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阿月 > 第52章 寒风凛凛炊烟袅袅

第52章 寒风凛凛炊烟袅袅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孔老爷见外孙迟迟不来,女儿眼见要不行,妻子又在旁催促,怕是慕立成不在家,那县主不肯让孩子过来。www.Pinwenba.com便硬着头皮去慕家大宅请人,长辈发话,县主也不好说什么了吧。

    孔府下人奔到慕家大宅,正是用午饭时。下人将话一说,丁氏最是惊异,急忙问道:“离府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犯病?”

    下人抹汗答道:“小的也不清楚,之前已有些病态,但今早突然就重了。大夫来瞧过,但只同老爷夫人说了缘故,小的并不知。”

    老太太蹙眉说道:“那孔荷已非我慕家人,孔老爷也是不知道分寸的,女儿被休还有脸面请人过去。”

    方巧巧是不喜孔氏,只是这人之将死,时刻都有可能是生死离别的事,想要见见自己的孩子人之常情。同为母亲,也怜她处境:“祖母,下人不是说,瞧着撑不了多久了。阿荷是做过许多错事,也非我慕家人。但她毕竟是慕平和玉莹的亲生母亲,名分可断,可血缘是断不了的。”

    丁氏帮腔说道:“若不让两个孩子去见见,只怕日后他们大了,也要满腔遗憾。”

    宋氏见婆婆和嫂子都开口求情,心里不愿,但也帮了话。老太太被儿媳孙媳说的耳烦,筷子怒然放下:“到底谁当家?都想踩到我这老太婆脑袋上去吗?”

    三人被扣了一顶大帽,稍许迟疑。慕宣也放了筷子,说道:“母亲说的有理,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怕真有什么事,她去的也不安。”

    说到神鬼,慕老太神色才一顿,捻着放在腿上的佛珠,半晌沉吟:“你去奉行那领两个孩子过去吧。”

    慕宣当即出门,还在半路,慕立成已经让人将慕玉莹送到孔家。

    慕玉莹不知母亲病重,听见是去外公家,还以为是她要和母亲一样被撵出家门,但意外的欢喜极了。她是不喜欢母亲那样窝囊的被赶走,但母亲走后,她才觉天已塌。她如今迫切想回到娘亲身边,哪怕是再遭外公家冷眼也好,只要不回去那个可怕的爹爹身边。

    到了孔家,嬷嬷扶她下来时,两眼却是红的。慕玉莹看在眼里,心里顿时起起落落,不由紧握手里的蜡烛。嬷嬷见她停在门口不跨步进去,低声:“快进去吧。”

    慕玉莹瞪大眼睛看她:“为什么这么急?”见她眼神躲闪,也不知从哪来的恐惧,席卷全身,转身要走。去猛地被嬷嬷拽住,往里拖。她怔松片刻,不肯随她走,“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她的力气比不过嬷嬷,从前院穿过,见了外祖父母,以一种怜悯悲痛的眸色看来,惊的她嘶声要逃“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嬷嬷你松手,我不要去”。

    孔夫人差点落泪,狠心让下人将她送进里屋。

    嬷嬷瞧着她被往里带去,双泪滚落。

    慕玉莹被“送”进屋里,刺鼻苦涩的药味钻进鼻腔,更是肯定这不是她想来的地方。嘶喊要走,隐约听人叫了她一声,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玉莹……”

    她连连喘气,再不叫喊。旁人轻推她:“你母亲在里面。”

    慕玉莹愣了好一会,才小步小步往里走。前路似有百丈,走了许久才走到。绕过屏风,泪就涌到眼眶。

    那床上躺着的妇人是她母亲,可又不是。

    平日娘亲总是梳妆的很好,对镜描眉,胭脂扑面,连一根乱发都要梳的妥帖。可这人却瘦的不成样子,面颊深陷,不见一分血色。呆呆朝她看着,目光一对,清泪滚落:“玉莹……”

    她捂着心口,气已有些喘不上来。僵着步子走到前头,还未到床沿,腿就软了,扑通跪在地上。身体往前一凑,离那形容枯槁的人更近,看的她心中满是恐惧:“娘……”

    孔氏气息微弱,说每一句话都似要耗尽气力:“你哥哥呢?”

    慕玉莹顿了顿,她不知道,她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哥哥去了哪里。但是她知道的是,他没来,肯定是爹爹在阻拦,亦或是他自己根本不想来。看着母亲殷切目光,她忽然很不痛快她活生生的就在这,她却只记挂她的儿子。

    孔氏又问了一遍,慕玉莹直直看她,缓声:“他不肯来。”

    孔氏蓦地睁大眼,气血上涌,脸如死灰。一旁的仆妇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她。孔氏探身呕吐,一大口浓黑的血喷溅地上,触目惊心。

    慕玉莹愣神,已然后悔。但那黑色的血却更让她怔愣,她去找大夫要天罗粉给阿月下毒时,曾听大夫说过,这中毒的人,血是黑的。她忽然明白为何母亲突然病入膏肓,长辈又不肯告诉她缘故。等母亲稍稍回神,她怔怔问道:“你服毒了?为什么要喝毒药?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仆妇忍不住说道:“表小姐怎能如此责问你的母亲。”

    慕玉莹怒瞪着她:“她要丢下我,她要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活着!”

