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肠毒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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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皇后在皇帝的寝宫幽幽转醒。
虽然催眠自己沉浸在皇后对皇帝的感情之中，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唐绝，现代人唐绝。唐绝掀开锦被爬起来，周围一片明黄，从皇后的记忆看，这是帝王寝宫，唐绝在心里笑了笑，待遇还不错，没浪费了她的尽力演出。咂么咂么嘴，微微的苦涩，看来皇帝给她喝过药了。
虽然药效几乎没有。
这具身体，真的没几天好活了，准确计算，是一天多一点。昨天那一次吐血是真的，很简单，这具已经破败到极点的身体，真的承受不起催眠的巨大消耗——短短的时间内，她进行了两次催眠，对自身的是小头，对皇帝的是大头。
对自身，她让自己沉浸在皇后的感情之中，弥补了演技的不足；对皇帝，她的催眠效果就是——往他脑海里强塞一段虚假的记忆。
没错，那小五小姑娘的故事，都是虚构的，是她塞到皇帝脑海中去的。
怎样才能完成任务？一直以来，唐绝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做的应对就是研究皇帝的性格——不谦虚地说，这属于她的强项，作为催眠大师，她对心理变化的把握并不比那些心理学家差。
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皇帝是个感性的人——没见容妃救他了一次，他就感激感动，乃至沦陷了么？所以唐绝定下的计划是以情动人。
定下基调，接下来就简单了，怎么感人怎么来就好了，唐绝迅速整理好皇后的记忆，编织了一段几乎以假乱真的记忆，静待鱼儿上钩。
一切进展顺利。在踏入牢房的那一刻起，皇帝就落入了唐绝的陷阱：狭小牢房之内，光线、声音、色彩、气味、眼神、说话的语速、走路的步调，甚至呼吸和哭泣的频率……都被唐绝计算在内，成了催眠的一部分。唐绝敢用催眠大师的名誉作保，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以上。
结果如何？唐绝满意地看了看身上已经换好的锦衣，很好，没白费了那些心血。
这么复杂的计算，这具身体里的生机，几乎被耗尽了。
摸摸下巴。其实本不用耗这么多心思的，但皇后木寻阳在皇帝心里的印象实在是太差，差到正常情况下三百天都无法完成任务的地步：贪慕虚荣，爱面子，虚伪，嫉妒，愚蠢，恶毒，下药未遂，多次找容妃的麻烦……再加上温柔、善良、识大体的容妃的衬托——已经黑到底了。
艰巨的洗白任务，而她只有三天可用。
还好，昨天已经成功了一部分，皇帝已经改观。
啪嗒，啪嗒……唐绝敏锐察觉到皇帝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翻身上榻，闭上眼睛，再次进入皇后状态。
她演得这么像，完全是把自己彻彻底底代入小姑娘的故事中了，那个被“小五哥哥”辜负过，还有一天好活的小姑娘。
那是太过沉重的悲痛，她觉得结束之后应该给自己做个心理辅导。
……
“你……”皇帝来到榻边凝视着皇后的睡颜，这一天他心乱如麻，小姑娘和皇后的片段总是在脑海中交替出现。“小五哥哥，小五哥哥，你为什么不来接我……”一闭眼，他就会听到这样凄婉哀伤的呼唤声。
“小五哥哥，你说过永远不会丢下阳儿……”
“小五哥哥，我生不如死！”
直揪得他心疼肝疼肺也疼。
榻上的皇后慢慢睁开眼睛，见到他的身影，笑了起来。紧接着，她就如幼童一般跳起来，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小五哥哥，你怎么啦！”
还是傻里傻气的样子。
“你……”皇帝，小五君，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在皇后面前就已经彻底弱气了。
“你，怨不怨我……”他问出了这样的话。
“不怨，小五哥哥，我干嘛要怨你？”
皇帝心里莫名一松，暗暗舒了口气：“你不怨我和容妃……”
皇后惊讶地瞪大眼睛：“容妃怎么了？小五哥哥，你认识容妃？”
皇帝被这句话打蒙，他不该认识容妃？为什么听起来……在皇后眼里，皇帝和小五，其实是完全割裂的两部分？
“小五哥哥，你可不要和皇帝学，皇帝那人可坏啦！”
“我，皇帝，我们……”不是同一个人么？
