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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琛出了宫,回到王府时,早有吕太妃身边的管事福姑姑来请他,禀道:“太妃娘娘念叨了一天,只让王爷过去一趟呢!”

    慕容琛一听,不敢耽搁,忙随福姑姑过去见吕太妃,一路走,一路问些吕太妃起居饮食等事。

    福姑姑自是一一应答,又悄声道:“天热,太妃娘娘晚间睡眠少些,午间要补眠,却睡不宁,起来时,便略烦躁些。已请府中大夫瞧过了,开了安神药,说道睡前再煎药服下,若今晚睡得好,也就无事了。”

    福姑姑本是吕府家生子,当年随了吕太妃进宫,长年服侍吕太妃,是吕太妃的心腹。慕容琛见着她,也要尊重三分的。现听得她的话,知道吕太妃疑心病怕是又要犯了,一时颇有些发愁。

    福姑姑见着慕容琛的神色,反又安慰他道:“王爷无须忧心的,太妃娘娘就是烦躁了,不过多说几句话,只要谨慎些,防着人乱传话,也就罢了。”

    慕容琛不答话,只叹息一声。

    吕太妃在房中正团团转,听得慕容琛来了,这才安静了少许,扬声道:“人呢?”

    慕容琛应声进去,忙着请安问好,又道:“母妃有何吩咐?”

    吕太妃挥手让丫头退下,转瞬就阴下脸,喝道:“我能有什么吩咐?我争强好胜一辈子,就想当个太后娘娘,让你喊一声母后,而不是劳什子母妃。你却无能,好好的皇位就拱让给别人了。现下更好了,居然说天降女神太后娘娘,活生生骑在我头上了,这不是往我心窝戳刀吗?”

    慕容匡当年迎吕太妃进宫为妃,论资格论出身论相貌,吕太妃都极有可能当上皇后,可是最后,慕容匡却是封了姜氏为皇后,这本就是吕太妃的心病。及后,姜氏无子,吕太妃以为机会来了,不想姜氏随慕容匡去了一趟江南,回来时,却怀抱慕容珪,后来更凭借慕容珪这个儿子,坐稳了皇后之位。

    至慕容匡病危,想让吕太妃殉葬时,吕太妃恐惧之下,大病一场,之后便有了疑心病,别人随口一句话随意一个动作,在她眼里,都别有用意。自从得知天降女神太后之后,她便坐立不安,认为这是慕容珪安排的一个局,是想来收拾他们母子的。因再三让慕容琛和四大家族联手,反了慕容珪,夺回皇位。

    慕容琛眼见吕太妃又要发作了,忙以言语宽慰,道:“母妃在王府中,太后娘娘在宫中,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他话音未落,吕太妃就哼道:“什么各过各的?我见了她,位份是不是低一等,是不是要向她行礼?凭什么凭什么?你不争气,带累我跟着低人一等啊!”

    慕容琛从吕太妃房中出来时,颇有些身心俱疲,亏得身边几个丫头皆是伶俐的,并不来打扰他,他自己坐了一坐,这才缓过气来。

    吕良那一头,却接到信,听闻柴氏从江南探病毕,已回到京城,一时大喜,忙吩咐安氏,让安氏巧以名目请柴氏过府说话。

    安氏道:“柴氏的夫君是杜散郎,那杜散郎和杜伯玉本是同宗,不知因了何故,却不大走动。正巧呢,我娘家有一个女眷,和柴氏有些关连,一向有来往,就借着这个走动一下,三几回之后,自然熟络起来。那时再说太后娘娘之事,她自然不好瞒着。”

    吕良点头称许,道:“此事就交给你了。”

    安氏道:“包在我身上。”

    吕家高门大院,安氏又肯放下架子,刻意结纳,不过十几天,柴氏也就把安氏当成了知已,无话不说了。

    看看七月半,安氏借着进宫请安送节礼的当儿,也就把柴氏带在身边,一道进宫了。

    杜曼青听得安氏来了,自是令秋晴召她进去。

    安氏请安毕,呈上礼单,又笑道:“臣妇孝敬太后娘娘的这些东西,别的还罢了,却有两幅烟雨江南双面绣,极是难得的。绣双面绣的,是杜散郎家的夫人柴氏。杜散郎论起来,还要喊杜国舅一声哥哥,是同宗族弟呢!因着这层,柴氏斗胆,求着臣妇带她进宫一趟,说想见太后娘娘天颜一面。臣妇却不过,就冒着大不违的罪名,把她领进来了。”说着深深福下去。

    既是杜伯玉族弟的夫人,怎么不求着任氏带进宫,反让安氏带进宫了?杜曼青审视安氏一眼,虽知她肯定别有用意,却有些不以为意,因道:“既是亲戚,又进了宫,且召进来罢!”

