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栩栩若生 > 第50章 改名换姓

第50章 改名换姓

作者:梁栩栩成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跟着沈叔去到东厢房,路上还在想着二哥的事儿,私心是想要沈叔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二哥别受牢狱之灾,但念头一出来,我自己就否了,天方夜谭么,二哥的确是做了错事,需要受到惩罚,我怎么能将个人情感意愿强加到他人头上,找骂不是。

    去到我先前泡花瓣的那个屋,桶没在,屋内只放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沈叔带我进去就让我坐在椅子上等,他抬脚又出去,没多会儿许姨就进来了,拿了一件她夏天穿的碎花半袖衫让我换上,我情绪低落,也没多问,懵懂的换好,屋里有烧的火墙,热气出来,不会感觉到冷,换完衣服,许姨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出去了。

    我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手机不停的进着短信,都是爸爸发的。

    点开全是鼓励我的话,看着看着,那些方方正正字就像有了生命,幻化成一只温厚的手,从从屏幕中伸出,逐渐抚平我一颗焦灼的心。

    许姨在我身边来回进出,我低头看着短信也没在意。

    等抬起头,我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卷纸白酒和朱砂。

    另外还有一块别着长针的白布,清水符纸以及半碗红色的液体。

    什么东西?

    红酒吗。

    我端起碗闻了闻,有血腥味……

    是血?

    “沈叔,这是什么血?”看到沈叔进来,我直接问道。

    沈叔似乎出去收拾了一番,长袍都是崭新,关好房门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你不是要见小羽毛么,端着的就是,打个招呼吧。”

    “小羽……”

    我看着半碗血,“您给它杀了放血啦!”

    “梁栩栩,不要用杀这个字眼,我是度化了它。”

    沈叔斜了我一眼,“今晚我找你,就是要让它长久的陪伴你,保护你,不过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强求,你随时可以走。”

    “不是,您说的我没懂……”

    我放下碗,真不敢细想这小羽毛是怎么被放血的,不落忍,“沈叔,您不会是让我喝了这碗血吧,鸽子血……能辟邪?”

    沈叔微微挑眉,示意我仔细看桌面上的东西,“你也看了几本书,应该明白我要做什么吧。”

    我有些莫名,脑中飞速的过滤数据,鸽子血,白酒朱砂,白布银针,符纸……

    纹刺?

    “沈叔,您要纹刺?”

    我看向他,“不是,您要用这些给我纹刺?!”

    沈叔满意的点头,“算你聪明。”

    “我为什么要纹身啊。”

    我脑子一嗡嗡,:“沈叔,我爸不让家人纹身的,那时候我二哥纹完回家,他被我爸拎着棍子追了三条街,全须全尾那都是二哥跑的快,我这要纹完,回临海废了就……”

    “梁栩栩,你这孩子是真不能夸。”

    沈叔摇头,“此纹刺的特点你忘了?隐,你拿放大镜都看不出来!”

    “那也是纹了啊。”

    我苦着脸,看向手指长的银针,“多、多吓人啊。”

    打个预防针胳膊还疼呢。

    这个……

    “没办法。”

    沈叔面无表情,“梁栩栩,你变成阴人之后,是不是感觉到右臂的力气明显不受控了?明明你只用了三成力,但是拳头打出去,造成的效果却是先前的数倍?”

    我懵懵的点头。

    这倒是。

    不说先前一拳给刘老五家的外墙面砖头砸碎了,我还一巴掌将纯良的炕桌拍报废了。

    但这些,并不算无中生有!

    打砖头是因为我默相借了沈叔的气,炕桌是年头长木头酥了呀。

    “纯良那桌子是两种木料制成,桌面是红曲柳木,桌脚是黄花梨。”

    沈叔直接回我,“出了名的硬木料,纯良才用了几年,就被你一巴掌轻飘飘的拍碎了,你跟我说木头酥了,你就不怕红曲柳和黄花梨气吐血?梁栩栩,我敢放言在这,若是你依旧从旁处找原因,不认为自己力道大,那过不了多久,我这就会有人上门哭嚎告状被你打的腿断胳膊折了。”

    看我惊讶,沈叔加了一句,“我可不是你亲爹,不会掏腰包帮你赔钱,真把人打坏了,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沈叔,我真……”

    我动了动右臂,“手劲儿不受控了?”

