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点二十五个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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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我……”
裴安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空玻璃杯，又抬头瞧了瞧坐在面前的男人。他的衣领处被打湿，白衬衫贴在了胸口，映出了淡淡的肉色，脸上和发梢也都挂了细细密密的水珠，可他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后，随即继续保持淡定自若的神情，深邃的黑色眼瞳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盯得她内心不禁有些发毛。
人证物证俱全，可裴安安还是想咆哮一句：冤枉啊，这绝壁不是她做的！
裴安安，美国安吉利亚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现正在参加一场学校内部社团组织的“跨专业联谊交流专场”，嗯，用家乡话说得通俗一点就是——相亲。
她本来没有这个打算，完全是被室友、一位棕金色长发的本土姑娘薇妮抓来作陪的，谁知这位美帝好室友到了现场三分钟就自己蹦跶起了，把她一个人撂在了原地。
裴安安无意相亲，要知道作为留学生在国外找个好对象太难太难了。不想找归不想找，而她的追求者还不少，这些人都有一个显著和实在的共同点，都是名副其实的吃货。她还记得自己刚来时吃薯条肉肠土豆泥吃得要吐，没忍住买了一只鸡在寝室炖了一碗鸡汤，嫌有味开窗通了一会风，接着每天都有各国男生在楼下换着花样表扬节目，甚至还有同性冲进她寝室张口就是“能不能随便给我做点啥？”
她觉得这群人不是在找对象，是在找饲养员。不约！同学我们不约！
被室友“抛弃”的裴安安，在这个有些拥挤的社交场所好不容易找了个对面坐了一名男性的高脚桌椅坐下，等待那只不知道欢腾到哪里去的室友。
正值夏季，室外的温度有些灼人，她只穿了一件米色短袖连衣裙，仍旧觉得背后有些汗津津的。
她坐了一会抬起头才注意到，对面的男人有着和她一样黄皮肤的亚洲血统，身材高挑，白衬衫很好的把他上身线条勾勒出。他正低着头在阅读手中一本较厚的书籍，与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书本遮去了他小半张脸，相貌端正且英俊。不过，在咖啡厅看书能显得你人文底蕴很高，可在这种场合看书这是赤果果的装逼呀！
在异国看到黄皮肤人种并不能让她兴奋，因为这个庞大的人种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她还记得初来时在入境中转机场开口发音不利索，坐在面前检查她签证的地乘看了一眼她的护照，开了普通话，还是顺溜的东北腔，她当时险些没能缓住嘴边那口倒吸的凉气。
管理现场的同学很热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本以为自己能安静地在这坐到那个蹦跶的室友“悔悟”想起她来，对面的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放下了书，抬起头很自然地扫了她一眼。
裴安安立刻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一手搭在玻璃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同时也撇到了他手中的那本书，那是一本中文书籍，国内畅销的精神病人访谈录。
“中国人，大二学生，经融系，近期焦虑失眠。比起学校食堂你可能更倾向于自己动手做饭。你来这的目的只是陪同等待你的室友。”磁性的嗓音吐出的是浑厚的英式口音。
正在寻找室友中的裴安安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刚才口中的描述对象是她。
咦？她认识他吗？她转过头，有些困惑地仔细地辨认这张面孔。
乌黑细短的碎发，衬着深邃漆黑的双眸与细挑的眉角。她盯着他，他也看着她，但她却觉得自己只是在打量，而他的视线却放佛把自己剥了一层破，从里看到了外。
不认识……如果曾经认识，或者仅仅是看过几眼，她也一定会记住这张面孔的。而他现今的稳重，也不像是曾在她寝室楼下开过个人乐器秀的求食者。
“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面前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他将书本轻轻合上，放在桌面上，期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本想说些什么，却不敢开口了。
