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长公主的贡香苑（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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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按照仁宗的口谕，封禁了几个宫门，将最近几日当值的太监宫女都圈禁到了偏殿，逐一杖审。
与此同时，沐槿瑶迅速分析了蛊虫投喂的毒物成分，开始调配药材，制成解蛊的药汤。她细心地将药汤灌入太后的口中，片刻后，太后痛苦地咳嗽起来，又吐出一口黑血，神情逐渐恢复平静。
“太后娘娘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需静养调理，每日施针。”
沐槿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长舒一口气。
一直陪在太后身旁的年迈宫令女官，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隐约间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却不愿开口。
“这位宫令内司，可是有话要说？”
沐槿瑶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温和地问道。
年迈的韩宫令见沐槿瑶年纪轻轻，却深受陛下重用，心知她必有过人之处，语气上显得更加谨慎。
“沐医仙，可以唤我韩宫令。我确实有些话想说，看着太后的样子，心里难受，但又怕说了，如果是真的……”
“哦，韩宫令是怕太后更伤心？”
沐槿瑶轻声问道，目光柔和却带着一丝探究。
老妇闻言神情一凛，眼角微眯，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沐医仙果然冰雪聪明，听闻静妃的癔症，众御医束手无策，而你却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找到了病因？”
“静妃只是受到了惊吓，与太后的病症大相径庭。”沐槿瑶淡然回答。
韩宫令给太后掩好被子，转身又凑到了沐槿瑶身边，低声说道：“我知道太后和静妃用的是同一种熏香……”
沐槿瑶心中暗笑，这个老妇定是在内宫久了，憋了一肚子话，终于碰见了一个外人，只要她愿意听，保不齐连她当姑娘时候的秘密都能说出来。
“沐医仙？”
韩宫令见沐槿瑶似乎对宫内秘闻不感兴趣，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沐槿瑶并未搭言，想故意激一激她，让她彻底破防，好自己主动竹筒倒豆子，把心里的猜测都说出来。
“听闻沐医仙破了好几个案子，擅长推理，洞察秋毫，姑娘就不好奇凶手其人？”
“宫内的事情自有太后执掌，至于有没有隐情，也不是我这个小女子可以涉足的。”沐槿瑶语气淡然，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好奇。
“太后挺喜欢你的！”
韩宫令噗嗤一笑，刻板冷峻的作态消失不见，抓着沐槿瑶的胳膊，像是一位慈祥的老妪在给心爱的外孙女聊天，一片祥和的家庭氛围。
沐槿瑶看着那年老色衰的容颜，还要展示出娇媚的神态，内心翻江倒海，轻轻咳了一声。
“紫嫣姐姐，差不多了，只要能说实话就行，不用非要把她本性显现出来……这也太反差了！”
“我可是没下狠手，这老夫人估计一生未嫁，内心还是姑娘，压抑本性久了，得了个释放的机会，只能算是真情流露吧！”
紫嫣浮现在沐槿瑶的肩头，牵引着丝丝紫气。
“穆姑娘呀，太后听了宫女回禀，说你驭兽救人，地府寻人，施针排毒，智斗灵异……就寻摸着给你寻个京都大员的子弟，成就一番美事……”
“让她说重点的！”
沐槿瑶打断道。
三角蛇头转向眼神迷离的韩宫令，实实成成地喷了一大口紫气。
“韩宫令，说说你知道的关于熏香的事。”
“是，沐医仙。太后这几年在长公主殿下的诱导下，迷恋上了香薰，而静妃在后宫中最讨太后喜欢，也经常来与太后一起研习香道！之前长公主在宫里还开了一次品香与斗茶、插花、挂画的四闲会！后来还专门营建了香斋、静室，通过识香，六根感通、香技呈现和香法修练等环节，并在相对规范的程序中，使人体会人生和感悟生活的一种高品位的修行。”