    一点儿没感觉啊!

    沈叔点头,“你成为阴人后,体内阴气乱窜,又被鬼祟之物侵扰,横生了邪气,外加我借气给你,我这辈子灭了多少鬼,气就有多烈,几种气体相撞,你身体消化不了,使用出去,这力道就会不受控制,难以自如运用,我须用鸽子血镇压,以防你出门惹出祸事。”

    说话间,沈叔展开了一张画纸,“这是我给你画的图案,如果你同意,我就把它刺到你右臂上,日后只有在你受伤、盛怒、酒后、大悲之际,图案才会显露,花纹一出,你右臂神力会立即恢复,力度亦可受你自己掌控。”

    “哇,好漂亮啊。”

    我呆呆的看着沈叔展开的画纸,纸很窄,长方形的一条,但不影响观赏。

    画的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朵在上,枝叶在下,花瓣自然舒展,灵动飘逸,雍容女乔艳。

    枝蔓金钩铁线,大气而又傲然,跟我梦到的牡丹花一样的好看啊!

    “沈叔,您这是属于什么画?”

    不太像國画。

    “工笔画。”

    沈叔回我,“我小时候学过两年,本来我打算,让你自己画一张,也算是有意义,但你画的那个东西……即便刺完看不出来,我也下不去手,太儿戏。”

    我脸一红。

    想起我画的那朵圈圈小花花……

    这玩意就不能对比,一看这正儿八经的画儿,我那圈圈套圈圈,的确跟闹着玩似的!

    “沈叔,这么说您早就做好打算了,养小羽毛就是为了纹这个用的?”

    那晚我和纯良看偶像剧有了矛盾,拍碎桌子,第二天和许姨出门赶集,倒霉了一上午,心情特失落的回来,种完花就看到了小羽毛!

    “没错。”

    “那为什么要等一个月才刺?”

    我问道,“有什么讲究吗?”

    书上没写呀。

    就算是要走七数,四十九天。

    也没到啊。

    小动物这个东西,越养越有感情了嘛。

    “我要观察小羽毛有没有病。”

    沈叔无语的看我,“找人来抽了点血送去化验,一但你因为这个得了什么流感,岂不是问题更大?”

    “……”

    先生还讲究这个?

    果然是中西结合啊。

    “事情说清楚了,你做个决定吧。”

    沈叔没耐心的,“快一点,我岁数大了,不能熬夜。”

    我盯着桌面上的东西咬了咬牙,“纹!”

    心里很清楚,到了这步也没拒绝的空间了。

    我这人的确挺容易搓火的,出门要是跟谁吵起来,手劲儿一个控制不住,真给人整出残疾怎么办?没后悔药吃啊。

    刺吧。

    家人看不出来就没事。

    “净身!”

    沈叔干脆的站起,手指点蘸着清水对着我轻弹,同时诵念净身神咒,点燃符纸后一扬,纸灰飘飘荡荡的落回水里,沈叔中指在符水里一搅,净指一般,最后后用白布擦干咬破指腹,对着装鸽子血白碗又挤出三滴血,到这步他还不忘跟我说,“你放心,我跟小羽毛一同做的血液检查,没有传染类疾病。”

    我没空说话,就见沈叔动作飞快,衣袂飘飘,刚柔并济。

    滴完血沈叔就将朱砂和白酒各取一些混合在碗中,拿起画纸,沈叔用水在纸张后面殷湿,挽起我的老太太碎花半袖,从我手背开始,将牡丹画整个印到我整条手臂!

    喔嚯!

    我惊讶不已。

    就说这画纸为啥窄长,合着是根据我手臂尺寸来的!

    牡丹根部枝叶从我手背开始,枝蔓一路盘旋到大臂外侧。

    他将纸张揭下来的刹那——

    油墨还在我皮肤上,牡丹娇艳欲滴,活脱脱就是一个花臂。

    丝毫不乱!

    叶片大小有序,花朵雍容华贵。

    我这种门外汉都看着惊叹!

