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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铮狂悖凛冽的话语,惊得在场众人铁青着脸颤抖着说不出话,藏身于树后的周问苦笑着,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捂起来。

    我的陛下啊,不要仗着四下没有围观群众,就这么放飞自我行不行啊!

    “不要受幻觉的影响!教宗陛下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大胆狂徒!竟然敢冒充陛下亵渎伟大的神明!今日我等定要将你血祭,以平息神之怒!”

    乳白色的火焰凝成一只火鸟,尖啸者向夜铮飞去,每一支羽毛都是精神力在燃烧,滂湃的力量点燃了漆黑的夜,火光将四周映照得明亮如白昼。

    有了大主教带头,其他暗术师不得不压下迟疑和惊异,各式各样的神术碰撞开来,绚烂的光效几乎将夜铮所站的土地淹没,炸成一朵烟花。

    周问一身黑衣,像神出鬼没的幽灵一样与夜色融为一体,他丝毫不担心教宗陛下会在这种强度的攻击下受伤,毕竟那位是怎样强大的存在,身为贴身圣骑的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正因如此,他才感到不可思议,陛下当初在闭关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乃至受到重创,甚至连人身都没有了,只能在依附于狐狸的身体逃离帝都,事到如今,也不过恢复了六、七成的实力。

    都是他这个贴身圣骑无能,如果无法保护教宗陛下的安全,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一想起这个,周问就是一肚子窝火、挫败还有熊熊愤恨,等回到中央教廷以后,还揪不出那个罪魁祸首,他还不如去裁决庭扫一辈子厕所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沐浴着烈焰的夜铮踏火而出,炙热的火光给他周身笼罩上一层猩红的色彩,宛如重生的火凤,凶焰滔滔,气势卓然。

    他一步一步缓慢逼近的步伐,如山岳倾塌,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送他们去天国,可不是在开玩笑!

    夜铮一个人吸引了全部的火力,周问没有正面作战,而是在暗处引爆一个又一个事先埋好的法阵陷阱,顺手拔出隐藏的暗骑士和灵兽不在身边的暗术师,教宗陛下固然实力强横,但毕竟伤势尚未完全恢复,否则的话,对方也不会只派这么点人就敢来围杀,不过他们终究失算并且即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主教沉着的面孔在夜铮全力出手后终于彻底崩溃,眼看着部下一个个倒下,血淋淋的事实狠狠地扇了他的耳光,就连一直以来坚信他们捕杀的对象是一只变异的危险妖狐的事,都发生了动摇。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是……”

    一个恐怖至极的猜测出现在他脑海,但是,那怎么可能呢?!

    大主教怔怔地望着横扫全场的白衣男人,整张脸都抽搐起来,不可能的,一定不能的——哪怕是死、他宁可死,都无法承认——自己竟然在攻击教宗陛下?!

    一簇簇微弱的光点零星地出现在道路的尽头,随着快速的靠近连绵成一条光带,同时响起的足音越来越近,此起彼伏,最终在人们的视野里变成了两列策马而来的骑士队。

    “中央教廷骑士军!”大主教扭曲的脸上出现了似喜似悲的表情,他多么希望对方是赶来支援他们的援军,直到迎面而来的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冷箭,贯穿了自己的胸口,他心里的绝望不可抑制地发酵起来——永远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才终于明了,他作为一个灭口弃子,被那位大人彻底舍弃了。

    夜铮垂下眼睑,平静地注视着姗姗来迟的三位圣堂大主教,他们垂首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向他请罪,身后随行而来的骑士军齐刷刷跪了一大片,就连独角马们似乎也感受到此刻凝重的气氛,踌躇着不敢上前,就连响鼻都不敢打。

    张君白肃穆地向他行礼,低沉开口道:“属下来迟,请陛下降罪。”

    夜铮负手而立,神色似笑非笑,不发一言,无形的压力在教宗陛下的沉默中蔓延,没有人敢说话,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连稍重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远处尚有未熄灭的火焰噼啪燃烧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这股味道令夜铮皱了皱眉,在漫长的缄默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回去。”

    这两个字说来轻缓,低沉的语调宛如大提琴的尾音般富有韵律,在众人耳畔不啻于天籁,叫人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

    训练有素的骑士军左右让开道路,将教宗陛下和三位圣堂大主教严密地拱卫在中间,留下人手收拾残局后,以最快的速度回转光明神殿。

    然而这个长得过分的夜晚,还没有迎来黎明。

    远在梵洲的月光大酒店内的套间里,叶少卿盘腿坐在床上冥想,小叽正撒开丫子在灵兽玩具屋里欢快地玩耍。

    接二连三的古怪接踵而来,叶少卿在心底猜测着幕后给他安排这一切的人,会不会是夜铮?