“这些都是长公主主导的？”沐槿瑶问道，眉头微皱。
“是的！长公主在闲会上说，香不仅芳香养鼻、颐养身心，还可祛秽疗疾、养神养生，在馨悦之中调动心智的灵性，于有形无形之间调息、通鼻、开窍、调和身心，使人心生欢喜，而且能助人达到沉静、灵动的境界，于心旷神怡之中达于镇定。”
“槿瑶妹妹，这老妇说的还头头是道的……闻闻香还能不生病啦？”紫嫣调侃道。
“嗯，从中医药学的角度来说，香疗当属外治法中的‘气味疗法’。各种木本或草本类的芳香药物，通过燃烧所产生的气味，可起到免疫避邪、杀菌消毒、醒神益智、润肺宁心等作用。”沐槿瑶解释道。
“内宫多选用上好的香料，如沉香、檀香、龙涎香、麝香等。清新，爽神，久用也不会有头晕的感觉。醒脑提神，有愉悦之感，但并不使人心浮气躁。香味醇和，浓淡适中，深呼吸也不觉得刺鼻。香味即使浓郁，也不会感觉气腻，即使恬淡，其香也清晰可辨。但天然香料做的香，常能感觉到在芳香之中透出一些轻微的涩味和药材味。”
“韩宫令，那这个香球也是长公主送来的吗？”
沐槿瑶指向太后被角露出的纤细锁链，紫嫣也随着探头张望。
韩宫令伸手一扯，一件精巧物件就托于掌心，此物呈圆球状，带有长链，球体镂空并分成上下两半，两半球之间以卡榫连接。球体内设有小杯，以承轴挂于中央，无论熏球如何转动，小杯始终能保持水平，杯内的香品也不会倾倒出来。由于这种精巧的设计，即使把熏球放到被子里也不会倾覆熄灭，所以也称“被中香炉”。
“槿瑶，这个好精致呀！”紫嫣赞叹道。
“皇城长公主府对面的贡香苑，就是长公主出嫁后产业，京都的上流名仕，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经常相聚在那里品香。”韩宫令补充道。
“他们用的香木定然不会是当地采购的？”沐槿瑶继续问道。
“嗯，长公主说过，用在宫中的香木都是外域定制的，全部来自伽罗、罗国、真那贺、真南蛮、寸门多罗、佐曾罗，这些香木原产地。”
“这么说京都的香料贸易中，长公主占到了不小的份额呀！”
“沉香里的最高等级品种，产地只在伽罗，与白檀不同，沉香并不是一种木材。沉香原木生长在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中，受外伤后形成树脂，累积后原木枯萎倒地，埋在土里经过几百年的熟成才形成了香气。沉香的产量极少，贵比黄金。所有的外域上品基本都掌握在长公主的手中……”
沐槿瑶挑眼看向正被缓慢推开的房门……粉指一挥，韩宫令又恢复了一张冷脸……
徐公公按照仁宗的口谕，封禁了几个宫门，将最近几日当值的太监宫女都圈禁到了偏殿，逐一杖审。
与此同时，沐槿瑶迅速分析了蛊虫投喂的毒物成分，开始调配药材，制成解蛊的药汤。她细心地将药汤灌入太后的口中，片刻后，太后痛苦地咳嗽起来，又吐出一口黑血，神情逐渐恢复平静。
“太后娘娘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需静养调理，每日施针。”
沐槿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长舒一口气。
一直陪在太后身旁的年迈宫令女官，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隐约间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却不愿开口。
“这位宫令内司，可是有话要说？”
沐槿瑶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温和地问道。
年迈的韩宫令见沐槿瑶年纪轻轻，却深受陛下重用，心知她必有过人之处，语气上显得更加谨慎。
“沐医仙，可以唤我韩宫令。我确实有些话想说，看着太后的样子，心里难受，但又怕说了，如果是真的……”
“哦，韩宫令是怕太后更伤心？”
沐槿瑶轻声问道，目光柔和却带着一丝探究。
老妇闻言神情一凛，眼角微眯，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沐医仙果然冰雪聪明，听闻静妃的癔症，众御医束手无策，而你却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找到了病因？”
“静妃只是受到了惊吓，与太后的病症大相径庭。”沐槿瑶淡然回答。
韩宫令给太后掩好被子，转身又凑到了沐槿瑶身边，低声说道：“我知道太后和静妃用的是同一种熏香……”