    沈叔重新坐回椅子上,银针在碗内点蘸,从我手背开始,快速的针刺。

    痛感密集的传出,好在他刺的很快,开始时我还能忍住,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顺带讲了红英姐大爷家的事儿,“就是……红英姐想问您后天有没有空,让她大爷在头七那天露一面……”

    “没空。”

    沈叔干脆的回我,瞄到我额头疼出的汗,手上速度越发的快,“这种小事都来找我,我要是帮忙做了,日后这镇远山谁家丢了牲畜岂不是都来求我出去寻了?”

    我不住的抽气,不知为啥,越往上刺越疼!

    尤其到枝叶晕染的地方,沈叔就刺的很密集,那滋味儿,好像光脚踩烙铁,每一下都疼的滋滋儿的,直激灵,就差冒烟了!

    “沈叔,红英姐也知道您忙,可她大爷这……哎呀,她也是没办法了,沈叔,您看您能不能……哎呀呀呀……”

    我牙齿都打出了鼓点,

    要晕了!

    “我分身乏术。”

    沈叔面无表情,“这种事我绝对不能开先河,你日后会认识的人多了,都因为认识你就来找我,认识纯良也来找我,那我能忙过来吗,规矩就是规矩,我在你这破了回,不就跟你拉钩了,得,哪是拉钩,我是掉沟里了,请回家一尊神,还得给你保命,给你纹刺,我真是嫌自己命长!”

    “沈叔,你晚饭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我是好孩子,你庆幸认识我……”

    我嘶嘶的回,汗水从额头淌下,流到眼睛里,蛰的我睁不开,“不能我犯了一回错误、您、您就呲哒我……公报私仇……“

    沈叔又说了什么,我疼的浑身直晃,完全听不清了!

    耳边都出幻音儿了,把你的心我的心掰成块,戳出眼,穿成串儿,再撒点胡椒面,拿去烤,羊肉串儿~

    “喂,梁栩栩!清醒!!”

    沈叔喊了两嗓子,见我没啥反应,不禁提腔,“我问你,你想去做这件事吗?帮你那个红英姐把她的大爷请回家!”

    “什么!?”

    我一个摇晃坐直,双目炯炯,:“我愿意!!!”

    死而复生了!!

    睫毛上沾满了汗珠,眼睛看出去,都是水蒙蒙的,但不妨碍我激动,“沈叔,我能行吗?!”

    沈叔手上不停,微挑着眉头,“哎呦,不疼了?”

    “毛毛雨啦!!”

    我心突突的,一路火花带闪电啊!

    “沈叔,可是我还没有慧根啊!没慧根就没的通灵能力!我怎么和亡灵沟通啊!难不成,您要咬破自己手指,去红英姐大爷的坟茔地前头晃荡,争取和红英姐大爷打个照面,商量他回家一趟?!!”

    能成吗?

    只要沈叔点头,我就去晃荡!

    可以!

    “呵呵呵呵~”

    沈叔忽然笑起来,肩头一颤一颤,似被我戳到笑穴,手上的动作仍旧飞快,“梁栩栩,你这脑子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总是多转两道弯,还经常弯到不相干的地方,书上没告诉你吗,亡灵已经上路,去到下面了,你到坟地晃荡只遇到孤魂野鬼,人家找你是叫亡灵归家,你要是把外鬼弄到人家里面,那不是添乱吗!”

    “所以您……”

    逗我是吧!

    沈叔绝对故意的!

    我脑袋一耷拉。

    又疼了!

    要不是胳膊在他手里,我都想拔腿就跑!

    简直不像是把牡丹花纹在身上,而是种在我皮肉里!

    把我的心你的心掰成块,戳出眼,穿成串儿……

    “梁栩栩!精神点!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借你慧根!”

    沈叔看向我,“正好看看你能不能将事情做的漂亮,借此机会,你也可以看看自己适不适合做先生。”

    “真的!!”

    我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配个乐就是石猴出世了!!

    jiu~jiu~jiu!

    情绪真是跟着沈叔走,让他拿捏的,心脏不强大点都受不住!

    “激动归激动,你不要乱动!”

    沈叔拽着我坐回去,“如果我收你为徒,你的本事将是我毕生心血,一点点慧根,我当然借的出,坐稳了!如果我刺的不满意,可是要毁掉重新刺的!”

