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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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的早操集会，本来都是第二节课开始的，现在学校改成第一节课以后就开始早操，除了星期一，只要不下雨剩下的就是跑操。
据说是因为操场太小，容纳不了那么多学生施展手脚做广播体操，干脆就大早上跑步好了，强身健体，反正跑步总是能分批跑的，也不怕交通堵塞。
令人蛋疼的是今年英语是重科，跑步的时候还要求边跑边被英语单词，由英语课代表来领跑操。
老师敲了敲话筒表示这还能加强肺活量。
有学生看着他的啤酒肚，很想让他下来跟着一起跑，边跑还要边背banana，b-a-n-a-n-a。
第一节课是政治。
张不让已经摸清楚哪些是能睡的课，哪些是不能睡的课，比如今早的课一过来就是可以睡得昏天黑地，所以他特意昨晚多打了会儿游戏。
苏未凉也特意拉紧窗帘，唯恐外面会有忽然经过的老师跟冒出来的班主任发现，这里两个人一个再睡觉一个躲在抽屉里打游戏。
跑操的时间改了，张不让还有些不太习惯。
苏未凉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给喊醒，还顺手拧开水杯递过去，“醒醒，今天星期一，是集会，等会儿回来再睡。”
张不让揉了揉眼，听着音乐从广播那里响起，还是有些不大习惯，好端端的改个屁时间。
喝了几口水感觉嘴巴不干了，张不让正准备起身，动作却忽然一僵。
这时候教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苏未凉看他动作一下子迟缓下来，问道：“咋了？”
“……凉子，我腿麻了。”
“哟呵，睡得那么爽，梦见什么了？”苏未凉袖子一撸，重新坐回位子上给张不让揉揉腿，笑嘻嘻的问道：“是不是梦见了我？”
“不，我梦见我打游戏，有人群怼我，我怼不住，每次都被怼回家门口，段位跌到青铜，这实在太可怕了。”张不让心有余悸。
苏未凉无语，“你怎么不梦见我，我给你打辅助啊。”
张不让瞥了他一眼，“那个时候你在里面是猪队友，专门拖后腿的那种。”
“……那也算梦见我了。”
音乐在广播里逐渐变小，苏未凉跟张不让以五十米冲刺速度赶到操场排好队。
苏未凉觉得张不让长腿一迈，像极了跨栏。
周子启探出个头，“怎么才来啊。”
冷不防脑袋被敲了记暴栗，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悠到了这里，“讲什么话，还不排好队。”
周子启憋屈着一张脸，等班主任走了才道：“我说你们刚才怎么看我眼神不对，老师来了也不提醒我声，回头等着啊。”
张不让到了操场才发现一个问题。
“凉子，这周好像要交检讨。”张不让才想起他忘写了。
“不怕。”苏未凉咧开个笑，“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张不让一头雾水。
“秦困海。”
秦困海正和人说着，被乍然那么一点名，回头就发愣了，教导主任那张不苟言笑活像别人欠他五百万的脸出现在了视线内，他看着没由来的心虚了两分。
“你等会儿准备一下，上台检讨。”
秦困海傻眼了，“我为什么要上去？”
潘德州笑了，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微笑，“i说为什么？你既然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你还来上什么学？读什么书？他们都把检讨交到我这里了，唯独差你一个。你真以为老师说到不会做到嘛？等会儿给我上去当着全校面好好反思。”
秦困海懵逼了。
他看着班主任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喊道：“老师……你等等，我真的交了。”
潘德州充耳不闻，并且已经走远。
秦困海低喃道：“日了狗了……”
张不让看着秦困海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话筒上了主席台，颇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苏未凉颇有些得意道：“你猜我把他检讨的扔哪儿了。”
张不让转头，拍了拍苏未凉的肩膀，“好哥们。”
这招真是高明。
等欣赏完秦困海丢人现眼，老师再简要讲上几句，早上的集会就算结束了。
一宣布解散，张不让就恨不得赶紧奔回教室补眠，然而他被一道意外的画外音给叫住了。
“张不让。”
张不让一回头，眼神莫名的看着潘德州，心想自己又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位教导主任的事。
潘德州手上拿着三本厚如字典也本来就是的英语词典递给张不让，张不让一脸茫然下意识的接过，发现这玩意儿还真够分量。
