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 【19】回门,新婚生活

【19】回门,新婚生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永巷

    幽暗的房间,随处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一旁的盆子里,装了一副血迹斑斑的紫河车。

    领头太监扫了一眼,恶心得干呕,随即移开目光,望向了仰卧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燕王妃,不,侯夫人下手真狠啦,舌头也拔了,脸也挂花了,这得多恨?”另一名抬着担架的年轻太监皱着眉头,感叹了一句。

    领头太监见怪不怪,只呵呵一笑:“谁让她爬了燕林侯的床呢?侯夫人那么厉害的角色,焉能给她好果子吃?医女呢?”

    身着白色医女服的女子从隔间走出,满脸鲜血,差点儿把几名太监吓尿!

    领头太监蹙了蹙眉:“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恶心?”

    “回公公的话,侯夫人把颜婳折磨得太厉害,小的怕她真把颜婳折磨死,便从旁拦了拦,没想到弄了一脸血污。我这就去洗。”

    领头太监扬了扬拂尘,不耐烦地说道:“不用忙活了,你快把屋子里该收拾的收拾了,然后去太医院复命。”

    “是!”医女福身,低垂着眉眼,目不斜视地恭送几位太监抬着担架离开。等到屋子空无一人,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在了地上,浑身剧痛,像被荆棘碾过。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倒下,她咬咬牙,眼底闪过骇人的凶光,随即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起了身子,神色如常地走出了永巷。

    年华珠,你害我失去一切,害我从天堂跌下地狱,害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个仇我记住了,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咝——”

    “怎么了,小姐?”巧儿见华珠走着走着,突然捂着肚子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地出声询问。

    华珠眨了眨眼,又直起了身子,不甚在意道:“没什么,就是刚刚肚子疼了一下。”

    巧儿就打趣道:“不会是怀了小提督吧?”

    他们都没圆房,哪儿来的小提督?再说了,这才只过了一天,哪怕真的圆了房也不可能有反应。华珠敲了敲巧儿的脑袋,啧啧道:“你呀你呀,说吧,是不是想成亲了?”

    巧儿的脸一红:“我才没有!”

    华珠睨了睨她,坏坏地笑道:“十七了,也该成亲了,得,等我明儿回了门,托夫人给你找个好婆家。”

    “小姐!你惯会取笑我!”巧儿红着脸,羞得不行,跺了跺脚,加大步子,直接朝前奔去了。

    华珠不急着回家,廖子承刚处理完东宫的案子便被军机处叫走了,她就算回了府也是再次独守空房,倒不如在外头溜达一下。成亲之前,她便知道他很忙,但无论多忙,只要她说她想他,他就会立刻推掉所有应酬与公务跑来见她。当时她觉得很满足,而今一想,他其实也就晚上过来一下,漫长的白天,她还是一人在海棠院度过的。现在做了他的妻,整个人生都围着他打转,才慕地惊觉,他能陪着她的时间如此之少。

    盛夏燥热,夜风却捎了一抹凉意。

    华珠抬头,四下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栽种了不少牡丹的小路上,右侧是微波粼粼的仙潭,难怪风这么凉。

    仙潭,又名玉湖,三面环树,另一面伫立着一个约七米高的汉白玉观音,观音本身大概只有五米高,但她所站的大理石台子有两米,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七米了。

    温女官说,二十多年前,这里曾经淹死过一个人,自那之后,又淹死了几人,说是水鬼作祟,不停找替身。圣上迷信,便着人打造了一尊汉白玉观音镇压水鬼。水鬼是没找替身投胎了,却每年都让汉白玉观音流下血泪,然后取走一名宫妃的性命以示报复。

    同样是流下血泪,佛龛中的释迦牟尼与玉湖的汉白玉观音,是否是同一个原理呢?