这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吗？只要站在那，就连你的生平八字都能掐指而出。
或者是神棍？提前调查她一番再说点吓人的话借机卖个护符什么的？
裴安安等着接下来可能带来的推销或者别的什么，面前的男人却不再说话了，他将一只纤长的手搭在书面上，眼睛望向室外。
终于，她被憋得心里痒痒的。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内部的联谊，外校不能参与，所以需要把学生证别在显眼的地方证明身份。裴安安把学生证别在了下身口袋上，但上面只有姓名、学院和学号，即便是扫到也不可能获得那么多她的个人信息。
他却没有看他，反而像是又一次料到她会提问一般，语速有意放缓：
“你的额头冒痘，说明你有焦虑情绪或者是睡不好觉，局限于近期，因为你没有痘痕。只有一只手指缝里嵌了很细的洋葱丝，且你身着整洁，说明你平时较注意个人卫生，显然是今日中午做饭切菜后没有发现。”
裴安安低头观察指甲，果然发现指缝里嵌了很细很细一根不能忍的洋葱丝。
焦虑失眠也没错，她近期在准备即将到来的测验，这几个夜晚深刻展现了从小学到现在的临阵磨枪功底。
“福尔摩斯演绎法？”看过腐国剧的裴安安立刻反应出这个词。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这逼格高的呀……
“你怎么觉得我在等人？走累了休息休息有错？”
这所国内顶尖的大学内，天才处处可见，裴安安遥不可及的距离多不胜数，而天才中的平庸和天才中的天才又是谬以千里。
“你从坐下来开始就四处张望，一手不耐烦地敲击桌面，这种场合穿着过于简单，还只涂了唇彩，显然并不是来参与活动的。”
他的语速依然很慢，像是很耐心在等她理解。
“为什你肯定是室友？”
鉴于她把之前的推理归结于细致的洞察力，她这句话问得有点漫不经心。
“你不敢交朋友，为什么呢？”他的反问却让裴安安一怔。
这都能看出来？
裴安安下意识去搜寻她的室友，面前的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这可能不仅仅限于洞察力了，她真得就像是整块大脑都放在托盘里供他观赏一般。
“你对送水的同学都抱有过于警惕的态度，不像是内向，更像是在拒绝。你曾经受过创伤？患过精神类疾病？还是被……”
一杯泼在脸上的水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裴安安反应过来时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前脚还在听逼格高的不要不要的推理，后脚杯子里的水已经洒了人家一身。
再强调一遍，不是她做的！
——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
六岁时，幼儿园的男孩子趁幼教阿姨不注意在走廊欺负她，她眼泪正要势如破竹涌出眼眶时，两个男孩子转眼已经揉着眼睛坐在地上开始大哭，当时没有第四个人。她划破了手却毫无察觉，不是她做的。
小学时她被同学冤枉借别人抄作业，老师叫她到办公室谈话前脚刚认定了她的罪行，后脚却仿佛突然间一瞬认清了事实，跟她道歉让她回去。她一个字都还没说，不是她做的。
初中刚交没几天的朋友在一次放学路上跟她绝交，她只记得先前还有说有笑，一个恍惚间四周的景物都变了样，她的朋友气愤地喊了一句“绝交!”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不是她做的。
高中恋情懵懂，她心仪的男同学跟她表白，她的喜悦还没流露，男同学却已失望透顶的离开。拒绝不是她说出口的，不是她做的。
有些时候不是她想干什么选择什么，而是“那个人”想怎么做怎么说。
就比如这杯水，裴安安还在安静等待这个人的猜测，“那个人”却用它把他淋了一遍。
事不是自己做的，摊子却要她来收。这种时候，是个人大概都会冲她发火，她早就懂了多说无益，默默道歉才是最好的。
“真是抱歉，我手抖了一下。”她将空的玻璃杯轻轻放下，理由可能不诚恳，但是语气得诚恳。也许面前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上来就极不礼貌的揭露她的信息，但这不意味着她可以还上一整杯水。
“不是你做的？”男人丝毫没有生气，更确切的来说是有一些诧异，水珠顺着他面颊流下，滴在他的白衬衫上，他却继续凝望着她，口吻平静，关注点放在了其他地方。
裴安安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是我做的。”
不是她做的，她却并不能供出那个人。
“你刚刚是想说，不是你做的？”男人将这句话扩充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等待一个更满意的答案。
裴安安露出一个略显无辜的表情，回避了他的问题：“当然是我做的，你亲眼目睹。”
男人没有顾及身上和头发丝上的水，用纸巾首先开始擦拭桌面上封面被波及的书。“你再仔细看一看这玻璃杯。”他终于不再用那对深邃的眼睛直视她。
裴安安拿起玻璃杯：“玻璃杯怎么了吗？我相信这上面肯定有我的指纹毋庸置疑。”
