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妖狐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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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儿陆云他们已经上山三年了,三年里陆云三人进步神速。这时的陆云已经是七尺堂堂少年郎了。三年里他已经把“五仙山十六拳”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修行境界也成功提升到了凤初境二层天。第五言上山一年后,布道真人也帮他炼骨成功。接下来的两年里他开始练左手剑。因为他实在是练不了拳,所以直接开始练剑。虽然布道的师叔雨辰没有收第五言为徒,但私下跟布道切磋研究出一套适合第五言的剑法,一共是十八式。两年来,十八式剑法第五言已经基本掌握了。修行境界也成功进入凤初境一层天。有这成就实属不易,看来这孩子大道可期。至于那个淡蓝色的小精灵,进步更是一日千里。如果按境界算已经是凤初境三层天了,是三人中最高的。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继续安静的修行着,可是此时的山下却不是很太平了。
在中原最西边,靠近西近天地界,有一座大山。这座山高耸入云,蜿蜒连绵千里之余。这座山最特别的之处,是除了满山翠松苍柏外,还有满山遍野的桃树、梨树、杏树。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这里的桃树、梨树、杏树花开满山。争相斗艳,着实惊艳了一个春天,花开了一个世界。这座山远离中原核心地带的繁华,山下生活着千余户人家,有点世外桃源的模样。山上物产丰富,村民靠山吃山,但山民从来都是取之有度。从不做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事情。这事儿也因为千年前的一次教训。千年前刚刚有几十户人迁徙到此的时候,一次打猎他们看到一只猛虎。这些人不但打死了这只猛虎,连幼崽都没放过,五只幼崽全部抓回来吃肉剥皮。这件事激怒了山里的几十只猛虎。这几十户人家两百多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几十人。不过大家发现这几十人都是老幼妇孺,大家恍然大悟,连猛兽畜牲都懂得不绝户人伦的道理。有一个妇人读过几天书说道“圣人有云‘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啊!”从那开始,这里人开始形成不成文的规矩,对任何生灵都要生杀有度,包括花草树木。
这山有个名字叫“落花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里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每当满山花落时,就会有一个美丽痴情的仙子,在山的最高处翘首期盼她情郎的归来。
这一天从远处来了疾驰的一队人马有十几个人,背带弓腰挎刀剑,有的手里还拿着钢叉。一看就是练家子,仔细再看更像是来打猎的。
为首在前的人,远远就看见了村子,他叫住队伍,对后面的人说:“这里竟然有村子,不过看样子他们找了个好地方,走我们去问问。”
只听后面的一个魁梧汉子说:“老郑等等!最好不要惊扰他们,咱们来人家地盘打猎。估计讨不了好听的,看这村子人家不少,真打起来我们这点人,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为首的叫老郑的人,不耐烦的说:“这里归哪里管?提提官府说两句官话不就得了。”
那汉子继续说:“老郑你忘了,我从丰源县来的时候。那县官就说了到了边界就没人了,他们也管不到这里了。”
那个叫老郑突然想起,自己这行人都走了五百多里了,只好说:“那你说怎么办?”
那汉子说:“这么大的山,绕过去就是了。而且据我判断,这地方,我们肯定不会白来,我望这山风水甚好。”姓郑的这汉子听后面的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说了声“好”,带着众人绕过这座山去了别处。
三天后,这支队伍高高兴兴的出现在了出山的路上。只见每人马上都带着两个网袋,里面装着奄奄一息的红的白的狐狸,有的还在不停的挣扎嚎叫。
他们快马飞奔,为首姓郑的汉子边跑边大声说着:“哈哈,这次回到京城,我们几个不说飞黄腾达,也有花不完的银子了。这火狐狸和白狐狸是世间罕有的,我们哥几个仅然一口气抓住了十八只。小王爷肯定大大有赏。”
后面的也跟着附和着:“哈哈!托郑大哥的福,多亏你愿意带兄弟们,不远几千里路来这一趟。”
一行人快马加鞭两个月后,回到了长洛京城德王良府。他们本是王府里的护卫。这次出去就是听了小王爷的吩咐,去给德王良泽寻找上等裘皮。中原地带的好裘皮已经消耗殆尽,每年市面上和官员进贡上来货倒是不少。但品相太差,早已入不了这些达官贵人的法眼了。这次听说他们竟然带回来十几只上等的火狐与白狐,这位王爷良泽竟然带着小王爷亲自接待了他们。德王得了十数张珍贵的火狐和白狐裘皮,那张老脸真可谓笑逐颜开。这足可以让他在王公贵族面前显摆上一阵子了。不需要的裘皮也可以让他发笔横财。他一高兴赏了他们每人黄金十斤,并答应每人都帮他们提升护卫等级增加俸禄。并嘱咐他们不可以对外传裘皮的来路,以后每年搞上一批,也不易过多物要以稀为贵。
这姓郑的本是这十几人的护卫长,他不但得了赏赐的十斤黄金,还额外得了其他侍卫赠送的每人八两黄金。他一个人差不多得了十四五斤黄金,这个高兴就别提了。他的一年俸禄也就是五十两白银而已,现在的他要是跟普通百姓比起来,可以说是巨富。京城的百姓一年平均下来,能攒个十两八两白银也就不错了。要是乡野人家,一年到头连个银子渣都未必见到。
今天志得意满的他回到屋子,先把黄金藏好。他是王府的护卫,所以就住在王府,没有自己的家。这回自己琢磨着,在干个几年就跟王爷请辞,就可荣归故里了。就凭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在家乡当个享福的土财主富富有余了。藏好黄金,带了刚刚发下来的三个月俸禄,一共十五两左右。加上身上的十五两,可以逛上一逛了。
出了王府看见门卫,打了招呼说:“哥几个辛苦了,王爷给我们几个放假三天,我出去乐呵一下去。”
门口的护卫也听说他们的事情了,羡慕的不得了。可没法子,没跟这位郑爷混上。一个个笑容谄媚的说:“郑爷快去吧!遇春楼最近来了个姐儿,那个俊啊!就是贵了点,十两银子才能跟她喝上一杯,二十两才可以听个小曲,三十两才能进她房单独聊会儿,还啥也干不了。据说一锭金子才能亲热上,要想过夜啊!两锭金子!前个儿刚来就名动京城,色艺绝佳。这姐儿光有钱也不行,得她看上才行,牛气的很。郑爷现在财大气粗,可以碰碰运气去,看看今晚能约上不?”