“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多学学，省的以后有人骂你你还听不出来。”
张不让低头看着手上三本颇有分量的字典，一本标价差不多就要五十多了。
张不让吊儿郎当的轻快道：“还你，我用不上，别人骂我我怎么听不出来。”
教导主任无视了他递过来的动作，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反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张不让看他那认真样，反射性道：“操。”
喜闻乐见教导主任的脸色立马风云骤变，脸色下沉，冷笑道：“张不让，可以呀，胆肥了，对着老师都敢说脏话了。”
张不让张了张口，“不是……”
“为了弥补你刚刚犯下的过错，你回去好好翻翻这几本书，多学学英语。要是下个月月考再让我知道你只考了三十分，我就让你每天去我办公室站上三十分钟背英语。”
“……这太残酷了。”
潘德州冷笑，“我不敢对不及格的你宽容。”
“……”
这都是套路。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过得好像尤其的快。
张不让回家的时候，有人戏谑道：“阿让，你又能那么早回家玩了，好羡慕啊。”
张不让嘴角一牵，“是啊。”
回了家，家里还是意料之中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
张不让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连包方便面也没有了。
他把冰箱门一关，冰箱颤动了一下，张不让回房间准备回头再去随便买点吃的。
没过一会儿，楼下传来动静。
听声音，像是张景遇的。
能让张景遇回家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惹事了回家躲着，一个是没钱了回家要。
“天凉了。”
“张不让，你不请我上你家去坐坐嘛？”
快晚上的时候，天不算冷了，已经入夏了。
春季的寒与冷都开始消退了，换季的天最磨人，出门都不知道该多穿点还是穿少点。
张不让后退一步，抬头眯眸，“我这儿什么都没有，请你去喝西北风嘛？”
可有你啊。
郑容予看着那近在眼前不羁肆意的眉眼，实在漂亮的过分，勾得他心微微一颤，差点把这话脱口而出。
但他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晃动着那一点心思。
那么轻慢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对眼前人而言就像极了一种折辱。
张不让太骄傲了。
郑容予心不在焉的想。
张不让的骄傲就像花儿，也许他可以折落，但绝不能用脚去踩碾。
所以郑容予只是轻巧的转移了话题，“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你哥哥？”
张不让抬眼，“怎么？”
郑容予不动声色的观察张不让的反应，“他去了张家要钱了，又被赶出来，放话说再有下次就打断他的腿。”
张不让事不关己的哦了声。
郑容予敛下眼，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道小口子。
“听说他欠了很多钱。”郑容予状似无意道。
张不让兴致缺缺的应了声就撇下郑容予准备要走。
郑容予敛下眼意味不明的摩擦着大拇指轻声道：“我可以帮你的，张不让。”
张不让停下脚步。
郑容予眯眼看去，这个人的脊背永远挺的是那么直，一如既往他那无言的骄傲，不论是什么总是不能叫他弯下他的腰去卑微。
他听见这个人慢慢道：“天凉了，你该回家了。”
张景遇可能是喝醉了，走的步子都是醉醺的不稳，撞得东倒西歪弄出吵杂的声响，他有些不太清醒，直到他忽然看见那双沉下来的眼眸，他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笑了下。
“阿让啊……”他的气息不稳的带着一股子酒气，“你知不知道妈在哪儿？”
说着还往张不让房间里看了眼，他看见摊开在床上的英语词典，混沌着思绪笑道：“阿让呐，你什么时候也会学习了？反正你学了也没什么用啊。”
张不让闭了闭眼。
到底没忍住。
揪着对方的衣领下了楼，后者脚步跌跌撞撞跟随着他，一路被拽下去表情都有些茫然无措，忽然感到头皮一紧，整个脑袋就被按到了水里。
一缸的水，就这么被糟蹋了。
反复的浸了几遍，张景遇觉得自己的头皮被拽的生疼，加上冷水那么一灌，脑子也顺带清醒了点，反应过来的挣扎了几下，“张不让，你……”
又被呛进了一口水。
张不让松开手，张景遇狼狈的跌在地上喘着粗气，水湿答答的从他头发上低落，他身上也被溅湿了不少，他也像是明显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恐惧的看着张不让。
张不让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既是漫不经心的冷冽也是冰凉刺骨的寒意。
