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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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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一天伊始的早晨,餐桌上大家都沉默的吃着早饭,没有人说话。

    忽然,潸潸搁下筷子捂着嘴冲到了洗手间。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把目光投到了洗手间的门上。

    江逾白站起来说:“我过去看看。”

    隔着门他听到潸潸在里面吐得稀里哗啦。

    用力敲着门,江逾白大声喊:“潸潸,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洗手间里想起哗哗的水流声,“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你上班去吧。”

    “上什么班,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

    江夫人慢条斯理的说:“去什么医院,是怀孕了。”

    江夫人的话像是给江逾白吞下一口芥末,辛辣过后,七窍一下子全通了,他在喜悦中夹杂着不置信:“我要当爸爸了?”

    清苒实在看不下去,凉凉的说了一句:“傻样儿,跟你没那功能似的。”

    江逾白此时一点不在乎妹妹的冷嘲热讽,他沉浸在喜悦里,一心等着老婆从洗手间出来。

    潸潸当然听到了他们的话,她扶着洗手盆一下子呆住,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来大姨妈,虽然他们那个的时候江逾白一直有做防护措施,但也难免有那么一两次失去控制。难道?

    从里面出去,被江逾白一把搂住,“走,我带你去医院。”

    潸潸剧烈摇头:“没事儿,我就是胃不好,躺一会儿就好了。”

    江逾白很坚持:“不行,不管哪里不好都要上医院。”

    “不,我不去。”潸潸竟然难以自制,陡然拔高了声音。

    餐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江夫人猛地站起来,“什么毛病,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江逾白后头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对潸潸说:“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潸潸点点头跟着他回自己的小楼那边。

    等他们走后,清苒忽然问陆湛:“你干嘛冷笑?”

    陆湛不承认:“我哪有笑,你什么眼神儿?”

    清苒指指那边的巨大的高脚玻璃醒酒器,陆湛在上面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阴沉脸庞。

    “潸潸,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必须去医院。”江逾白班也不上了,逼着她去医院。

    “我真没事儿,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江逾白,你快说上班去吧,要迟到了。”

    “你知道?我问你上次月经是几号,这次又是几号?来了吗?”

    潸潸想搪塞过去:“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上个月是9号,现在都23号了你还没有来,这说明什么。”

    潸潸没想到江逾白连这个都替她记得清清楚楚,有种异样的感觉缠绕在她周身,不过现在可不是臣服的时候,她一味强调理由:“我的不准,经常延期的。”

    “胡说,你每个月都很准时,我都记住。”

    潸潸无语了,其实来月经的日子她自己都记不住,这个男人怎么做到的呀。

    潸潸只好耍赖:“就算那样也可能是个意外,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有可能精神紧张呀。”

    江逾白耐着性子最后一次好好说:“乖,就去看看,你还有贫血的毛病,正好再去复查一次。”

    不提上次还好,一提上次在B市的检查潸潸更害怕:“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强势如江逾白,他重重拧起眉毛,满脸都是不耐,“你真不去?”

    “不……”去字还没出口就变成了尖叫,原来江逾白已经把潸潸扛上了肩头。

    潸潸绵软的胸部横亘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只有蹬腿儿抗议,江逾白毫不心软的打了她的小屁股,“不想掉下去就给我老实点儿。”

    这就是江逾白,温柔的时候可以记清楚潸潸每次来大姨妈的时间,而霸道的时候就像个强抢良家妇女的活土匪。

    鬼还怕恶人,他的恫吓很快就起了作用,潸潸果然不敢再动,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身上,嘴却还是不老实,一个劲儿抗议。

    “闭嘴。”江逾白粗声说,然后稳稳的把她塞到了车里。

    到了医院,江逾白先下车,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微微弯下腰说:“要我抱你进去吗?”

