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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身世(非常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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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谢一与陆时照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婚礼终于告一个段落。虽然早早换了一双平底鞋,但从酒席开始就没真正坐下过的谢一此时还是感觉脚底发麻,小腿酸痛。当客人坐上车子离去,谢一便皱了脸,弯腰揉揉小腿。

    陆时照见状,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谢一一时不备,不由尖叫一声,惹得陆时照大笑。

    所幸现在陆宅里人已经走了干净,谢一看了看四周,见四处花影重重,却没看到外人,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地靠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道:“这样被人看见多不好。”

    陆时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陆先生抱陆太太还要别人同意?”

    他心情极好,眉眼舒展,笑容带着几分慵懒。

    谢一闻言,眼底笑意渐浓,抿嘴一笑,随即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陆太太现在很累,陆先生快抱陆太太回房吧。”

    “既然陆太太这么急迫,那陆先生就不客气了。”陆时照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嘴角勾着迷人的笑意,随即大步往大厅走去。

    谢一的心情达到了连日来的最高处,她随意地晃了晃脚,看着陆时照轮廓分明的侧脸,想了想道:“我脚疼。”

    陆时照走上楼梯,看了她一眼,“好,待会儿给你揉。”

    谢一笑了笑,放心地让自己靠在他的肩头,侧脸看着眼前的楼梯。楼梯台阶上也铺了红毯,十分喜庆的颜色,陆时照一步一步往上走,脚步声全被吸入厚重的地毯中。谢一眯了眯眼,看着两人一步步慢慢上去,仿佛看到今后他们的生活,一点一点迈向高处。

    她轻轻地喟叹了一声,陆时照已经抱着她上了二楼,听到她的叹息,眉峰一拧,停下脚步问她,“怎么了?”

    谢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道:“陆时照,我真的嫁给你了。”她说道,顿了顿,随即又开口,“从今以后,你和孩子就是我最亲密的人了。”

    她说话时的气息全部落在他衬衫领子处,陆时照感觉脖子上湿湿热热的,他正想说话,却又听她续道:“陆时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放弃我,知道吗?”

    陆时照吞回了原本要说的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一。”

    谢一闻言,慢慢抬起脸,目光正好与他低垂下来的视线相对。她弯了弯唇,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住他的双唇。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主动过,陆时照微微一愣,随即一个转身,将她放到身后的护栏上,然后环住她的腰,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陆怜晨从邵云媛房间出来,刚转过弯,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刚才在邵云媛面前一直没有落下来的眼泪在这时终于掉了下来。她站在走廊拐弯处,愣愣地看着眼前吻得忘乎所以的两人,脑中不断回旋着邵云媛那句话,“怜晨,回美国吧”。

    心在这时疼得快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捂住左边胸口,咬着下唇,看着那边两人,直到眼泪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楚。

    谢一余光瞥见走廊转弯处的人影,微微一愣,正想推开陆时照,双手刚刚扶上他的肩膀,却被脑中的一个念头制止。她眼尾一扫,双手却在这时捧住陆时照的脑袋,随后她微微一仰,暂时从他桎梏中逃脱,看着他不满的神色,谢一笑了笑,手指点着他的唇道:“我们回房。”

    她也被刚才的热吻唤醒了情潮,因此说话声音有点暗哑,却又带着难掩的诱惑。陆时照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抱起她,让她双腿勾着他的腰,转身往房间走去。

    陆怜晨看到这番场景,忙闪身退到墙根的阴影处,目送两人回了房间,随即传来一阵关门声。

    她捂着嘴,拼命阻止自己哭出声音,却还是有细碎的呜咽声从指缝间传出。

    不知哭了多久,眼前忽然落下一道影子。陆怜晨抬头看去,泪水迷蒙间,只见邵云媛披着一件烟灰色的睡袍站在她面前。触到她通红的双眼,邵云媛叹了口气,弯腰摸摸她的发顶,“怜晨,继续留在这里会让你更痛苦。”

    陆怜晨跪在地上,倾身抱住邵云媛的腰,哭泣道:“妈,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邵云媛摸着她的发顶,目光却没有看她,而是落在前方一盆牡丹上,叹息道:“怜晨,我不会让一颗定时炸弹留在时照身边,更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破坏他现在的生活,你明白吗?”

    “妈,我不会的,我求你!”陆怜晨抬起头,哀求地看着邵云媛。邵云媛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明天就会让人给你订好机票。”

    陆怜晨像是被人敲了一棒,愣在那里,连眼泪都忘了流,过了一会儿她才呆呆地问道:“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同意我跟阿时哥,为什么……”

    邵云媛看向她,“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她说着,顿了顿,“当年我给过你选择,是你自己放弃了时照。”

    陆怜晨脸色一白,双手揪着她睡袍的下摆,“妈,那时候我还小,我怕……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啊……”

    “对,那时候你还小。”邵云媛平静地看着她,“小得能够快速地看清什么东西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怜晨,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娶一个把他放在钱财地位之后的女人。”

    陆怜晨面上血色全失,只听邵云媛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过几天我会让人送你上飞机。”

