟：“弱水呢？”
江书麟道：“你是知道，她素来喜欢清静，说要留小帐里陪展颜、飞飞她们一起热闹。”
宇文琰是宣威将军，往日不觉，今儿该来人都到了，这里一看，大将军、将军还真是不少，大将军便有七个。将军有十五个之多。副将军、校尉等人自不屑说，多了，像他们这样年纪能被封为将军，已是走了好运，有多少人之前战役中死去。
江书鲲少年从伍，混了近二十年，如今身份地位，这军中也不过排名第五，杨元帅、左肩王乃正、副元帅，自不屑说，还有辅国大将军、怀化大将军、冠军大将军，四五十岁年纪，个个身经百战，是北齐出名将领，得世人敬重，百姓拥护。
宇文琰贼贼地笑道：“今日早上，我看你与柳飞飞说话了。”
江书麟脸色微红，低头吃羊排。
宇文琰越发觉得有趣，一逗就脸红，好歹也是位将军啊。
正得意，江书麟道：“你昨晚又骑马去了龙门镇买卤菜，不是与你说了多少回，别再去那里了，正打仗呢。不大太平，你去虎门镇也成，那里街道重建得不错，也有一家卤菜店。”
“那味道可差得太多了，连我吃着都难入口，怎能给弱水买那些吃食，到虎门镇与龙门镇，都得十几里路，差不多。6zzbsp; 宇文琰虎门镇买过一回，再也没去了。因大战即，龙门镇以前热闹，近来两军对恃。龙门镇百姓也跑得差不多，生怕遭了鱼池之殃，冷清虎门镇却因此热闹了起来，加上百姓们知道虎门关设有天兵阵，除非打开大门。是很难入得关内，近来又听闻工部正打造坚不可摧虎门关大门，据说打造成之后，会比现铁门好。
初有好事者，不信天兵阵威力，错踏了几步。竟活生生地被阵中机关给扎成了血窟窿，硬是连具整尸都没留下。
令围观百姓看得胆颤心惊，同时又越发地相信这天兵阵能保得边城安宁。他们还听人说，虎门关外绵延数里都有阵法，只能按照铺好路走，路两侧都有石子为记，告示着百姓不可行差踏错。
宇文琰道：“今儿一早。你带柳飞飞去哪儿，我看你们骑马钻进那片胡杨林了。没干什么坏事吧？”
江书麟愤愤地回了句：“你才钻林子呢？我……也叫了初秋那丫头，胡杨林长了几棵苹果、红枣树，我带她们摘果子。听我娘说过，女子要多吃红枣，那是补血好东西。你没瞧见她们几个姑娘，脸色都是苍白苍白。”
宇文琰似恍然大悟：“摘枣子去！”颇有些不信，看江书麟样子，又不似骗人，“就不怕林子里遇上西歧人？”
“你干吗学我说话？”江书麟很是不悦，歪头看着杨元帅与左肩王相互敬酒，江书鲲也与几位大将军寒喧着，坐左侧上座粮草官，面含微笑地看着众人：“杨元帅，下官前往边城时，金州驿馆，有驿丞交给下一些送往戌边大营家书，我已经一并带来了，回头各营将军帮忙转与本人。”
每月里，有家书至戌边大营，这也是众将士欢喜日子。每次都是就近驿馆赶着马车过来，多时候，能有一大箱子，就算少时也有上百封，有辗转半年才送达手中，也是一月、半月，因有家乡遥远南方，或偏僻山野，路上耽搁时日长。
粮草馆抬手示意随从，不多会儿就有随从抬了箱子来，打开箱子，驿馆官员早已将各营信分装开来，用了草绳绑结，上面又贴了字条。各营将领唤了得力士兵，将家书带回各营。
本欢庆将士，因有了家书，就畅怀。
宇文琰起身，趁众人说话工夫，溜出大帐，往后面小帐奔去。
小帐里，七个姑娘不分主仆，都围坐小案前，看着桌上久违肉、酱料，还有酒，个个乐开了花。
展颜先下手，抓了根羊排，沾了酱料就吃起来，直吃得满嘴油腻：“其实胡杨城羊肉是好吃，没有膻味，可是大部分百姓都走了……”
初秋道：“小小姐这话不对，从四月开始就有百姓陆续回到家园，连龙门镇属于西歧百姓好多都逃到了胡杨城、冷月城去安家落户。我想再过几年，一切都会好起来。”
展颜顿时有些伤感起来，想到了胡杨城外看到坟茔：“死去人再也活不过来了，我们北齐死了太多人，也死了太多百姓。你都不知道，去年飞狼岭一役，二十万将士啊，有好些将军都是与父亲共过事、打过仗，都落到敌人埋伏中，被那些石头活活砸死，被他们放下河水给淹没……”