皇后不满地撇撇嘴：“小五哥哥，干嘛提那么煞风景的人，虽然他和你长得很像，但我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她挽起皇帝的手，笑眯眯扎在他肩膀蹭蹭：“我的小五哥哥可比皇帝好上千百倍！之前，那是我认错啦！”
皇帝僵硬地任她抱着，总感觉自己会被皇后玩坏的。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就是那小五，皇后却立马改口，又说什么是两个人了……
头晕脑胀的。
“你为什么说我和，咳，皇帝，不是同一个人？”
“小五哥哥，这简单啊，你说，我和容妃站在一起，你选谁？”皇后挥起小拳头张牙舞爪做恐吓状。
“当……当然……选你。”皇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真心话。
“这就对了，可皇帝只会选她！”皇后挑起眉哼哼两声。
“就这一点，我就断定你和他，是不同的两个人！”
“小五哥哥，我告诉你，皇帝对我可坏啦，他是个痴情种子，一直给那容妃守身如玉，守就守呗，关我啥事？他还非得拉我当挡箭牌！”
再蹭蹭皇帝的胸膛，皇后的声音有点低落：“我那一阵子可难受了，我以为皇帝是小五哥哥你，他说话可难听了……小五哥哥，你得安慰我！”
“嗯，……行！”皇帝僵成了一块石头。皇后说的没错，他是个，咳，痴情种子，有了容妃后，就不肯碰别的女人了，正好皇后送上门来，他利用得心安理得。
皇后还在控诉着皇帝的罪行：
“他没事就拿我出气，还罚我跪！”。皇后泪眼盈盈求抚慰。
“他打我的宫女，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
“容妃总是找我的茬，他每一回都帮容妃！”
“他还打我！”委屈到了极点。
皇帝默然，他确实打过，某一天，他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和皇后正躺在一张床上，衣衫不整，头晕脑胀，中了迷药的迹象，他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力气很大，皇后的脸肿了半个多月。
当时他想法就是，皇后肯定是对他独宠容妃不满了，所以才用上这样下作的手段，他还庆幸呢，幸亏醒得早，要是碰了皇后，容妃会嫌脏的。
“他……为什么打你？”现在明白了，当初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哎？这个……”皇后的声音再一次低落，“你知道的，我以为他是小五哥哥你，可他对我那么坏，我又不确定了，梦里的你对我好，白天的他却对我坏，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那就是我的小五哥哥，所以就想到一个好办法……”皇后略带羞涩。
皇帝秒懂——看记号嘛。
皇后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小五哥哥你胸前有梅花痣。”
皇后蹭了蹭，趁着皇帝不注意，一把扒开他胸前的衣襟！
皇帝整个僵住，说实话，除了容妃，他从没和女人这么亲近过！
皇后又给他合上了，毫不客气地拍了拍：“看，你给我扒，你就是小五哥哥！皇帝才不会，他看我就像看看颗老鼠屎。”
脸上笑着，可眼里却像在哭。
皇帝心中一窒，打了皇后之后，他又骂了一些很难听的话。那个时候，在他眼里，皇后就是个愚蠢、愚昧、贪慕虚荣到让人作呕的家伙。
“我就说嘛，我的小五哥哥，才不会那么对我！”
“我的小五哥哥，他怎么会在一旁看着，任由别人欺负我呢？”皇后喃喃。
不知怎么想的，皇帝伸出手，在皇后额头上方犹疑了一会儿，慢慢落在上面，学着记忆里小少年对小姑娘的，僵硬地揉了揉。
“看！”抓住他的手，皇后得意笑了起来：“这就是小五哥哥你和皇帝的不同！”
“小五哥哥一直对我最好啦！”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平日里皇后总是板着脸，现在生动多了，笑起来，确实很好看。皇帝唇角微微上扬，如果当年的小姑娘就是这样，确实有让他心动的资本。嗯，现在也不太差，虽然一直疯疯傻傻的。
皇帝又问了另一个疑惑：“你什么时候发觉……那个皇帝不是我的？”
这话问起来真别扭。
“死之前呀。”皇后继续蹭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话。
“死之前……”皇帝学会了不懂就问：“什么意思？”
皇后道：“就是死之前明白过来，原来皇帝真的不是小五哥哥你呀！”
“你……死了？”
