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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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祈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也不出声,一袭黑衣如墨,像是要把周围所有事物都吸进这无尽的黑暗之中,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季闲则像是一个做坏事被抓了现行的小孩,身体十分僵硬,心中惴惴不安,他紧抿薄唇,暗自握紧手中的玉箫,以防萧祈会忽然发难。

    萧祈注意到季闲手上的细微动作,心底寒意更甚,他冷笑着将一团东西扔到两人相隔的空地中央,冷笑道:“行啊,你走吧,我不拦你……不过你那宝贝徒弟的死活,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季闲随着萧祈的动作定睛一看,只见一枚碧绿色的剑穗正安静地躺在地上,正是安和佩剑上的剑穗!

    季闲心中一惊,他亲手送给安和的剑穗怎么会在萧祈手上?难道安和也在魔宫?

    莫非今日清晨他听到的打斗声……是因为安和?

    想到这里,季闲脸色骤变,猛地抬头质问萧祈:“你把我徒弟怎么了?”

    “我徒弟”这三个大字在萧祈听来似乎格外刺耳,他没有直接回答季闲的问题,只漠然嘲讽道:“你那宝贝徒弟对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啊,拼了命也要见你一面……只可惜他的修为没练到家,还没见着你人,便被我的手下抓获。”

    闻言,季闲心底一阵刺痛不安,面上却装得十分平静。他定定望着萧祈,轻声道:“你放了安和,我跟你回去。”

    “闲云真君,你现在才来跟我谈条件,是不是太晚了些?”顿了顿,萧祈又似想到了什么,幽幽补充道:“不过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短短几日的时间便把木芙迷得晕头转向……最后竟还为了你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说话的同时,一道寒光从萧祈手中直直射出,击中木芙后背,下一瞬,木芙仿佛大梦初醒般,浑身一怔,慢慢回过神来,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又过了片刻,木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顿觉背脊发凉,她深吸一口气,提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萧祈跟前单膝跪下,颔首道:“属下失职,还请魔君大人责罚。”

    萧祈看也不看木芙,漠然道:“自己去刑堂领罚。”

    木芙微微点头,不带半点抱怨和哀求,朗声应道:“是。”

    木芙站起身来,背挺得笔直,一身红衣如血,在季闲眼中显得格外刺眼,刺得他两眼一阵发酸。

    季闲于心不忍地开口唤道:“萧祈……你放过木芙安和吧,在下任你处置……”

    闻言木芙猛地回头,低呼道:“云公子,你不必这样——”

    “云公子?”听见这个称呼,萧祈愣了一下,随即倏的笑了,看向木芙的眼神有些悲哀,却不像是在笑木芙,而是在笑另外什么人。

    “木芙啊木芙,你这么相信他,他却连真实姓名都不愿意告知你……”

    闻言,木芙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望向季闲的眼神中写满了错愕,但依旧清澈明亮,同时还带着一丝希冀,期盼着季闲能够开口反驳萧祈的话语。

    季闲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避开木芙灼热的目光,没有出言反驳,只静静望向萧祈,低声恳求道:“萧祈,放过他们……”

    听见季闲为了其他人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萧祈盛怒的同时,却又莫名涌上一股快感。他缓步走到季闲面前,狠狠掐住对方的胳膊,冷声道:“不愧是闲云真君,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死活,我看你还是先好好担心下自己吧——”

    下一瞬,季闲忽的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然回到自己前几日住的那间屋子。

    季闲还没站稳,便被推到床上,萧祈随即欺身而上,将季闲禁锢在自己的身下。

    季闲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现下是怎么一回事,大惊道:“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萧祈伸手扯开季闲的白衫,哑声道:“我想做什么,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季闲脸色骤变,伸手想要推开萧祈,却被对方死死按住。季闲在挣扎中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厉声道:“萧祈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心上人!”

    闻言,萧祈怔了怔,随即微微眯起眼,伸手抚过季闲俊逸的面容,柔声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萧祈抓住季闲的手掌,按上自己的胸膛,同时靠近季闲的耳廓,声音温柔动听,然而吐出的热气却像是带着毒液的尖刀舔舐过季闲的肌肤,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仙君真爱说笑,当初可是你亲手将墨阳剑插入这个地方的,我怎么会忘了你是谁……”

    说完,萧祈忽然狠狠咬住季闲的脖颈,仿佛野兽捕捉猎物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气息,压迫得对方忘记了反抗。

    季闲闷哼一声,下意识曲起身子,“不……萧祈,你不能这样对我……”

    “当初我确实刺了你一剑,但你别忘了,我也救过你一命……你不能这样对我……”

    季闲这句话像是突然叫醒了萧祈,他猛地停下动作,直勾勾地望着季闲,没有回话,过了许久,才自嘲地笑了一声,道:“是啊,你说得对,你救过我……没有你,也不会有今日的魔君萧祈。”

    “这样吧,那就如你方才所说,我放过木芙安和,你任我处置。”萧祈边说边用指腹轻抚过季闲的嘴唇,像是在抚摸自己最亲密的爱人,声音又低又哑,听起来极为诱惑。

    此时此刻,季闲又怎会不明白萧祈所说的“任我处置”是何深意,他有些痛苦地哀求道:“不……萧祈,我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你别忘了,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这样做——”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提及萧祈那位深爱的心上人,萧祈的面色终于松动了几分,然而很快又恢复为之前的冷硬,冷冷打断道。

    萧祈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唯有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折射出阵阵寒光,陌生而又熟悉,慢慢跟季闲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交合重叠。

    季闲沉默许久,最后终是无望地闭上双眼,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疲惫,“你先让我见到安和。”

    “怎么?你担心我是在骗你?”

