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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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振声一走就是二十几天,他这次的任务内容需要保密,只能每天接到他报平安的短信,却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具体情况如何。好在于楠和湛旭阳经常出去都有了经验,知道外面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出去一趟,只要路途稍微远上一点,耽搁上一两个月都是平常。

    后院的紫藤长势很好,不过当它们稍微长大些的时候,就长成了一株株变异紫藤。于楠考虑再三,还是将它们拔除了。先前递交的申请很容易就批下来,是因为本身她种植的异植都是无害甚至有益的植物,如果换成紫藤这样具有攻击性的,就很难说了。

    权利的分裂使得许多部门办事效率变得拖沓,肖主任和佟主任那边也同样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制约,有时候找他们去办点什么事,明显没有以前有效率了。

    于楠拔掉紫藤,换了两株没有攻击力的爬藤蔷薇,非变异品种。她特意查了,这种蔷薇即使变异,也只是生命力更强些而已,生长快速,必须要定期修剪,否则不超过一个月,就会开始占领周边的地盘,继而向四周扩散。

    目前还不需要特意去申请许可,于楠也很少给它们输入异能——D区里现在都住满了,经常人来人往的,做多了难免会让人生疑。现在任它们自由生长,看着也挺好。

    随着院子里的薰衣草越开越多,桑树上的蜂巢变大了,蜜蜂也见多,总是“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忙碌个不停。没有见过丧尸蜂,不知道是真的被其它蜂杀死了,还是被变异薰衣草的气味给熏跑了,他们也不可能整天盯着蜂巢,所以究竟事实如何,到现在仍旧不得而知。

    这天于楠正在屋里喂汤圆吃零食,就听到门铃响了。

    拍了拍汤圆,让它跟自己一起出去看看,于楠起身走出客厅。院墙外是一名不到30岁的帅气男子,见她出来,友好的点点头,“你好,打扰了。”他说。“我是1区的住户,看到你家院子里种了很多薰衣草,就过来问问。”

    “哦……”于楠呆了呆,“这些薰衣草有什么问题吗?”湛旭阳去隔壁了,家里只有她和佳佳,不方便把人往院子里让,干脆两个人就隔着铁门说话,反正彼此都能看见,又是陌生人,也不算太失礼。听他说是1区的,那应该就是上次程永智说的孙家人,她想不出薰衣草除了做精油还能有什么作用可以跟中医扯上关系。

    “是这样的,薰衣草入药,可治疗伤风感冒、腹痛、湿疹。我家从事的是中医工作,现在很多药材都难以寻找,看到你家的薰衣草长势特别好,所以就想过来问问看有没有可能卖给我一些。”他的表情十分恳切。

    “这样啊……”人家说的诚恳,于楠也不好意思一口拒绝。

    见她一脸为难,那人连忙做出保证,“你放心,我会控制采集的量,绝不会破坏你这院子里薰衣草的整体美观程度。”

    薰衣草本身就需要适时修剪,否则长的太密或太高都不好,有了他的保证,于楠倒是放心了,不过……“这些都是变异薰衣草,也没问题吗?”

    “从性状来看跟变异前差别不大,但是具体的还需要等我拿回去检测过后才能知道。”他回答说。

    于楠点了点头,“那你剪吧,别给我剪秃了就好。”她上前开门。

    汤圆对着那人呲牙威胁着,于楠拍了拍它的脑袋。“请进,需要我帮你拿把剪刀吗?”她问。

    “不,不用。”他礼貌的笑笑,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可以吗?”他示意着往花丛中看去。

    “当然。”于楠伸手,做了个“随意”的动作。

    “你很喜欢种花吗?”那人一边剪枝,一边跟她闲聊。他的手艺应该不错,剪去那一部分后,花枝看上去比较自然,稀疏程度把握的也不错。至少比于楠要强上很多,她只能让它们生长的更好、更健康,却没办法使它们的造型看起来更漂亮。

    “嗯,是啊。”于楠坐到台阶上。顶上有遮阳棚,她挑了处阴凉地坐着。汤圆就趴在她身边,眼睛还时不常的警惕的看向那人。

    “我看到你这里花草的种类还真不少。”

    “嗐,就是种着玩呗。”于楠笑笑,没有在意他明显的恭维。两个人聊了会儿,才知道这人叫孙彦光,是孙家的直系,一身医术尽得了他爷爷的真传。

    “等我这边检测出了结果,没问题的话恐怕还得来你这里几趟,剪几根枝回去扦插。”孙彦光剪完一小堆,又换了地方。

    “等你拿回去种到地里,生了根、发了芽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于楠对他的想法并不看好。自己家种上,去年不也是没开花嘛,一直拖到今年才有了点样子。

    孙彦光好像就等着她这话呢,她一说完,他就立刻接口,“那恐怕以后还要多来打扰几次了,我也不白摘你们家的薰衣草,每次用一斤大米换怎么样?”