“对啊，没死怎么见到你？”
“死，怎么……死的？”
“喝毒酒死的。”这个话题让皇后有些不痛快，但立马恢复过来：“要是早知道死了就能见到小五哥哥你，我早就死过来了！”
“毒酒……”
“皇帝给我的！我以为他是你，觉得再纠缠下去太难受，就按着他们的心思走下去了，没想到，他还真给了我杯毒酒……”
“你故意……”
“还能怎样？都想我死，我还能活？”
“你……”
“都怨你，你一去不回，消息也不留一个，我把他认成了你！没想到，你早死了！怪不得不回来接我！”
“我死了……”
“嗯，别安慰我，我知道这里是地府，咱俩都死了……哎，对了，是不是皇帝发现有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所以看你不顺眼，害死了你？”
“不！我不……”皇帝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赶紧找到自己最初的疑问，“你刚才说，在死之前……明白过来？”
“对呀！他看着我喝的那杯毒酒，笑眯眯的，用小五哥哥你的脸！我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只见他拥着容妃，我肚子很疼很疼，疼得说不出话来，那一瞬，我就明白过来，原来认错人了呐……”
“发现认错人，我一点没觉得难过，反而，就是那种‘原来是这样啊，小五哥哥果然不会这么对我啊’之类的解脱感。”
“这两年我活得也累。”
抹抹眼泪，皇后笑得灿烂，像是一朵花了：“然后我一睁眼就看见小五哥哥你了！真好！现在我们都死了，永永远远在一起好不好？你刚刚不认我，我都不和你计较啦！”
“上天，它终归待我不薄……”
皇后笑着流泪，扑到她心心念念的小五哥哥怀里。
皇帝的表情就像是被谁抽了一巴掌。真是个傻子，连死没死都分不清楚。还有一天，这傻子就会真的死了。
皇帝悬在空中的手缓缓落下，轻轻拍了拍皇后的脊背。必须承认，他辜负了皇后，而且，是皇后走上绝路的罪魁祸首……
感受到皇帝身体传来的震动，他怀中的皇后——唐绝，在心里打了个响指：洗白大业，完成！
一天之后，皇后在皇帝的寝宫幽幽转醒。
虽然催眠自己沉浸在皇后对皇帝的感情之中，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唐绝，现代人唐绝。唐绝掀开锦被爬起来，周围一片明黄，从皇后的记忆看，这是帝王寝宫，唐绝在心里笑了笑，待遇还不错，没浪费了她的尽力演出。咂么咂么嘴，微微的苦涩，看来皇帝给她喝过药了。
虽然药效几乎没有。
这具身体，真的没几天好活了，准确计算，是一天多一点。昨天那一次吐血是真的，很简单，这具已经破败到极点的身体，真的承受不起催眠的巨大消耗——短短的时间内，她进行了两次催眠，对自身的是小头，对皇帝的是大头。
对自身，她让自己沉浸在皇后的感情之中，弥补了演技的不足；对皇帝，她的催眠效果就是——往他脑海里强塞一段虚假的记忆。
没错，那小五小姑娘的故事，都是虚构的，是她塞到皇帝脑海中去的。
怎样才能完成任务？一直以来，唐绝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做的应对就是研究皇帝的性格——不谦虚地说，这属于她的强项，作为催眠大师，她对心理变化的把握并不比那些心理学家差。
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皇帝是个感性的人——没见容妃救他了一次，他就感激感动，乃至沦陷了么？所以唐绝定下的计划是以情动人。
定下基调，接下来就简单了，怎么感人怎么来就好了，唐绝迅速整理好皇后的记忆，编织了一段几乎以假乱真的记忆，静待鱼儿上钩。
一切进展顺利。在踏入牢房的那一刻起，皇帝就落入了唐绝的陷阱：狭小牢房之内，光线、声音、色彩、气味、眼神、说话的语速、走路的步调，甚至呼吸和哭泣的频率……都被唐绝计算在内，成了催眠的一部分。唐绝敢用催眠大师的名誉作保，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以上。
结果如何？唐绝满意地看了看身上已经换好的锦衣，很好，没白费了那些心血。
这么复杂的计算，这具身体里的生机，几乎被耗尽了。
摸摸下巴。其实本不用耗这么多心思的，但皇后木寻阳在皇帝心里的印象实在是太差，差到正常情况下三百天都无法完成任务的地步：贪慕虚荣，爱面子，虚伪，嫉妒，愚蠢，恶毒，下药未遂，多次找容妃的麻烦……再加上温柔、善良、识大体的容妃的衬托——已经黑到底了。
艰巨的洗白任务，而她只有三天可用。
还好，昨天已经成功了一部分，皇帝已经改观。