    “不要,我自己能走。”潸潸可不想丢人,只好跟着他进去。

    在这家医院看病江逾白是不需要排队挂号的,他来之前就和院长打好了招呼,带着潸潸直接去了楼上的专家门诊。

    妇产科的专家笑脸相迎,她问了潸潸一些基本的但是很私密的问题后,便让护士陪着她去验尿。江逾白从护士手里接过小托盘儿,“我陪着她就可以了。”

    走进小洗手间,潸潸想把他阻在外面,“你不用进来,我自己可以。”

    江逾白手抵住门。“不行,我不放心你。”

    潸潸也上了驴脾气,“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什么都不放心。”江逾白脸上表情淡淡的,语气却不容置喙。他高大的身躯挤进来,瞬间把潸潸逼进了角落里。

    江逾白把塑料杯递给她,“快点来,不要浪费时间。”

    “我不,你出去。”潸潸频频摇头,简直想把自己变成一缕轻烟从窗口飘出去。

    “怎么,需要我给你把尿吗?”江逾白露出一个很邪气的笑。

    “不要。”潸潸一听这个提议简直羞得要死,她在他的注视下掀起裙子,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滴也尿不出来。

    “怎么了?还是尿不出来?”

    “你赶紧把脸转过去。”潸潸的声音含着委屈,脸蛋儿烫的能冒烟。

    江逾白给她逗乐了,“和我有什么害羞的,你的哪里我没见过呀。就算是那里,我不是也照样亲吗?”

    这个时候能不能别提这么限制级的话题。潸潸委屈的都快哭了,“你别说了。”

    “好吧,我转过去。”江逾白决定不再逗她,走出去给她关上了门。

    一会儿,门来了,潸潸端着小杯子走出来,江逾白顺手接过去。“给我。”

    潸潸吓了一大跳:“不用,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江逾白因为她耽误了太多时间,终于不耐烦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走。”

    把小杯子交给护士,他们能做的就剩下等待,几分钟的时间对江逾白来说变得无比漫长,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儿,样子很紧张。

    潸潸更紧张,她的脸色很苍白,背上也冒出冷汗,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

    一会儿,护士来叫他们,“大夫让你们进去。”

    专家慈祥的说:“恭喜二位,你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真的吗?”两个人说了同一句话,语气却全然不同,江逾白是喜悦的,而潸潸是震惊的。

    但是这些反应在医生眼里都算正常,毕竟男人只是轻松射门就能当爸爸,而女人却要经历10个月的怀孕之苦,还有更痛苦的分娩等着,所以对于年轻女孩子来说害怕是正常的。

    专家说:“现在胎儿才六周,只有花生米那么大,我个人是不建议做B超的,你们现在什么也不用怕,回家好好休养,多吃水果蔬菜,少吃刺激性食品,还有呀,怀孕前三个月丈夫要坚持一下,不要同房。”

    江逾白现在没有脑回路考虑滚牀单的问题,他握住医生的手高兴的说:“医生,谢谢您。”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可要好好对待你老婆呀。”

    离开了诊室,江逾白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他抱住潸潸,“潸潸,我要当爸爸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潸潸神情木木的,只是江逾白太高兴了没有觉察。

    潸潸异常沉默,一路上话都很少说。

    江逾白兴致勃勃的谈论起婴儿房的布置,潸潸终于忍不住了,她低声说:“江逾白,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什么?”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江逾白竟然来了个原地漂移,也不管这里准不准停车,直接把车停在路边上。

    潸潸给吓的不轻,她抚着胸口道:“江逾白,你要干什么?”

    江逾白松开安全带,猛地探身压过去,他深深的看着潸潸的眼睛问:“何潸潸,你刚才说的什么,在给我说一遍。”

    潸潸忽然感到害怕,这样的江逾白完全失去了温柔,他就像一个被唤醒的猛兽,随时好像要咬断自己的喉咙。可就算是害怕,这个孩子还是不能要。

    潸潸鼓起勇气直视江逾白:“我的意思是把孩子打掉。”

    “为什么?”江逾白抿唇眯眼,已经接近暴怒的边缘。

    “我想,我想前一段时间因为你出事我很伤心,住院打过针,所以孩子肯定不健康,你一定也不想生小宝那样的小孩吧?”

