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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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王年轻的时候脾气十分暴躁,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老安王没那个耐心纵容他,直接扔给他一箱子笔墨纸砚要他练着静心,就这样把他关了禁闭。

    等到老安王觉得他的脾气没那么糟糕,扔进サ哪窍浔誓窖庖灿昧艘淮蟀牒螅胖匦掳阉懦隼础

    只不过人是放出来了,这靠着练字静心的习惯也养成了。从那以后,安王就对自己的书房充满了好感,时不时的总要在里面待上一待。

    府里的人也了解他的习惯,除非他亲自派人去传,否则绝不可能打扰他。

    不过今天这个惯例注定要打破了!

    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壁虎看的影卫突然从虚空中冒出来跪倒在练字的安王面前。

    安王手中的紫毫笔猛地一抖,宣纸上一个看了就让人整颗心都安宁下来的静字就歪了最后一笔。

    安王眉心猛地一跳,低头往地毯上看去。

    “出了什么事?”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打断的薄怒。

    影卫身形猛地一僵,低眉强作镇定道:“卯首领从有容府传来灵甫大人的口信,说追杀途中出了意外,需要王爷您亲自定夺。”

    “怎么?青阶的灵甫出马都没能解决一个刚刚升上绿阶没多久的小毛孩吗?”安王冷哼一声,身上陡然爆发的怒意如同实质一般压得影卫喘不过气。

    影卫强忍着满心恐惧道:“回王爷的话,并非灵甫大人他们办事不利,而是追到中途那齐修远被人给救了!救他的人还是王爷您的妹妹长乐郡主!”

    “你说什么?!”安王拍案而起。

    影卫从怀中掏出密信双手奉上,“这是卯首领写给您的密信,送信来的影卫说一切缘由经过和他们后来派人追踪郡主车队所查到的结果都在信中写明,还请王爷早做定夺。”

    安王手指微动,影卫手中的密信已经腾空而起漂浮着落到他摊开的手掌上。没耐心用拆信刀的他直接将密信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影卫安静的伏跪在他脚下。

    看完后,安王的眼睛定格在‘因郡主与他一见如故,亲派人护送他返家的缘故,属下等不敢轻举妄动’上,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心想,难道这就是天意?

    安王脑子里全是妹妹小时候的模样,和她在产床上挣命时的那一声吼:父王!哥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

    妹妹的嘶喊还言犹在耳,此刻的他却要下令去杀妹妹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子……安王的脸上罕见的多了一丝犹豫。

    沉吟片刻,安王终于有了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吩咐灵甫和安卯他们除了留两个人监视以外,都撤回来,等郡主的人离开了再说!”

    “属下遵命!”影卫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

    此时的赵廷凯院子里——

    “表哥还是太心软了——怎么能揍了那坏蛋一顿就罢手呢?”安圼翎气呼呼地对坐在自己对面把玩一块翡翠玉佩的赵廷凯说:“他断你修行之路,你就是毁了他的元核,也没哪个能厚着脸皮替他讨公道!”

    赵廷凯看着义愤填膺的表妹,眼睛里闪过无奈,如果让你知道我原先的打算是把他给大卸八块,恐怕妹妹你又会说我残忍了。

    “让他当着同窗的面向我道歉,承认窃盗了我的灵物。这还不够丢脸吗?以后他可要背负着一个小偷的名声过一辈子啊!”

    “那也是他活该!”安圼翎满脸的愤愤不平。她哥哥安圼翧强忍着笑意咳嗽一声,将脸转到一边。

    这时候赵廷凯也发现不对劲了,他一脸古怪地打量着自家表妹道:“翎娘,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生气?”

    安圼翎转了转眼珠子,娇嗔道:“表哥,我这可是为你打抱不平啊,你瞧瞧你那是什么眼神!”

    “打抱不平?我看是想好好的巴结我讨好我尽快送你们去百川府吧。”赵廷凯也是个聪明人,在看了安圼翧的明显反应后,很快猜出安圼翎如此积极的真正原因所在。

    安圼翎被他一噎,恼羞成怒的瞪自家哥哥一眼,打开天窗说亮话道:“表哥决定什么时候带我和哥哥去百川府啊,再拖下去都要过年了!”

    “你也知道快过年了,你觉得这时候舅舅和舅母会准许我带你们出去游玩吗?还有外公他一年也就回来这一回,”上次的灵药都是派安王府的影卫送的,“你和圼翧不给他老人家认认真真的拜个早年,你们以为舅舅过后会怎样对你们?”