    心中揣着这样的疑惑,华珠缓缓走近了汉白玉观音像。

    “我要是你,就不会离湖边那么近。”

    身后陡然传来熟悉的男子话音,华珠心头一惊,顿了顿,转过身来,行了一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赫连笙双手负于身后,闲庭信步而来,看样子是闲庭信步,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专门叫人打听了她的行踪的。胡国使者即将入京,东瀛海军蠢蠢欲动,西部乱党卷土重来……总之,军机处要事繁多,不然,不会廖子承连新婚都不给婚假了。可即便如此,他听说了东宫发生的事后,还是偷偷地溜过来了。

    他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红衣似火,明媚娇艳,越发衬得肌肤如雪眼眸若泉。记忆中,她白嫩的小脸上有着可爱的婴儿肥,而今渐渐褪去,呈现出了豆蔻少女最美丽动人的一面。可是奇怪啊,明明大婚了,怎么还像个处子似的,一点媚态都没有?

    华珠被赫连笙毫不遮拦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就福了福身子道:“殿下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妇要回家了。”

    赫连笙撤回赤。裸。裸。的注视,转而望向微波粼粼的湖面,语气如常道:“年华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华珠眼眸一睁大,赫连笙什么意思?

    赫连笙叹了口气,很惋惜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但出了事,你又不怕死地相帮于我。我已婚你已嫁,燕王与颜婳那种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做不出来,怎么办?”

    噗——

    华珠要吐血了,一个人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自恋到这种地步?今儿的事跟你赫连笙有半文钱关系吗?我帮的是王歆、保的是王歆!你该哪儿凉快哪儿凉快去,行不?

    赫连笙见华珠揉着胸口仿佛很痛苦的样子,又是一叹:“你不要伤心了,若实在思念我,等你们和离了,我会排除万难让你入宫的。女人啊,你当初为什么非得玩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噗噗噗!

    吐血三升!

    华珠无语了,她的脑回路跟赫连笙就不在一个频率,她决定走了!再听下去晚饭,不,三天的饭都不想吃了!

    “太子殿下你误会了,臣妇对您万万不敢有任何遐思,殿下乃人中之龙,臣妇这已经伺候过人的身子实在不敢高攀!”

    赫连笙给出了第三声叹息,短短半刻钟的功夫,他觉得自己快要把一辈子的叹息都用完了:“唉,我又不嫌弃你。”

    赫连笙你无药可救了!

    都说自打被赤焰鬼魂掳走后,赫连笙就变得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之前华珠不信,眼下一接触才觉得他的脑子一定是被燕王玩坏了!

    华珠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道:“承蒙殿下错爱,臣妇愧不敢当,殿下的东宫美女无数,个个儿都盼着您的雨露恩泽,您请移驾吧!”

    “你吃醋了吗?那些女人,其实都不是我想要的呢。”赫连笙第四次叹气了。

    华珠要在心里喊救命了!王皇后变成七仙女儿也就算了,怎么连赫连笙都变得这么神神叨叨?华珠觉得自己撞邪了,这个玉湖果然来不得!

    华珠的小爪子捂了捂眼睛,干笑道:“臣妇真的真的要告退了!殿下请便!”

    语毕,转身就走,也不管赫连笙到底批了还是没批。

    赫连笙望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悠悠地发出了第五声叹息:“想知道染如烟在玉湖发生过什么事吗?”

    染如烟?华珠脚步一顿,啊,想起来了,当初余老太君就是用玉湖把染老夫人给刺激中风的,大婚当天,桑莞姐妹又告诉她染如烟的死并非意外。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玉湖脱不了干系。华珠凝了凝眸,转过身来面向赫连笙:“太子殿下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赫连笙很理所当然地看了华珠一眼,他是北齐太子,是未来国君,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他不知道的事?赫连笙走到汉白玉观音像旁,拍了拍大理石壁,说道,“二十多年前,宫中举办宴会,也就是玉湖第一次淹死人的那一夜,染如烟与余二老爷盛装出席,中途,染如烟……”

    “小姐!小姐你在这儿啊!”华珠听得入迷之际,巧儿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她刚刚经不住华珠的玩笑独自走掉了,走了半天一回头,才发现华珠没跟上来,吓得赶紧往回找,夜黑,她对皇宫又不熟,还是听到华珠的声音才找了过来。

    待到巧儿走近了一看,认出赫连笙,又吓了一跳,忙行了一礼道:“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虽然被打断,不过华珠结合听到的消息,与染、余两家的态度,已经大致猜出当年的事了。华珠屈膝一福,就道:“恭送殿下。”

    赫连笙皱眉,看了看华珠,嘴皮子动了动,又叹了一声,甩袖离开了原地。

    巧儿吓得不清:“小姐,太子是不是又纠缠你了?你都嫁人了他怎么还不死心?”