    “只要是我江逾白的孩子,不管什么样都是王子公主。”江逾白一字字说道,那样种的口气潸潸感觉像是要咬下她的肉来。

    “江逾白,这个孩子我们真的不能要。”潸潸破罐子破摔,既然说了索性就硬到底。

    “为什么?给我个正经点的理由。”

    “刚才我说的就是,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江逾白冷笑:“我是不开窍,我没你那么狠,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那不是,医生说了才花生米那么大小。”潸潸强调。

    “你也是从那个花生米长大的,何潸潸,你心真狠,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准,无论你愿意与否,都必须把孩子给我生出来。”江逾白态度更强硬,他的鼻尖一壶要碰到潸潸脸上,冰冷的目光似乎要豁开她的脸皮。

    潸潸不妥协:“为什么你这么坚持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你非不要这个孩子?”江逾白咄咄相逼。

    潸潸大概是被他逼的狠了,脑子一抽,或许就没有经过脑子就来了这么一句:“你是不是怕得不到江家的继承权,现在清冉有了孩子你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你也想自己要一个?”

    “何潸潸!”一声暴吼,潸潸吓得缩头,江逾白把拳头狠狠的打进她的座椅旁。

    “下车,江逾白隔着她推开车门,赶她下去。

    潸潸本来还有点内疚,可是给他这一气,毫不犹豫的下车,也不管自己在哪里,沿着马路大步往前走。

    江逾白的车子嗖的冲出去,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潸潸欲哭无泪,“江逾白,你这个大混蛋!”

    这条路上行人很少,潸潸孤独前行,她的心像给一只大手紧紧捏住透不过气来,手自然的抚上小腹,现在她感觉不到那里有任何的变化,真的是有一颗种子在发芽吗?真的会有个受诅咒的孩子出生吗?不。,不,上一代的苦难到她就终结吧,不要再有一个继承着何锦云血脉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

    一辆车子一直在她身后按喇叭,她也没管,车子的主人缓缓的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走下来大叫:“潸潸。”

    潸潸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柯震,怎么是你?”

    柯震上前伸手替她挡住阳光,“这是干什么?大毒太阳底下不怕中暑吗?”

    潸潸笑的很勉强:“不会的。”

    “还说不会,看看一额头的汗,走,上车。”柯震拉着潸潸的手就要上车,却意外的发现在38度高温下,潸潸的手冰凉。

    “这怎么回事?潸潸,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潸潸对医院两个字相当敏感,她尖叫一声:“我不要去。”

    柯震觉得她有点不对头,忙哄着:“好好,我们不去,你先上车。”

    潸潸现在脆弱的像朵菟丝花,她靠在柯震身上,哭着说:“柯震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是江逾白欺负你吗?我去替你出气。”柯震这些日子一直压抑着对潸潸的感觉,他想她幸福,可是没想到江逾白竟然对她“不好”

    江逾白感觉自己受了伤。

    他车开的飞快,脑子里不断回想刚才潸潸执意要打掉孩子的样子,一股子怒气堵在胸腔里无处发泄都憋的快内伤了。

    他又想起那次在B市医院她做梦都喊着不要孩子的事情,江逾白觉得很心寒。

    她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肯定不会是不想要孩子,如果不要孩子她为什么要和陆湛结婚?难道她只是单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还想着能和陆湛有什么结果?

    忽然,刺耳的喇叭声把他从冥想中拉回现实,一辆大卡车和他的车堪堪擦过去,大货车副驾驶上的人钻出来大骂:“你找死吗?开个豪车就一颗不受交通规则了吗?”

    江逾白吓出一身冷汗,打了一把方向盘把车子停在路边。

    像一滩泥一样靠在座椅上,江逾白闭上眼睛,他又觉得哪里不对,或许潸潸又什么隐情,为什么自己不能听她解释?遭了,潸潸!

    江逾白忙调转方向又开回去找潸潸。

    远远的,他就看到潸潸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江逾白一下子丧失了理智,他把车停下,大路走过去,没等柯震反应过来,一拳头就打在柯震的下巴颏上。

    潸潸气的大喊:“江逾白,你为什么打人?”