这汉子一听心里也痒痒起来,转念一想这钱不够啊!一咬牙又回到王府里,拿了两锭金子。心里琢磨着要是真好,老子豁出去了,平日里竟跟那些庸脂俗粉胡混了。老子也一掷千金一回,新来的尝尝鲜。边走也边琢磨着,这也太贵了。平常十两银子一夜也欢快的很。这两锭黄金够他玩一年的了,就是玩个姿色好的二十两白银也是够了的。不行不行,今个儿得管住自己,女人闭灯都一个样。今天找个好的花个二三十两没问题,金子还是留着吧!就这样边瞎琢磨,边往前走,不一会就到了遇春楼。门口的老鸨子眼尖的很,一看是他来了,赶紧招呼手里拈着手绢扭着身子就过来了。这个老鸨子徐娘半老姿色还成。这姓郑的汉子看他过来,每次都会手脚不老实的占点便宜。这次也不例外,搂过来就摸着人家屁股往里走。这老鸨子也不在意,口里还嗲嗲的抱怨着:“郑大爷最近是把我忘了吧!好没良心啊!三个多月了,也不见你捧场。”这汉子哈哈一笑说:“有公事在身,出了趟门。”
这老鸨子再没敢多问,她知道这位每次花钱虽然不多,但却得罪不起,这是王府的护卫长。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每次花那点钱,还敢每次来都占她的便宜。她笑呵呵往里喊:“香红,你看看谁来了?”里面听见有人喊,一个娇小的年轻女子笑着迎出来了,姿色只能说一般但不丑。好在身段不错,婀娜多姿,妩媚至极。扭着腰肢,摇着团扇抛着媚眼就过来了。到了跟前就往这汉子怀里扑,口里还娇娇的说:“想死奴家我了!”
这汉子平时挺喜欢这个香红的,今天见她扑过来,也没拒绝抱起她来。找了一个一楼的空桌要了酒水,先跟她打情骂俏的喝了起来。
喝酒的时候,他好奇的问香红:“听说你们这,新来了个色艺绝佳的窑姐儿?”
香红见他问那个新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儿。倒不是因为她影响她生意,档次不一样,根本影响不了。主要就女人之间就是这样,看不得别人张扬惹眼的样子。才两天就把那新来窑姐儿捧上天了,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虽然跟她没关系也看着眼气,所以她没好气的说:“嗯!你惦记个什么劲儿啊!人家金贵着呢!看不上你啊!就好好在我这儿待着吧!”
正说着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这楼里灯光闪烁、酒香弥漫、肉色香艳,楼上楼下尽是淫词浪语。正这个时候,从二楼走下一女子。怀抱琵琶,扭捏着妖娆的身子。缓缓走到一楼楼梯中间停住了,对着一楼的酒客们莞尔一笑。这一笑真是百媚生,原本喧闹的楼上楼下一下静了起来。这姓郑的汉子只看了一眼就傻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为她投银掷金了。这女子生的也太美了柳叶黑眉,双眼皮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长长的唿扇在眼前,小巧的鼻子,虽不是樱桃小口,可稍厚的嘴唇说不出来的性感。一笑间两个酒窝也显现出来。一身红色的衣裙随风轻荡在琵琶间,宛若一位仙子莅临人间。看到这儿这姓郑的汉子,口水竟然流了下来。这下可气坏了香红,还不敢发作。
这时老鸨子晃着圆圆的屁股,走到楼梯前面。对酒客们笑盈盈的说:“我们心音姑娘啊!今晚先给大家伙弹上一曲。各位大爷各自打赏,老规矩十两银子心音姑娘陪一杯酒。二十两我们姑娘单独给您奉上一曲。三十两姑娘会赔上半个时辰。如果想有进一步想法,一锭金子起!然后我们姑娘会挑上一位顺眼的。各位爷我不多唠叨了,我们姑娘就要开始了,春宵一刻不等人啊!”
老鸨子走后,只见这个叫心音的姑娘又是一笑,这回笑的这个灿烂啊!笑的楼下的公子哥们一个个神魂颠倒,这姓郑的汉子更是咽了口口水。只听这个姑娘说:“音儿我初到贵宝地,还望各位爷多多捧场,我给大家弹曲‘塞上曲’”。甜美不失大方的声音一出,又引得众人心魂一荡。
这时不知道谁先喊了声“好”,然后其他人也不甘落后。鼓掌的鼓掌,喊好的喊好。但是当一声琵琶声响起时,大家又安静起来。当缠绵惆怅,凄婉哀怨的音色传到每个人心间时,又引起这些浪荡公子的怜香惜玉之情。
就这时,心音姑娘略微抬头。有意无意的向这位姓郑的汉子看来,貌似还带着一丝笑容。只看得汉子彻底没了魂儿。一曲奏罢,整个遇春楼一时间竟然是无声。而后反应过来的人们才开始叫好喝彩,纷纷拿出银两向楼梯前的空地上扔。这姓郑的汉子一看,啥也没说直接扔了十两银子。气的香红骂道:“呦!今个儿好大方,往日没见你对我这么大方,就为了这么一个狐狸精。”可她哪里知道,这时的汉子根本听不见她说啥了。
心音姑娘现在开始履行她的诺言。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先来到了这个姓郑的汉子跟前。翩翩万福施了一礼,然后嫣然一笑说:“这杯酒敬公子。”这姓郑的汉子愣着,一直看着眼前的心音姑娘。直到心音叫了第二声才反应过来,傻呵呵的站起来接过酒杯,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直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然后一饮而尽。看他这个样子,心音掩嘴一阵娇笑。这一阵笑容汉子又吃不消了,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就想摸摸眼前的心音姑娘。本来见心音姑娘先敬他酒,大家气就不打一处来,看这小子竟敢要伸手摸。离得近的眼疾手快,一把打下他手说:“拿开你的脏手。”然后殷勤的跟心音姑娘说:“到我了,我投了二十两呢!是不是两杯啊!”
大家伙一看又被截胡了,也没办法等吧!一圈下来,开始继续投钱。这几天这里多了很多达官贵人家里的公子哥,都是慕名而来的。这回大家是下了血本的,最少的都是两锭黄金。这些人心里也明白,进了二三楼的房间,就别出来了。拿不起钱的也就不投了,就这样的代价,现场也有十几个人扔钱。有的直接扔了五锭金子,那边还有人喊着:“海爷好阔绰。”话音刚落,有人直接扔了十锭黄金。大家朝这人看去,有认识的知道,这年轻的公子是骠骑大将军马将军的儿子。虽然认出了,但谁也不敢喊出他的名字。那海爷也认识,一看是他没敢言语,老老实实在一旁等结果。
这个姓郑的汉子,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怀里仅有的两锭黄金都扔了出去。这一下大家真是没想到,香红更是看的目瞪口呆。有认识他的惊讶的说:“郑爷最近哪里发财去了,好阔的身手啊!两锭黄金你也真舍得。”
汉子根本没理这些人,就是盼着能撞个大运,刚刚心音姑娘不也是先敬的他吗?大家都投完了,现在就看心音姑娘怎么选了。前几两天选的可都是达官贵人。所以大家都觉得,这个马公子肯定没跑了。可是安静半晌,只见这位心音姑娘打量了一圈,真把视线停在了这位郑姓汉子身上了。心音姑娘笑吟吟的说:“今个儿啊!我就看这位公子不错,今晚我就跟这位公子一度春宵了。”
这姓郑的汉子一听整个人都木了,其他人一起起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他一个打扮比老百姓好不了多少的汉子?有认识的解释说,这是王府的护卫。有人讥笑道王爷当然是贵不可言,但小小护卫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不服气归不服气,大家也没办法。特别是那个马公子一甩袖子,领着下人气呼呼的走了。
就这样这个姓郑的汉子木木然然的,跟着心音去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坐下后,有人送来简单几样酒菜。这汉子直到坐下,还是有点懵懵的,心里不停的打鼓,感觉做梦一样。这时只见对面坐着的心音姑娘突然冷笑了一下,对他说:“这位公子贵姓啊?”
