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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相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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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准下楼,快步跟上谢衣衣。谢衣衣站在金闪闪KTV门外,背对着韩准。尽管夜色朦胧,但韩准还是看到了,谢衣衣在偷偷抹眼泪。

    一时间,韩准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静默在原地。半晌,他给霍斜阳发了一条信息:衣衣姐喝多了,心情不好,你能下来陪陪她吗?

    霍斜阳很快回复了一个字:好。

    没过多久,霍斜阳就下楼了。韩准不知道他是如何跟张队医交代的,但他也没多问。

    霍斜阳拍了拍韩准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跟朝寒说我是送你回家了,别说漏了。”韩准愣了一下,这才隐约记得张队医的全名是张朝寒。

    韩准拉住霍斜阳,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对衣衣姐好一点。”他本不该管这种闲事的,尤其是舞团内部的风花雪月之事,他从不多问。也许是因为谢衣衣平日对他不错,韩准不忍心见到她伤心。

    霍斜阳重重点点头,说道:“我有分寸。”他从韩准身边径直走过,伸手扶住了谢衣衣的肩。谢衣衣转身看到霍斜阳,有点激动,一把将他推开,忍不住哭出了声。霍斜阳用力抱着谢衣衣,任她在他怀里挣扎。半晌,她安静了下来。霍斜阳拥着谢衣衣,挥手截停了一辆出租车。

    目送他们离去后,韩准也打了一辆出租车,独自回家。

    出租车上,韩准看着车窗外,不知为何,今夜的他感到格外落寞。或许是喝了几杯酒,或许是谢衣衣的那句“不要太喜欢一个人”,或许是微凉的夜本身就令人窒息。韩准有点不懂自己,看了这么多的悲欢离合,怎么还会感到难过?

    机械般地拿出手机,韩准打开了自己的微博。意料之中有来自美少女微微的私信。阴差阳错地,韩准点击了回复,输入了一句:谢谢你,晚安。

    此时此刻的韩准,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对美少女微微说一句“谢谢”。这一句“谢谢”饱含了他今晚太多的情绪,韩准十分感恩,能有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不离不弃陪在自己身边。

    韩准和赵霜微,原本毫无交集的两段人生,就在今晚,出现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相交点。微妙,悸动,却也转瞬即逝。

    再黑的夜晚,总会过去。

    黎明虽远,却必将来到。

    又是一个千篇一律的早晨。赵霜微按掉闹钟,半梦半醒地摸出手机,打开微博。先查看韩准的主页,韩准昨夜更新了,发了一张自拍。毫不犹豫地,先点一个赞,再给韩准留言:男神好帅好帅呀!然后她打开了私信。就像做梦一般的美好瞬间。赵霜微难以置信、却清晰地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来自韩准的那句回复。

    韩准说:谢谢你,晚安。

    韩准对赵霜微说:谢谢你,晚安。

    男神韩准对小迷妹赵霜微说:谢谢你,晚安。

    属于赵霜微的辛德瑞拉般的时刻,终于到来。她尖叫、她大笑、她无从表达。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去赵爸赵妈房间把他们喊醒。她匆匆洗漱完毕,打了个电话给杨桑:“今天我出门早,我直接去你家门口的公交车站等你吧,不用你跑过来啦。”这是第一次,赵霜微为杨桑付出点什么。她真的太开心了,她想做好多好多好事,她想延续这份幸运,她想跟全宇宙分享她的喜悦。

    一大早接到赵霜微电话的杨桑,有点不知所措。他开心地跑出家门,在早餐铺买了两杯热豆浆,又跑去公交车站等赵霜微。不一会赵霜微就从714路车上下来了。她春风满面,脸含笑意,她是那么美却毫无自知。这样的赵霜微,让杨桑深深着迷。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杨桑急急上前,递上手中的热豆浆。

    赵霜微没有接过豆浆,而是凑上前抱住了杨桑。一手提着一杯豆浆的杨桑无从回抱,只好在言语上给予她回应:“怎么啦,小微?今天这么开心。”语气自然是欢快的。自从他们确立关系以来,杨桑便改口喊她作“小微”,只是不知因为是赵霜微害羞还是为何,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少之又少。直到这一刻,杨桑才真切感受到,抱着他的这个女孩子,是属于他的赵霜微。杨桑低头,嗅着她淡淡皂香的长发,舍不得她放手。

    在路人逐渐立足注目的眼神中,赵霜微松开了手。她有点不好意思,只好顺手去拿杨桑右手手中的热豆浆,想以此避免面面相觑的尴尬场面。

    “哎,不对。”没想到杨桑缩回右手,转而把左手递上前,“这杯才是你的,没有加糖。”赵霜微不喜甜,但她从未刻意向杨桑透露过,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心下感动,赵霜微接过豆浆,趁热喝了起来。

    “杨桑。”赵霜微看向杨桑,眼里多了一丝柔情。

    “嗯,怎么了?”腾出来一只手的杨桑摸摸她的头,满眼的宠爱。

    “今天我好开心噢,韩准微博私信回复我了。”赵霜微忍不住分享她的喜悦。

    “啊,真的吗,真好。”杨桑笑眯眯的,为她的开心而开心。

    “这个周日晚上,是韩准他们舞团这次巡演的最后一场。你陪我去看,好不好。”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由赵霜微主动发出邀请。

    “好。”面对赵霜微的邀约,杨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他宠溺地看着她,只要是她想去做的事情,他都会陪着。

    714路车来了。杨桑拉着赵霜微的手上了车,赵霜微略略脸红,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握紧了杨桑的手。

    我一定要好好待她。杨桑心里默默地想。

    同样起了一个大早的,还有谢衣衣。她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霍斜阳,轻轻叹了一口气。谢衣衣蹑手蹑脚地爬下床,生怕会吵醒他似的,她盯着霍斜阳的睡颜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换衣洗漱,离开了家。

    谢衣衣拿出手机,给霍斜阳编辑了一条信息:斜阳,我还有事,先回舞团。你多睡一会,睡醒如想吃饭,可随时打给我。衣衣。

    她看着手机屏幕想了一下,又删除了几个字,短信的最后内容为:我还有事,先回舞团。

    她一咬牙,按下了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