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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若是骗我,就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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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了抿唇,左城语气僵硬:“谢谢。”

    叶在夕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杯中的茶水颠了颠,险些泼出来:“真让我受宠若惊啊。”嘴角一扬,这男人最喜欢得寸进尺了,更是笑得万种风情,“只是,你左城的谢谢我可消受不起。再说,要谢,让你的女人来谢,我不介意什么以身相许无以为报之类的。”

    说完,依旧笑得欠揍,端起茶杯,有模有样地品茶,那神情,越看越像显摆。

    操!这家伙哪会品茶啊,就是心知肚明,品茶是江夏初的最爱。

    左城脸再沉了一分:“你还知道那是我的女人。”

    自然知道!

    叶在夕眸子也不抬一下,继续喝茶:“怎么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啊,不过是个庆功会,左总裁不会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

    “不过是个庆功会,不需要她出席。”左城嗓音很冷。

    叶在夕倒是漫不经心着,笑着调侃:“真是打得好算盘。”

    “她是我的女人。”

    “你不用再次重申。”

    左城声音微冷:“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念头最好不要有。”

    嗓音不怒而威,叶在夕不得不承认,左城天生就是站在人头顶的。只是,他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放下杯子,好看的桃花眸一重一重潋滟,缓缓道来:“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念头?”拖着长长的尾音,“比如?”

    这男人,不是个识趣的,而且是个不吃敬酒的。

    左城不疾不徐,同样缓缓端着杯子,饮了一口,那动作是骨子里的优雅。

    这才是品茶!

    叶在夕心里气恼,不禁暗骂了一句:丫的,能装啊。

    放下茶杯,左城才悠悠接过叶在夕的话,无关痛痒般极是处之泰然:“比如那场车祸,比如季谦成。”

    叶在夕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片刻后,才恢复,眸子一挑,几分慵懒,几分犀利,睃向左城:“比如开车的是江夏初不是你左城。”

    左城是个掐算精准的主,叶在夕也是个不好糊弄的角。

    几句话完,彼此打开天窗说亮话,省了弯弯绕绕。

    左城微微抬眸,只一眼:“我的女人欠的,我来还。”骤然,眸光一寒,“但是你若对她动了一分心思,我不会留你。”

    不轻不重的语气,好一招先礼后兵啊!这男人,果然是个狠角。

    叶在夕不以为意,慵懒地半靠着沙发,一派云淡风轻,悠悠反问:“威胁我?”

    这厮,最不爱不吃这套。

    左城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地纠正:“是警告。”

    一贯的左氏作风,言简意赅、堂而皇之地桀骜睥睨。

    靠!这气场,叶在夕心底打了个颤,咬咬牙,一分气势也不肯输去。

    “我若真想拿江夏初开刀,过去三年有的是机会。”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语气一收,他眸中肃然,“左城,我想动的是你。”

    左城唇角一勾,浑然天成的强势:“只要你有本事。”

    叶在夕心头一跳,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变态!脸上却不怒,反笑得更欢,懒懒靠着椅子,像只吃饱喝足的贵族猫:“那是,来日方长。”

    叶在夕嘴上这么答,心里却寻思着,这变态刀枪不入,必须抓住他软肋,恍然想到这变态的软肋不是江夏初吗?心里顿时暗了一片。

    看着这来日方长会变成暗无天日了!

    “不过倒是奇怪了,据我所知你左城从来不给自己留一点隐患。林倾妍那场工伤,可让我心惊肉跳啊。你左家的爪牙遍布,我这颗不定时炸弹你留了这么久,倒让我没想到。”

    这家伙得瑟劲上来了。

    左城不疾不徐,淡淡答:“我的女人不喜欢。”这话有几分沉闷的寓味,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提起她的女人,总是没原则,没下线,没章法。

    叶在夕怔了一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眸中好不妖艳,端着杯子笑道:“算她还有点良心。”

    呼呼——一阵冷气袭过。

    叶在夕不改笑意,抬眸瞟了一眼左城,见那男人一脸寒色,嘴角扬起更大的弧度。

    叶在夕顿然发现:左城越不爽,自个就越爽。

    这人,什么恶趣味!

    彼此各怀心思,倒也安静如斯,一人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

    叶在夕忽然想起一茬,放下杯子:“你怎么查出来的,那个季老头可是巴不得把我这个私生子藏到天涯海角啊。”说起那个季老头,叶在夕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顿了顿,又说,“别告诉我有钱能是鬼推磨,那个老头要是吃这一套,就不会一个饭碗端了二十多年。”

    “许多事情不一定要钱解决。”

    比如权,比如势,比如手段,比如心机……左城话只说了半句,足矣。

    叶在夕懵了一下,睃着左城:这男人真可怕!不禁脱口叹了一句:“江夏初栽在你手里也不奇怪。”

    左城但笑不语,臭美的叶在夕很不想承认,这厮一张脸太他妈人神共愤了。

    靠,这才是妖孽啊。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有让人臣服的本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论起手段,论起心思,他还真望尘莫及。

    江夏初啊,遇上了这么一个男人,看来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所以,他自己大抵也是翻不了身的。

    叶在夕唇角笑意依旧,只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又捕捉不到的飘渺。举起杯子,一口灌完:“这茶不错。”

    是不错,解渴是吧?这人,就是没当贵族的命。

    喝完茶,叶在夕起身。

    “不要让她知道你和季谦成的关系。”