这汉子好似没有觉察到那一抹冷笑,这时正痴痴呆呆的看着心音姑娘,然后随口答道:“我姓郑。”然后又说:“姑娘你好美啊!”说着伸手就要抓心音的手。心音这时把手一收,冷笑着说:“这位郑公子出手好阔绰啊!能跟我说说最近在哪里发的财呀?”
姓郑的汉子这时有点看出这冷冷的笑容了,以为这心音姑娘看不上他。他连忙解释说:“不瞒姑娘说,我是王爷府的护卫,最近确实办了一件让王爷高兴的事。只要姑娘愿意跟我有这一回鱼水之欢,姑娘要多少我都尽量满足你。”
心音一听这回多了几分耐心,继续追问道:“公子可跟我透漏一二啊!什么事儿连王爷都这么高兴啊!”
这姓郑的汉子也没怀疑,这姑娘怎么会问这个。一般窑姐儿那会管这些,有钱就是爷。这汉子似乎也有意炫耀一二,一改刚刚的木讷,开始吹嘘起来:“我们王爷最喜欢的就是裘皮,可是近些年上好裘皮已经不多见了。像银狐和火狐这样的皮毛,根本想见也见不着。我家小王爷知道王爷的心头好,就找我商量。你可要知道小王爷,堂堂的皇亲国戚,有事得找我商量说明什么?”说到这里看看心音,一看那动人的小脸。这汉子又跟丢了魂似的,又咽了口口水。心音一看他这副德性,噗呲一笑,这真是被他样子逗笑了。这一笑汉子眼睛又直了,心音一看嗲嗲的说:“郑爷你快说嘛!”
这汉子被这一提醒方才醒悟,然后说:“我刚刚说到哪了?”然后又自问自答的说:“对!我是说我家小王爷对我那可是信赖有加,有事绝对第一个就想到我。这回也不例外,说是今年上供来的裘皮没一个中意,本来想着要做一个裘皮大氅。现在这都入秋了,冬天也快到了,毛都没有。问我可有办法,我这一琢磨,那就到远地方找呗。无人去的大山什么的,就不信了。这么大个中原,还找不着几张像样的皮子了。”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酒杯,滋溜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我家小王爷一听说这个,立马要我带上兄弟四处寻找。后来听说西边边境有座大山,但是说有人去过没发现什么。反正也没地方去,这次就想再去碰碰运气”然后停下来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洋洋得意的说:“这回真让哥几个逮到了,火狐银狐加起来十八只啊!”
心音听到这里咬紧牙关、怒目圆睁,再也压抑不住一挥手把这房间隔绝起来。只见心音背后展现出五只狐狸尾巴,在空中摇摆着。这汉子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一看,看清楚了。只听心音恶狠狠的说:“郑大爷你可看明白了?”这汉子扑通一声就跪下,看着那美艳如花的脸,这回是一点心情都没了。哆嗦着说:“姑奶奶你是何方神圣啊!我也没得罪你啊!”心里其实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说完了惹上不该惹的了。
心音邪魅的一笑说:“我那徒子徒孙一共是十八条命,你说怎么算?你们运气也是真好,正赶上我和姐妹们闭关修炼,你们就来了。”说完眼睛再一瞪,眼睛布满了血丝继续说:“我来了,这事儿就不算完。我要你们整个王府,来偿还她们的命。”
这汉子一听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他只好不停的磕头求饶,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流。口里还念叨着:“姑奶奶饶命啊!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徒子徒孙啊!要是知道,给我们多少狗命也不敢啊!”
心音这时把尾巴收起来,坐下来伤感的说:“以前也有去过人找我们,我让姐妹们使个法术。转他们几圈什么也找不到,就让他们回去了,从来不和你们这些人为难。我也知道中原地带,我们的子孙都快死绝了,即便这样我也没打算怎么样。天地大道自有因果循环,不劳我操心,没想到这回!你们竟然把我那两窝徒子徒孙,给端了个干净。”说完潸然泪下。
这汉子听得心惊胆战,头就放在地上纹丝不敢动,身哆嗦着一身冷汗湿透衣服。这时只见心音咬牙切齿的对着汉子一挥手,只见汉子的魂魄瞬间离体,被心音抓在手中。这汉子魂魄瞬间离体,到没觉得怎么疼。只是被心音抓的痛到魂魄深处去了,有种抽筋刮骨之痛,脸疼的都变形了。心音捏了一会说:“这么弄死你,太便宜你。”她说完松了松手说:“去给我把那小王爷杀了吧!先拿他的命给我那徒子徒孙们偿命!”说完对着那魂魄吹了口气,一松手魂魄又回到身体里,等一会儿醒了。这时汉子只知道傻笑。心香从怀里拿出两个纸叠的黄色小包,不大一只手就握住了,汉子很听话的接了过去。
然后跟汉子说:“回去吧!给你们小王爷。”
“是!”汉子木讷的应道,然后就开门往外走。心香看他出去后,又揉了揉手心。然后摊开一吹,一缕残魂跟上汉子进了身体。汉子一激灵,这回看着比较正常了,他走出遇春楼。好像心满意足的样子,嘴里好像还回味着什么。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很快就回到了王府。
第二天他想起了点事,从怀里拿出那个黄色纸包,打开一看是茶叶的样子。他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逮狐狸时,在山上看到一棵不大的茶树。树上有些茶叶,一闻之下茶香四溢,比王爷偶尔赏赐的上等绿茶还要好。虽然不多,但也是可以尽尽孝心的。想到这里拿着茶叶包,就去找小王爷。小王爷这时也在,一听这汉子说有这好东西,马上就要尝尝鲜。没想到喝完是赞不绝口,问还有没有。这汉子又拿出一包说:“少爷!树太小就那一棵,这点你孝敬一下王爷去吧!请他老人家尝尝鲜。”这小王爷一看还真是,就剩一小包够泡一壶的。心想也行,父王肯定高兴。小王爷一高兴又赏了他一块金子,这汉子高高兴兴出去了。小王爷带着这包茶叶,高高兴兴去给自己父王沏茶。这德王爷这两天也是高兴,今天见儿子又过来亲自奉茶就更高兴。把自己夫人女儿也叫来,一起来品这儿子嘴里说的孤品茶叶。当这茶添上水的一瞬间,整个大堂都掩盖不住茶叶的香气,连外面的师爷也被香气引来要讨杯茶喝。
可是第二天早上,府里的下人发现王爷、夫人、小姐、少爷、师爷都没了气。死的太吓人了,皮肤七窍都渗出血来,下人发现的时候,身体还在渗血,惨不忍睹。