啪嗒，啪嗒……唐绝敏锐察觉到皇帝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翻身上榻，闭上眼睛，再次进入皇后状态。
她演得这么像，完全是把自己彻彻底底代入小姑娘的故事中了，那个被“小五哥哥”辜负过，还有一天好活的小姑娘。
那是太过沉重的悲痛，她觉得结束之后应该给自己做个心理辅导。
……
“你……”皇帝来到榻边凝视着皇后的睡颜，这一天他心乱如麻，小姑娘和皇后的片段总是在脑海中交替出现。“小五哥哥，小五哥哥，你为什么不来接我……”一闭眼，他就会听到这样凄婉哀伤的呼唤声。
“小五哥哥，你说过永远不会丢下阳儿……”
“小五哥哥，我生不如死！”
直揪得他心疼肝疼肺也疼。
榻上的皇后慢慢睁开眼睛，见到他的身影，笑了起来。紧接着，她就如幼童一般跳起来，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小五哥哥，你怎么啦！”
还是傻里傻气的样子。
“你……”皇帝，小五君，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在皇后面前就已经彻底弱气了。
“你，怨不怨我……”他问出了这样的话。
“不怨，小五哥哥，我干嘛要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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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惊讶地瞪大眼睛：“容妃怎么了？小五哥哥，你认识容妃？”
皇帝被这句话打蒙，他不该认识容妃？为什么听起来……在皇后眼里，皇帝和小五，其实是完全割裂的两部分？
“小五哥哥，你可不要和皇帝学，皇帝那人可坏啦！”
“我，皇帝，我们……”不是同一个人么？
皇后不满地撇撇嘴：“小五哥哥，干嘛提那么煞风景的人，虽然他和你长得很像，但我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她挽起皇帝的手，笑眯眯扎在他肩膀蹭蹭：“我的小五哥哥可比皇帝好上千百倍！之前，那是我认错啦！”
皇帝僵硬地任她抱着，总感觉自己会被皇后玩坏的。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就是那小五，皇后却立马改口，又说什么是两个人了……
头晕脑胀的。
“你为什么说我和，咳，皇帝，不是同一个人？”
“小五哥哥，这简单啊，你说，我和容妃站在一起，你选谁？”皇后挥起小拳头张牙舞爪做恐吓状。
“当……当然……选你。”皇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真心话。
“这就对了，可皇帝只会选她！”皇后挑起眉哼哼两声。
“就这一点，我就断定你和他，是不同的两个人！”
“小五哥哥，我告诉你，皇帝对我可坏啦，他是个痴情种子，一直给那容妃守身如玉，守就守呗，关我啥事？他还非得拉我当挡箭牌！”
再蹭蹭皇帝的胸膛，皇后的声音有点低落：“我那一阵子可难受了，我以为皇帝是小五哥哥你，他说话可难听了……小五哥哥，你得安慰我！”
“嗯，……行！”皇帝僵成了一块石头。皇后说的没错，他是个，咳，痴情种子，有了容妃后，就不肯碰别的女人了，正好皇后送上门来，他利用得心安理得。
皇后还在控诉着皇帝的罪行：
“他没事就拿我出气，还罚我跪！”。皇后泪眼盈盈求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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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总是找我的茬，他每一回都帮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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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默然，他确实打过，某一天，他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和皇后正躺在一张床上，衣衫不整，头晕脑胀，中了迷药的迹象，他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力气很大，皇后的脸肿了半个多月。