    “别!”

    真怕。

    我不敢动,伸着胳膊给他,“特别完美,真的沈叔,我觉得你没做先生都可以做画家,画的……呀!!”

    “到花瓣了,关键地方,稳住!!”

    沈叔加重语气,手上的银针加快,碗里的血已然见底,我疼的面容扭曲,穿的半袖都被汗给沁透了!

    他刺的是我大臂外侧,按理说那地儿不能多疼!

    可给我的感觉他是拿着一朵带刺的花硬生生的拨开了我的皮肤,种植到了肉里,那朵花在我的右臂里生根发芽,花枝簌簌而长,枝叶即将穿透手臂,花藤缠绕,含芳吐翠,我哗哗的流着汗,就在感觉花朵要从脑门溢出时,我忍无可忍的拽回手臂,身体一起,掌心用力的拍向桌子,“我太疼啦!!”

    啪的一声响起,我掌心热辣发麻,震的我赶忙抬手又吹了吹掌心,回过神才发现,诶~我手疼了,这桌子没事儿!

    纹丝未动。

    “可以了。”

    沈叔长长的吁出口气,眼神透出疲惫,“大功告成了。”

    “完事了?”

    我后知后觉的动了动右臂,真的不疼了,低头看去,整条手臂都渗出了血点,鲜红一片。

    角度看不清全貌,我对着镜子侧身照了照,里面的小姑娘束着丸子头,面容苍白,身形清瘦,大汗淋漓,身上的那件老太太碎花半袖都湿淋淋的,而露出的右臂,在血点映衬中却显得极其鲜艳。

    从手背开始,一朵上盘的血色牡丹似乎有了生命,苍劲的枝干,大气的花叶……

    “不对啊沈叔,这花和你画的不一样啊!”

    我打量了会儿就发现异常,看向沈叔,“你画的牡丹是盛开的,印的也是盛开的,怎么刺完成花骨朵了?”

    血珠中的花朵微合状,多了羞羞答答的女桥艳感,少了华贵端庄大气相。

    沈叔是不是半道刺坏了?

    拿我练手呢吧。

    这属于事故不?

    我是不是得追究下沈叔的责任。

    “这朵牡丹花就是你。“

    沈叔面不改色,“你还没作为,花自然开不了,日后等你有能耐了,牡丹就盛放了。”

    意思是……

    纹绣自己能变?

    我不敢相信,“刺好的还能开?”

    “别人刺的不能,我的当然可以。”

    沈叔拿过白布,对着我的手臂一擦,我哎了一声,如同橡皮擦过画纸,漂亮的一幅作品瞬间就从我手臂上消失了。

    还挺舍不得。

    没欣赏够呢!

    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没了血点,手背和右臂就剩些红印,完全看不出刺的牡丹了。

    “沈叔,您说我要受伤、盛怒、大悲,这牡丹才能显现,受伤我懂,盛怒指的是多怒?”

    我属于激不得那伙的,一般沾火就着,不得时不时就盛怒了啊。

    “不清楚。”

    沈叔撇了我一眼,“要不我现在给你一嘴巴子,看你能不能盛怒?”

    “不用,开玩笑嘛。”

    我讪笑几声,一打岔儿,心情间接拯救了点。

    不那么郁闷了。

    “记得不要喝酒。”

    沈叔收拾着东西交代,“你发怒亦或者大悲都没事,起码你头脑是清醒的,喝醉问题就大了,闯下什么祸,自己都没谱。”

    “我不喝酒。”

    我摆摆手,穿上棉袄外套,“我爸说小孩儿不能喝酒,会变傻。”

    “指的是你以后,成年人喝酒一样不好。”

    沈叔收好东西走到院里,人看着有些疲惫,“行了,没事你就回去休息吧。”

    “等一下。”

    我紧了紧衣领,站到沈叔身前,“沈叔,我还有事儿要问您。”

    “慧根?”

    沈叔看着我,“等我休息一晚,明日再授你通阴运用之法,你不是后天才要去县里……”

    “不是这个!”

    我呼出一口寒气,“沈叔,我想问问,怎么才能让我对家人的妨害降到最低,我知道,我不能离家近,要跟家人拉开距离,可是我在这里,家里还是乱糟糟的,每个人都没落好,所以,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他们一点都不受到我的霉气干扰?”