这件事马上惊动了皇帝良昊天,这个德王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平日里两个关系还不错。这德王一家子都死了,还死的那么惨,这皇帝真有点坐不住了下令严查。
最先查到就是这个姓郑的汉子。汉子除了会说就是树上的茶叶外,其他一无所知。调查跟他出去那些人,都说没有什么茶叶树。可这姓郑就咬死有,怎么打都说有。最后也没问出个什么,被活活打死了。后来,跟着郑姓汉子去的那十几个人,在两天之内用不同的方式,都自杀死掉了。
最后有大臣进言说,是不是有妖孽作怪。毕竟之前打死了那么多珍惜的狐狸。本身这个皇帝就是个修行之人,这一提醒就觉得有道理。赶紧让人去搜界坊把他们的坊主找来。本来这搜界坊就是中原地界,专门搜寻和击杀妖魔鬼怪的机构。只是几百年来,中原地界很少有这样的事件出现。所以这个搜界坊,都不受历代皇帝的待见。所以如今的搜界坊,人才凋零。除了坊主还有三四个人当差,会不会捉妖都难说。只是这个坊主玄策,还真是有些本事,也算是个大修行者。是个腾云境二层天的岐华派传人,活了两百多年了。
今天大臣一提,这位良皇帝终于把他想起来了。要说这坊主其实早就听说这事儿,按他的修为早就知道妖物作祟。只是这搜界坊从来就不受历代皇帝待见。就是因为有这个传承,所以一直没废掉这里而已。有时连俸禄都忘记发给他们。所以这几天的事儿是知道了,但是不叫到头上,这个玄策就打算一直装迷糊。反正死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他对这些王公贵族观感并不好。这回又是因为十八只狐狸的事情,他觉得这良王死的也不无辜。
今天早上起来,玄策在这个不大的小衙门里,跟几个差人弟子正闲聊呢!外面有人喊圣旨到,玄策就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出去接旨,然后跟着上朝去了。到了朝堂之上,玄策行完大礼。没等皇帝问就说:“启禀陛下,王爷所遭之祸确实非人为。”
良帝一听觉得挺满意,没等问就知道什么事。这个坊主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想到这里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因为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个搜界坊坊主。只见来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精瘦的身材满脸疲态,满脸的胡子也不知道打理。最容易让人记住的,就是这双眼睛,小的真的可以。就是一条缝,让人觉得他就是在闭眼。头戴官帽,身穿束腰三品武官官服。皇帝这才知道,这搜界坊的坊主品级并不低啊!
良帝打量完才说:“那你觉得是什么妖呢?”
玄策心说这还用觉得吗?这王爷捕杀的是什么啊?这不是明摆着呢吗?但嘴上不敢这么说,于是回答说:“想是狐妖报复无疑。而且此妖修行有成,不在我之下。否则进了京城,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良帝一听有点头疼,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玄策是什么境界。但既然是坊主,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这妖精竟然跟他差不多,这处理起来就不好说了。不过良帝还是好奇先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玄策如实回答说:“禀万岁腾云境二层天。”
良帝一听倒吸了一口气,腾云境二层天虽然不高,但也不低了。那么说那个畜生也是这个境界或者比这个还高。
良帝稳稳心神一脸温和的问:“爱卿可有把握缉拿住此妖啊!”
玄策一听“”爱卿”二字心里气乐了,这皇帝也是现用人现交啊!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说:“没把握!最低也只是比我差一点,妖族的境界划分,跟我们有点不一样。他们管这个境界称为显圣,狐族这个时候应该有三到五条尾巴。如果是五尾妖狐,我不是它对手,因为差着一层天境界。”
良帝听玄策这么说,虽然心里没底。但是还是有希望,他不信这么巧就来了一个五尾妖狐。
良帝沉吟片刻说:“那爱卿就先帮朕分忧吧!如果真的抓不住,我们再想办法。另外,据我所知佛道两家修行体系对妖族不是有大道压圣作用吗?至少有一层天的优势吧?”良帝其实挺后悔的,上次师尊来已经提到妖族的事情了。自己已经派下大臣,开始扶持联络佛道两大修行门派了。可是怎么就把眼皮子底下这个搜界坊给忘了呢!要是上次能想起来,肯定要抓紧补充这搜界坊的实力啊!何苦现在到了用人之际捉襟见肘,后悔没有用了。只能处理完此事后,跟这个玄策再商量吧!
玄策马上回答说:“话是这样说,但从万年来的经验上看,实战中并无太多优势。本身一层天的优势就不悬殊,实战影响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再加上妖法诡谲难测,修行跟我们也不一样所以并无所谓压圣一层天可以忽略不计。这是我们修行界都知道的事情,也是长辈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万年来因此大意而命送黄泉的事太多了。”其实还有一点玄策没有说,如果是合道境大妖这大道压圣也没有了。因为如果能修行到合道境是要经历天劫的,度过天劫进入合道境就得到了大道认可。
说完玄策低头不语,只是希望这个妖物境界别太高了。要是五尾妖狐也可以试试至少死不了。就怕来的是六七尾神狐,八尾圣狐这些就完蛋了,十个自己也白给啊!但转念一想,可以肯定的是,八尾是绝对不可能的。六尾七尾据说有但也不多,所以胜算还是有点的。沉思片刻玄策想现在只能查查看了。
良帝虽然也是修习道法,但也只是简单的延年益寿之法。这些道家境界修行之事也只是略有耳闻,太多的并不知道。听到玄策这样说刚刚在玄策身上看到的希望淡了很多。他郁闷的质问玄策说:“那你说如何是好?就在眼前的事,难道要我去求助千里外的的师尊?”这次的口气多了很多不满,也没刚刚叫爱卿时的温和。
玄策只好说:“陛下莫急!我的境界虽然没把胜了这妖物,但也在伯仲之间。我先去探查一番,请陛下定不辱使命。就算我解决不了,也不敢劳烦布道师叔。我自会向自己的师门求援。”
良帝听他如此说这才心情好了点说:“好!那就快去吧!”