    “我只是想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闻言,萧祈迟疑片刻,随后松开对季闲的压制,起身对着屋外高喝一声,“来人。”

    两名魔侍应声而入。

    萧祈沉声命令道:“去把安和带来。”

    很快,安和便被人押着带到了两人面前。

    只见安和被一根泛着微弱光的白色细绳绑住,面容消瘦,脸色苍白,但依旧能看出来他其实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季闲见着人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安和一见到季闲,也不顾现下是什么场合,惊喜叫道:“师父!”

    听见自家徒弟的呼唤,季闲下意识地向他走去,但刚跨出半步,便被萧祈拉住。季闲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对着安和无奈地笑了笑,道:“你没事就好,以后别再这么鲁莽行事了。”

    “师父,是徒儿没用……我见你迟迟未回忘忧谷,担心你有什么危险,知道你被带到北荒后,便一刻也待不住了……”

    季闲柔声安慰道:“你也不必自责,为师这不好好的吗。”

    安和显然不信,“可是……”

    然而刚一开口便被萧祈冷冷打断,“你们说够了没有?”

    萧祈十分不满两人这样若无旁人地对话,他一把将季闲拉入自己怀中,将手伸入对方亵衣之中,带着浓浓的情`欲意味在季闲胸前肆意游走,同时居高临下地望着安和,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你做什么?!”安和的瞳孔猛地放大,惊骇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事,奋起反抗来,“放开我师父!”

    季闲不太适应这样的触碰,身子非常僵硬,却靠在萧祈怀中没动,只低声恳求道:“你、你不要在他面前……”

    萧祈冷哼一声,嘴边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道:“我偏要在他面前做这种事……我倒很想看看,你这个乖徒弟看到他最敬爱的师父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会是个什么反应?”

    季闲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安地挣扎起来。

    萧祈加大手上的力度,将人死死禁锢在自己怀中,同时偏头凑向季闲耳边,轻轻吐气,“不要忘记刚刚答应过我的事。”

    顿了顿,萧祈仍不满足似的,又将季闲的身子带到自己面前,伸手搭在季闲肩头往下按,哑声道:“好好服侍我……用嘴。”

    闻言,季闲整个人一僵,脸上顿时失去血色,他被萧祈按着半跪在地上,嘴唇紧抿,沉默片刻后,颤抖地伸出手拉开萧祈的黑袍,慢慢朝对方下身靠近。

    望见季闲屈辱的神情,一股报复后的浓浓快感在萧祈心底油然而生,但一想到季闲居然可以为安和做到这个地步,萧祈心头又有股抑制不住的杀人冲动。

    而两人身后安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通红的瞳孔像是要滴出血来,他痛苦地大叫道:“不——师父——”

    “萧祈我要杀了你!”安和挣扎着想要冲向萧祈,却被身后两个侍卫死死按住。

    听见安和刺耳的声音,萧祈的心头更加烦躁,他有些不耐烦地命令道:“吵死了,把他带下去。”

    说出这句话后,萧祈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季闲松了一口气。

    萧祈的脸色不禁更加阴沉,待看不见安和的身影后,他一把扯住季闲的头发,粗鲁地将季闲拉起,狠狠吻住对方的唇。他故意将季闲的嘴唇咬破,一股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开来。

    又过了许久,萧祈才缓缓放开季闲,将人带回床上,重新压住对方。季闲则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只跟随着萧祈的牵引动作,任由对方摆布。

    萧祈的动作非常粗暴,被进入的那一刻,季闲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劈开了一般,然而他却没有半点反抗,认命般地闭上双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自始至终,季闲都尽量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但萧祈还是注意到了。

    “你哭了?”萧祈惊愕地望着季闲有些湿润的眼眸,整个人竟慢慢平静下来,他俯身轻轻吻去季闲脸上的泪痕,带着几分恨意问道:“你当年在无尽海刺我一剑时,可想过会有今天?”

    “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那些做过的事,你可曾有后悔过?”

    闻言,季闲下意识偏过头去,不看萧祈。

    事实上,这千年来,季闲也不止一次地思索过这个问题——如果当初他没有救下萧祈,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无从得知,但季闲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即使早知今日,当初他还是会救下那个少年。

    季闲缓缓睁开双眼,声音又轻又柔,却又带着某种坚定,“在下做人向来问心无愧,那些做过的事,我从未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