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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老来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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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昐有孕三个月的消息,犹如一道平地惊雷,砸的众人目瞪口呆。

    宫中御医来问诊时,还战战兢兢,就怕顾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再加上旁边跟上神情严肃的首辅大人,几个御医更是把这脉象问了又问,摸了又摸,直到摸到一股细若游丝的喜脉,几人顿有一种逃脱的庆幸,

    容昐醒来时,已是日暮西山,屋里点了等,燃着安神香。

    庞晋川就坐在她身旁,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的小腹,那神色又是惊喜又是纠结,以致连她醒来都不曾发觉。

    “怎么了?”容昐支着手,嘶哑着声,头还有眩晕。

    庞晋川这才回过神,连忙小心的扶住她的腰,将她轻轻一带,靠在枕头上,他将大掌轻轻的覆盖在她小腹上,极其激动的盯着她。

    容昐心底刚滑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下一刻庞晋川已高声道:“有孕了。”

    ……

    今年她四十八了。

    容昐愣了半响,庞晋川伸手将她脸上的青丝拨开了,把她带入自己怀中,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圆滑的肩膀。

    “确定?”容昐好不容易接受这个消息,还不有些不敢置信。

    庞晋川嗯了一声:“三个月了。”他已是头发半白,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如今她又有了孩子,叫他如何不激动?

    容昐摸上自己的小肚,那里还平坦的,这孩子在她身体里都待了三个月了,可她从未曾发觉过。之前月事没来,心底烦躁,还以为是绝经的原因,没想到竟是有了孩子。

    林嬷嬷进来问要不要传晚膳。

    庞晋川拉她下床,让她坐在床边,他蹲□子给她穿鞋。

    他穿的极其的用心,穿好后还用食指插#入到脚后跟处,看鞋子是否松紧,还记得那年她怀小礼物时脚肿的老大的事情。

    容昐低着头看他,摸上他半白的头发,忽然问:“要吗?”

    庞晋川一顿,笑容很快在他嘴角消失。

    在生育皇后的时候,太医早就说过她的身子不易受孕,之前怀了但是没保住,到这个离她最后一次生产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她的身子吃得消吗?

    容昐有孕的事,犹如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庞国公府的上空。

    庞晋川每日都是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她的小腹,几个孩子都回来过,求容昐不要再生了,在容昐开始孕吐时,庞晋川叫人给她熬了一碗药:“别生了。”他这样说。

    容昐接过药碗,那黑苦的药汁倒影出她消瘦的面孔,因着吃什么吐什么,所以连着半月她都没能好好吃一顿饭,这些功夫下两只大眼越发的明显起来。

    容昐的嘴唇凑上碗边,她含了一口进去,吞下,紧接着又喝了半碗。

    庞晋川只是默默的坐在她身旁,宽厚的大掌不断的抚摸她的背部,到她喝完小半碗了,他递上手帕,容昐擦掉嘴角的药汁,疲倦的靠在他肩头。

    “你等会儿,我把碗端出去,我叫婢女进来。”庞晋川起身,没有去看她的眼睛,容昐却觉得他的身形好像越发被压垮了一般,那身上的袍衫轻飘飘的挂在他身上。

    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的,他也同样这样熬着。他不舍孩子,可却更忧心她的身子。

    容昐躺在床上,阖眼,等待着疼痛。

    门帘被撩起,早已为人母的秋香走了进来,她梳着妇人的发鬓,身上穿着鸦青色的袄,双手上戴了一个宝石绿的戒指,上前就撩开床幔,替容昐掩好被褥,坐在她身旁低声道:“爷刚才走出去时,摔了一跤,磕破了头。”

    容昐回身看向她,秋香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哪里见过他这般狼狈过?”