沐槿瑶心中暗笑，这个老妇定是在内宫久了，憋了一肚子话，终于碰见了一个外人，只要她愿意听，保不齐连她当姑娘时候的秘密都能说出来。
“沐医仙？”
韩宫令见沐槿瑶似乎对宫内秘闻不感兴趣，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沐槿瑶并未搭言，想故意激一激她，让她彻底破防，好自己主动竹筒倒豆子，把心里的猜测都说出来。
“听闻沐医仙破了好几个案子，擅长推理，洞察秋毫，姑娘就不好奇凶手其人？”
“宫内的事情自有太后执掌，至于有没有隐情，也不是我这个小女子可以涉足的。”沐槿瑶语气淡然，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好奇。
“太后挺喜欢你的！”
韩宫令噗嗤一笑，刻板冷峻的作态消失不见，抓着沐槿瑶的胳膊，像是一位慈祥的老妪在给心爱的外孙女聊天，一片祥和的家庭氛围。
沐槿瑶看着那年老色衰的容颜，还要展示出娇媚的神态，内心翻江倒海，轻轻咳了一声。
“紫嫣姐姐，差不多了，只要能说实话就行，不用非要把她本性显现出来……这也太反差了！”
“我可是没下狠手，这老夫人估计一生未嫁，内心还是姑娘，压抑本性久了，得了个释放的机会，只能算是真情流露吧！”
紫嫣浮现在沐槿瑶的肩头，牵引着丝丝紫气。
“穆姑娘呀，太后听了宫女回禀，说你驭兽救人，地府寻人，施针排毒，智斗灵异……就寻摸着给你寻个京都大员的子弟，成就一番美事……”
“让她说重点的！”
沐槿瑶打断道。
三角蛇头转向眼神迷离的韩宫令，实实成成地喷了一大口紫气。
“韩宫令，说说你知道的关于熏香的事。”
“是，沐医仙。太后这几年在长公主殿下的诱导下，迷恋上了香薰，而静妃在后宫中最讨太后喜欢，也经常来与太后一起研习香道！之前长公主在宫里还开了一次品香与斗茶、插花、挂画的四闲会！后来还专门营建了香斋、静室，通过识香，六根感通、香技呈现和香法修练等环节，并在相对规范的程序中，使人体会人生和感悟生活的一种高品位的修行。”
“这些都是长公主主导的？”沐槿瑶问道，眉头微皱。
“是的！长公主在闲会上说，香不仅芳香养鼻、颐养身心，还可祛秽疗疾、养神养生，在馨悦之中调动心智的灵性，于有形无形之间调息、通鼻、开窍、调和身心，使人心生欢喜，而且能助人达到沉静、灵动的境界，于心旷神怡之中达于镇定。”
“槿瑶妹妹，这老妇说的还头头是道的……闻闻香还能不生病啦？”紫嫣调侃道。
“嗯，从中医药学的角度来说，香疗当属外治法中的‘气味疗法’。各种木本或草本类的芳香药物，通过燃烧所产生的气味，可起到免疫避邪、杀菌消毒、醒神益智、润肺宁心等作用。”沐槿瑶解释道。
“内宫多选用上好的香料，如沉香、檀香、龙涎香、麝香等。清新，爽神，久用也不会有头晕的感觉。醒脑提神，有愉悦之感，但并不使人心浮气躁。香味醇和，浓淡适中，深呼吸也不觉得刺鼻。香味即使浓郁，也不会感觉气腻，即使恬淡，其香也清晰可辨。但天然香料做的香，常能感觉到在芳香之中透出一些轻微的涩味和药材味。”
“韩宫令，那这个香球也是长公主送来的吗？”
沐槿瑶指向太后被角露出的纤细锁链，紫嫣也随着探头张望。
韩宫令伸手一扯，一件精巧物件就托于掌心，此物呈圆球状，带有长链，球体镂空并分成上下两半，两半球之间以卡榫连接。球体内设有小杯，以承轴挂于中央，无论熏球如何转动，小杯始终能保持水平，杯内的香品也不会倾倒出来。由于这种精巧的设计，即使把熏球放到被子里也不会倾覆熄灭，所以也称“被中香炉”。
“槿瑶，这个好精致呀！”紫嫣赞叹道。
“皇城长公主府对面的贡香苑，就是长公主出嫁后产业，京都的上流名仕，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经常相聚在那里品香。”韩宫令补充道。
“他们用的香木定然不会是当地采购的？”沐槿瑶继续问道。
“嗯，长公主说过，用在宫中的香木都是外域定制的，全部来自伽罗、罗国、真那贺、真南蛮、寸门多罗、佐曾罗，这些香木原产地。”
“这么说京都的香料贸易中，长公主占到了不小的份额呀！”
“沉香里的最高等级品种，产地只在伽罗，与白檀不同，沉香并不是一种木材。沉香原木生长在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中，受外伤后形成树脂，累积后原木枯萎倒地，埋在土里经过几百年的熟成才形成了香气。沉香的产量极少，贵比黄金。所有的外域上品基本都掌握在长公主的手中……”
沐槿瑶挑眼看向正被缓慢推开的房门……粉指一挥，韩宫令又恢复了一张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