他没有停下擦拭的动作，口齿清晰用了陈述句：“不是你做的。”
上半身被打湿的男性和拿着玻璃杯的女性，这本不应该是个神奇的画面，却出现了神奇的对话。
“是我做的。”裴安安脑袋痛。
——不是她做的。
“啊……不是我……”
裴安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空玻璃杯，又抬头瞧了瞧坐在面前的男人。他的衣领处被打湿，白衬衫贴在了胸口，映出了淡淡的肉色，脸上和发梢也都挂了细细密密的水珠，可他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后，随即继续保持淡定自若的神情，深邃的黑色眼瞳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盯得她内心不禁有些发毛。
人证物证俱全，可裴安安还是想咆哮一句：冤枉啊，这绝壁不是她做的！
裴安安，美国安吉利亚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现正在参加一场学校内部社团组织的“跨专业联谊交流专场”，嗯，用家乡话说得通俗一点就是——相亲。
她本来没有这个打算，完全是被室友、一位棕金色长发的本土姑娘薇妮抓来作陪的，谁知这位美帝好室友到了现场三分钟就自己蹦跶起了，把她一个人撂在了原地。
裴安安无意相亲，要知道作为留学生在国外找个好对象太难太难了。不想找归不想找，而她的追求者还不少，这些人都有一个显著和实在的共同点，都是名副其实的吃货。她还记得自己刚来时吃薯条肉肠土豆泥吃得要吐，没忍住买了一只鸡在寝室炖了一碗鸡汤，嫌有味开窗通了一会风，接着每天都有各国男生在楼下换着花样表扬节目，甚至还有同性冲进她寝室张口就是“能不能随便给我做点啥？”
她觉得这群人不是在找对象，是在找饲养员。不约！同学我们不约！
被室友“抛弃”的裴安安，在这个有些拥挤的社交场所好不容易找了个对面坐了一名男性的高脚桌椅坐下，等待那只不知道欢腾到哪里去的室友。
正值夏季，室外的温度有些灼人，她只穿了一件米色短袖连衣裙，仍旧觉得背后有些汗津津的。
她坐了一会抬起头才注意到，对面的男人有着和她一样黄皮肤的亚洲血统，身材高挑，白衬衫很好的把他上身线条勾勒出。他正低着头在阅读手中一本较厚的书籍，与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书本遮去了他小半张脸，相貌端正且英俊。不过，在咖啡厅看书能显得你人文底蕴很高，可在这种场合看书这是赤果果的装逼呀！
在异国看到黄皮肤人种并不能让她兴奋，因为这个庞大的人种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她还记得初来时在入境中转机场开口发音不利索，坐在面前检查她签证的地乘看了一眼她的护照，开了普通话，还是顺溜的东北腔，她当时险些没能缓住嘴边那口倒吸的凉气。
管理现场的同学很热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本以为自己能安静地在这坐到那个蹦跶的室友“悔悟”想起她来，对面的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放下了书，抬起头很自然地扫了她一眼。
裴安安立刻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一手搭在玻璃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同时也撇到了他手中的那本书，那是一本中文书籍，国内畅销的精神病人访谈录。
“中国人，大二学生，经融系，近期焦虑失眠。比起学校食堂你可能更倾向于自己动手做饭。你来这的目的只是陪同等待你的室友。”磁性的嗓音吐出的是浑厚的英式口音。
正在寻找室友中的裴安安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刚才口中的描述对象是她。
咦？她认识他吗？她转过头，有些困惑地仔细地辨认这张面孔。
乌黑细短的碎发，衬着深邃漆黑的双眸与细挑的眉角。她盯着他，他也看着她，但她却觉得自己只是在打量，而他的视线却放佛把自己剥了一层破，从里看到了外。
不认识……如果曾经认识，或者仅仅是看过几眼，她也一定会记住这张面孔的。而他现今的稳重，也不像是曾在她寝室楼下开过个人乐器秀的求食者。
“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面前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他将书本轻轻合上，放在桌面上，期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本想说些什么，却不敢开口了。
这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吗？只要站在那，就连你的生平八字都能掐指而出。
或者是神棍？提前调查她一番再说点吓人的话借机卖个护符什么的？
裴安安等着接下来可能带来的推销或者别的什么，面前的男人却不再说话了，他将一只纤长的手搭在书面上，眼睛望向室外。