“张景遇，我要是你爸，我当初就把你射墙上。”
每周的早操集会，本来都是第二节课开始的，现在学校改成第一节课以后就开始早操，除了星期一，只要不下雨剩下的就是跑操。
据说是因为操场太小，容纳不了那么多学生施展手脚做广播体操，干脆就大早上跑步好了，强身健体，反正跑步总是能分批跑的，也不怕交通堵塞。
令人蛋疼的是今年英语是重科，跑步的时候还要求边跑边被英语单词，由英语课代表来领跑操。
老师敲了敲话筒表示这还能加强肺活量。
有学生看着他的啤酒肚，很想让他下来跟着一起跑，边跑还要边背banana，b-a-n-a-n-a。
第一节课是政治。
张不让已经摸清楚哪些是能睡的课，哪些是不能睡的课，比如今早的课一过来就是可以睡得昏天黑地，所以他特意昨晚多打了会儿游戏。
苏未凉也特意拉紧窗帘，唯恐外面会有忽然经过的老师跟冒出来的班主任发现，这里两个人一个再睡觉一个躲在抽屉里打游戏。
跑操的时间改了，张不让还有些不太习惯。
苏未凉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给喊醒，还顺手拧开水杯递过去，“醒醒，今天星期一，是集会，等会儿回来再睡。”
张不让揉了揉眼，听着音乐从广播那里响起，还是有些不大习惯，好端端的改个屁时间。
喝了几口水感觉嘴巴不干了，张不让正准备起身，动作却忽然一僵。
这时候教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苏未凉看他动作一下子迟缓下来，问道：“咋了？”
“……凉子，我腿麻了。”
“哟呵，睡得那么爽，梦见什么了？”苏未凉袖子一撸，重新坐回位子上给张不让揉揉腿，笑嘻嘻的问道：“是不是梦见了我？”
“不，我梦见我打游戏，有人群怼我，我怼不住，每次都被怼回家门口，段位跌到青铜，这实在太可怕了。”张不让心有余悸。
苏未凉无语，“你怎么不梦见我，我给你打辅助啊。”
张不让瞥了他一眼，“那个时候你在里面是猪队友，专门拖后腿的那种。”
“……那也算梦见我了。”
音乐在广播里逐渐变小，苏未凉跟张不让以五十米冲刺速度赶到操场排好队。
苏未凉觉得张不让长腿一迈，像极了跨栏。
周子启探出个头，“怎么才来啊。”
冷不防脑袋被敲了记暴栗，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悠到了这里，“讲什么话，还不排好队。”
周子启憋屈着一张脸，等班主任走了才道：“我说你们刚才怎么看我眼神不对，老师来了也不提醒我声，回头等着啊。”
张不让到了操场才发现一个问题。
“凉子，这周好像要交检讨。”张不让才想起他忘写了。
“不怕。”苏未凉咧开个笑，“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张不让一头雾水。
“秦困海。”
秦困海正和人说着，被乍然那么一点名，回头就发愣了，教导主任那张不苟言笑活像别人欠他五百万的脸出现在了视线内，他看着没由来的心虚了两分。
“你等会儿准备一下，上台检讨。”
秦困海傻眼了，“我为什么要上去？”
潘德州笑了，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微笑，“i说为什么？你既然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你还来上什么学？读什么书？他们都把检讨交到我这里了，唯独差你一个。你真以为老师说到不会做到嘛？等会儿给我上去当着全校面好好反思。”
秦困海懵逼了。
他看着班主任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喊道：“老师……你等等，我真的交了。”
潘德州充耳不闻，并且已经走远。
秦困海低喃道：“日了狗了……”
张不让看着秦困海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话筒上了主席台，颇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苏未凉颇有些得意道：“你猜我把他检讨的扔哪儿了。”
张不让转头，拍了拍苏未凉的肩膀，“好哥们。”
这招真是高明。
等欣赏完秦困海丢人现眼，老师再简要讲上几句，早上的集会就算结束了。
一宣布解散，张不让就恨不得赶紧奔回教室补眠，然而他被一道意外的画外音给叫住了。
“张不让。”
张不让一回头，眼神莫名的看着潘德州，心想自己又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位教导主任的事。
潘德州手上拿着三本厚如字典也本来就是的英语词典递给张不让，张不让一脸茫然下意识的接过，发现这玩意儿还真够分量。
“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多学学，省的以后有人骂你你还听不出来。”
张不让低头看着手上三本颇有分量的字典，一本标价差不多就要五十多了。