    “不理他。”赫连笙的脑子坏掉了,她的可没坏,“回吧。”

    巧儿一听华珠语气,感觉不对劲,说回家时怎么好像不大高兴似的?不会是跟大人闹别扭了吧?巧儿瞟了瞟华珠脸色,想问又不敢。

    二人离开玉湖朝宫门的方向走去,走了十几步,一顶宝蓝色华盖的八人抬轿子迎面而来。夏天,宫妃们一般不坐这种全封闭式的轿子,即便坐,也只有太后、帝后、太子与太子妃有资格坐八人大轿,瞧这人来的方向,分明不是以上任何一位,就不知他或者她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排场。

    华珠与巧儿退至一旁,为他们让路。

    夜风渐大,吹起窗帘的一角,一股淡淡的幽香开始在空气里浮动起来。华珠吸了吸鼻子,觉着熟悉,抬眸朝对方看去时,那帘幕又已落下,华珠只捕捉到侧脸的下颚。可仅仅一个下颚,也已叫人想起白皙嫩滑的膏腴、精致通透的美玉。

    这惊鸿一瞥,深深地印在了华珠脑海,乃至于事后隔了许久,依然清晰如昨。

    华珠迈步朝前走去,心底似有什么在勾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顶轿子停在了玉湖的汉白玉观音旁,帘幕被挑开。

    华珠模拟了一下对方的动作,觉得对方应该是坐在车里朝外看,车窗正对的方向是汉白玉观音,可一座观音又什么好看的?

    须臾,帘幕被放下,轿子继续前行了。

    “唉,颜大小姐与燕王出了这种丑事,不知襄阳侯府会怎么办?”巧儿的叹息,打断了华珠的思绪。

    华珠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能怎么办?人都死了,休书也免了。”天威难测,巫蛊一事牵连甚广,颜婳的娘家与夫家,按理说都难逃灭顶之灾。甚至年家,也被燕王与颜婳把脑袋按在了砧板上。这两个自私的人,做恶事时完全不管他人死活,今日不拉下马,往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索性她破案有功,皇后又给了承诺说她赏罚分明,想来,年家是无忧了。只是颜家……

    唉,好想跟廖子承赌气赌个天荒地老的,但为了绛珠、颜博,也为了余诗诗和颜硕,华珠认为,自己非常有必要巴结一下备受太后器重的提督大人。

    对,她才不是要主动跟他讲和的,她是为了颜家才愿意牺牲色相的!

    “回家!”

    巧儿眉梢一挑,咦?一会子的功夫,小姐怎么好似又高兴起来了?

    马车上,华珠暂时把襄阳侯府如何、颜家如何抛诸脑后,只认真地思量着晚上做一顿丰盛的大餐“孝敬”廖提督。他喜欢吃酸菜鱼、莲藕排骨、板栗烧鸡、酸辣土豆丝……

    华珠如数家珍地把廖子承的喜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下定决心,这回一定亲自掌勺。

    马车抵达帝师府,华珠先是去王帝师的院子问安,打算邀请他一起用膳。但王帝师不在,华珠只得回了自己院子。

    穿堂与前院,有丫鬟婆子向华珠行礼,华珠点头,吩咐巧儿与她们接洽一番,等过两日她忙完便与她们会面。尔后华珠推开大门,一股浓浓的葱香味儿扑鼻而来,华珠一怔,口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小厨房这么快便备饭了?像是知道她什么时辰会回来似的。而且桌上的菜——清蒸鲜虾、家常鲫鱼、红烧肘子、小鸡炖蘑菇、酒酿圆子,全都是她爱吃的,外加一盅她叫不出名字的汤。

    “回来了?”廖子承从浴室走出,面色如常地看向了华珠。他褪去了紫色官服,穿着素白长衫,看上去,挺居家。

    华珠诧异地眨了眨眼:“你怎么会在?”

    “年华珠你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无聊?”廖子承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又看了华珠一眼,“不洗手吃饭?”

