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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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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他妈之外,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打他。

    他怔怔地看着对方逆光好看的面容,说不出话,喉咙动了动,滚出了一个字,“好。”

    张不让:“……”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这动静已经把教官惊动了,正往这边吹着哨子跑来,旁边人已经急急忙忙扶起曹声。

    拉了一下,发现拽不动,再来,还是拽不动,低头一看,后者怔怔地看着张不让,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曹声看着看着只觉得怎么有人能好看成这样,还这么一副难折腾的脾气,他忽然鼻子一热,就感到原本拉着他的人松开手,愣愣的看了他几秒,最后愤愤的指着张不让道,“你居然把他鼻血都给打出来了。”

    张不让:“……”

    “太可恶了。”

    “什么太可恶了。”李厉觉得日子是不是不太凑巧,才第一天就破事那么多,烦躁,太烦躁。

    他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这么一句话出来以后,周围噤若寒蝉,安安分分的活像鹌鹑。

    李厉:“……”

    真能装。

    他看了看一屁股还坐在地上的曹声,模样是狼狈,那鼻血都愣愣往下淌,他还不知道要伸手去擦一下,身上衣服都灰扑扑的,上边还有个脚印,一看就知道是被新鲜刚踹出来的。

    他冷不丁喊了声,“曹声。”

    语气阴森的把人给喊回神了,呆愣的看着他,“啊?”

    李厉脑回路不同于常人,没提出要让他去医务室,而是指了指他鼻子,“擦擦,看着恶心。”

    “……哦。”

    曹声也干脆不坐在地上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随意的擦了擦鼻子,听教官问道:“怎么回事?第一天就惹事?”

    他刚想回答,却看见人家压根问的就不是他,直接脑袋转到张不让那边,张不让简明扼要三个字,“他惹我。”

    短小精悍,干脆得很。

    李厉倒是难得见那么利落的,“起因是什么?”

    张不让不吭声了。

    李厉抬了抬眉,才转向曹声,曹声看了看对方,然后低下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灰扑扑的带着脚印的衣服,闷声闷气道:“我惹他。”

    “……”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李厉也没那么想要追根究底,看这俩人意思都像是息事宁人,神色淡淡道:“谁先动的手。”

    张不让承认的异常爽快,“我。”

    没等李厉想说些什么,曹声就抢话头道:“不怪他,是我先动的嘴。”

    “……”

    李厉就觉得有些好笑了,“你说你们这样还闹什么?嗯?”

    两人没说话。

    “今天第一天,我就小惩大诫一下,去,你们围着操场跑个二十圈。”李厉干脆道,“看表现看扣不扣个人分,别人休息你们就在跑步,这是对你们不守纪律的惩罚。”

    旁边还有人想要挽救一下曹声,也不扯是不是张不让动的手,“教官你看,他还流鼻血呢。”

    先拆他台的却是曹声,“没关系,跑得慢点就成了。”

    李厉对他的印象顺眼点了起来,难得关怀句,“没事,你要真不行……”

    曹声截了他的话,“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撇下这句话,也不管教官是个什么脸色,就雄赳赳气昂昂去跑圈了,其余人面面相觑,忍不住问上句,“曹声是不是给打傻了?”

    太阳真是尤为的刺眼,曹声想,刺眼的他都要看不清跑在他前面的身影了,他的眼前也被光跟汗糊住,看得有些不太真切,他有些不大甘心了,憋足了劲儿要追上张不让,要说也真是奇怪,张不让明明就在他眼前,看着也没多少的距离,但不管他怎么紧赶慢赶就是追不上,总有那么段距离摆在那里。

    真是奇了怪了。

    别的教官看着这两个跑着圈,跟李厉唠嗑道:“你带的班级有些不太-安分啊,第一天就那么会搅合,记得以后得看紧点。”

    李厉一抬下巴,“不说这个,你看他们跑步像不像龟兔赛跑?”

    “前头那个是不是故意不让后边的追上。”那教官也乐了,“这跑的真有意思。”

    于是他们俩一起看着笑了。

    跑了会儿,曹声也觉出不对劲了,冲张不让的背影喊道:“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追上你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气喘的也厉害,听对方头也不回的扔了个是过来,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

    曹声认错也干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没动静。

    他声音扯大了点,“我真错了,真的,我不该这么说你,你理我一下好呗?”

    没动静。

    “一个字也行!”

    “滚。”

    “……”

    张不让还没想到这人来劲儿了,又鼓足了气往前追,他一瞥后面的影子,往前继续跑。

    那教官捅了捅李厉,“你觉不觉得这有点像是猫捉老鼠?”

    李厉看跑的起劲的两个人,“谁是猫还不一定。”

    跑到后来,这两个人都渐渐没什么力气了,太阳还是在天上高高挂起的事不关己,由得他们热的汗流浃背,曹声羡慕的看着他们在阴影处坐着乘凉,又有些厌烦的伸手想要遮挡住照在脸上的光芒,嘴巴里也干渴的紧,顿时觉得这折磨有些太难受了,再看了看一直在他前面的背影,忽然想到张不让会不会也是那么难受?

    事实证明张不让也跟他是相差无几。

    他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看着张不让逐渐慢下来的步伐,忽然狠了劲的往前追上了。

    他骄傲的说,“追到你了。”

    张不让侧头就能看见他意气风发的模样,眼神亮晶晶的盯着他看,好像做到了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的眼神落到他的嘴唇上,“你也口渴啊?”