玄策也不敢耽搁,赶紧出去组织自己人调查起来。
一晃儿陆云他们已经上山三年了,三年里陆云三人进步神速。这时的陆云已经是七尺堂堂少年郎了。三年里他已经把“五仙山十六拳”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修行境界也成功提升到了凤初境二层天。第五言上山一年后,布道真人也帮他炼骨成功。接下来的两年里他开始练左手剑。因为他实在是练不了拳,所以直接开始练剑。虽然布道的师叔雨辰没有收第五言为徒,但私下跟布道切磋研究出一套适合第五言的剑法,一共是十八式。两年来,十八式剑法第五言已经基本掌握了。修行境界也成功进入凤初境一层天。有这成就实属不易,看来这孩子大道可期。至于那个淡蓝色的小精灵,进步更是一日千里。如果按境界算已经是凤初境三层天了,是三人中最高的。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继续安静的修行着,可是此时的山下却不是很太平了。
在中原最西边,靠近西近天地界,有一座大山。这座山高耸入云,蜿蜒连绵千里之余。这座山最特别的之处,是除了满山翠松苍柏外,还有满山遍野的桃树、梨树、杏树。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这里的桃树、梨树、杏树花开满山。争相斗艳,着实惊艳了一个春天,花开了一个世界。这座山远离中原核心地带的繁华,山下生活着千余户人家,有点世外桃源的模样。山上物产丰富,村民靠山吃山,但山民从来都是取之有度。从不做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事情。这事儿也因为千年前的一次教训。千年前刚刚有几十户人迁徙到此的时候,一次打猎他们看到一只猛虎。这些人不但打死了这只猛虎,连幼崽都没放过,五只幼崽全部抓回来吃肉剥皮。这件事激怒了山里的几十只猛虎。这几十户人家两百多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几十人。不过大家发现这几十人都是老幼妇孺,大家恍然大悟,连猛兽畜牲都懂得不绝户人伦的道理。有一个妇人读过几天书说道“圣人有云‘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啊!”从那开始,这里人开始形成不成文的规矩,对任何生灵都要生杀有度,包括花草树木。
这山有个名字叫“落花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里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每当满山花落时,就会有一个美丽痴情的仙子,在山的最高处翘首期盼她情郎的归来。
这一天从远处来了疾驰的一队人马有十几个人,背带弓腰挎刀剑,有的手里还拿着钢叉。一看就是练家子,仔细再看更像是来打猎的。
为首在前的人,远远就看见了村子,他叫住队伍,对后面的人说:“这里竟然有村子,不过看样子他们找了个好地方,走我们去问问。”
只听后面的一个魁梧汉子说:“老郑等等!最好不要惊扰他们,咱们来人家地盘打猎。估计讨不了好听的,看这村子人家不少,真打起来我们这点人,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为首的叫老郑的人,不耐烦的说:“这里归哪里管?提提官府说两句官话不就得了。”
那汉子继续说:“老郑你忘了,我从丰源县来的时候。那县官就说了到了边界就没人了,他们也管不到这里了。”
那个叫老郑突然想起,自己这行人都走了五百多里了,只好说:“那你说怎么办?”
那汉子说:“这么大的山,绕过去就是了。而且据我判断,这地方,我们肯定不会白来,我望这山风水甚好。”姓郑的这汉子听后面的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说了声“好”,带着众人绕过这座山去了别处。
三天后,这支队伍高高兴兴的出现在了出山的路上。只见每人马上都带着两个网袋,里面装着奄奄一息的红的白的狐狸,有的还在不停的挣扎嚎叫。
他们快马飞奔,为首姓郑的汉子边跑边大声说着:“哈哈,这次回到京城,我们几个不说飞黄腾达,也有花不完的银子了。这火狐狸和白狐狸是世间罕有的,我们哥几个仅然一口气抓住了十八只。小王爷肯定大大有赏。”
后面的也跟着附和着:“哈哈!托郑大哥的福,多亏你愿意带兄弟们,不远几千里路来这一趟。”
一行人快马加鞭两个月后,回到了长洛京城德王良府。他们本是王府里的护卫。这次出去就是听了小王爷的吩咐,去给德王良泽寻找上等裘皮。中原地带的好裘皮已经消耗殆尽,每年市面上和官员进贡上来货倒是不少。但品相太差,早已入不了这些达官贵人的法眼了。这次听说他们竟然带回来十几只上等的火狐与白狐,这位王爷良泽竟然带着小王爷亲自接待了他们。德王得了十数张珍贵的火狐和白狐裘皮,那张老脸真可谓笑逐颜开。这足可以让他在王公贵族面前显摆上一阵子了。不需要的裘皮也可以让他发笔横财。他一高兴赏了他们每人黄金十斤,并答应每人都帮他们提升护卫等级增加俸禄。并嘱咐他们不可以对外传裘皮的来路,以后每年搞上一批,也不易过多物要以稀为贵。
这姓郑的本是这十几人的护卫长,他不但得了赏赐的十斤黄金,还额外得了其他侍卫赠送的每人八两黄金。他一个人差不多得了十四五斤黄金,这个高兴就别提了。他的一年俸禄也就是五十两白银而已,现在的他要是跟普通百姓比起来,可以说是巨富。京城的百姓一年平均下来,能攒个十两八两白银也就不错了。要是乡野人家,一年到头连个银子渣都未必见到。
今天志得意满的他回到屋子,先把黄金藏好。他是王府的护卫,所以就住在王府,没有自己的家。这回自己琢磨着,在干个几年就跟王爷请辞,就可荣归故里了。就凭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在家乡当个享福的土财主富富有余了。藏好黄金,带了刚刚发下来的三个月俸禄,一共十五两左右。加上身上的十五两,可以逛上一逛了。
出了王府看见门卫,打了招呼说:“哥几个辛苦了,王爷给我们几个放假三天,我出去乐呵一下去。”
门口的护卫也听说他们的事情了,羡慕的不得了。可没法子,没跟这位郑爷混上。一个个笑容谄媚的说:“郑爷快去吧!遇春楼最近来了个姐儿,那个俊啊!就是贵了点,十两银子才能跟她喝上一杯,二十两才可以听个小曲,三十两才能进她房单独聊会儿,还啥也干不了。据说一锭金子才能亲热上,要想过夜啊!两锭金子!前个儿刚来就名动京城,色艺绝佳。这姐儿光有钱也不行,得她看上才行,牛气的很。郑爷现在财大气粗,可以碰碰运气去,看看今晚能约上不?”