    华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嘴,视线扫过一桌子美食,试探地问:“你做的?”

    廖子承淡淡地“嗯”了一声,动手剥虾、剔鱼刺。

    华珠眉梢一挑,做了一桌子菜,是向她赔罪呢还是向她赔罪呢?他也觉得昨晚太对不起她了吧,洞房花烛居然把她一人撂在房里。亏得这是在帝师府,若在染家,那么多妯娌姑婆看着,她的颜面算是扫地了。

    这么一想,华珠反倒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刚刚还在为怎么讨好他怎么救颜家而绞尽脑汁呢。

    华珠朝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军机处忙完了?”

    “没有。”廖子承淡淡地回答。

    “那你吃完饭还得回去?”

    “不了,今晚陪你。”

    华珠的唇角渐渐扬起一个想要极力压制却依旧翘起的弧度,只不过……他的语调又令华珠眉心微蹙,自从确定关系以来,他甚少这么冷漠,可今儿从她进门,他便板着一张脸,明明都肯做菜向她赔罪了,干嘛还这么冷?

    华珠鼓了股腮帮子,进浴室洗了手,在他对面坐下。

    廖子承把剥好的虾和剔了刺儿的鱼肉放入华珠碗中,不紧不慢道:“为什么这么晚才回?”

    华珠举着筷子的手一顿,想起了女子的三从四德,让夫君等自己似乎……不大合规矩。廖子承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清了清嗓子,华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太子妃留我叙旧,我离开东宫时就很晚了。”

    “离开东宫后就直接回来了?”廖子承继续追问。

    华珠不敢看他眼睛,更不敢告诉他,自己在宫里溜达了半个多时辰,还被赫连笙给表白了。万一他问起赫连笙到底跟她说什么,难不成她得告诉他,赫连笙等我俩和离了娶我呢。华珠眼神一闪,捏紧了筷子:“嗯,直接回来了。”

    廖子承放下筷子,像个大家长似的,严肃地看着她。

    华珠被看得心里一阵打鼓,知道自己又被看穿了,或者他其实早就知道宫里的事儿,就等在这儿等她主动认罪呢。

    果然,廖子承淡淡地问她:“为什么在宫里逛那么久?别告诉我,你逛大半个时辰,腿都快走断,就是要等赫连笙。”

    “才不是!”华珠猛地抬眸,目光凛凛地瞪向他,瞪了半天忽觉委屈,鼻子一酸,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以为你在军机处,我回来了又是一个人。”

    新环境,新家庭,她充满好奇与憧憬的同时,也充满了不适应。他不在,她就觉得自己像被人给丢在了这座冷冰冰的院落。下人虽多,可越是热闹,她越是寂寞。

    “你说了不会丢下我,可大婚第一天你就把我丢下了!我做了一整晚的梦,昏昏沉沉,醒来时比爬山还累。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我梦见我满世界地找你,跑了很多地方……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怎么喊也喊不应……”这回是没有蛇了,但那种无力和空虚,比梦见一大群黑蛇追赶她更令她彷徨和恐惧。也许别人看着她轻轻松松地游走在那么多阴谋诡计与生死命案中,觉得她特勇敢、特聪明、特坚强。她其实也觉得自己很坚强,但她两辈子积攒起来的智慧与坚强,在面对他时立刻会变得溃不成军。别人诬陷她杀人,都抵不过他一夜冷淡带给她的伤害深。

    华珠很努力地隐忍,可泪水还是掉了下来:“我就是这么小气,就是受不得一丝委屈,我还爱无理取闹,后悔娶我了吧?”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动,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她起身,被他拉到怀里,像个三岁孩子一般坐在了他腿上。廖子承一手搂紧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种被捧在掌心的感觉,让华珠越发想哭了,就伏在他怀里,一抽一抽地,鼻涕眼泪一大把,全往他身上蹭。约莫也是知道他有洁癖,偏得膈应一下他。哭到半路,又哽咽着问他:“哭是不是特没出息?”