终于，她被憋得心里痒痒的。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内部的联谊，外校不能参与，所以需要把学生证别在显眼的地方证明身份。裴安安把学生证别在了下身口袋上，但上面只有姓名、学院和学号，即便是扫到也不可能获得那么多她的个人信息。
他却没有看他，反而像是又一次料到她会提问一般，语速有意放缓：
“你的额头冒痘，说明你有焦虑情绪或者是睡不好觉，局限于近期，因为你没有痘痕。只有一只手指缝里嵌了很细的洋葱丝，且你身着整洁，说明你平时较注意个人卫生，显然是今日中午做饭切菜后没有发现。”
裴安安低头观察指甲，果然发现指缝里嵌了很细很细一根不能忍的洋葱丝。
焦虑失眠也没错，她近期在准备即将到来的测验，这几个夜晚深刻展现了从小学到现在的临阵磨枪功底。
“福尔摩斯演绎法？”看过腐国剧的裴安安立刻反应出这个词。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这逼格高的呀……
“你怎么觉得我在等人？走累了休息休息有错？”
这所国内顶尖的大学内，天才处处可见，裴安安遥不可及的距离多不胜数，而天才中的平庸和天才中的天才又是谬以千里。
“你从坐下来开始就四处张望，一手不耐烦地敲击桌面，这种场合穿着过于简单，还只涂了唇彩，显然并不是来参与活动的。”
他的语速依然很慢，像是很耐心在等她理解。
“为什你肯定是室友？”
鉴于她把之前的推理归结于细致的洞察力，她这句话问得有点漫不经心。
“你不敢交朋友，为什么呢？”他的反问却让裴安安一怔。
这都能看出来？
裴安安下意识去搜寻她的室友，面前的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这可能不仅仅限于洞察力了，她真得就像是整块大脑都放在托盘里供他观赏一般。
“你对送水的同学都抱有过于警惕的态度，不像是内向，更像是在拒绝。你曾经受过创伤？患过精神类疾病？还是被……”
一杯泼在脸上的水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裴安安反应过来时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前脚还在听逼格高的不要不要的推理，后脚杯子里的水已经洒了人家一身。
再强调一遍，不是她做的！
——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
六岁时，幼儿园的男孩子趁幼教阿姨不注意在走廊欺负她，她眼泪正要势如破竹涌出眼眶时，两个男孩子转眼已经揉着眼睛坐在地上开始大哭，当时没有第四个人。她划破了手却毫无察觉，不是她做的。
小学时她被同学冤枉借别人抄作业，老师叫她到办公室谈话前脚刚认定了她的罪行，后脚却仿佛突然间一瞬认清了事实，跟她道歉让她回去。她一个字都还没说，不是她做的。
初中刚交没几天的朋友在一次放学路上跟她绝交，她只记得先前还有说有笑，一个恍惚间四周的景物都变了样，她的朋友气愤地喊了一句“绝交!”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不是她做的。
高中恋情懵懂，她心仪的男同学跟她表白，她的喜悦还没流露，男同学却已失望透顶的离开。拒绝不是她说出口的，不是她做的。
有些时候不是她想干什么选择什么，而是“那个人”想怎么做怎么说。
就比如这杯水，裴安安还在安静等待这个人的猜测，“那个人”却用它把他淋了一遍。
事不是自己做的，摊子却要她来收。这种时候，是个人大概都会冲她发火，她早就懂了多说无益，默默道歉才是最好的。
“真是抱歉，我手抖了一下。”她将空的玻璃杯轻轻放下，理由可能不诚恳，但是语气得诚恳。也许面前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上来就极不礼貌的揭露她的信息，但这不意味着她可以还上一整杯水。
“不是你做的？”男人丝毫没有生气，更确切的来说是有一些诧异，水珠顺着他面颊流下，滴在他的白衬衫上，他却继续凝望着她，口吻平静，关注点放在了其他地方。
裴安安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是我做的。”
不是她做的，她却并不能供出那个人。
“你刚刚是想说，不是你做的？”男人将这句话扩充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等待一个更满意的答案。
裴安安露出一个略显无辜的表情，回避了他的问题：“当然是我做的，你亲眼目睹。”
男人没有顾及身上和头发丝上的水，用纸巾首先开始擦拭桌面上封面被波及的书。“你再仔细看一看这玻璃杯。”他终于不再用那对深邃的眼睛直视她。
裴安安拿起玻璃杯：“玻璃杯怎么了吗？我相信这上面肯定有我的指纹毋庸置疑。”
他没有停下擦拭的动作，口齿清晰用了陈述句：“不是你做的。”
上半身被打湿的男性和拿着玻璃杯的女性，这本不应该是个神奇的画面，却出现了神奇的对话。
“是我做的。”裴安安脑袋痛。
——不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