这汉子一听心里也痒痒起来,转念一想这钱不够啊!一咬牙又回到王府里,拿了两锭金子。心里琢磨着要是真好,老子豁出去了,平日里竟跟那些庸脂俗粉胡混了。老子也一掷千金一回,新来的尝尝鲜。边走也边琢磨着,这也太贵了。平常十两银子一夜也欢快的很。这两锭黄金够他玩一年的了,就是玩个姿色好的二十两白银也是够了的。不行不行,今个儿得管住自己,女人闭灯都一个样。今天找个好的花个二三十两没问题,金子还是留着吧!就这样边瞎琢磨,边往前走,不一会就到了遇春楼。门口的老鸨子眼尖的很,一看是他来了,赶紧招呼手里拈着手绢扭着身子就过来了。这个老鸨子徐娘半老姿色还成。这姓郑的汉子看他过来,每次都会手脚不老实的占点便宜。这次也不例外,搂过来就摸着人家屁股往里走。这老鸨子也不在意,口里还嗲嗲的抱怨着:“郑大爷最近是把我忘了吧!好没良心啊!三个多月了,也不见你捧场。”这汉子哈哈一笑说:“有公事在身,出了趟门。”
这老鸨子再没敢多问,她知道这位每次花钱虽然不多,但却得罪不起,这是王府的护卫长。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每次花那点钱,还敢每次来都占她的便宜。她笑呵呵往里喊:“香红,你看看谁来了?”里面听见有人喊,一个娇小的年轻女子笑着迎出来了,姿色只能说一般但不丑。好在身段不错,婀娜多姿,妩媚至极。扭着腰肢,摇着团扇抛着媚眼就过来了。到了跟前就往这汉子怀里扑,口里还娇娇的说:“想死奴家我了!”
这汉子平时挺喜欢这个香红的,今天见她扑过来,也没拒绝抱起她来。找了一个一楼的空桌要了酒水,先跟她打情骂俏的喝了起来。
喝酒的时候,他好奇的问香红:“听说你们这,新来了个色艺绝佳的窑姐儿?”
香红见他问那个新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儿。倒不是因为她影响她生意,档次不一样,根本影响不了。主要就女人之间就是这样,看不得别人张扬惹眼的样子。才两天就把那新来窑姐儿捧上天了,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虽然跟她没关系也看着眼气,所以她没好气的说:“嗯!你惦记个什么劲儿啊!人家金贵着呢!看不上你啊!就好好在我这儿待着吧!”
正说着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这楼里灯光闪烁、酒香弥漫、肉色香艳,楼上楼下尽是淫词浪语。正这个时候,从二楼走下一女子。怀抱琵琶,扭捏着妖娆的身子。缓缓走到一楼楼梯中间停住了,对着一楼的酒客们莞尔一笑。这一笑真是百媚生,原本喧闹的楼上楼下一下静了起来。这姓郑的汉子只看了一眼就傻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为她投银掷金了。这女子生的也太美了柳叶黑眉,双眼皮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长长的唿扇在眼前,小巧的鼻子,虽不是樱桃小口,可稍厚的嘴唇说不出来的性感。一笑间两个酒窝也显现出来。一身红色的衣裙随风轻荡在琵琶间,宛若一位仙子莅临人间。看到这儿这姓郑的汉子,口水竟然流了下来。这下可气坏了香红,还不敢发作。
这时老鸨子晃着圆圆的屁股,走到楼梯前面。对酒客们笑盈盈的说:“我们心音姑娘啊!今晚先给大家伙弹上一曲。各位大爷各自打赏,老规矩十两银子心音姑娘陪一杯酒。二十两我们姑娘单独给您奉上一曲。三十两姑娘会赔上半个时辰。如果想有进一步想法,一锭金子起!然后我们姑娘会挑上一位顺眼的。各位爷我不多唠叨了,我们姑娘就要开始了,春宵一刻不等人啊!”
老鸨子走后,只见这个叫心音的姑娘又是一笑,这回笑的这个灿烂啊!笑的楼下的公子哥们一个个神魂颠倒,这姓郑的汉子更是咽了口口水。只听这个姑娘说:“音儿我初到贵宝地,还望各位爷多多捧场,我给大家弹曲‘塞上曲’”。甜美不失大方的声音一出,又引得众人心魂一荡。
这时不知道谁先喊了声“好”,然后其他人也不甘落后。鼓掌的鼓掌,喊好的喊好。但是当一声琵琶声响起时,大家又安静起来。当缠绵惆怅,凄婉哀怨的音色传到每个人心间时,又引起这些浪荡公子的怜香惜玉之情。
就这时,心音姑娘略微抬头。有意无意的向这位姓郑的汉子看来,貌似还带着一丝笑容。只看得汉子彻底没了魂儿。一曲奏罢,整个遇春楼一时间竟然是无声。而后反应过来的人们才开始叫好喝彩,纷纷拿出银两向楼梯前的空地上扔。这姓郑的汉子一看,啥也没说直接扔了十两银子。气的香红骂道:“呦!今个儿好大方,往日没见你对我这么大方,就为了这么一个狐狸精。”可她哪里知道,这时的汉子根本听不见她说啥了。
心音姑娘现在开始履行她的诺言。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先来到了这个姓郑的汉子跟前。翩翩万福施了一礼,然后嫣然一笑说:“这杯酒敬公子。”这姓郑的汉子愣着,一直看着眼前的心音姑娘。直到心音叫了第二声才反应过来,傻呵呵的站起来接过酒杯,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直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然后一饮而尽。看他这个样子,心音掩嘴一阵娇笑。这一阵笑容汉子又吃不消了,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就想摸摸眼前的心音姑娘。本来见心音姑娘先敬他酒,大家气就不打一处来,看这小子竟敢要伸手摸。离得近的眼疾手快,一把打下他手说:“拿开你的脏手。”然后殷勤的跟心音姑娘说:“到我了,我投了二十两呢!是不是两杯啊!”
大家伙一看又被截胡了,也没办法等吧!一圈下来,开始继续投钱。这几天这里多了很多达官贵人家里的公子哥,都是慕名而来的。这回大家是下了血本的,最少的都是两锭黄金。这些人心里也明白,进了二三楼的房间,就别出来了。拿不起钱的也就不投了,就这样的代价,现场也有十几个人扔钱。有的直接扔了五锭金子,那边还有人喊着:“海爷好阔绰。”话音刚落,有人直接扔了十锭黄金。大家朝这人看去,有认识的知道,这年轻的公子是骠骑大将军马将军的儿子。虽然认出了,但谁也不敢喊出他的名字。那海爷也认识,一看是他没敢言语,老老实实在一旁等结果。
这个姓郑的汉子,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怀里仅有的两锭黄金都扔了出去。这一下大家真是没想到,香红更是看的目瞪口呆。有认识他的惊讶的说:“郑爷最近哪里发财去了,好阔的身手啊!两锭黄金你也真舍得。”
汉子根本没理这些人,就是盼着能撞个大运,刚刚心音姑娘不也是先敬的他吗?大家都投完了,现在就看心音姑娘怎么选了。前几两天选的可都是达官贵人。所以大家都觉得,这个马公子肯定没跑了。可是安静半晌,只见这位心音姑娘打量了一圈,真把视线停在了这位郑姓汉子身上了。心音姑娘笑吟吟的说:“今个儿啊!我就看这位公子不错,今晚我就跟这位公子一度春宵了。”
这姓郑的汉子一听整个人都木了,其他人一起起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他一个打扮比老百姓好不了多少的汉子?有认识的解释说,这是王府的护卫。有人讥笑道王爷当然是贵不可言,但小小护卫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不服气归不服气,大家也没办法。特别是那个马公子一甩袖子,领着下人气呼呼的走了。
就这样这个姓郑的汉子木木然然的,跟着心音去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坐下后,有人送来简单几样酒菜。这汉子直到坐下,还是有点懵懵的,心里不停的打鼓,感觉做梦一样。这时只见对面坐着的心音姑娘突然冷笑了一下,对他说:“这位公子贵姓啊?”
