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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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娍原以为失去意识之后便不会再有感官上的痛处与折磨，这回却超乎了她的预期，周身难以忍受的疼痛不仅没因为她的昏迷而降低，反而愈演愈烈，灵魂也仿似在被一点点地蚕食，她想阻止这一切，却无济于事。
子娍仿似身处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任何光亮，也寻不到丁点希望，唯一能做的便是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处，等待着自己生命的迹象一点点地消散。
自穿越到异界发生的事情，一幕幕自她脑中如幻灯片一般一一闪过，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那些啼笑皆非的打闹，那些出生入死的曾经都将离她远去了。熟悉的脸庞自她眼前停停走走，最后闪现的是初霁那张似笑非笑、宛若谪仙的出尘面容。
他朝她伸出修长白皙的大掌，食指勾了勾，一如他未被子娍识破身份时，带着面具、眼神邪意，示意她坐在他身旁的动作，那般自然。他飘然仙邈的外表下却藏着难以言表的霸道，正是这份亦正亦邪的笑颜，亦火亦冰的性格，冰冷漠然中深藏内敛的霸道，让她的心一点点地沉沦，一点点地沦陷，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何时对他产生了无可替代的依赖，更不清楚自己何时已有了非他莫属的心思。
她好想抬手再触碰一下他的脸，可她脸眼皮都已动弹不得；好想再看一眼他倾世的笑，隐忍的怒，邪魅而微眯的眼神，或者炼药研读时的那份专注。一眼就好。
他还没正式跟她表白过，她还没等到他的求婚，她还……或许，当真等不到了。
不舍、不甘、不愿、不耐、不明等情绪充斥着她仅剩的思维，偏生眼前的黑点越聚越多，越来越浓密，掩去了她眼前他原本就依稀模糊的轮廓，也掩埋了她仅剩的理智。
终于不那么痛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已开始消散。她猜测，这便是所谓的灰飞烟灭。
就在她感觉周身越来越轻飘时，一股暖流自双手逐渐侵染进她的身子，循序渐进，她飘飘忽忽的灵魂逐渐又恢复了充实，虽然神智依旧难以清醒，但难耐的痛处与折磨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的安详舒适。她仿似置身云端，自身也化身成云。软趴趴地用不上丝毫力气，却舒服得紧，久而久之。竟沉沉睡了过去。再无杂念。
“嗙！”
“你疯了吗？！”房门被近乎粗怒的一脚踹开，一席花影风一般荡进屋中，飘至床边，拽着有些疲软、斜倚在床柱上闭眼休整的初霁的衣领，瑞凤眼眯成一条线，淡青的眸子迸出前所未有的怒火。牙齿咬的吭吭作响，睨视床内侧躺着的娇小身躯，近乎咆哮着开口，“为了个才认识一年多的丫头，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对得起师父的悉心栽培？！对得起我母亲的含辛茹苦？！”
初霁无力地挑起眼皮扫了眼眼前暴怒的男人。垂目瞧了眼被他捏得有些褶皱的衣领，略微嫌恶地皱了皱眉。并未开口反驳。
“若床上那人换作郁泠公主，你难道不会如他这般？”自林煜身后进来的诸葛淳温润开口，径自坐到床边的矮几上，翻起三个杯子，倒了三杯凉茶，将其中两倍往那两人的方向推了推，自己拿起剩下的一杯喝着。
“我……我和他的情况一样吗？！我若是用‘渡灵之法’医治郁泠，顶多损几年修为，今后还能补回来，”林煜说完又狠瞪了床边脸色已近苍白的初霁，狠声开口，“他呢！修为能补，命能补吗？！你就不等我们回来让我们动手，非要自己来！”
初霁轻飘飘地拍开林煜拽得死紧的爪子，语气因能量消耗过度有些虚弱：“我宁愿她欠我的，也不愿她欠别人的，况且，我并未用‘渡灵之法’。”
“什么？！”方才林煜自外头明明感觉到施展“渡灵之法”的波动，突地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你先前和她结了‘灵犀咒’？！”
初霁沉默算是默认，先前淡然的诸葛淳眼中闪过波澜，林煜却已暴跳，颤抖着双手指着床上依旧一脸清风的家伙，半天才结巴着蹦出一句话：“你，你，胡闹！我娘知道了非劈了你，不对，是劈了你们不可！”
“咳！”初霁自是明白林煜话里的意思，却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梢，一瞥一旁喝茶的诸葛淳，“如若我先前没有对她下‘灵犀咒’，此刻真对她用了‘渡灵之法’，还有命在这跟我两位表兄兼师兄说话？”
“哟！还知道我们是你表兄兼师兄呀？！”林煜怒极反笑，闪电出手扼住初霁的手腕，为他把脉。
“还有五年，”初霁任林煜把脉，却先说出了他想知道的事实，“如今已寻到摄魂盒，齐集‘药引’并非难事。”
林煜眉峰一陷，这家伙说得倒轻巧，五年的生命对常人来说并非绝惜，可对他而言，那是仅剩的一半的生命，他就这般眼都不眨一下，豁出去救了眼前的小丫头，他对她，用情到底到了怎样的地步？！
初霁已然从林煜的表情中猜到了他的想法，可初霁自己知晓，若是放任子娍就这般去了，他即便还有十年的生命，也不如与她在一起十天来得快活。有生之年，他决不允许她先他而去！
林煜无奈叹了口气，放开初霁的手腕，将手指又搭在子娍纤瘦的手腕上，眉头又是一紧：“她……”
“她的灵魂破损很严重，我只能护住她的灵魂不消散，要彻底修复还需别的方法。”初霁看向子娍的眼神，柔情中带着丝丝担忧。
“你是说？”林煜也想到了初霁口中的方法。
“人鱼心泪。”诸葛淳直视初霁，微微对他颔首。
“嗯，”初霁伸手轻柔地理着子娍额前的碎发，慢声对诸葛淳道，“那尾人鱼在我这儿，他与子娍有交情，只是他现在还掌控不了自己的能力。”
初霁顿了顿，见林煜没插嘴的意思，才又继续道：“子娍身体很不稳定，我要带他进入‘空间领域’休养，这段时间盟内的事物就靠你们了。”
林煜撇撇嘴，带着醋味：“认识你都二十年了，你那‘空间领域’我们一次都没去过，她却巴巴地能进去，切！”
“呵！你少说两句。”诸葛淳摇头苦笑，林煜的性子当真爱折腾。