    衰神附体真的很讨厌,沈叔借了命格给我,就好像把我领到了他的房子里做客,我有了个带灯的容身之所,可依然不是我的,我在沈叔的房子里就是客人,如同大胡子所说,是假命格!

    我真正的房本已经被人盗去,过户成他人的了,世间没了我的房,但还有我这个人,我的出处还在老梁家,所以爸爸要烧替身减轻妨害,但这种方法,在我逐步学习后已经懂得,治标不治本。

    霉运这个东西很讨厌,好比出门就被疯狗咬了口,你又不能咬回去,揉一揉伤口,要是出血了,就花钱打个狂犬疫苗,没出血,就祈祷下次别遇到这条狗。

    我现在是走哪都被狗瞄着,它还认识我的味儿,跟我有关系的,它都咬,我打不走狗,能做的,就是希望家里人别再被咬了。

    “你心里应该清楚啊。”

    沈叔平着语气看我,“只要你改名换姓,你们家受到的牵连就会大大减小,聊胜于无。”

    “仅仅只是改名换姓吗?”我说道,“那我愿意改!”

    “是这样。”

    沈叔呼出口气,“我在电话里跟你父亲提过,我说你想拜我为师,你父亲不赞成,但是他看你一直为此努力,他心软了,给我打来电话说同意你学道,因为他不想看他的女儿不开心,在他心里,他的女儿,是天底下任何东西一学就通的天才,做个先生而已,他女儿想踏道,凭什么踏不了?”

    我说不出话,眼又酸了。

    爸爸从来没跟我说过这话,我不爱给他去电话,就是烦他泼我冷水。

    没想到,他已经同意了,还会跟沈叔聊这个……

    “你父亲对你的爱,的确是一汪碧海,父爱如山。”

    沈叔看着我,“但是呢,你家里人都犯一个毛病,剃头挑子一头热,好似你这种天才儿童都屈尊点头了,我要还不收,那是我沈万通不识抬举,我没眼光,我真的解释的口水都要干了,如果老天爷不赏你饭吃,我收你就是让你出去送死,梁栩栩,你明白吧。”

    我点头,心酸又窝心。

    要不是离开家,走出了舒适圈,我也以为,我是特别无敌的梁栩栩。

    谢谢家里人。

    我爱他们。

    “所以呢,我在不确定能不能收你为徒的时候,就跟你父亲提过,可以以另一种身份名收留你,反正我名下也没真正的血脉,你可以像纯良一样,户口迁到我这,改我的姓氏,考虑到你辈分比较大,我不能收你做孙女,就做个养女,不用你养我老,在我闭眼时,为我披麻戴孝就行,但你父亲没同意,我也就没必要告诉你了。”

    我半张着嘴,“沈叔,您要收我做养女?”

    “是啊。”

    沈叔颔首,“你父亲不同意,我想你也是……”

    “我同意的!!”

    我忙道,“沈叔,我愿意做你养女!”

    冷不丁一听是很难接受,可这又不是真正的切断血缘!

    想想沈叔对我的付出,甭说是做他养女了,就是让我顺带做了许姨养女,甚至嫁给纯良,啊,呸呸呸,这个真反弹啊,反弹,总之我是愿意的!

    既然我人已经在镇远山了,要学道,正好还可以减轻家人妨害,一举两得啊。

    沈叔惊讶,”你愿意?”

    “嗯!”

    我重重的点头,右臂都跟着灼热了,“沈叔,您指的养女不是一刀切断我和家人的联系吧,意思是,我只不过是多了个父亲,对不?”

    沈叔嗯了声,“当然,我这人很变通,养女就是我名义上的女儿,换我门庭,随我姓氏而已。”

    看!

    这多好!

    我立马表命心意,“沈叔,我愿意给您养老送终!”

    沈叔腮帮子一颤,“这话……听着不大舒服。”

    啊?

    我酝酿了一下,“我将来肯定给您好好发送……”

    “打住!”

    沈叔掌心冲我,“你心里明白就行,别提醒我,我嫌晦气,换姓这事儿看着不大,可理论上,你就不是梁家的孩子了,你父母有些不好接受,他们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

    “我去劝!”