    “别以为这样就能保住自己一身皮……”被摆了一道的弟子在心底冷笑着,想打一棒再给颗甜枣就扯平?美得它……

    叶少卿结束冥想,把兴奋的小叽从玩具屋里拎出来,铺好床准备好好睡一觉,奈何天公仿佛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偏不让他如愿。

    “咚!”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硕大的物件被大力砸了门上,引得整个房间都颤了一颤。

    叶少卿眼角顿时一阵狂跳,他沉下脸,趿着拖鞋,猛地打开房门。

    “又怎么了?”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赢面扑来是一只身形巨大的黑狼,通体漆黑的毛皮在走廊的灯光下幽幽发亮,血盆大口此时咬合着,尖锐的獠牙深深扎进肉里,拖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身躯,正疯狂地撞门!

    “我操——”任谁大半夜骤然看见这样一个血腥的情景,都会忍不住骂脏话的。

    定身术脱手而出,叶少卿身手敏捷地从巨狼口中抢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拖进了自己卧室,然后砰的关上了门,顺手加持一道防御盾。

    “来——人——啊——救——命——啊——”

    整条走廊瞬间被叶少卿简单粗暴地叫声惊动,几乎同时,斩秋和两个身手矫健的侍者快速抢到他卧房门口,恰逢十息时间结束,黑狼挣脱了束缚再次发疯,不要命似的撞门!

    沉重而刺耳的吼声,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墙壁上装饰画的玻璃框在同一时间纷纷震碎,散落了满地的碎片。它殷红的血瞳不断渗出鲜血般的泪水,连同身上的伤口淤血交融,顺着皮毛滴落在地板上,似乎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斩秋面沉似水,二话不说拔剑就添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难掩的异味从黑狼裸|露在外的血肉里飘散出来,然而它却对疼痛满不在乎似的,攻击更加悍不畏死。

    “都给我闪开!”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姗姗来迟,声音的主人着一身藏青色制服,领口的盘扣一丝不苟地系到喉咙,他拨开碍事的围观人群,挤到场中央,看见那只残暴的黑狼时,脸上松弛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更多的却是愤怒和恨意。

    他扬手,嘴里快速地吐出几个拗口的音节,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朝黑狼笼罩而去,在几个剑士警惕的注视之下,那只黑狼竟然逐渐压抑下暴躁的攻击性,在疯狂和冷静之间摇摆挣扎着。

    凝望着时而凶悍时而哀恸的黑狼,在地板上痛苦地翻滚,正在施术的男人额前渗出几滴汗,最终无力地摇了摇头,低沉地道:“杀了它吧,让它解脱。”

    在门口看见这一幕的叶少卿微微蹙眉,向斩秋点点头,后者面无表情地刺出一剑,洞穿了黑狼的心脉,在生机消散的那一刻,黑狼的眸子竟然消退了血色,重新变得黝黑清亮,它朝叶少卿的房间深深望了最后一眼,带着遗憾和轻松,无声无息地停止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叶少卿望向那人。

    对方约莫四、五十的年纪,身量不高,脊背却似剑一般挺拔笔直,双眉粗浓,不论何时都皱着,一举一动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男人没有理会叶少卿的疑问,反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气冲冲道:“我女儿呢!”

    叶少卿注意到他胸口似曾相识的金狮章纹,眸间闪过一丝异色,制止了准备上前给他一剑的斩秋,向屋内示意,后者不由分说挤开他,心急火燎地跑进他的房间,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昏迷的女孩。

    “可可!”男人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沙发旁,见女儿双目紧闭,浑身是血,衣衫更是凌乱不堪,大片肌肤裸|露着,他脸色狂变之下,汹涌的杀意有如实质射向叶少卿,“你这个混蛋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下水道里一滩碎肉!”

    眼下的情形似乎确实有些糟糕得让人误解。

    寒光闪烁,斩秋沉默地挡在叶少卿面前,冰冷的剑锋笔直地对着眼前危险的男人,另外两个套着并不合身侍者服饰的剑士,一左一右同样护卫在侧。

    问讯匆匆赶来的中年管家带着一行扈从闯入房间,刀剑相向,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