    “哎?不用了,几根草而已。”于楠撑着下巴,看他蹲在地上剪了会儿,汗就开始往下流。如果能用几根草就能跟一名医生打好关系,说起来还是她赚了。

    “隔壁那个院子的人跟你是一起的吗?”

    “嗯?”于楠刚刚有点走神,没听清楚。

    “你们两家离得这么近,种的薰衣草品种也一样,所以我才有了这样的猜测。”孙彦光解释说道。

    “哦。”于楠猜测着他的意思,点了下头,“嗯。”

    “那你能不能……”

    话未说完,隔壁院子里就传来说话声,紧跟着湛旭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侧头看到自家院子里的陌生人,随即着就是一愣。

    “旭阳。”于楠喊了他一声,生怕湛旭阳把孙彦光当成偷花的小贼。

    湛旭阳看到她,神情一松,出了隔壁的门,回到自家院里。“这是干嘛呢?”

    于楠仰头看向他,指了指在湛旭阳进门时就站起身的孙彦光,“1区的孙彦光。来咱家剪点儿薰衣草枝做药。”

    “哦,没事,剪吧。”闻言,湛旭阳说道。

    他回来了,孙彦光自然由他来接待,于楠叮嘱一声,就带着汤圆进了屋。就算是坐在阴凉地里,也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她到浴室冲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从窗户上望下去,孙彦光竟然还没走,正跟湛旭阳两个人站在蔷薇花丛前聊的兴致勃勃。偶尔还能看到孙彦光拍拍湛旭阳的肩膀,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收回视线,于楠回到桌前坐下,拿起手中上色上了一半的湛旭阳的人偶和油料,继续给它的头发上颜色。

    像这样的人偶还有很多,在桌上码放了整整一排,最高只有巴掌那么高。里边有她的,也有湛旭阳的,每一个的动作或者表情都不尽相同,或坐或站,有趴着的,也有倒立的,都是湛旭阳用3D打印机打出来的。刚出来的时候都是白坯,然后再用油彩上色,等晾干后颜色凝固住,既不容易褪色,还能防水。

    “又上色呢?”湛旭阳突然出声,让她差点把红色点到人偶的眼睛上去。

    “你吓死我了。”于楠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坏了就再打印一个出来,怕什么,反正每个模型的图纸都在电脑里存着呢。”湛旭阳到旁边坐下,拿起昨天刚上完色的几个看了看,“都干透了?这几个我拿走了。”

    他的床头上也有这么一排小人,包括最开始用双色打印材料打出来的那个。于楠低着头描的仔细,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对了,刚才孙彦光走的时候把咱家院子里的植物剪了一溜遍。”

    “啊?”于楠将衣服上描完最后一层,抬起头,“不是说就采点薰衣草吗?”

    湛旭阳忍不住笑起来,“也是凑巧了,天竺葵的花、柿子、桑树、蔷薇全都可以入药,要不是我拦着,没准你的蜂巢都要被人摘走了。”

    “……”

    “行了,至于么?看你这嘴角撇的,都快成八万了。”湛旭阳笑着扯了扯她的脸颊,“我都给你盯着呢,没让他逮着一个地方剪,疏疏枝对植物的生长有好处。别再耷拉着脸了,嗯?”

    “哦。”于楠撇撇嘴,“我是不是特小心眼?”

    “谁说的?我媳妇最通情达理了。”湛旭阳眉开眼笑。

    于楠回头瞪他一眼,“谁是你媳妇?我还没嫁给你呢!”被他这么一闹,先前心里那点不痛快倒是立刻烟消云散了。

    “嘿,我这么优质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真不要?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他故意把脸凑到她跟前,用他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说不出的亲昵。

    被他闹得红了脸,怕等会儿蹭一身的颜料,于楠放下人偶和颜料刷,转身对着他,“你好不好的还要继续看表现,要是不满意,我可是要退货的。”她说着,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说起来,她和湛旭阳也仅止于亲亲抱抱的程度,更进一步的就没有了。

    肢体接触的多了,难免容易擦枪走火,每次都是他自己生扛着,让于楠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虽说她不介意更进一步的发展,但没想到在这方面,湛旭阳却意外的传统和坚持——他希望留到他们的新婚之夜——在完成她的愿望,建立起属于他们自己的乌托邦以后。

    “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让小楠早日承认自己是我的老婆。”湛旭阳搞怪的眨眨眼。在一起时间久了,两个人说话间也越来越无忌,越来越没有下限,有时候明明是没营养的几句话,也能腻腻歪歪说上半天。

    于楠笑开了,“行啊,那我就慢慢看着吧。”她拿起人偶继续上色。湛旭阳陪着看了一会儿,又拿着电脑在她旁边坐下,设计起新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