午夜梦回，展颜还能回想起那场激战，心有余悸，大仗过后，到处都是死人，惨不忍睹。就连杨元帅与左肩王险些也丧命飞狼岭，若不是他们手下有拼死保护忠将勇士，一定也死那儿了。
左肩王那一役中，虽然保住了命，却已身负重伤。那一仗，对北齐打击极重。
“我们身处两国交战时期人，大可不必怨天尤人，醉生梦死。要知道，江山经历无数次改，沧海经历数次变幻桑田，只不过恰好被我们遇见。
多少人，被烟熏火燎战争给呛伤，被生离死别现实伤得心死，但物转星移，时间会修复所有伤痕。那时候，山河寂静，盛世安宁，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
听到素妍声音，宇文琰就觉得好听，不仅好听，还很悦耳，说出这些话，很让人宽慰，比什么都要强，蕴含着韵味，又有希望。
展颜是警惕，大喝一声：“谁？谁外面？”
宇文琰笑了两声，方才不紧不慢地答道：“是我！宇文琰。”
素妍皱眉道：“你不帅帐呆着，来这里作甚？”
宇文琰走到半挑帐帘，看着里面姑娘们，她们亦都看着自己，他挠了挠头：“就看你们这儿是不是和我帅帐一样也有肉吃。”
初秋取了多油一块羊肉，毫无仪态，看得展颜眉头皱了又皱：“你怎么喜欢吃肥肉，也太腻了。”
“哼，吃肉就吃有油气，这个带劲，我从小就爱吃肥肉，可惜这牛羊肉都长瘦肉了。还是猪肉好，猪肉吃起来我多有味道。”
白芫颇有意味地道：“是呀，那个猪蹄多好吃呀。下次县主再得了猪蹄，多赏你两块。”
素妍安静地吃着肉，挽着衣袖，仿佛要大干一场模样，虽然也很畅，却比丫头们吃肉样子瞧着舒服多了。“飞飞，你早上不是和初秋采了好多苹果、红枣回来，分一半出来，让人送到帅帐去，也许有人不喜欢吃肉，爱吃点素。”
笑笑一双乌黑眼珠子转来转去，道：“县主这话是不是说琰世子啊？”
初秋道：“我觉得是。琰世子每隔几天就连夜出去给县主买好吃，连我们做丫头都沾了光。县主得了山果，自然得分给琰世子。这才叫作患难与共，有福同享……”
素妍愤愤地瞪了一眼，也不看宇文琰，抬手就给了初秋一个爆栗：“臭丫头，胆子大了，跟了飞飞越发不成样子，她都不敢开我玩笑，你竟敢了？”
初秋嘟了嘟嘴，一副很委屈地样子，巴巴儿地望着柳飞飞，飞飞正用袋子装苹果、红枣，苹果不大，如鸽子蛋大小，吃起来还有一点酸味，但样子很好看，酸酸甜甜很是开胃。枣子却很甜，但又不能多吃，吃多了伤胃。
柳飞飞狠声道：“师姐，你多打几下，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动不动就开我玩笑。到时候回到右相府，一定会被青嬷嬷骂没规矩。近来见到她哥，听说她哥做了个仁勇副尉，就把她得意以为当了大官。”
初秋扁着嘴，高声道：“就算官不大，可那也是官，他手底下人还是听他话。”
柳飞飞狠声道：“瞧瞧！敢跟我顶嘴了。就算是你哥，六爷面前也没这样，你胆子还真是大了。”
初秋见柳飞飞生了气，再不敢多说，又挑了肥一块肉，抱手里啃，仿佛那肉与她有仇似。
柳飞飞装好果子，将袋子一并递给了宇文琰：“这布袋子，还是我连夜找了旧布缝，回头记得还我。等我们果子吃完了，还去林子里摘。”
白芫手一举，道：“柳小姐回头带上我，我会爬树了，去摘大。”
白芷道：“我也去。”
“好，我带你们俩，偏不带那个顶嘴。”
初秋一副要哭样子，但终还是没说话，生怕再一出口，又挨骂。
大大小大将军、将军、副将军、校尉、副校尉坐满整个帅帐，大帐中央余着一片空地，供战士们表示剑法，营妓表演歌舞，空地左右两侧第一排坐都是大将军、将军，第二排皆是副将军、校尉，第三排又有副校尉及几次大役立有大功百夫长、伍夫人，其间不乏有两位女将军，一是江书鲲妻子，一个杨元帅爱女。
宇文琰左右审视一番，并未瞧见素妍，问身边宁远将军江书麟：“弱水呢？”