    安圼翧兄妹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不过……

    “表哥!你明明都答应我和哥哥了,难道打算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吗?”安圼翎的声音里充满怨气。

    安圼翧脸上看热闹的表情也消失了,转而变得严峻起来。

    赵廷凯看着两人登时就垮下来的小脸酸溜溜道:“你们还真不是一般的在乎你们那个远哥哥啊,为了见他连自己的亲表哥都不相信了!表哥答应过你们的事,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安圼翧兄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红了起来,不过安圼翎没忘记小小声地控诉一句:“在我们心里远哥哥也和亲哥哥一样啊,谁让你拿他来开玩笑呢——你明知道我们那么的想他!”

    表妹带着几分怨怼的话让赵廷凯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我是答应过你们带你们去百川府找那个齐修远,可问题是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王府里戒备森严,我就是想把你们带出去也办不到啊!”

    “那表哥的意思是打算怎么做?”心里和妹妹一样失落的安圼翧强打起精神问。

    “我的意思是先把这个年过了再说!等年过去我也要进上元学宫了,在那之前我向舅舅舅母申请,让你们和我一起去外面散个心度个假什么的舅舅他们指定不会拒绝,到那时,你们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你们的远哥哥了吗?”

    “不止是远哥哥还有贞娘姐姐,我们也想她!”安圼翎快人快语道。

    赵廷凯神色一怔,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封从圼翧手里拿来就没有再还回去的信笺,想到那信里别有一番秀丽的簪花小楷,一时间就有些失神了。

    齐修远在有容府外的官道上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蓬头垢面风尘仆仆的岳父正拿着一张不知道找谁画的他的画像不停的问着步履匆匆的旅人,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画中人!

    齐修远的眼眶当时就红透了!

    他用力勒紧马缰绳,没有丝毫犹豫地翻身下马朝着秦父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边跑边还用响彻方圆数十里的声音喊道:“阿爹!阿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秦父浑身巨震,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迅猛回头,“修……修远!真的是你?!我没做梦吧!”

    这些日子看着那一个个深深烙印在田野或官道附近的巨大掌印,他已经绝了女婿还活着的奢望,没想到……没想到老天爷到底待他秦某人不薄,居然又把他的女婿还回来了!

    “是我!是我!”齐修远浑然不顾秦父满身的脏污,一把和他拥抱在一起,“除了我和贞娘还有谁能唤您一声阿爹啊!”

    “真的是道君老爷保佑啊!你还活着!我女婿还活着!真的是道君老爷保佑啊!”秦父回抱着齐修远似哭似笑的一阵喊叫,语无伦次地全然看不到路上行人那仿佛掉了下巴的震惊神色!

    感受着自家岳父发自内心的欢喜,齐修远心里也不由得暖洋洋的,翁婿两个就这样真情流露地狠狠发泄一通,这才把臂进了官道旁的一家茶寮(期间,齐修远没忘记好好安置长乐郡主派来保护他的那一队护卫。),点了热气腾腾的粗茶和寻常点心就迫不及待地述说起彼此分开后的情形。

    秦父得知自家女婿这回能逃出生天完全是托了定北侯夫人、当今圣上钦封的长乐郡主的洪福,赶紧忙不迭地对着茶寮外大礼参拜道:“等回去后,一定让你岳母立个长生等等!修远你刚才叫我什么?!”秦父瞪大眼睛后知后觉地问坐在他对面的齐修远。

    “阿爹,我叫您阿爹,”齐修远微笑着重复,“女婿也是半子,我叫您一声阿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能够在明知道是送死的情况下还追出来找他,他就是叫上一声阿爹又有什么不对?

    “是是是,是天经地义,”秦父本来就因为见到女婿而红肿的眼睛顿时肿得更厉害了。只见他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老泪,满面红光地迭声说:“你叫得,你当然叫得,能被女婿你叫一声阿爹,是我这个老头子的福气!”

    从没有叫过别人一声阿爹的齐修远心里也有些小激动,不过再想到对方见到自己离开后很快就追上来的行为,就真的是既感动又无奈了。

    “阿爹,我之所以放心离开就是因为有您在啊,您怎么能就这样扔下他们老老小小的——”就撒手不管呢?