    张不让没理他,他也不介意了,跑圈经过他们班的时候,曹声忽然挥手喊道:“刘义,把水给我扔过来。”

    水就很利落的被扔了过去,曹声也伸手一接,张不让已经往前跑了,他也小跑着跟上去,递给对方,“喝吧,我没喝过的。”

    张不让的嗓音有些低哑,“你不喝吗?你不渴吗?”

    对方无所谓道:“没关系啊,我可以喝你剩下的。”

    “可我现在不想喝。”

    “好吧。”曹声就一直把水捏在手里,笑嘻嘻的看着张不让,“等你想喝了就告诉我。”

    张不让眉头微蹙,有点习惯不来对方这么乍然的反常,“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不用那么反感我。”他看着前方,无所谓道:“一开始是有点好奇,到后面就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想跟你交个朋友。”

    “挺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曹声有些语塞,没想到对方在这问题上纠缠上了,“就是……挺有趣的。”

    “不是觉得我很好玩?”

    “……”

    为什么他觉得好好的意思从张不让嘴里被理解出来的就好像被曲解成为另一个意思了,问题是他还找不出什么反驳点,只能一愣一愣的看着对方,想辩解也无从说起,因为对方理解的好像……也真就是这样。

    曹声试图挣扎一下,“也不是啊……你不觉得我们能遇见就是种缘分吗?”

    张不让总是能面无表情的说出气人的话,“是我倒霉的缘分。”

    “……”

    曹声的心又被塞住了,重点是他还找不到发泄口,如果像先前那样对张不让恶言相向,到头来不好受的人反倒是他了。

    他把手上的水瓶给捏紧了,闷闷的往前跑。

    这二十圈下来走走停停,他们休息够了以后,就要重新到太阳底下去训练,走正步抬腿并不算什么,教官那越来越阴沉下来的脸色才真是要命。

    毕竟这是一群人,想一下子就能让动作都整整齐齐的统一规范那是不可能的,但按口令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会趁教官不注意偷偷的偷懒动作略慢半拍。

    实在可恨啊。

    这时候他们又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同一个念头,要是下暴雨该多好啊。

    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李厉注意到一个学生脸色犹如苦瓜,眼神十分痛苦极其的生无可恋,他放下哨子问对方,“怎么了?”

    对方痛苦道:“我唾弃我身上的味道。”

    然后他就看见教官冷笑了一下,“呵,才早上而已,等到下午有你哭的。”

    “……”

    二十圈终于跑完了,其实曹声没意识到他跑了多少圈,一心一意的跟随着张不让的脚步,看他走向队伍他也跟着走向队伍,手上还捏着那瓶水,回队的时候刘义问他,“你怎么拿了不喝?”

    曹声不耐烦道:“你屁话真多。”

    一眼还悄悄抬眼看向张不让,他其实想起来对方了,听说跟郑容予闹翻了以后,原先跟他结仇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只是都被郑容予压了下来,闹翻了还那么护着对方,这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嘛。

    难不成真就是他想的那样。

    “曹声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曹声又被点名了。

    李厉叹气,“刚看你顺眼点你别又作死啊。”

    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出乎意料的,曹声居然没有反驳,而是有些情绪低落的应了声。

    如果一天是过得格外辛苦的话,那么这一天就该是格外的漫长了,漫长的叫人觉得疲惫,虽然教官从头到尾是那么精神气十足,但架不住他们疲惫的脸庞,死气沉沉的叫教官又警告了一遍,还提醒道:“别忘了晚上还要训练啊。”

    是了,晚上还要拿着火把接着训练,教官安慰他们矿泉水喝腻了晚上还有凉茶喝,振作点打起精神。

    中午吃完饭以后有午休时间给学生们回寝室休息,有洁癖的迫不及待的就滚回去要洗澡了,有些是困了想睡觉休息。

    张不让属于后者,这早上折腾的他有些困倦了,尤其当吃饱了以后,这种困倦的睡意也越来越明显,他回了寝室一推开门,已经打上空调却不见席邵栩人在哪里。

    他低头把皮带给解开,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有点难弄,怎么松也松不开。

    张不让有些烦了硬扯,越扯还越紧上了。

    席邵栩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张不让低头聚精会神的再解皮带,他的鼻尖还有着细小的汗珠,此刻蹙紧了眉。

    张不让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了,直到一双手伸过来的时候,他才难得被吓了下,迅猛的躲开,警惕的看向来者。

    席邵栩的手落了空,停顿在半空一会儿才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我帮你。”

    张不让敛下眼,把军帽摘了放床上,觉得有些热的过分,哪怕打了空调一时间也凉爽不起来,“不需要。”

    他终于解开了,少了一样束缚的东西也觉得轻松多了,席邵栩看他那样子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你似乎总是在防备着我。”

    他凝视着对方,“但我只想帮你。”

    犹豫再三到底没把阿让那两个字给吐露出来,他现在还跟对方不太熟悉,但对方的态度也很鲜明的排斥着他,这似乎并不是个好的预兆,他原先想着跟人共处一个屋檐下徐徐图之,但是发现军训的时间那么紧张,张不让又几乎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使他找不到跟人好好接触的机会。

    失策了啊。

    照这样的发展下去,别说一个月了,给他一年他也没辙。

    席邵栩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曹声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张不让看着他说出一句让席邵栩品味出意味深长的话,“我不止那么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