    一句话,嗓音不喜不怒,平而静气,却不乏气势。

    叶在夕脚步一顿,耸耸肩,明媚一笑:“难得,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99999  左城抬眸,只一眼,叶在夕亦是懒懒回了一眼。

    一个眼神交汇,彼此心知肚明。

    那个女人,他们都舍不得啊……

    半响,左城自顾手里热着茶,未抬头,说了两个字:“不送。”

    靠,这是赶人啊。

    叶在夕脸黑了黑,阴测测地说:“江夏初那个女人,你最好对她好点,我最喜欢做趁虚而入的事情了,她要是哪天想逃了,天涯海角我带她私奔去。”

    这男人,分明放下不下那人,非要唱黑脸,嘴里吐不出一句话人话来。

    左城微微抬眸,冷冷道:“我不会给你机会。”

    “哦?”笑了笑,眸子清辉徐徐,只是有些微暗,他继续,“事情可不要说得太满。”

    说完,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地走出去。

    左城眸光微敛,眼睑处暗影迭起,不言不语地喝着茶。

    这个男人,觊觎他的人呢?左城揉揉眉心,一片冷然。

    茶还未凉,门又开。

    “夏初。”左城眸中惊喜掺半。

    不知是否窗外寒凉太过,她一脸寒气,抿唇不语,走近左城。

    左城一眼眸光幽深,深邃后是微微慌乱:“怎么来了?”

    左城起身,伸手,江夏初骤然后退,他的手落空,只抓住一手寒凉。

    江夏初眸色未改寒色:“我来找你。”

    左城那一双眼,也许能看清百态人心,独独眼前这一个,他丝毫拿捏不准,只得小心翼翼,轻言细语:“怎么了?”

    江夏初迟疑,不语,两人相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生我气了吗?”左城越发如履薄冰,嗓音柔和得一塌糊涂。

    她还是不语,清凌凌的眸子沉沉浮浮着。

    她,在怕,怕什么?

    他只看懂了微末。

    左城只能小心试探:“你若是喜欢这样的庆功会,以后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左城伸手,这次江夏初并没有躲开,他似乎松了口气,这才缓缓将她抱到怀里:“夏初说说话,怎么了,告诉我。”亲了亲她的脸,有些凉,又亲了亲,“嗯?”

    一个字符,百转千回的尾音,带着蛊惑。

    江夏初忽地抬眸对上左城的眼:“以琛的病和你有没有关系?”

    那人抱着她的手一僵,眸中忽起了一圈涟漪,漾得厉害。

    久久,她便看着他,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她苦笑后,开口了:“左城,给我一个答案吧。”他接着沉默,她又说,“你答应过的,不会骗我。”

    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土崩瓦解,然后归于平静,便觉得空荡荡了。

    原来,他之于她,是所有。

    江夏初忽然想笑,却笑不出来。

    “为什么不说话?”她问。

    他拂着她的脸,临近她眸光,眸光似乎要穿透她,许久才开口:“若和我有关系,你会怎样?”

    有那么一瞬,他希望她的女人傻一点,再傻一点,可是他的女人该死的聪明极了,他更该死地爱极了她的聪明。

    所以,注定那个天堂与地狱的边缘是他在站着。而她的答案,就是那条天堂与地狱的分界。

    她沉默着,须臾,是这样回答的:“我也不知道,刚才来的路上我便一直在想,如果与你有关我该怎么办?只是还是没有答案,你说,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她是他的女人,他费尽城府谋来的女人,论心计,论手段,论资本,她统统比不过他,若论起狠,也许她不输他。

    可是怎么办呢?这次她狠不下心来。

    “左城,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她抬眸看左城。

    “夏初。”他唤了一句,嗓音沉甸甸的,忽地,他俯身吻她,用力到疼痛,如此深吻,甚至缠绵,却唯独少了温情,然后彼此气息紊乱了,他才抱紧她,没有看她的眼睛,他说,“与我无关。”

    “左城,再说一次。”她眸子也不看他,“不要骗我。”

    “与我无关。”左城还是没有看江夏初的眼睛,唯独回答笃定。

    聪明如他们,一个能将谎言说得天衣无缝,一个能将谎言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们都选择了不看对方的眼睛。

    所以谁知道谁真谁假。

    其实,他们都在怕,都怕是谎言,更怕被拆穿。

    两个攻于心计的人,总是喜欢用一个心机遮掩另一个心机。

    盘成一个结,解不开的死结。

    那便不解了,江夏初如此想。

    “那就好。”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半响,又紧绷了,“若是——”

    忽然顿了话语。

    要是一定要骗我,就骗我一辈子。

    又接着刚才的话:“若是你说的,我信。”

    “那就一直信我。”他抱紧她。

    对不起夏初,如果可以,我会骗你一辈子。

    他啊,终究是不敢赌,因为对上江夏初,他输不起。

    就这样吧,总有些不愿触碰的伤口,那就藏起来,总会结痂,总会长满,总会看起来毫无破绽。

    “左城,答应我一件事。”

    “嗯。”

    “以琛,让他好好活着。”

    “嗯。”

    “只有以琛,不要将他也划在我的世界外面。”

    “嗯。”唯独这一问,他迟疑了一会儿。

    然后,江夏初便笑了,她想,这个狠绝的男人,就算骗她,也不忍伤她。

    左城俯身,吻,落在她笑着的唇角。

    我的夏初啊,若是你能如此一直笑着生着生活,即便是让我下地狱,那又有何惧?

    云破日出后,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江夏初才看到左城冷彻的茶杯,这才想起什么。

    “刚才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