    一整个白日,庞晋川都告了病假,他待在书房里,不许别人打扰。

    容昐吃了药,昏沉沉睡下,半个时辰后腹部有些绞痛醒来,摸了底下,落了一些红。林嬷嬷赶忙去请太医,太医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还不见落胎,后再问脉她的脉象除了有一些小产的迹象外,倒是极其的平和。

    太医拧眉半响,才很是纠结的告诉容昐:“夫人,此胎已过三月根深蒂固,且之前唯恐夫人玉体受损不敢下重药,只怕还需再饮下一副,才可。”

    意思是这胎顽固的很,打不下来。

    林嬷嬷上前,用热水替她擦净了j□j,换了一条亵裤后,问:“太太,等会儿吃了饭再用药吧。”

    到夜里,庞晋川回朱归院时,容昐已经洗好澡吃过饭正窝在被窝里看书。

    十月里,晚上就有些凉了。

    庞晋川的脸色极其的不好,一天的功夫嘴角都长出刺刺的胡须,有些是青色的有些是白的。

    容昐不由看着他偷笑,眼睛弯弯的模样。

    他自己解了白玉系带,脱下暗紫色的圆领袍衫,沐浴后,容昐招手叫他过来。

    “孩子没掉。”开口第一句,她就告诉他。

    庞晋川眸色猛地一亮,垂放在两旁的双手有些颤抖,容昐抱怨道:“打不下来,我也不想吃这罪了,想是定要投生在咱们家的,要向我讨债的小鬼头。”

    容昐就坐在床头,他却跪在她身旁,紧握住她的双手不断的落下一个个的细吻。

    “要讨债也是向我讨……”庞晋川难以自持,声音哽咽:“你别怕,我会保你们母子平安的。”

    他体内好像压抑了一只猛兽,此刻她亲手打开了牢笼。

    容昐怜悯的望着他,知晓后面的日子难过的是他而不是她。

    孩子六个月时,容昐无力再处理公府事宜,长沣和月琴又搬了回来,只是她觉得自己有些无颜见儿媳。

    这样子,敬白都比她肚里这个大五岁,而长沣更是和孩子差了有三十一岁了!

    在他们搬回来的前一晚,容昐睡不着,腰酸背疼的怎么躺都不对,庞晋川正扑在书桌上批改公文,毛笔飞快的在纸张上沙沙落下,一行行黑字飞快的跳跃出笔端。

    他写了一本,见她还没睡,不由叹了一口气,走上去递给她一杯水,催道:“你该睡了。”

    容昐正拿着镜子照自己,咬牙:“都怪你!”

    庞晋川怕她滚动之间压着已经隆得很高的小腹了,连声道:“好好好,都怪我不节制让你又怀上了。”

    ……

    “你看!”容昐两颊绯红,企图用指责来掩盖住自己的窘迫,她激动问:“我都快五十的人了,要是被儿媳说老蚌生珠怎么办!”

    庞晋川摸摸她的头:“胡说,谁敢说你?再说,你今年才四十八,是我五十多的人了。”她其实看上去还是很年轻,面容保养得当,头发乌黑,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四十出头的模样。

    他说着,替她套好袜子,太医说孕期不敢让她受凉了落下病根。

    容昐就靠在他身上,故意的把一半的重量都传给他,还把镜子放在他跟前。

    镜中立刻出现的是一个五十多岁,有些干瘦,但面容威严略微带着一些书卷气的老头。

    庞晋川蹙眉。

    他已经许久不照镜子,每照一次镜子他就惊恐自己的老去,可她好像依然年轻,他怕牵不了她的手一起进棺材,自己早早的走了,还要在地下等她许多年。

    “孩子生出来,不认咱们怎么办?”容昐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只是有些担心的问。

    庞晋川任由她的小心眼,敛目掩盖住眼中的惊恐,他伸出手摸着她圆滚的小肚子,嘴角不由得咧开一抹笑意:“我庞晋川的儿子,他敢。”