    陆怜晨浑身一软,跪趴在地上。

    邵云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声说了一句,“怜晨,找一个适合你的人,你还是陆家的女儿。”

    陆怜晨没有回答,邵云媛又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回去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陆怜晨慢慢从地上起来,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她的身体有些发麻,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两步,所幸扶着墙壁站好才没有倒下去。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擦干眼泪,然后一步一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

    谢一在浴室里卸完了妆,正想脱□上的礼服,却因为盘扣实在太难解,只好出去找陆时照帮忙。

    陆时照原本就等在浴室门口蠢蠢欲动,如今谢一主动送上门来,他自然乐意之至,解着解着,便与她一起进入了浴室。

    陆时照看着谢一微隆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的结晶。他心中一动,半跪在地上,轻轻在她肚皮上一吻。

    小腹上传来他的热度,谢一微微一震,随即低下头,慢慢抬起手摸着他软软的短发。

    过了一会儿,陆时照抬头看她,握着她的手一起贴在她的小腹,“一一,谢谢你。”

    谢一一愣,随即弯弯唇,“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谢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开口,却是转开了话题,“她叫你阿时哥。”她说着,陆时照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她以食指抵住双唇。

    谢一继续道:“我以后再也不想叫你阿时了。”她看着陆时照,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紧张,笑了笑才说,“以后我就喊你陆二,这个称呼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陆时照明显地松了口气,他侧脸贴着她的肚子,低声道:“只要你高兴,叫我陆小二都行。”

    谢一颊边攀上笑容,手指随意地绕着他的头发打着圈圈。

    **

    两人只在陆家大宅住了三天,三天之后便回了水尚名都,而陆怜晨,则在两星期之后正式宣布去美国定居。

    陆怜晨登机那天,陆家人都去送她,谢一自然也跟着陆时照过去。众人与陆怜晨一一话别,最后陆怜晨转身离开时,谢一隐约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珠。

    回去的路上,陆时照一直没有说话,谢一知道他现在心情复杂,便也没去打扰他,直到快要回到家中,谢一才低低地开口,“今天还约了做产检。”

    陆时照回神,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一句,“一一,对不起。”

    谢一知道他在为刚才一路的沉默道歉,笑着摇了摇头,“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不希望这种心情维持太久。”

    “我知道。”陆时照说道,顺手打了个弯,往医院开去。

    陆时照约的是当地最著名的妇产科医生,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陆时照道了谢扶着谢一出来,谢一的脸色看上去有点疲倦,陆时照扶着她走向大厅,略带歉意道:“一一,辛苦你了。”

    谢一心中一暖,笑着瞥了他一眼,慢慢道:“知道我辛苦就对我好点。”

    陆时照笑容明朗,“遵命,陆太太。”

    随即,做了个甩袖行李的动作,逗得谢一嗤地笑出声音。

    陆时照怕谢一累到,让她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等着,自己跑去泊车区开车过来。谢一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浑然不知不远处一个男人张望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然后匆匆向她跑来。

    等到谢一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站在她面前,拽住了她的胳膊。

    谢一尖叫一声,本能地站起来想要挣脱,谁知对方一早猜到她的反应,双手像一对钳子一般,丝毫不容她逃脱。

    谢一惊叫,“你放开我!保安,保安在哪儿!?”

    人群闻声看来,附近巡逻的保安也在这时赶了过来。谢一求助地看向他们,还没开口说话,却听男人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

    谢一听不明白,吓得面色惨白。两名保安已经上前扭了男人的胳膊,谢一得到自由,扶着肚子后退了两步。陆时照回来时,正好看到这混乱的一幕。

    “一一,有没有事?”他疾步跑来,将谢一上下检查了一番,然后将她藏在身后,转身看向被保安制住的男人。

    男人根本不看他,只是朝着谢一喊,“谢一,我是你亲爹啊!”

    这句话谢一听懂了,她面色一白,看向眼前邋遢的男人。陆时照见状,忙对两名保安道:“麻烦把这个疯子带走,我和我太太都不认识他,谢谢。”

    说罢,便不再理会男人,扶着谢一的腰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口。

    身后还有喧哗声传来,走出门口的时候,谢一回头看了一眼,却再也没见到那个男人。

    回家之后,陆时照给谢一倒了一杯玉米汁,谢一双手捧着杯子却没有喝,过了一会儿问他:“那个人,真的会是我亲生父亲吗?”

    刚才从医院回来,她目光迷茫一路没有说话,此时终于开口,陆时照送了一口气的同时,摸摸她的发顶,安慰道:“谁知道是不是恶作剧……”

    谢一想到那人浑浊的眼神,自我安慰似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很有可能是恶作剧。”说完,她目光直直地落在前方桌子的一角,动作僵硬地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玉米汁。

    然而,这个“恶作剧”却没有就此停止,一个多星期之后,陆时照在公司接到电话,是一个媒体记者打来的。

    “陆先生,请问您太太拒绝与亲生父亲相认,更拒绝为亲弟弟做骨髓配型,这些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