    安氏得了这话,自是暗喜。

    早有宫女出去宣柴氏,又领了进来拜见杜曼青。

    柴氏夫君虽是散郎,毕竟职位低微,哪儿见过这等大场面?拜见杜曼青时,自是手足无措,几乎不敢抬头。

    杜曼青见她紧张,却是笑着赐坐,问了几句话。

    柴氏听得杜曼青的声音,再想及安氏先前的提点,这才斗胆抬头去瞧杜曼青,这一瞧不由心颤,不,不,这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杜氏。绝不可能是同一人。

    安氏冷眼瞧着,见杜曼青根本认不出柴氏这个当年的闺蜜,心下也有些笃定,虽传闻太后娘娘被洗掉了记忆,可她不是记得杜伯玉,记得皇上么?没理由就忘记当年的闺蜜了。

    从宫中出来,柴氏手足有些发抖,随了安氏到吕府中说话。

    安氏见了她的情状,便知道事情如吕良等人所料,现今宫中的太后娘娘,或者真不是杜氏。

    柴氏一认定杜曼青不是杜氏,便也同时认定,她不是什么女神,因开口讨论起杜曼青时,胆子却是壮了起来。

    “那时节在江南,我和太后娘娘是闺蜜,因刺绣功夫好,时常在一起做针线,也说些闺中趣事。太后娘娘虽美貌,但胆小腼腆,见了生人,未及说话也要红脸的。现如今宫中的太后娘娘,那一派作风和举止,并不是一日就能培养出来的,她绝不是我认识那个太后娘娘。”柴氏一口气说出这番话,又有些沮丧,“且,当年闺中何等交情,今日相见,她怎会一点也记不起我?”

    安氏问道:“你真个确定,宫中那位不是杜伯玉的姐姐?”

    柴氏肯定地点头道:“绝不是同一人。杜国舅小时候,是养在祖母跟前的,他虽和太后娘娘是姐弟,见面次数有限,他若是认错了也有可能。我家呢,和杜家是隔壁,太后娘娘在闺中时,是日日和我相伴作针线的,我倒不可能认错人。”

    安氏一把握了柴氏的手道:“此事干系太大,你且把话放在心中,连夫君子女也不要说。至于我,绝不会亏待你,总要设法让你在夫家扬眉吐气。”

    柴氏应了,低低道:“我回江南一趟,杜家半点不牵念,也不着人去接我。这次回来了,夫君淡淡的,也叫我心灰。还是夫人几次接我进吕府,着实给脸面。杜家一家子才有了笑脸,再不敢甩脸色给我看了。为着这个,我也要报答夫人的厚恩。”

    安氏按住她的手,诚恳道:“夫君不可靠,也只好靠儿子了。待儿子出息了,你也有出头之日。”

    柴氏对安氏死心塌地,也是因为安氏帮着她儿子进了一家名士学院,现只盼望儿子学识长进,将来博个官职,给她长脸。

    安氏和柴氏这些动静,自有密卫去禀了慕容珪,且把柴氏的疑惑细细禀报慕容珪。

    慕容珪听完密卫的禀报,心内且惊且喜。惊者,吕良和安氏居心叵测,还不知道会借此闹出什么故事来,喜者,女神果然不是他的生母杜氏。他长长吁口气,指示密卫道:“把柴氏所绣那张绣像拿进宫来给朕瞧瞧!”

    密卫应了,很快退了下去。

    第二日晚间,柴氏所绣那幅绣像,便搁到慕容珪的案前。

    慕容珪在灯下细看,越看越开心,啊哈,瞧着果然不像同一人。

    慕容珪看完绣像,又召密卫进去,吩咐道:“物归原处,不要惊动吕家的人。”

    密卫应了,拿了绣像下去,自行潜到吕府中,把绣像放回安氏的首饰盒中。

    连着几天,慕容珪心情都极佳,这一晚又令骆公公去请杜曼青到御书房中看书。

    杜曼青正感无聊,便领了宫女,随骆公公到御书房中。

    慕容珪见杜曼青来了,挥退了一众人,亲自端茶递与杜曼青,含笑道:“母后喝茶!”

    杜曼青接了茶,笑道:“你自管批折子罢,我自己找书看,可不能因为我,荒废了政事。”说着端茶走开,喝几口搁了茶杯,自己到书架前找书。

    慕容珪看着杜曼青的身影,根本不舍得移开视线,只挪到她身后,帮着她选书。

    杜曼青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一转身,差点撞在慕容珪下巴上,这才发现,这个皇帝儿子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头。

    慕容珪站在杜曼青身后,正伸长手去翻一本书,适碰杜曼青转身,他另一只不由自主也搭到书架上,这么一来,正好把杜曼青圈在他手臂间,他鼻端嗅得杜曼青发间的幽香,嗓音瞬间低沉了,耳语般喊道:“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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