“行行行，你赶紧把她治好了弄出来，这小妮子我也挺喜欢，不过，过不过得了我娘那关，我可没把握，你自己看着办吧。”林煜将苦口婆心发挥到了极致。
“哼！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初霁似笑非笑，林煜咬牙切齿。
诸葛淳不理二人闹腾，将三天前初霁离开幽冥谷后发生的一切简单叙述了一遍，又交代了些琐事，才与林煜离去。
距那日子娍被幽冥谷裂缝中怨气所伤已是三日光景，这三日初霁用自身修为，依靠“灵犀咒”与子娍心灵相通，没日没夜地将能量输入到她体内，护住她的灵魂不消散，方才运功完结，林煜他们便闯了进来。
从林煜他们言语中，初霁得知，那日欧阳侃被擒后，已成强弩之末的黑影迅速土崩瓦解，尽数被消灭。众人齐心协力，花了三日时间，才以净化的灵气将裂缝完全修补好之后，后将欧阳侃押解除了绝壁，封锁绝壁后，一同回了剑仙城。并且派人镇守幽冥谷的所有通道，以防“饮血”邪教又弄出新花样。
寇鸿轩出谷之后便火速派人将欧阳侃的恶行禀报了白灵国的皇帝，白灵国皇帝勃然大怒，据说对欧阳家族进行了全方位的盘查，却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终得出结论，欧阳家族只有欧阳侃勾结“饮血”邪教，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至于当真如此，还是欧阳家的那位圣宠正浓的爱妃在白灵国皇帝陛下枕边吹的耳边风，其中的猫腻，就之不得而知了。
总之那位皇帝陛下甩了句话，大致意思是说，欧阳侃罪该万死，你们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
最终欧阳侃自然没死，倒是被关了起来，估摸着是要从他口里试图把“饮血”的老巢给套出来。
至于蒙萌等人，自幽冥谷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入剑仙城歇脚去寻子娍，便被“完美学院”一道“催考令”给招了回去，上头还专门命名护送者为穆天和苏郁泠，这会儿他们想溜都溜不掉，亏得林煜再三保证子娍不会出问题，他们才不情不愿地踏上了归途。
众英豪于剑仙城连庆三天，才各回各家。
韦绍辰、林煜、诸葛淳三人却并未回各自的势力范围，而是朝更凶险的试炼之地探索而去，七大毒物才杀了两大，还有五个等着他们尽快地去收拾！
……
“苍天，你总算回来了！我身上都被泡掉了几层皮！还要在这破水里面泡多久？！”有些阴柔的声音自前方有些雾袅的池子传来，隐约可见蒲扇大小的蓝色鱼尾搭在岸边，一甩一甩。
一席白衫的初霁并未开口，抱着怀中似是熟睡的人儿绕到了另一个烟雾缭绕的池子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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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感觉周身越来越轻飘时，一股暖流自双手逐渐侵染进她的身子，循序渐进，她飘飘忽忽的灵魂逐渐又恢复了充实，虽然神智依旧难以清醒，但难耐的痛处与折磨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的安详舒适。她仿似置身云端，自身也化身成云。软趴趴地用不上丝毫力气，却舒服得紧，久而久之。竟沉沉睡了过去。再无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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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房门被近乎粗怒的一脚踹开，一席花影风一般荡进屋中，飘至床边，拽着有些疲软、斜倚在床柱上闭眼休整的初霁的衣领，瑞凤眼眯成一条线，淡青的眸子迸出前所未有的怒火。牙齿咬的吭吭作响，睨视床内侧躺着的娇小身躯，近乎咆哮着开口，“为了个才认识一年多的丫头，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对得起师父的悉心栽培？！对得起我母亲的含辛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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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霁轻飘飘地拍开林煜拽得死紧的爪子，语气因能量消耗过度有些虚弱：“我宁愿她欠我的，也不愿她欠别人的，况且，我并未用‘渡灵之法’。”
“什么？！”方才林煜自外头明明感觉到施展“渡灵之法”的波动，突地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你先前和她结了‘灵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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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鸿轩出谷之后便火速派人将欧阳侃的恶行禀报了白灵国的皇帝，白灵国皇帝勃然大怒，据说对欧阳家族进行了全方位的盘查，却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终得出结论，欧阳家族只有欧阳侃勾结“饮血”邪教，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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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欧阳侃自然没死，倒是被关了起来，估摸着是要从他口里试图把“饮血”的老巢给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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