    廖子承一本正经道:“不会,这是一种很节能环保的发泄方式,你继续。”

    华珠嘴角一抽,哭不出来了。

    待华珠情绪稳定后,廖子承进屋换了衫。

    华珠的小眉头一皱,哼哼道:“你嫌弃我。”

    廖子承古怪的眸光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

    华珠被扫得浑身不自在,抱紧了双臂问:“看什么?”

    廖子承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看你身上还有哪处地方是我没亲没摸的,会让你觉得我……嫌弃你。”

    华珠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昨晚把她全身都吻遍了,连那里也……华珠不敢回想了,喉头滑动了一下,紧了紧合拢的双腿,深吸一口气道:“吃饭。”

    廖子承唇角微勾,在华珠身边坐下:“吃饭。”

    发泄了一通的华珠显然心情大好,安安静静地吃起了饭,这是头一回尝到他的厨艺,没想到这么棒,色香味俱全,比御厨做的也不差了。华珠吃得高兴,在他第五次把鱼肉放入她碗里时,突然转身,在他脸上香了一个。

    廖子承习惯性地拿起帕子要擦脸上的油,看了看她羞涩又甜蜜的小模样,眸光微微一动,放下了帕子。

    一顿饭,吃得饱饱,华珠很赏脸,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当然,本身就是她喜爱的口味。

    吃完,华珠眨巴着眸子:“现在……要干什么?”

    “散步,消食。”语毕,廖子承牵了华珠微热的小手,在一众下人艳羡的眸光里,走出了院子,开始在帝师府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

    华珠的唇角始终扬着难以压制的弧度,时而偷偷瞄他一眼,觉得这么英俊能干的男人真的是她丈夫,好不真实。

    周围时不时有下人走过,见到他们,全都会行礼问安。

    “廖大人,廖夫人。”

    廖夫人,华珠抿唇偷笑,被冠上他的姓了。

    华珠只顾着偷乐,没注意到二人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林子里。

    等反应过来时,廖子承已经把她抵在树上,深深地吻了起来。

    “唔……”猝不及防的吻,令华珠心头一惊,大脑一白,浑身都僵硬了。

    但很快,他柔韧的舌长驱直入,叼起她的,舌尖触碰,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划过小腹,绕到尾椎,又蔓延到四肢百骸。华珠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他单手一托,她挂在了他腰间。

    廖子承松开她被吸得红肿的唇,同时,把柔软的布料往下一拉,美丽的小可爱轻轻一颤,跳了出来。

    “子承……”华珠又是一惊,下意识地要阻止他,他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低头亲吻。

    华珠的身子遽然绷紧,迷离着眼眸,仰头,纤指入他发间,整个人沦陷在他带来的美好感觉里,无法自拔。

    “这是在外面……”

    廖子承低低的喘息游离到她耳畔,并蛊惑地问:“年华珠你不想要吗?”

    华珠心神儿一晃,阖上了眸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理智占了上风,挤出几个拒绝的字:“回……回房。”

    廖子承眸色一深,拽着她疾步回了院子。

    院子里的下人瞧他们一副急冲冲又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吓得面面相觑。

    一名年纪稍长的妈妈问巧儿:“提督大人与夫人是吵架了吗?”

    巧儿满心疑惑,蹙眉摇头:“不清楚。”

    这位妈妈姓胡微胖,做事麻利,很受帝师器重,才被分到院子管事,她拍了拍胸脯,说道:“我啊,伺候提督大人很久了!从没见过他这么火大的样子,你们刚刚瞧见没?提督的眼睛都是红的,恨不得要把夫人给生吞活剥了呀!”

    巧儿的脸白了,她在琅琊就与提督大人有所接触,印象中,他一直是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的,但刚刚,他的气场好像一下子暴涨,很……可怕!

    一名洒扫小丫鬟瞪大了眼:“不会……不会是夫人做了什么惹廖大人不高兴的事吧?”

    巧儿记起华珠宁愿在宫里闲逛也不回府的事儿,觉得小丫鬟的猜测不无道理。但……小姐年纪轻,就算犯了错儿,提督大人也不该与她置气才是,好歹长了小姐七岁,难道白长了?

    哐啷。

    屋子里传来凳子倒地、桌子掀翻的声音,连带着,似乎有瓷器呼啦啦地碎了一地。

    胡妈妈拍着大腿,肉痛道:“哎哟哎哟,提督大人与夫人打起来了!里头儿的东西全都价值连城啊,这么打下去,可怎么得了?”