张不让吊儿郎当的轻快道：“还你，我用不上，别人骂我我怎么听不出来。”
教导主任无视了他递过来的动作，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反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张不让看他那认真样，反射性道：“操。”
喜闻乐见教导主任的脸色立马风云骤变，脸色下沉，冷笑道：“张不让，可以呀，胆肥了，对着老师都敢说脏话了。”
张不让张了张口，“不是……”
“为了弥补你刚刚犯下的过错，你回去好好翻翻这几本书，多学学英语。要是下个月月考再让我知道你只考了三十分，我就让你每天去我办公室站上三十分钟背英语。”
“……这太残酷了。”
潘德州冷笑，“我不敢对不及格的你宽容。”
“……”
这都是套路。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过得好像尤其的快。
张不让回家的时候，有人戏谑道：“阿让，你又能那么早回家玩了，好羡慕啊。”
张不让嘴角一牵，“是啊。”
回了家，家里还是意料之中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
张不让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连包方便面也没有了。
他把冰箱门一关，冰箱颤动了一下，张不让回房间准备回头再去随便买点吃的。
没过一会儿，楼下传来动静。
听声音，像是张景遇的。
能让张景遇回家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惹事了回家躲着，一个是没钱了回家要。
“天凉了。”
“张不让，你不请我上你家去坐坐嘛？”
快晚上的时候，天不算冷了，已经入夏了。
春季的寒与冷都开始消退了，换季的天最磨人，出门都不知道该多穿点还是穿少点。
张不让后退一步，抬头眯眸，“我这儿什么都没有，请你去喝西北风嘛？”
可有你啊。
郑容予看着那近在眼前不羁肆意的眉眼，实在漂亮的过分，勾得他心微微一颤，差点把这话脱口而出。
但他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晃动着那一点心思。
那么轻慢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对眼前人而言就像极了一种折辱。
张不让太骄傲了。
郑容予心不在焉的想。
张不让的骄傲就像花儿，也许他可以折落，但绝不能用脚去踩碾。
所以郑容予只是轻巧的转移了话题，“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你哥哥？”
张不让抬眼，“怎么？”
郑容予不动声色的观察张不让的反应，“他去了张家要钱了，又被赶出来，放话说再有下次就打断他的腿。”
张不让事不关己的哦了声。
郑容予敛下眼，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道小口子。
“听说他欠了很多钱。”郑容予状似无意道。
张不让兴致缺缺的应了声就撇下郑容予准备要走。
郑容予敛下眼意味不明的摩擦着大拇指轻声道：“我可以帮你的，张不让。”
张不让停下脚步。
郑容予眯眼看去，这个人的脊背永远挺的是那么直，一如既往他那无言的骄傲，不论是什么总是不能叫他弯下他的腰去卑微。
他听见这个人慢慢道：“天凉了，你该回家了。”
张景遇可能是喝醉了，走的步子都是醉醺的不稳，撞得东倒西歪弄出吵杂的声响，他有些不太清醒，直到他忽然看见那双沉下来的眼眸，他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笑了下。
“阿让啊……”他的气息不稳的带着一股子酒气，“你知不知道妈在哪儿？”
说着还往张不让房间里看了眼，他看见摊开在床上的英语词典，混沌着思绪笑道：“阿让呐，你什么时候也会学习了？反正你学了也没什么用啊。”
张不让闭了闭眼。
到底没忍住。
揪着对方的衣领下了楼，后者脚步跌跌撞撞跟随着他，一路被拽下去表情都有些茫然无措，忽然感到头皮一紧，整个脑袋就被按到了水里。
一缸的水，就这么被糟蹋了。
反复的浸了几遍，张景遇觉得自己的头皮被拽的生疼，加上冷水那么一灌，脑子也顺带清醒了点，反应过来的挣扎了几下，“张不让，你……”
又被呛进了一口水。
张不让松开手，张景遇狼狈的跌在地上喘着粗气，水湿答答的从他头发上低落，他身上也被溅湿了不少，他也像是明显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恐惧的看着张不让。
张不让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既是漫不经心的冷冽也是冰凉刺骨的寒意。
“张景遇，我要是你爸，我当初就把你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