    小屁孩正好踢了母亲一脚,好似感应父亲的话,庞晋川目色不由的柔和下来。

    容昐的焦虑在他的安抚中慢慢消去。

    事后证明,几个孩子虽然对她再次有孕的事情不大赞同,主要是顾虑她身子,其他倒是没说什么。

    容昐松了一口气,彻底把公府交给月琴和谢英了。

    月琴处理每日的事物,谢英有空就过来搭把手。

    容昐在手把手教着月琴打压下几个欺主的奴仆后,便彻底放手让月琴处理所有的事了。

    在后面几个孕期,容昐的日子基本过的很安心,月琴处理事情越来越得心应手,而她则成了公府重点保护的对象。

    敬白每日跟着先生读完书,来她屋里请安时,都会很小心翼翼的摸着小叔叔,偷偷的念叨几句。

    庞晋川则每晚回来都会带着容昐散步,有一次敬白迈着小短腿牵着容昐手时不小心把叔叔叫成弟弟了,被一向疼爱他的庞晋川瞪了一眼,敬白很委屈,回家和长沣说起,长沣汗颜,连忙教导以后不可叫错了。

    到元鼎二十三年十月二十三日时,容昐生下了一个男孩,她生产时正好遇上暴雨。

    乌云压顶,天色暗的犹如黑夜。

    倾盆大雨哗啦啦砸下,形成一道密集的雨幕,庞晋川焦躁的在门外走来走去。

    因雨声阵阵,把产房内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了,他听不到她的哭喊声,到最后不得不把耳朵贴在房门上。

    到了午时,才听到一声婴儿宏大的啼哭声,产婆抱着新出生的孩子出来,脸上笑开了花:“恭喜老爷,是个小公子,整整六斤,好的很。”

    那孩子紧闭着眼,皱巴巴的,小脸极红,他双手捏成一个拳头,哇哇的大哭。

    他老来得子,还是爱妻所生,竟激动的双手不知该如何安放好。

    长汀和长沣在一旁看着他,不由想着当年他们出生时他脸上是不是也是这样欣喜难耐的神态?

    百感交集。

    庞晋川问:“夫人如何了?”

    产婆笑道:“好的很,小公子生的顺利,夫人只是累的睡着了。”

    庞晋川快步进了屋里,看她,他低低叫了声:“容昐。”她睡得很暗沉,的确是给小家伙累着了。庞晋川就坐在她床边,把她的双手紧紧窝在包裹在大掌之间,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

    屋内侍候的人都被赶了出来,他们在外面听的屋里侍立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声闷沉的哭声。

    众人皆沉默了。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孩子出生后的半个时辰,暴雨慢慢停歇了,庭院中的水缸里,浑浊的污浊慢慢沉下,水面清澈见底,能看见红锦鲤舞着鱼尾悠闲的游动着。

    庞晋川给孩子取了名,叫长滢。

    滢字清澈的样子,他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的希望仅仅只是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活的惬意。

    长滢从刚出生就能看出是个很活泼的孩子,他胃口极大,自己还懂得把自己折腾的白白净净。

    每天傍晚吃完奶,照例是要沐浴的,要是不给洗他不舒服了就哭,而且不像他姐姐那样挑口,谁喂他都可以,在新生七天后,庞晋川下朝回来时把他从婴儿房中给他抱到容昐跟前。

    长滢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圆溜溜的看她。

    “吃完了?”容昐朝他笑,他吐出舌头,打了个哈欠,容昐的长发被他一手拽住,庞晋川小心的从他手中取出,把他抱到她身边去。

    容昐对庞晋川悄悄说:“好像几天不见,大了好多。”

    庞晋川笑道:“不挑,能吃能睡。”

    容昐便转头去逗弄他,庞晋川俯身把母子两都圈在他臂弯之中,和她道:“与你商量件事。”

    “什么?”