    “你也说他们摆明了就是追着你来的,既然这样比起他们明显是你要危险的多……行啦行啦,别用这样的眼神看你阿爹我,你阿爹这不也是怕怀孕的女儿没了相公吗?!”秦父被女婿不敢苟同的眼神看得头大,赶忙打断他。

    “不过阿爹这回也确实是闹了个大笑话,”秦父尴尬地摸摸脑门,端起茶杯,滋溜一声把茶水当美酒来嘬着饮,“说是来帮女婿助拳的,结果却把个女婿给弄丢了!这也就算了,嗨!实话说,你阿爹我还真不知道你阿娘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能不能找到升仙船——再顺顺当当的坐上去。要知道他们中间可没一个人有修为,这世上可多得是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人。”

    “您不说我倒是忘了,”齐修远急急搁下手中筷子,“既然这样咱们还坐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追啊!”

    儿子可做梦都想着再见他阿公阿婆一面呢——特别是后来艰辛拉拔着他长大的岳母——要是让小家伙知道自己这个做阿爹的不但没能把他的阿婆带回来还弄丢了那就等着水漫金山吧!

    越想越着急的齐修远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催促自家岳父抓紧时间赶路。

    秦父也惦念着老妻,“当时我离开的时候有和她约定好,要是咱们连着两天都没回来就让她带着修述他们上升仙船,如今都腊月二十六了,他们现在铁定已经在船上呆着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秦父所说的那样,秦母三人确实上了升仙船,此刻正凭借着那块黄玉牌在三楼订了个小房间待着。由于他们是因为避难才破例没在修者的带领下上来的,这段时间没少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瞧他们,秦母被吓得汗毛直竖又担心自己害怕的模样吓到两个孩子,只能强作镇定。

    如果这时候的秦父看到秦母,恐怕都不敢与自己的结发妻相认了!短短数天不到,在极大的心理压力和煎熬下,秦母已经憔悴的不堪人形!

    “三哥、伯母,那些护卫真的会没事吗?”齐练雯绞着手上的帕子,脸上的表情很不安。

    “他们要是真跟着我们一起走才危险呢,”齐修述不厌其烦地再次安慰妹妹,“刚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比起和我们这些跟二哥有关系的人在一起,他们这些扮作寻常百姓离开的人可安全多了。”

    “不错,修述说的对,就是这么个道理。”秦母赞同的点头。

    “三哥的意思不是我们不仁义的抛下他们,而是他们抛下我们了?”齐练雯紧皱的眉头散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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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练雯闻言怔了怔,这回心里是真的半点负担也没有了。

    “伯母,有句话修述不吐不快!”齐修述脸上的表情破天荒的有些阴郁。“您真不应该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放他们走!明明是护卫却被履行自己的职责,反倒抛下主家逃命,怎么想怎么觉得让人作呕!”

    “修述啊,伯母也是没办法!”秦母长叹一口气,“人心散了,与其让他们满怀怨恨的保护咱们,还不如就这样放他们自行逃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把我们送到了你秦伯父所说的那个县城——要不是他们,我们现在可能连升仙船固定停泊的码头都找不到——怎么着也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秦母看着齐修述久久无法释怀的表情,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其实严格点的说,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老人不还有句古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吗?这世上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们二哥和秦伯父一样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无惧生死的。”

    秦母的这句话说完,这间简陋的房间彻底的安静下来。

    良久,才响起齐练雯的一声啜泣,“我真的好想好想二哥,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对不对?”

    齐练雯的问题在座没有人能够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母才强打起精神道:“还记得伯母教给你们的话吗?见了你们二嫂该怎么说。”

    “放心吧伯母,我们会掩饰好情绪不让二嫂发现异样的。”齐修述沉声说。

    齐练雯也狠狠点头,二嫂肚子里很可能就是二哥唯一的骨血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已经和惊弓之鸟没什么区别的秦母三人弹跳而起,秦母更是语气异常急促地说:“赶紧躲里屋去,我让你们出来你们再出来!”

    “伯母!”齐修述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可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男丁!

    “你还小!我答应过你二哥和秦伯父要照顾好你们俩,快点给我进去!”秦母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升仙船真的像丈夫所说的那样安全,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把这两个孩子交到女儿手中,不让女儿守了寡又被婆家因为齐修述两兄妹的事情而迁怒!