    “唔——”

    是华珠的闷哼,仿佛很痛苦。

    众人吓得缩了缩脖子,全都后退三步,以免提督大人突然踹开门,战火波及到她们。

    胡妈妈四下看了看,拉过巧儿的手,低声道:“你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在提督大人跟前儿也说的上话。你去劝劝吧,新婚燕尔,哪儿能就打起来了?”提督大人那么壮实,夫人那么娇弱,经得起弄么?

    巧儿毕竟是有些怕的,想拉个同伴儿,就眼神一扫,问:“秀云呢?你们看见她没?”

    那名洒扫小丫鬟就道:“好像是去蜂房了吧,说是给夫人拿蜂蜜。”

    拿蜂蜜?明明上午便拿过了,怎生晚上又去?依她看,秀云根本不是去弄什么蜂蜜,而是寻了个借口找流风。秀云也不想想,她一个丫鬟,配得上提督大人的心腹吗?虽说秀云长得挺好看的,大夫人私底下也许了秀云关键时刻爬提督大人的床,可大夫人没许她勾搭流风啊。提督大人把流风当自己儿子在养,怎么着,也不会给他配个丫鬟!

    这小蹄子,真是活腻了!

    巧儿恨铁不成钢呼了几口气,屋里又传来华珠的“惨叫”,巧儿没工夫理会秀云了,提起裙裾冲入了房内。

    房内,战况激烈,一进门,廖子承便猴急地抱着华珠吻了起来,边吻,边脱了自己衣裳。从门口到大床,碰倒了凳子也踹翻了桌子,衣裳散落一地,到了床上后,廖子承又毫不留情地扯了华珠衣裳,一件件抛出。

    巧儿进门时,一件肚兜不偏不倚地罩在了她头上。巧儿狠狠一怔,扒开肚兜就看见华珠被廖子承压在身上……

    巧儿捂住嘴,在廖子承用眼神杀死她之前,飞一般地逃了出去!

    “怎么样?”胡妈妈与丫鬟们围了上来,胡妈妈关切地问,“提督大人的火是不是很大?”

    巧儿红透了脸,嘴角抽了抽,颤声道:“‘火’……是挺大的。”

    “夫人没被折腾坏吧?”胡妈妈惊悚得问。

    巧儿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道:“没……不过……我……我觉得也差……差不多了……都退下吧……全都退到外院……”

    众人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怎么得罪提督大人了,一边朝外走,一边犯嘀咕,往日看起来多清贵清雅的人,没想到发起火来比禽兽还狠。夫人是发妻啊,瞧他把夫人折腾得好像要哭起来了。

    华珠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又一次在他的前戏里上了天堂。

    廖子承吻了吻她光洁的下颚,隐忍太久,额角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宝贝儿,准备好了么?”

    华珠缓缓地眨了眨氤氲着水汽的眸子,迷离地看着他,微微一笑:“要我。”

    廖子承眸色一深,吻住了她娇嫩的唇……

    咚咚咚!

    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旖旎戛然而止!

    咚咚咚!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出去!”廖子承怒叱。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这种拍门的节奏,廖子承听明白了,是流风。

    昨夜,流风破门而入,令人非常尴尬。廖子承事后便教导了他,“你长了一岁,该懂事了,不经允许就进别人房间是不礼貌的行为,你下次,要记得敲门。”

    得,流风果然是敲了。

    “流风你等一下。”廖子承压下欲求不满的火气,淡淡开了口。

    华珠按住眉眼,难掩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用被子蒙住了头:“你去哄他吧,不用回来了。”

    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廖子承打开柜门,取出干净的衣裳穿上,也给华珠拿了一套,掀开被子要给华珠穿。

    华珠瞪他:“干什么?我要睡觉!”

    “穿上。”

    “不穿!”

    廖子承把她抱入怀里,一件件地给她穿上,又散开她已松动的发髻,拿过一根发带将她柔顺的青丝束在了脑后。

    华珠没好气地瞪了瞪他。

    廖子承抱歉地摸了摸她小脑袋,又进浴室泡了个冰水澡,出来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与淡然。

    廖子承拉开门,看向流风,语气如常道:“怎么了?”