江书麟道：“你是知道，她素来喜欢清静，说要留小帐里陪展颜、飞飞她们一起热闹。”
宇文琰是宣威将军，往日不觉，今儿该来人都到了，这里一看，大将军、将军还真是不少，大将军便有七个。将军有十五个之多。副将军、校尉等人自不屑说，多了，像他们这样年纪能被封为将军，已是走了好运，有多少人之前战役中死去。
江书鲲少年从伍，混了近二十年，如今身份地位，这军中也不过排名第五，杨元帅、左肩王乃正、副元帅，自不屑说，还有辅国大将军、怀化大将军、冠军大将军，四五十岁年纪，个个身经百战，是北齐出名将领，得世人敬重，百姓拥护。
宇文琰贼贼地笑道：“今日早上，我看你与柳飞飞说话了。”
江书麟脸色微红，低头吃羊排。
宇文琰越发觉得有趣，一逗就脸红，好歹也是位将军啊。
正得意，江书麟道：“你昨晚又骑马去了龙门镇买卤菜，不是与你说了多少回，别再去那里了，正打仗呢。不大太平，你去虎门镇也成，那里街道重建得不错，也有一家卤菜店。”
“那味道可差得太多了，连我吃着都难入口，怎能给弱水买那些吃食，到虎门镇与龙门镇，都得十几里路，差不多。6zzbsp; 宇文琰虎门镇买过一回，再也没去了。因大战即，龙门镇以前热闹，近来两军对恃。龙门镇百姓也跑得差不多，生怕遭了鱼池之殃，冷清虎门镇却因此热闹了起来，加上百姓们知道虎门关设有天兵阵，除非打开大门。是很难入得关内，近来又听闻工部正打造坚不可摧虎门关大门，据说打造成之后，会比现铁门好。
初有好事者，不信天兵阵威力，错踏了几步。竟活生生地被阵中机关给扎成了血窟窿，硬是连具整尸都没留下。
令围观百姓看得胆颤心惊，同时又越发地相信这天兵阵能保得边城安宁。他们还听人说，虎门关外绵延数里都有阵法，只能按照铺好路走，路两侧都有石子为记，告示着百姓不可行差踏错。
宇文琰道：“今儿一早。你带柳飞飞去哪儿，我看你们骑马钻进那片胡杨林了。没干什么坏事吧？”
江书麟愤愤地回了句：“你才钻林子呢？我……也叫了初秋那丫头，胡杨林长了几棵苹果、红枣树，我带她们摘果子。听我娘说过，女子要多吃红枣，那是补血好东西。你没瞧见她们几个姑娘，脸色都是苍白苍白。”
宇文琰似恍然大悟：“摘枣子去！”颇有些不信，看江书麟样子，又不似骗人，“就不怕林子里遇上西歧人？”
“你干吗学我说话？”江书麟很是不悦，歪头看着杨元帅与左肩王相互敬酒，江书鲲也与几位大将军寒喧着，坐左侧上座粮草官，面含微笑地看着众人：“杨元帅，下官前往边城时，金州驿馆，有驿丞交给下一些送往戌边大营家书，我已经一并带来了，回头各营将军帮忙转与本人。”
每月里，有家书至戌边大营，这也是众将士欢喜日子。每次都是就近驿馆赶着马车过来，多时候，能有一大箱子，就算少时也有上百封，有辗转半年才送达手中，也是一月、半月，因有家乡遥远南方，或偏僻山野，路上耽搁时日长。
粮草馆抬手示意随从，不多会儿就有随从抬了箱子来，打开箱子，驿馆官员早已将各营信分装开来，用了草绳绑结，上面又贴了字条。各营将领唤了得力士兵，将家书带回各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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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琰起身，趁众人说话工夫，溜出大帐，往后面小帐奔去。
小帐里，七个姑娘不分主仆，都围坐小案前，看着桌上久违肉、酱料，还有酒，个个乐开了花。
展颜先下手，抓了根羊排，沾了酱料就吃起来，直吃得满嘴油腻：“其实胡杨城羊肉是好吃，没有膻味，可是大部分百姓都走了……”
初秋道：“小小姐这话不对，从四月开始就有百姓陆续回到家园，连龙门镇属于西歧百姓好多都逃到了胡杨城、冷月城去安家落户。我想再过几年，一切都会好起来。”