    我说着,”沈叔,那假如我做了您养女,再做你徒弟,这俩事儿不冲突吧。”

    “更名正言顺。”

    ‘啪!’

    我拍了下手,妥了!

    “那沈叔,如果我没做成您徒弟,只是养女,我还能得到您……”

    “你要得到什么。”

    沈叔警惕性十足,“还想要我家产啊。”

    “不是!”

    扯哪去了。

    “我指的是道法,做您的女儿还能得到您一身本事么?”

    曲线救国也行啊!

    “道不轻传,法不贱卖。”

    沈叔看向院外,神情悲怆了几分,“如果我收不到理想的徒弟,那我的这身本事就会随着黄土一同掩埋,世间无我这人,也无我这术法了。”

    我无端跟着难过,“沈叔,我会是您徒弟的,最优秀的徒弟,如果您没等收我就被掩埋了,我也会想法子给您刨出来,将您的术法发扬光大。”

    “梁栩栩,我突然想到,你那纹绣可以再添两个花叶。”

    “啊?”

    我脖子一缩,“别别别麻烦您了,早点休息吧。”

    沈叔哼了声回到正房,见我站在原地,“你还杵着做什么,目送我啊,滚回去休息!”

    我小心翼翼,“沈叔,我一直好奇,您有多少遗产?”

    “那叫家产!!”

    “您有多少家产?”

    “没你份儿!”

    砰!!

    门框子好悬震下来!

    我随着房门一颤。

    不禁发出笑音。

    沈叔啊,真好。

    我梁栩栩的贵人运名不虚传!

    转过脸,右臂微微发烫,耳朵突然灵敏起来,对着院门外微微眯眼,隐隐的,居然听到‘嗵嗵’!的打鼓声响,眼神扫过院墙内角,八抹颜色各异的光四处分散,接连虚晃!

    这是……

    我抽了口气,握紧双拳,罩门!

    我居然看到了沈叔在院里布下的奇门遁甲!

    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死门。

    “八门若遇开休生,诸事逢之总称情,伤宜捕猎终须获,杜好逃亡及隐形,景上投书并破阵,惊能擒讼有声名。”

    口中无声呢喃,光影虚晃,锣鼓声响——

    我瞪大眼,有人在山下正在试探破阵!

    试图放鬼魅进来!

    我牙齿紧咬,顾不得开心会看到这些,心底有答案告诉我,这是纹身给我提高的灵悟,鸽子血里面夹杂了沈叔的血,自然有法力!

    正房里的沈叔已经关灯休息。

    我不可能冲出院门,那就是送死了。

    默默的做了个深呼吸,我让自己忽略鼓声,抬脚回到西厢房。

    许姨已经在她的房间睡熟了,意外的倒是纯良,他大概是想要等我,但没抵住困意,趴在我这屋的炕边睡着了,睡得还挺死,我扒拉两下他都没醒,嘴里还直嘀咕别动他。

    按我以前,不,纹刺前,右胳膊很轻松就给他拽起来,然后给他提溜回屋子!

    现在是没那技能了,单靠右手根本拽不动他,纯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睡得跟死猪似的,特别沉,我只能给他推到炕里面,找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这情形也别用褥子了,凑合睡吧,只当睡硬板床,对腰椎好。

    洗完脸我还对着镜子撸起半袖看了看,睡一宿觉,可能红印就没了。

    谁能想到,沈叔随便一个纹身就能压制住我的力气,要是我爸妈早知道能用这招,在我出生时就刺好,能省多少心?二哥眼眶子也不至于遭殃啊!

    嘶——

    不对!

    懂事后我力气就能控制了,没最近这么夸张。

    眼底的神色一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成了阴人!

    “栩栩姐姐?”

    小杜鹃在红布下抖动着花枝,“你快拿下我的红布,你好像放光了,我看到了很绮丽的光!”

    光?

    我拿下红布,小杜鹃的花瓣因为激动都掉了两朵,“栩栩姐姐,是牡丹的光亮!我听到了声音,等等,好多仙子姐姐在朝我笑,她们说,她们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惊城,姐姐!她们叫你娘娘!你很快就要有慧根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