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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回 真龙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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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影与夜阑望着殿内情景哑然失声,缓缓转向矢独,意思明确:说好的东海政务呢?就这?也能玩得如此尽兴?

    矢独也为自家龙王汗颜,禁不住轻咳一声,似乎想提点大王收敛些,然而效果不大,除了这位被蒙住双眼的小色龙外,在场者全部打量着不速之客,周围服侍的小鱼倌交头接耳,不明白大将军为何没有依制通传,就私自带外族登堂入殿?

    “咦?都别躲啊,撩逗了本王还想跑?今晚可是月圆之期,定要绑个小妖精上龙床!”话音刚落,敖洸听声辨位又寻着味道一把抱住了最前方的烛影,众灵吓得掩嘴惊呼:“大王!不可!”

    敖洸哪有工夫管旁的,上下其手的一通摸索,疑惑道:“这是哪位小妖精?哟哟哟,瞅这硬朗的小蛮腰,可要了本王的陈年老命呐!”

    色迷迷的魔爪袭胸,故意与“小妖精”紧贴胸怀,闻了又闻,突然感叹道:“唉!不是中意的大胸脯,但这身上的味道着实上头!令本王忆起孟浪的青葱岁月……”敖洸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马上又摇头恢复了贱样:“也罢,今晚就你侍寝了,本王给你展示一下道法龙威!”

    烛影淡定冷笑道:“要展示龙威的道友,醒醒可好?看看我是哪位。”听言是名男子,敖洸连忙扯掉眼上的遮丑布,聚了聚神,方才看清被自个占尽便宜的“小妖精”究竟是谁,而后夸张地逃离数丈开外。

    小鱼倌们见龙王仿佛受到不小的惊吓,这才纷纷缓过神来,俨然大敌来临的架势,齐声高喊:“来人呐,护、护驾!”

    矢独还来不及解释,身后便呼啦啦冲进数百号守护正堂的虾卒蟹卫,冲着外侵者齐刷刷亮着肥厚的双钳,举着寒光逼人的斧钺钩叉,警戒布阵。

    矢独此刻只能单掌捂脸,怕是不忍想象此后情形。

    谁知敖洸瞬间变脸,谄媚地重新扑向烛影,问道:“我滴个乖乖咧,哪里的仙气儿飘飘,把咱家龙祖宗吹回来了?”

    烛影神色无改,不苟言笑道:“百年不见,东海龙王架子不小啊,这些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敖洸听言尴尬贱笑,赔着嗬嗬两声讨好,旋即转身呵斥:“大胆,恁要做啥?鱼目珠子统统摆件吗?龙宫供满了祖宗神像,还不认得他吗?”

    小鱼倌们也觉得来者甚是眼熟,却一时又没反应过来,谁敢天天僭越直视龙祖宗的神像啊?若不是龙王点醒,怕是没谁会将这位俊美高挑的男子同真龙始祖想一处去。

    敖洸一个个狠狠踢了过去,嗔怪着:“教了多少回,还是不长记性,龙系百族,见者皆跪,叫声祖宗爷爷都嫌僭越,你们这群家伙还不知叩拜宗礼?傻的吗?”方才吼完,满殿扑通通跪拜了一地,小鱼倌尾巴尽数瘫软,它们都是海里修行不过百年的小妖精,哪里幻想过此生得遇龙祖宗呢?

    烛影哼笑一声,质问:“我有这么可怕吗?”

    敖洸媚眼含娇,回复道:“不是可怕是敬畏,龙系百种皆为祖宗鳞晶所化,岂可大不敬?”

    烛影制止道:“打住吧,我何曾介意这些。”

    敖洸脸上堆出了花,却不依不饶又训斥起后方的矢独来:“老鲨,怎么办事的?为何不及时通传?害本王在祖宗面前失了体面。”

    粗犷的将军哪懂自家龙王的弯弯绕,一时间被训得无从辩解,只得俯首认错:“卑职有罪!”

    “看来这得理不饶人的脾气还是没变。”烛影调侃道:“别怪他,原是我的主意,以为东海龙王在办政事,心底着实刮目相看,想给你一份惊喜,谁知却成了惊吓。”而后转身对矢独说道:“将军无罪,且退下吧,我要同你家龙王叙叙旧。”

    龙王不亲口赦免,即便是龙祖宗发话,矢独也不敢擅自起身,敖洸见状手指轻弹,冷峻道:“让你退下,你就乖乖退下,祖宗发话自是东海最管用的命令。”

    矢独这才带领众侍卫又叩恩一番,齐整整退出了龙王殿,小鱼倌们要随时伺候龙王,哪怕鱼尾发软立不稳当,也只能战战兢兢垂首肃于正殿两侧,敖洸笑骂道:“一群没见识的蠢货,现下知道怕了?”

    转即,又撒了欢地抱上烛影,啧啧打量起来:“让我说你啥好呢?非要做那钟山山神,九霄苍穹不够飞?还是海域疆阔装不下?那深山老林才多大点?看看现如今都瘦了,可要心疼死人家喽!”

    烛影一掌拍开他的龙爪,鄙视道:“当了龙王还没学会讲人话,你这时刻占便宜的毛病何时能改?”

    敖洸被揍也不愿松手,抱得像只八爪鱼:“改不了、戒不掉,再过万年也一样。”

    烛影从小看着敖洸长大,从没当他是大人,然而今非昔比,对方早已昂藏八尺,两个大男人自然不该如此亲昵,山神肃言:“本性难移,放开我!”

    小色龙压根不怕他,竟然撒着娇耍着赖,把头埋在对方肩上蹭了又蹭:“我不!”

    ……

    夜阑自方才起,一直躲在偏远的殿柱旁,有意避开兴师动众的叩拜场面,此刻见东海龙王没完没了吃她家山神的豆腐,根本无视烛影拒意,忍不住腹语传音:“没承想,山神大人还有这层尊贵的身份,可两位究竟要抱到何时呢?山神大人该不会忘了同行之人吧!干脆你俩原地成亲得了。”

    听她不浑不浊的调侃,又一口一个生分的山神大人,烛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忍着笑意腹语道:“成亲?果真是个好提议……”而后觉得心绪孟浪有些不合时宜,又怕夜阑误会,赶忙补了句:“……但同这小东西成亲还是算了吧!我可没那嗜好……咦?天女姐姐吃醋了么?我还以为你在躲清闲呢。”

    原来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夜阑甜甜一笑:“吃醋不敢,躲清闲倒是真的,久居深山多年,初入尘世,着实露怯,回想此前对山神大人多有不敬,正反醒自身呢,往后可不敢再怠慢龙族的祖宗了。”

    这话说得令烛影隐隐头痛,若再不讨好一下,对方怕真会翻脸了:“受之青睐,荣幸至极……感问咱俩要这般生分到何时呢?”

    夜阑娇哼一声:“自然是山神大人与你家晚辈分开为止。”话音方落,小色龙平地腾空,被他家祖宗施法丢到了一丈开外。

    夜阑笑了,正想现身,却见敖洸丝毫没有觉悟,觍着脸想再次去抱烛影,又哀里哀气哭诉离情,十足十像极了一个经年不见夫婿的活寡妇:“自从你被封为天界山神,受限于浅池寒域,山海阻隔,使咱俩没机会再见上一面,着实让我发了一通邪火,那些年正巧水神无主,司雨大人又下凡应劫,天界原本请龙族施霖布雨,我就故意多它两寸少它三分,期望以此制衡天界,放你回归东海,谁承想……唉,可想煞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