    用力仰头试图将恐惧的眼泪逼回去的秦母抖着手拉开了长条形的门闩。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那小哥环视了下这简陋的环境,恭敬拱手道:“冒昧来访,还请老夫人见谅,听外面的人谣传,几位是去灵水镇齐家投亲的,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秦母带着三分纳闷七分警惕地看他,“是真是假和小哥有什么关系吗?”

    那穿着上好绸布的小哥闻言连忙作抱歉状,“都是小的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忘了向老夫人道清缘由。说来也巧,小的的阿娘就在灵水镇齐府做事,听说您也要去齐府这才冒昧地想请您帮小的一个忙把小的替家人准备的东西捎过去,您家里有修者,自然知道我们这些人寻常是下不了船的。”

    “你阿娘是谁?”秦母听着对方说的头头是道的模样忍不住出口问到,她和女儿来信频繁,对女儿家的下人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指不定这小哥的阿娘女儿就和她提过。

    “说来也是齐夫人抬举,”小哥一脸感激地说,“小的的阿娘就是齐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周妈妈——”

    “什么?!你就是那个为了母亲和弟妹自卖自身孝感动天的王小魁?!”秦母满面震惊的脱口而出。

    听到秦母叫出他名字的王小魁脸上喜色一闪而过,连忙对秦母抱拳作揖道:“当不得老夫人如此夸赞,不知道现在能否蒙您恩准,让小的进去说话?”这站在门口到底人多眼杂,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这时候秦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把人堵门口呢,连忙满脸抱歉的把人让进屋里来。

    王小魁进屋后,秦母也把藏在里屋的齐修述兄妹叫出来,王小魁跪下给秦母三人磕头,“小的拜见老夫人和三公子、四小姐,这段时间夫人可一直都在牵挂着你们,每天都数着日子等你们归家呢!也不知道家主在哪儿,小的有要事要禀报他!”

    “……”

    看着王小魁高兴不已的模样,秦母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往喉咙里灌了碗黄莲汤苦涩得厉害。

    单单是和女儿家的下人说出那让人几乎无法承受的噩耗就如此的艰难,等到女儿面前,她还不知道会露出多少破绽呢!

    秦母长久的沉默让王小魁心里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小的过来前,依稀听人说过一嘴……几位是来升仙船上避、避难的……难道?!”王小魁的脸色顿时变得比最上等的宣纸还要白上几分!

    心里早就负荷不住这沉重压力的齐练雯见他这副震惊莫名的模样忍不住地就捂住嘴扭头痛哭出声。

    王小魁被她这样一哭仿佛被监斩官判了死刑一样的只觉得自己刚刚才有了些许曙光的天空又一次黑了个彻底!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可怖绝望上数分!

    “老夫人,您能不能告诉小的是谁、到底是谁害了小的最敬佩的家主大人!”王小魁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一双眼睛恨得几欲喷出血来!

    秦母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光一样的坐到桌前的长凳上,语无伦次地说:“别说是你,就是我们自己也想弄明白啊!可问题是就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啊!”

    齐修述强忍着满心的痛楚,在旁边将他们遇到袭击的来龙去脉说给王小魁听,希望王小魁能想出点有用的线索。

    王小魁毫无形象的蹲跪在地上用力揉着脑袋,“据小的所知,家主他一直与人为善从不结仇啊,他怎么可能被人追——”王小魁的话戛然而止。想到了齐修远交给他的那些几乎源源不断的银色灵鱼,开始怀疑是不是谋财引发的害命!

    秦母三人看着王小魁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约而同地焦急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王小魁双手的指甲用力抠进掌心里,“小的确实想到了点什么——不过请恕小的无礼,小的的发现只能告知给夫人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尚未出生的小主子保住这仅有的一点家产,哪怕是豁出他王小魁的这条贱命也在所不惜!想到家主那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臣服的雍容风仪,王小魁心里就难受的厉害……那样出色的人物,怎么说说没就没了呢!

    “王小哥,我感激你对我女儿女婿的忠诚,只是以我女儿目前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听到这样的噩耗!不论你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得不保守秘密,你想到的那个线索,能不能请你等我的女儿生产以后再告诉她!”秦母的语气里充满恳求的味道。

    齐修述和齐练雯两兄妹也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确实,这可真的是半点大意不得!

    “还请老夫人放心,小的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王小魁眼中闪过坚毅的光,再一次朝秦母等人恭敬磕头后,双拳紧攥的转身走出了这间朴素到堪称简陋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