这汉子好似没有觉察到那一抹冷笑,这时正痴痴呆呆的看着心音姑娘,然后随口答道:“我姓郑。”然后又说:“姑娘你好美啊!”说着伸手就要抓心音的手。心音这时把手一收,冷笑着说:“这位郑公子出手好阔绰啊!能跟我说说最近在哪里发的财呀?”
姓郑的汉子这时有点看出这冷冷的笑容了,以为这心音姑娘看不上他。他连忙解释说:“不瞒姑娘说,我是王爷府的护卫,最近确实办了一件让王爷高兴的事。只要姑娘愿意跟我有这一回鱼水之欢,姑娘要多少我都尽量满足你。”
心音一听这回多了几分耐心,继续追问道:“公子可跟我透漏一二啊!什么事儿连王爷都这么高兴啊!”
这姓郑的汉子也没怀疑,这姑娘怎么会问这个。一般窑姐儿那会管这些,有钱就是爷。这汉子似乎也有意炫耀一二,一改刚刚的木讷,开始吹嘘起来:“我们王爷最喜欢的就是裘皮,可是近些年上好裘皮已经不多见了。像银狐和火狐这样的皮毛,根本想见也见不着。我家小王爷知道王爷的心头好,就找我商量。你可要知道小王爷,堂堂的皇亲国戚,有事得找我商量说明什么?”说到这里看看心音,一看那动人的小脸。这汉子又跟丢了魂似的,又咽了口口水。心音一看他这副德性,噗呲一笑,这真是被他样子逗笑了。这一笑汉子眼睛又直了,心音一看嗲嗲的说:“郑爷你快说嘛!”
这汉子被这一提醒方才醒悟,然后说:“我刚刚说到哪了?”然后又自问自答的说:“对!我是说我家小王爷对我那可是信赖有加,有事绝对第一个就想到我。这回也不例外,说是今年上供来的裘皮没一个中意,本来想着要做一个裘皮大氅。现在这都入秋了,冬天也快到了,毛都没有。问我可有办法,我这一琢磨,那就到远地方找呗。无人去的大山什么的,就不信了。这么大个中原,还找不着几张像样的皮子了。”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酒杯,滋溜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我家小王爷一听说这个,立马要我带上兄弟四处寻找。后来听说西边边境有座大山,但是说有人去过没发现什么。反正也没地方去,这次就想再去碰碰运气”然后停下来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洋洋得意的说:“这回真让哥几个逮到了,火狐银狐加起来十八只啊!”
心音听到这里咬紧牙关、怒目圆睁,再也压抑不住一挥手把这房间隔绝起来。只见心音背后展现出五只狐狸尾巴,在空中摇摆着。这汉子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一看,看清楚了。只听心音恶狠狠的说:“郑大爷你可看明白了?”这汉子扑通一声就跪下,看着那美艳如花的脸,这回是一点心情都没了。哆嗦着说:“姑奶奶你是何方神圣啊!我也没得罪你啊!”心里其实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说完了惹上不该惹的了。
心音邪魅的一笑说:“我那徒子徒孙一共是十八条命,你说怎么算?你们运气也是真好,正赶上我和姐妹们闭关修炼,你们就来了。”说完眼睛再一瞪,眼睛布满了血丝继续说:“我来了,这事儿就不算完。我要你们整个王府,来偿还她们的命。”
这汉子一听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他只好不停的磕头求饶,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流。口里还念叨着:“姑奶奶饶命啊!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徒子徒孙啊!要是知道,给我们多少狗命也不敢啊!”
心音这时把尾巴收起来,坐下来伤感的说:“以前也有去过人找我们,我让姐妹们使个法术。转他们几圈什么也找不到,就让他们回去了,从来不和你们这些人为难。我也知道中原地带,我们的子孙都快死绝了,即便这样我也没打算怎么样。天地大道自有因果循环,不劳我操心,没想到这回!你们竟然把我那两窝徒子徒孙,给端了个干净。”说完潸然泪下。
这汉子听得心惊胆战,头就放在地上纹丝不敢动,身哆嗦着一身冷汗湿透衣服。这时只见心音咬牙切齿的对着汉子一挥手,只见汉子的魂魄瞬间离体,被心音抓在手中。这汉子魂魄瞬间离体,到没觉得怎么疼。只是被心音抓的痛到魂魄深处去了,有种抽筋刮骨之痛,脸疼的都变形了。心音捏了一会说:“这么弄死你,太便宜你。”她说完松了松手说:“去给我把那小王爷杀了吧!先拿他的命给我那徒子徒孙们偿命!”说完对着那魂魄吹了口气,一松手魂魄又回到身体里,等一会儿醒了。这时汉子只知道傻笑。心香从怀里拿出两个纸叠的黄色小包,不大一只手就握住了,汉子很听话的接了过去。
然后跟汉子说:“回去吧!给你们小王爷。”
“是!”汉子木讷的应道,然后就开门往外走。心香看他出去后,又揉了揉手心。然后摊开一吹,一缕残魂跟上汉子进了身体。汉子一激灵,这回看着比较正常了,他走出遇春楼。好像心满意足的样子,嘴里好像还回味着什么。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很快就回到了王府。
第二天他想起了点事,从怀里拿出那个黄色纸包,打开一看是茶叶的样子。他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逮狐狸时,在山上看到一棵不大的茶树。树上有些茶叶,一闻之下茶香四溢,比王爷偶尔赏赐的上等绿茶还要好。虽然不多,但也是可以尽尽孝心的。想到这里拿着茶叶包,就去找小王爷。小王爷这时也在,一听这汉子说有这好东西,马上就要尝尝鲜。没想到喝完是赞不绝口,问还有没有。这汉子又拿出一包说:“少爷!树太小就那一棵,这点你孝敬一下王爷去吧!请他老人家尝尝鲜。”这小王爷一看还真是,就剩一小包够泡一壶的。心想也行,父王肯定高兴。小王爷一高兴又赏了他一块金子,这汉子高高兴兴出去了。小王爷带着这包茶叶,高高兴兴去给自己父王沏茶。这德王爷这两天也是高兴,今天见儿子又过来亲自奉茶就更高兴。把自己夫人女儿也叫来,一起来品这儿子嘴里说的孤品茶叶。当这茶添上水的一瞬间,整个大堂都掩盖不住茶叶的香气,连外面的师爷也被香气引来要讨杯茶喝。
可是第二天早上,府里的下人发现王爷、夫人、小姐、少爷、师爷都没了气。死的太吓人了,皮肤七窍都渗出血来,下人发现的时候,身体还在渗血,惨不忍睹。
这件事马上惊动了皇帝良昊天,这个德王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平日里两个关系还不错。这德王一家子都死了,还死的那么惨,这皇帝真有点坐不住了下令严查。