    “为什么?为了怕我戴绿帽子。”江逾白说着第二拳就到了。

    柯震刚才是因为没有防范,这次他轻松的架住了江逾白的拳头,他大声说:“江逾白,你冷静点儿,不要侮辱潸潸。”

    潸潸在中间想阻止他们,“你们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两个男人都傲娇转头,“我和他根本就没话说。”

    眼看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潸潸真不想看到他们为了自己打架。她一着急马上抱着肚子痛苦的*。

    果然,两个男人都放下拳头,江逾白更是抱住她:“潸潸,你怎么了?”

    “我有中暑了,江逾白我们回家喝碗百合绿豆汤吧。”潸潸软软的哀求。

    江逾白把她抱起来,然后狠狠的瞪了柯震一眼,“小子,我的女人你离着远点儿。”

    “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一定抢走。”柯震更不输他,一样的强硬。

    江逾白把潸潸抱在车里,他把冷气开足了,然后拿出矿泉水给她喝:“潸潸,你有没有好点?”

    潸潸躺在那里不想说话,一张小脸儿白的像纸。

    回到家里,江逾白也没心情去上班,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在房间里陪着潸潸。

    潸潸回家后精神很不好,一会儿就昏沉沉睡过去。

    一会儿,清苒来敲门。

    江逾白悄悄的退出去,然后带着清苒去了书房。

    清苒问:“检查结果怎么样?你怎么都不告诉大家一声。”

    “怀孕了,不过她有点害怕。”江逾白现在实情谁也不想告诉,这样对潸潸会不好。

    “有什么好怕的,我这样都不怕,胆小鬼。”

    “是,我们的清苒小公主最坚强。”

    更和清苒说着话,忽然江逾白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江培风的电话忙接起来两个人在电话里说了两句江逾白就急匆匆的挂断,他对清苒说:“公司里有点事情需要我处理一下,你帮我照顾一下潸潸,她在房间里睡觉。”

    清苒切了一声“不知道谁应该被照顾,娶了媳妇忘了妹妹。”

    “好了,回家给你买好吃的。”江逾白拍拍清苒的脸蛋儿,然后大步走出去。

    清苒轻轻地推开门看了看,潸潸睡得很熟,便下楼回自己那里。

    陆湛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正在花园里散步。

    他看到清苒就笑着说:“去看你嫂子了吗?怎么样?怀上了?”

    清苒点点头,然后冷冷的说:“那也是你嫂子。”

    潸潸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噩梦反复出现,却总是一个画面。

    那个女人把一个满身鲜血的婴儿递给她,“给你,你们何家的孽种,充满罪恶和鲜血的孩子,哈哈哈,我诅咒你们何家的孩子都是变 态,都不得好死!”说着她高高举起孩子就要摔下去……

    “不要!”潸潸猛地坐起来,一头冷汗。

    有好久都没有做噩梦了,为什么这次的梦更让她喘过气?

    潸潸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她不敢再睡,想出去透透气。

    阴凉遍生的花荫下,陆湛正端着一杯红酒在品尝。

    他看到潸潸边大声说:“潸潸,恭喜你呀。”

    如他料想的一样,潸潸猛然回头,脸上挂着惊恐。

    陆湛慢慢的晃动猩红的酒液:“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杯?”

    潸潸忽然想到了梦里婴儿身上的血,她一阵恶心。

    “潸潸,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在结婚前可是说好不要孩子的,你说你不喜欢小孩子,怕痛怕烦,我就答应你。可是在这种大家庭是不行的,你没孩子就等于不下蛋的母鸡,没有任何价值。”

    陆湛的话很尖刻,让潸潸想到了他的母亲。不错,他母亲就是一个尖刻的女人,她在发现自己丈夫其实是个同性恋后企图杀死丈夫的恋人,结果却误伤了自己。

    这么多年了,潸潸第一次对陆湛感觉到害怕。

    她和爸爸都错了,他除了是陆伯伯的儿子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幸好他失去记忆,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不恨她?

    陆湛又说:“以我医生的经验来说,孩子不想要就要趁着现在处理掉,否则上去大月就难了,要不要我给你推荐流产的医生?”

    “不用了。”潸潸拒绝陆湛,很快的走掉了但是陆湛的话却在她心里埋下一颗恶毒的种子,甚至长出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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