    流风双手摸上黑色面具,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闪动起一丝忐忑和惧意。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怕廖子承责难他,可小嘴儿高高地撅着,又透着一种宁愿被打死也赶要过来的倔强。

    廖子承捏了捏眉心:“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昨晚我们说好了,你要习惯自己睡。”

    事实上,流风很早就自己睡了,只是偶尔他夜里害怕了,会钻进廖子承的被窝而已。华珠不明所以的眸光落在了那名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少年身上,听七宝说,流风是廖子承在路边捡到的,跟了廖子承很多年,廖子承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候就是流风陪他度过的。廖子承为照顾流风,吃了不少苦,流风为保护廖子承,也受了不少伤。

    她应该感谢流风,不是吗?

    华珠站起身,走到廖子承旁边,挽住他胳膊,看向流风,柔声道:“明天我陪你上街买甜点吃,好不好?你先睡一觉,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流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挽住廖子承胳膊的地方,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大刺刺地走入房间,脱了鞋,躺在了他们俩的婚床上。

    华珠张了张嘴,挑眉看向廖子承。

    廖子承看了她一眼,对着蹙眉道:“不是叫你睡这里,想留在院子里的话就睡你原来的房间。”

    流风不动。

    廖子承的声线一冷:“再这么不懂事,我把你送回福建了!”

    流风的身子一颤,坐了起来,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也落下泪来。

    他低头,委屈地撇了撇嘴,想忍住泪水,却没忍住。

    随后,他擦了泪,连鞋子也没穿,便走下地,朝门口走去,*的脚,踩上碎裂的瓷片,他仿佛毫无察觉,就那么走了出去。

    可他也不回房,就站在海棠树下,仰望星空,一抽一抽地哭。

    华珠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去隔壁房间,你陪他睡吧。”

    “别走。”廖子承抓住她胳膊。

    华珠垂下眸子,淡淡地道:“不走能怎么办?让他受着伤在院子里哭一夜吗?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不想被人说是狠毒后妈。”

    流风受伤了,是的,满脚都是碎瓷。

    廖子承与华珠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华珠妥协了,哄了流风进屋,打开医药箱,用镊子为他清理了伤口,又涂了药,让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廖子承与华珠一人坐一边,让他睡中间。

    华珠捧着市面上广为流传的民间小故事,一句一句念给他听。

    起先,流风有些不乐意,但听着听着,困意袭来,眼一闭,进入了梦乡。

    华珠阖上册子,要跨过流风到床外侧,顺便下床、离开房间。

    廖子承却先她一步跨过了流风,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睡吧。”

    华珠推了推他,推不开,正好情绪低落,也懒得挣扎,就闭上眼睡了。其实,她肚子里憋了好多话,想问他今天为什么会入宫,染如烟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想告诉他,她今晚在宫里撞见了一个贵人……可喉咙里像堵了一块儿石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廖子承看了看怀中的小娇妻,又扭过头看了看熟睡的流风,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天微凉,华珠从睡梦中醒来,流风已经起床练功了,廖子承穿戴整齐,坐在斜对面的书桌后审阅军部的折子。听到床上的动静,廖子承抬头,微微一笑:“睡好了?”

    “嗯。”不可置否,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他,心情略有些欢喜,“你不早朝?”

    廖子承不甚在意地放下折子:“今天陪你回门。”

    原来,是记得这件事。华珠垂下眸子,起床,去浴室洗漱了。

    廖子承叫巧儿进屋,摆了早膳,巧儿只要一想起昨晚看到得一幕,便面红耳赤,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看真人版的,以前在琅琊撞见过,可提督大人与小姐的身材真是……唔,她只匆匆扫了一眼,没看见什么重要部位,可已然……想尖叫了。

    “圣旨到——”

    华珠与廖子承刚用完膳,便听到外头响起了汪公公尖细的嗓音,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惊讶,大清早的,汪公公来帝师府宣什么圣旨?

    ------题外话------

    求通过啊,真滴删得啥子也不剩下了,呜呜呜。清水文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