当时他想法就是，皇后肯定是对他独宠容妃不满了，所以才用上这样下作的手段，他还庆幸呢，幸亏醒得早，要是碰了皇后，容妃会嫌脏的。
“他……为什么打你？”现在明白了，当初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哎？这个……”皇后的声音再一次低落，“你知道的，我以为他是小五哥哥你，可他对我那么坏，我又不确定了，梦里的你对我好，白天的他却对我坏，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那就是我的小五哥哥，所以就想到一个好办法……”皇后略带羞涩。
皇帝秒懂——看记号嘛。
皇后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小五哥哥你胸前有梅花痣。”
皇后蹭了蹭，趁着皇帝不注意，一把扒开他胸前的衣襟！
皇帝整个僵住，说实话，除了容妃，他从没和女人这么亲近过！
皇后又给他合上了，毫不客气地拍了拍：“看，你给我扒，你就是小五哥哥！皇帝才不会，他看我就像看看颗老鼠屎。”
脸上笑着，可眼里却像在哭。
皇帝心中一窒，打了皇后之后，他又骂了一些很难听的话。那个时候，在他眼里，皇后就是个愚蠢、愚昧、贪慕虚荣到让人作呕的家伙。
“我就说嘛，我的小五哥哥，才不会那么对我！”
“我的小五哥哥，他怎么会在一旁看着，任由别人欺负我呢？”皇后喃喃。
不知怎么想的，皇帝伸出手，在皇后额头上方犹疑了一会儿，慢慢落在上面，学着记忆里小少年对小姑娘的，僵硬地揉了揉。
“看！”抓住他的手，皇后得意笑了起来：“这就是小五哥哥你和皇帝的不同！”
“小五哥哥一直对我最好啦！”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平日里皇后总是板着脸，现在生动多了，笑起来，确实很好看。皇帝唇角微微上扬，如果当年的小姑娘就是这样，确实有让他心动的资本。嗯，现在也不太差，虽然一直疯疯傻傻的。
皇帝又问了另一个疑惑：“你什么时候发觉……那个皇帝不是我的？”
这话问起来真别扭。
“死之前呀。”皇后继续蹭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话。
“死之前……”皇帝学会了不懂就问：“什么意思？”
皇后道：“就是死之前明白过来，原来皇帝真的不是小五哥哥你呀！”
“你……死了？”
“对啊，没死怎么见到你？”
“死，怎么……死的？”
“喝毒酒死的。”这个话题让皇后有些不痛快，但立马恢复过来：“要是早知道死了就能见到小五哥哥你，我早就死过来了！”
“毒酒……”
“皇帝给我的！我以为他是你，觉得再纠缠下去太难受，就按着他们的心思走下去了，没想到，他还真给了我杯毒酒……”
“你故意……”
“还能怎样？都想我死，我还能活？”
“你……”
“都怨你，你一去不回，消息也不留一个，我把他认成了你！没想到，你早死了！怪不得不回来接我！”
“我死了……”
“嗯，别安慰我，我知道这里是地府，咱俩都死了……哎，对了，是不是皇帝发现有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所以看你不顺眼，害死了你？”
“不！我不……”皇帝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赶紧找到自己最初的疑问，“你刚才说，在死之前……明白过来？”
“对呀！他看着我喝的那杯毒酒，笑眯眯的，用小五哥哥你的脸！我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只见他拥着容妃，我肚子很疼很疼，疼得说不出话来，那一瞬，我就明白过来，原来认错人了呐……”
“发现认错人，我一点没觉得难过，反而，就是那种‘原来是这样啊，小五哥哥果然不会这么对我啊’之类的解脱感。”
“这两年我活得也累。”
抹抹眼泪，皇后笑得灿烂，像是一朵花了：“然后我一睁眼就看见小五哥哥你了！真好！现在我们都死了，永永远远在一起好不好？你刚刚不认我，我都不和你计较啦！”
“上天，它终归待我不薄……”
皇后笑着流泪，扑到她心心念念的小五哥哥怀里。
皇帝的表情就像是被谁抽了一巴掌。真是个傻子，连死没死都分不清楚。还有一天，这傻子就会真的死了。
皇帝悬在空中的手缓缓落下，轻轻拍了拍皇后的脊背。必须承认，他辜负了皇后，而且，是皇后走上绝路的罪魁祸首……
感受到皇帝身体传来的震动，他怀中的皇后——唐绝，在心里打了个响指：洗白大业，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