    庞晋川看着她姣好的侧脸,轻声说:“如雯要回来看你和长滢,我让她住到长满的府里。”

    如雯在元鼎十二年时,由庞晋川做主嫁给了他一个门生,如今也是一州的知州夫人了,但容昐却时常听闻如雯与婆母相处极其不好的消息。

    她婆母厌恶她,自然处处给她下绊子。如雯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她就给儿子纳了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如雯像极了宋芸儿,给其中一个有孕的妾侍下了药,孩子打下来时已有四个月,是个男孩。

    她婆母气的要死,她男人却畏惧庞晋川,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就这样,夫妻情分也没了。

    当年如至要嫁赵凌时,她回来一次,语气间满满是对容昐和庞晋川偏心的不愤。

    庞晋川大怒,连夜叫她滚回去,此后无事就不许她回京城。

    这次再回来。

    容昐对他道:“你看着办吧,或者这事儿叫月琴来处理。”

    “嗯。”他把她扶好躺下,拿了热帕子替她敷在膝盖上。

    太医说,这次月子能坐好,许是旧疾能治愈,他便精心的替她养着,她没想到的,他都替她想好。

    但即便是如此,容昐月子里还是受了一些凉,起因是长滢夜里吐奶,拉肚子。

    容昐去看他时,吹了一些风。

    把众人给吓得半死。

    府里老资历的嬷嬷连忙拿了艾草,生姜,透骨草一把,用半桶水熬好后,加入白酒一瓶,让她泡脚,那水没过小腿的,边泡边喝热水,过来一炷香的时间她慢慢透出汗。

    用了三次,才一次比一次轻松。

    到容昐出月子后,如雯来看她,容昐只见了她一次,就让她回去了。

    林嬷嬷跟她说:“大小姐这次回来哪里是看您的?来旺来说,她跪在老爷的书房外一个时辰了,求老爷看在父女情分上帮帮大姑爷。”

    容昐正看长滢吃奶,听闻一怔,问:“怎么回事?”

    林嬷嬷小声道:“地方上亏空,被巡查御史查出来,已经报上去了。”

    长滢吃完奶,就开始找她。

    容昐挥手让林嬷嬷不要说了,她把长滢抱在怀中,长滢趴着,软绵绵白乎乎的小手卷着她的青丝,打了个困觉,就昏沉沉回去。

    跟小猪一样,又能吃又能睡,比他几个哥哥姐姐脾气都好,容昐爱怜的亲亲他小脸。

    如雯在京中活动了有半个月,其中一次以庞晋川的名义给监察的大人递了请帖,送了钱。

    庞晋川事后听说,大怒,叫长满把她姐姐拉回府里看管。

    这事一出,越发闹得严重起来,几个早有想反弹的大臣拿了这事儿做文章,企图打击庞晋川和长汀。

    皇帝不能出面,只将这事儿拨到三司,命大理寺,督察院,刑部三堂会审。

    几位主事大臣想卖庞晋川的面子,胡乱审了一通,只说贪墨钱财不多,草草了案。

    这下犹如滚雪球一般,事情闹得越发大。

    如至气的眼泪直流,赵凌的后宫只有她一人,虽是独占圣宠,但其中的每一步她都是如履薄冰,稍有差池满盘皆输。

    庞晋川对她说:“娘娘莫怕,莫怕。”他上奏要求亲自主审此案。

    庞国公府是皇后母家,若庞晋川和长汀倒了,那皇后的地位势必岌岌可危,那整个朝政势必又得重新混乱了。

    如雯在听到庞晋川亲自审查时,当场昏厥过去。

    此刻就算想保住她夫君也是难如登天了,她了解她父亲,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是斩草除根。

    十二月,庞晋川亲审此案,三司陪审。

    刘扬贪墨的罪证整整抬上来了一个笼箱,从他后院挖出的金银珠宝,房子地契还有他寄在其他妾侍娘家的钱财,全部被挖的一干二净。

    贪墨太多,行事过于恶劣,加之闹到了皇帝面前,庞晋川判处刘扬斩立决。

    皇帝收到奏折后,沉默了会儿,对庞晋川道:“他虽不才,但为皇后姐夫,且留他一条性命吧。”