展颜顿时有些伤感起来，想到了胡杨城外看到坟茔：“死去人再也活不过来了，我们北齐死了太多人，也死了太多百姓。你都不知道，去年飞狼岭一役，二十万将士啊，有好些将军都是与父亲共过事、打过仗，都落到敌人埋伏中，被那些石头活活砸死，被他们放下河水给淹没……”
午夜梦回，展颜还能回想起那场激战，心有余悸，大仗过后，到处都是死人，惨不忍睹。就连杨元帅与左肩王险些也丧命飞狼岭，若不是他们手下有拼死保护忠将勇士，一定也死那儿了。
左肩王那一役中，虽然保住了命，却已身负重伤。那一仗，对北齐打击极重。
“我们身处两国交战时期人，大可不必怨天尤人，醉生梦死。要知道，江山经历无数次改，沧海经历数次变幻桑田，只不过恰好被我们遇见。
多少人，被烟熏火燎战争给呛伤，被生离死别现实伤得心死，但物转星移，时间会修复所有伤痕。那时候，山河寂静，盛世安宁，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
听到素妍声音，宇文琰就觉得好听，不仅好听，还很悦耳，说出这些话，很让人宽慰，比什么都要强，蕴含着韵味，又有希望。
展颜是警惕，大喝一声：“谁？谁外面？”
宇文琰笑了两声，方才不紧不慢地答道：“是我！宇文琰。”
素妍皱眉道：“你不帅帐呆着，来这里作甚？”
宇文琰走到半挑帐帘，看着里面姑娘们，她们亦都看着自己，他挠了挠头：“就看你们这儿是不是和我帅帐一样也有肉吃。”
初秋取了多油一块羊肉，毫无仪态，看得展颜眉头皱了又皱：“你怎么喜欢吃肥肉，也太腻了。”
“哼，吃肉就吃有油气，这个带劲，我从小就爱吃肥肉，可惜这牛羊肉都长瘦肉了。还是猪肉好，猪肉吃起来我多有味道。”
白芫颇有意味地道：“是呀，那个猪蹄多好吃呀。下次县主再得了猪蹄，多赏你两块。”
素妍安静地吃着肉，挽着衣袖，仿佛要大干一场模样，虽然也很畅，却比丫头们吃肉样子瞧着舒服多了。“飞飞，你早上不是和初秋采了好多苹果、红枣回来，分一半出来，让人送到帅帐去，也许有人不喜欢吃肉，爱吃点素。”
笑笑一双乌黑眼珠子转来转去，道：“县主这话是不是说琰世子啊？”
初秋道：“我觉得是。琰世子每隔几天就连夜出去给县主买好吃，连我们做丫头都沾了光。县主得了山果，自然得分给琰世子。这才叫作患难与共，有福同享……”
素妍愤愤地瞪了一眼，也不看宇文琰，抬手就给了初秋一个爆栗：“臭丫头，胆子大了，跟了飞飞越发不成样子，她都不敢开我玩笑，你竟敢了？”
初秋嘟了嘟嘴，一副很委屈地样子，巴巴儿地望着柳飞飞，飞飞正用袋子装苹果、红枣，苹果不大，如鸽子蛋大小，吃起来还有一点酸味，但样子很好看，酸酸甜甜很是开胃。枣子却很甜，但又不能多吃，吃多了伤胃。
柳飞飞狠声道：“师姐，你多打几下，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动不动就开我玩笑。到时候回到右相府，一定会被青嬷嬷骂没规矩。近来见到她哥，听说她哥做了个仁勇副尉，就把她得意以为当了大官。”
初秋扁着嘴，高声道：“就算官不大，可那也是官，他手底下人还是听他话。”
柳飞飞狠声道：“瞧瞧！敢跟我顶嘴了。就算是你哥，六爷面前也没这样，你胆子还真是大了。”
初秋见柳飞飞生了气，再不敢多说，又挑了肥一块肉，抱手里啃，仿佛那肉与她有仇似。
柳飞飞装好果子，将袋子一并递给了宇文琰：“这布袋子，还是我连夜找了旧布缝，回头记得还我。等我们果子吃完了，还去林子里摘。”
白芫手一举，道：“柳小姐回头带上我，我会爬树了，去摘大。”
白芷道：“我也去。”
“好，我带你们俩，偏不带那个顶嘴。”
初秋一副要哭样子，但终还是没说话，生怕再一出口，又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