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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回 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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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洸试探:“听祖奶奶这话中意思……”

    烛影接话:“意思就是,她找到了心仪的兵器。”

    小龙王点点头,径自向平静如常的祭坛走去:“就用这么一个‘斗来粗二丈余的塞子’堵海眼,靠谱吗?”

    敖洸围着灵阳簪转了好些圈,喃喃质疑:“虽说承袭父剑也算美谈……可、可这家伙也太粗糙了吧,丢第一豪门的脸面哪!”他上手摸了又摸,仿佛还被倒刺伤了手,嘴角禁不住咧出一串嫌弃来。

    烛影默默摇头,回应不识货的小东西:“宝贝都是藏拙的,瞪大你眼珠子看好了,它可是太上灵阳簪,以九转镔铁炼制,本打算磨细了送给西王母绣花用的,后被玄牝战尊闻风截了道,如今倒是便宜了你……”

    说罢,烛影便召出逆鳞祖玺,唤出一条赤红妖冶的巨龙,旋柱飞驰,所过之处尽显五彩霞影,祥瑞斑斓,两头紫金打造,中间暗藏星斗,龙纹凤篆遍布全身,神气模样不输轩辕。

    它随巨龙蜿蜒而伸展,不多时,上擎海面,下杵祭坛,金光映照深海数千里,吸引了无数鱼群徘徊其间,随后,赤龙一路丝滑,自顶端收敛直下,龙尾掸去水幕气泡,隐约间看到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如意金箍棒。

    烛影重新套回逆鳞祖玺,晲了下傻眼的小东西,问道:“取走不属于你的轩辕剑,还你一枚‘定海神针’,可还划算?”

    会算计的东海龙王心里哪能没点数呢?

    再怎么说,轩辕剑也不可能归他所有,而今这灵阳簪可比满身寄生物的凶剑华丽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自由伸缩,即便今后海眼再闹腾也不怕了。

    “当然当然,这个体面多了。”敖洸豪气挥手,像是万斛珠玉中丢了颗珍珠:“轩辕剑送你们好啦!”他来来回回用广袖擦拭着如意金箍棒,占了便宜的贱样一览无余。

    烛影无奈摇头,不再同敖洸絮叨,看向手握轩辕剑的夜阑,走到她身边:“想什么呢?”

    夜阑轻声道:“你说,它为何会在这里堵海眼?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烛影道:“你没与它沟通吗?”要知道神器都是有灵的,只要与之通灵,就会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它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夜阑说得有些伤心:“可它独独还记得我。”

    烛影不愿她伤感,宽慰道:“想来是被刻意抹去了某段记忆,现下重获自由也算是苦尽甘来,给它起个新名吧。”

    夜阑默默道:“它有名字的。”

    烛影反问:“难不成你还想称它轩辕?既然另择新主,就该有个新名,否则上头那位同你抢它,我可打不过。”夜阑听言,破涕而笑。

    “那就叫它问天吧。”夜阑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我可真是个起名的小天才。”

    烛影似被传染了情绪,争道:“我起的名字也不赖。”

    夜阑羞羞一笑:“是了是了是了!你起的名字我最喜欢。”

    烛影认真追问:“喜欢哪个?烛影?还是夜阑?”

    “这话说的!”夜阑先是一愣,又立时明白了对方深意,故意高了几分声调:“夜阑!我喜欢夜阑!”

    “那我呢?”烛影沉着脸问,堂堂一名山神,心眼鬼精鬼精的。

    “你什么你?”夜阑红着小脸不肯妥协。

    烛影继续逗她:“烛影你就不喜欢吗?只喜欢夜阑,不喜欢烛影?听着真是令人伤心哪!”

    夜阑恶狠狠佯啐一声:“呸!多大的神了?万醋皆可吃啊。”随即就禁不住笑出了花来。

    见她笑得开心、啐得羞涩,狡猾的山神趁势道:“神器也有了,名字也起了,喜不喜欢也就这样了,那之前商定的事,就权当你应了啊。”

    “应什么?”夜阑被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又砸得半懵,可惜这小脑瓜子常年高烧不退,怕是早已不灵光了,实在跟不上山神大人跳跃的话锋。

    “成亲呐,我的小师姐!你也算个老大不小的神,咱可不许耍赖……”烛影狡笑着又补了句:“听说爱耍赖的女神,生的娃娃不孝顺。”

    夜阑红脸支吾起来:“谁、谁答应你了?我、我……”

    烛影打断她:“想那么远,多没意思?反正娶不到你我坐立难安,原本想着呈报天庭,征得帝君首肯,但现下本君改主意了,先成亲,后呈报,也不失为良策。”

    “良、良策?”夜阑被烛影带着思绪狂奔了十万八千里,此时元神早已被甩在了最后面。

    烛影笑得邪性,竟有几分小色龙的真传:“嗯,对喜欢的女神‘下手要快,姿势得帅,最好生米煮熟饭,留个龙种才实在’!”

    夜阑瞬间脸红心跳蹦了起来:“啐,你还真是淫龙的祖宗,不嫌害臊!”

    这啐声听在红衣山神的耳中,既没杀伤力,又没侮辱感,倒把小师姐暗戳戳的心思暴露无遗。

    烛影附耳提点了两句,夜阑顿时愣神,迟迟不信:“我在岛上借醉行凶?”

    烛影装得一副好可怜:“可不咋滴?你得负责……”夜阑此刻怕是见条地缝就能呲溜进去,引得对方胸膛狂震,忍笑忍了许久许久。

    两位神仙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完全把东海龙王当成了小透明。

    ……

    为了欢庆凯旋,东海水晶宫大摆宴席四十九日,请帖铺天盖地,内容自然不能说是东海海眼之事,只道东海小龙王又要广纳后宫姬妾三百名。

    四海九江,河湖潭井,但凡与水沾边的族系,纷纷争先送“美人”,只是夜阑暗中看了三日,就着实看不下去了。

    “怪不得小龙王脾性这么古怪,后宫收的都是些什么呀?”夜阑为敖洸不值当,回眼看着她家山神解解腻。

    烛影倒格外直白:“嗯,像鬼市。”

    夜阑自觉不厚道,可也没有更贴切的形容:“萝卜白菜,自有人爱……愿东海龙族开枝散叶,子孙繁盛。”

    烛影温柔的同她碰了杯,又坏坏一笑:“嗯,愿‘龙祖’开枝散叶,子孙繁盛。”

    终了,两位功成身退,与小龙王道了别,早早离开了那喧嚣繁华的盛景之地,回了玉溯城……

    送走了他俩,花衫老龟这才收起前些日的庸碌模样,眼珠子精明的汩汩转动:“大王,既然事已尘埃落定,还不赶紧上禀仙府?那边还在等消息呢。”

    不知敖洸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他眯眼望向那根更像镇海龙柱的定海神针,压低声音一瞪眼:“你在教本王做事吗?”

    花衫老龟听出了大王的愤怒,赶紧提醒:“不敢,此事终究还是大王说了算!只是三王子他……”

    “别说了……即刻封‘冰儿’为太子,令老鲨暗中保护他去人间躲躲……现下就动身,没有本王命令不得返回东海,我倒想看看没有那位大能解咒,冰儿就真的挺不过这一关?”敖洸像下了极大的决心,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

    玳十三弱声道:“可是……值吗?”

    敖洸似乎瞬间老了数百年:“不然呢?出卖祖宗就能换得安生吗?如若那样,老龙我不如直接勒死儿子,再送自个归西。”

    玳十三看着自家龙王,眼底复杂极了,却不再开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