    赵凌仁厚,但做事也很果决,他在早朝时发了圣旨,压制了要反弹的力量。

    为时三个月的贪墨案这才结束。

    如雯在听说刘扬被流放的消息,跑到容昐跟前大哭大嚷,直骂她偏心恶毒,长滢睡梦间被她惊醒,哇哇大哭。

    容昐安抚了小家伙,让秋香把如雯拉到后院的厢房内关着,她叫来了长满的媳妇焦氏。

    焦氏为六品武官之女,长满娶了她后,庞晋川就拨了京城的一处宅子让他们出去单过,长满考了几次科举也只到秀才,最后放弃科举着力于做地主。

    焦氏对这个不难为庶子且对她客气的婆母很是敬畏。

    等她听到如雯的事后,直吓得冷汗直流。

    她惨白着一张脸,拉着月琴的手哭道:“嫂嫂怜惜弟妹则个,夫人不会为此也恼怒夫君吧?”月琴安抚她:“母亲不会记挂在心上,此次叫你过来,应是让你带大姐回去。”

    焦氏连连点头道:“大姐是夫君的亲姐,自是要帮忙的道理。”

    焦氏领了如雯回去,但不过半月,就闹得她和长满吵了几架,就为了如雯向长满要京郊几块肥田和宅子的缘故。

    焦氏忍了,到刘扬要流放的时候,如雯却哭的赖着不肯走,也不肯回婆家去,一味的要留在府里。

    焦氏气的两手直发冷,和长满吵了一架后回了娘家。

    长满上门去接媳妇,被焦氏娘家的几个兄长狠狠修理了一通,然后拿了铁棍冲到如雯院里,把她的东西砸个稀巴烂,叫她立马滚!

    如雯凶横,焦氏娘家更恶,如雯无奈之下想回庞国公府,庞晋川只给了她一张银票,叫人替她收拾了行李,连夜把她送出京城。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容昐再也没有听到如雯的消息,她的日子好像就要在这平淡的生活中过完了。

    庞晋川对长滢的好,简直是无法能言语的,他把这个老儿子,放在掌心之中疼爱着。

    几乎只要他在,长滢就是在父亲怀中,他洗澡,睡觉,都是他看顾着,到长滢一岁多的时候,他对庞晋川的依赖甚至比对容昐的还多。

    一日,庞晋川突然折回来,问容昐:“你看见我昨晚写的奏折了没?”

    容昐正给长滢喂饭,小东西目光闪烁了一下,指着要吃肉。

    容昐道:“你自己找找。”庞晋川又找了一通没找到,颇有些无奈,长滢吃完饭他还没走,长滢就兴高采烈的要父亲抱。

    容昐被月琴叫出去了,谢英近来病了,没办法照看孩子,就把敬礼寄在月琴这边养着。

    屋里,庞晋川正抱起长滢,摸着他吃的圆滚滚的小肚问:“吃饱了?”

    长滢直笑,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肩膀,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

    来旺进来了,对他说:“爷,书房里也没找到。”

    庞晋川蹙眉:“哪里去了?”

    长滢纠结的趴在他肩头上,望着他玩具堆。因为他几个哥姐经常给他送玩的,屋里到处都是他的东西,乱糟糟的,容昐就特意在屋里给他开了一个小角落,专门放他的东西。

    “长滢看见爹的奏折了吗?”庞晋川轻声问。

    长滢扭扭屁股,低着头:“有。”

    庞晋川大喜:“在哪儿?”长滢指着那里,来旺连忙上去,拨开了果真见底下藏着奏折。

    “爹坏!”长滢哼哼指责:“娘和长滢想爹。”

    容昐正好进来,听到后半句话,庞晋川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脸上,他抱着他的老儿子,看着她道:“爹在给长滢的娘和长滢打造一个太平盛世。”

    他惊恐自己年岁的老去,在长滢出生后,他越发注重养生。

    头发白了,就再染黑了去;

    每天坚持出门庭行五六十步,晚膳后再带着她,行一二百步,缓缓行,缓缓走。

    可看着长滢串的飞快的身子,和自己老去的面孔,庞晋川也时常觉得深深的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到年底,事情太多,可能没办法双更,这章我字数多一些,你们看可以不?

    PS:小龟童鞋反应文重复购买,我已发站短咨询管理员,还没收到回复,不过应该很快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