最先查到就是这个姓郑的汉子。汉子除了会说就是树上的茶叶外,其他一无所知。调查跟他出去那些人,都说没有什么茶叶树。可这姓郑就咬死有,怎么打都说有。最后也没问出个什么,被活活打死了。后来,跟着郑姓汉子去的那十几个人,在两天之内用不同的方式,都自杀死掉了。
最后有大臣进言说,是不是有妖孽作怪。毕竟之前打死了那么多珍惜的狐狸。本身这个皇帝就是个修行之人,这一提醒就觉得有道理。赶紧让人去搜界坊把他们的坊主找来。本来这搜界坊就是中原地界,专门搜寻和击杀妖魔鬼怪的机构。只是几百年来,中原地界很少有这样的事件出现。所以这个搜界坊,都不受历代皇帝的待见。所以如今的搜界坊,人才凋零。除了坊主还有三四个人当差,会不会捉妖都难说。只是这个坊主玄策,还真是有些本事,也算是个大修行者。是个腾云境二层天的岐华派传人,活了两百多年了。
今天大臣一提,这位良皇帝终于把他想起来了。要说这坊主其实早就听说这事儿,按他的修为早就知道妖物作祟。只是这搜界坊从来就不受历代皇帝待见。就是因为有这个传承,所以一直没废掉这里而已。有时连俸禄都忘记发给他们。所以这几天的事儿是知道了,但是不叫到头上,这个玄策就打算一直装迷糊。反正死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他对这些王公贵族观感并不好。这回又是因为十八只狐狸的事情,他觉得这良王死的也不无辜。
今天早上起来,玄策在这个不大的小衙门里,跟几个差人弟子正闲聊呢!外面有人喊圣旨到,玄策就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出去接旨,然后跟着上朝去了。到了朝堂之上,玄策行完大礼。没等皇帝问就说:“启禀陛下,王爷所遭之祸确实非人为。”
良帝一听觉得挺满意,没等问就知道什么事。这个坊主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想到这里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因为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个搜界坊坊主。只见来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精瘦的身材满脸疲态,满脸的胡子也不知道打理。最容易让人记住的,就是这双眼睛,小的真的可以。就是一条缝,让人觉得他就是在闭眼。头戴官帽,身穿束腰三品武官官服。皇帝这才知道,这搜界坊的坊主品级并不低啊!
良帝打量完才说:“那你觉得是什么妖呢?”
玄策心说这还用觉得吗?这王爷捕杀的是什么啊?这不是明摆着呢吗?但嘴上不敢这么说,于是回答说:“想是狐妖报复无疑。而且此妖修行有成,不在我之下。否则进了京城,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良帝一听有点头疼,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玄策是什么境界。但既然是坊主,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这妖精竟然跟他差不多,这处理起来就不好说了。不过良帝还是好奇先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玄策如实回答说:“禀万岁腾云境二层天。”
良帝一听倒吸了一口气,腾云境二层天虽然不高,但也不低了。那么说那个畜生也是这个境界或者比这个还高。
良帝稳稳心神一脸温和的问:“爱卿可有把握缉拿住此妖啊!”
玄策一听“”爱卿”二字心里气乐了,这皇帝也是现用人现交啊!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说:“没把握!最低也只是比我差一点,妖族的境界划分,跟我们有点不一样。他们管这个境界称为显圣,狐族这个时候应该有三到五条尾巴。如果是五尾妖狐,我不是它对手,因为差着一层天境界。”
良帝听玄策这么说,虽然心里没底。但是还是有希望,他不信这么巧就来了一个五尾妖狐。
良帝沉吟片刻说:“那爱卿就先帮朕分忧吧!如果真的抓不住,我们再想办法。另外,据我所知佛道两家修行体系对妖族不是有大道压圣作用吗?至少有一层天的优势吧?”良帝其实挺后悔的,上次师尊来已经提到妖族的事情了。自己已经派下大臣,开始扶持联络佛道两大修行门派了。可是怎么就把眼皮子底下这个搜界坊给忘了呢!要是上次能想起来,肯定要抓紧补充这搜界坊的实力啊!何苦现在到了用人之际捉襟见肘,后悔没有用了。只能处理完此事后,跟这个玄策再商量吧!
玄策马上回答说:“话是这样说,但从万年来的经验上看,实战中并无太多优势。本身一层天的优势就不悬殊,实战影响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再加上妖法诡谲难测,修行跟我们也不一样所以并无所谓压圣一层天可以忽略不计。这是我们修行界都知道的事情,也是长辈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万年来因此大意而命送黄泉的事太多了。”其实还有一点玄策没有说,如果是合道境大妖这大道压圣也没有了。因为如果能修行到合道境是要经历天劫的,度过天劫进入合道境就得到了大道认可。
说完玄策低头不语,只是希望这个妖物境界别太高了。要是五尾妖狐也可以试试至少死不了。就怕来的是六七尾神狐,八尾圣狐这些就完蛋了,十个自己也白给啊!但转念一想,可以肯定的是,八尾是绝对不可能的。六尾七尾据说有但也不多,所以胜算还是有点的。沉思片刻玄策想现在只能查查看了。
良帝虽然也是修习道法,但也只是简单的延年益寿之法。这些道家境界修行之事也只是略有耳闻,太多的并不知道。听到玄策这样说刚刚在玄策身上看到的希望淡了很多。他郁闷的质问玄策说:“那你说如何是好?就在眼前的事,难道要我去求助千里外的的师尊?”这次的口气多了很多不满,也没刚刚叫爱卿时的温和。
玄策只好说:“陛下莫急!我的境界虽然没把胜了这妖物,但也在伯仲之间。我先去探查一番,请陛下定不辱使命。就算我解决不了,也不敢劳烦布道师叔。我自会向自己的师门求援。”
良帝听他如此说这才心情好了点说:“好!那就快去吧!”
玄策也不敢耽搁,赶紧出去组织自己人调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