    仆妇惊的步子微退,孔氏已有些听不清。儿子没来,好歹女儿来了。她也不想喝毒药,只是她已经活不下去。即使不毒死自己,以后也会郁结而死。偶尔神志清醒,镜子里却只有一张妖魔般的脸,这样的自己,还是死了好。可没想到她被大夫救了,却又救不活她。临死前还要受毒药之苦。她低声念着,让女儿好好照顾自己,做个好姑娘,她对不起她。

    可声音太低太细,慕玉莹没有听见。只听见母亲的声音越发低沉,亲眼看她眸里的光渐渐散去,直至瞳孔散而不见,心口再不会起伏。

    旁边已有哭声,又有人去告知外头的人。慕玉莹怔了半晌,将一直不曾离手的蜡烛往她干瘦的手里塞,颤声:“娘,不冷,有火,不冷,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快醒醒,醒醒好不好。”

    话到最后,终于泣不成声,哭至心肺裂痛。

    从此世间只剩她一人,满是寒冬,再无春意。

    孔氏病逝的消息传到慕立成耳朵里,还未到傍晚。他负手站在廊道外,瞧着天穹烈日,光芒刺眼。

    云罗在远处也站了好一会,见他迎光而立,姿势一直没变,不由担心,可又不好劝。

    嬷嬷在旁轻叹:“听闻那孔荷做了丑事,自己把自己逼疯了,连孔家都不敢张扬。可这人走了,姑爷分明还念着旧情。”

    云罗心头并无醋意,本来跟个过世的人无可计较,但这同床共枕十年的人离世,他不痛心才怪。

    嬷嬷说道:“今晚您好好安慰安慰姑爷,这男人,喜欢听软话。”

    云罗微点了头,往外看去,玉莹也不知会有多难过。只是想想母女生离死别的情景,自己的心也疼了。

    孔氏很快出殡下葬,因无夫家,坟冢上连字也没。她入土那天,慕玉莹也染病了,烧的直说胡话,差点丢了性命。过了几日,才见好转,人却瘦了一圈,也更不爱说话。

    云罗趁着慕立成出门,过来探望。她不相信一个孩子的心肠会歹毒到想谋害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罢了。可丈夫不肯她俩见面,这会她瞒着过来,头回忤逆他,心还有些跳的慌。

    进了慕玉莹房里,她还在午睡。云罗轻步挪着步子到床前,见被子歪扯,伸手提上。手未离开,忽然见熟睡的她出手紧抓“娘,娘”。梦呓声颤,听的云罗心疼,握了她的手轻声:“不慌不慌,我不走。”

    慕玉莹缓缓睁眼,视线直直和她对上。云罗一瞬有些想躲闪,到底还是鼓了勇气看她。慕玉莹轻轻靠前,头倚在她心口上,低声:“娘不要我了,我没有娘了。”

    云罗微愣,她长她十岁,可因知道自己不能有孕,十分喜爱孩童,对他们也多几分宽容。这话听的她泪目,母性涌上,抱住她拍拍背:“以后……就让我做你娘吧。”

    慕玉莹轻轻问道:“当真么?”

    云罗生怕她以为自己说的是玩笑话,很是认真的答道:“嗯。”

    “真好。”慕玉莹低低说着,埋脸在她胸前,感应那起伏心跳。父亲的续弦还活着,她的亲生母亲却死了。可她还不想死,她得好好活着,活的好好的。活到某天,看他们活的很惨,很惨。

    慕家大宅倒没什么影响,尤其是对小辈而言。毕竟孔氏的丧事与他们无关,出了夫家门,再非慕家人。就是府里人感慨感慨,也无其他。

    阿月此时又出现在郦林外的大道上,她要去找东林先生。也不知风声怎么传出的,说东林先生要在陆泽和她之间选个弟子。这话一传,连皇伯伯都同祖父说自己无论当选与否,都要让她进宫面圣,再好好看看将军家的孙女。

    不但如此,这几天又来了好多妇人,个个都说要见她。虽然她被二哥称作唠叨的阿月,但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那些妇人,而且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被冠上“真乖,真聪明,真好看”的字词,听的她深切知道书上说的虚伪释义。

    听说东林先生再过几日就要离开,离开之前会登门收徒弟。阿月想要是自己真的被选中,依照曾祖母和祖父的性子,二话不说就会把她塞给他,赶紧拜师的好。所以她得赶紧去找他,义正言辞拒绝掉。

    马车到了万家屯,阿月又见着那日的宅子。只是今天没有人等在那,那天东林先生一下马车,众人齐齐起身,那场面确实很是壮观。今日无雄辩,而东林先生也不住在这。

    她都打听好了,那贼贼的东林先生,放出风声说住万家屯,可实际是住在隔壁村子。

    隔壁村落并不止一处茅草屋,可阿月还是很快找到了。沿着泥路走到尽头,抬头看去,果真是个简陋的不行的地方,谁能想得到天下名士会屈尊住这。

    她敲敲木门,一会就有人开门,果真是他,仰头笑道:“东林叔叔好。”

    东林先生微微皱眉,一会笑笑:“陆泽告诉你我住在这的?”他只带陆泽来过,两人交情又好,猜着就是他透露的。

    阿月摇摇头:“我确实问了陆哥哥,可他不肯说,说跟你有君子之约。”

    东林先生笑问:“那阿月是怎么找到这的?”

    阿月叹道:“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可我都到了叔叔家门口了,却还不能入内。”

    东林先生朗声笑着,作揖说道:“请慕三姑娘进里头一坐,喝杯好茶。”

    阿月怕的就是待会和他说事,被闭门拒见。还是进了里头好,不会被立刻撵走。可他引她入座的却是院子里的椅子凳子,坐下身,椅子还叽叽喳喳,也没桌子。她好奇看他:“听说东林叔叔周游列国,各国国君赏赐数不胜数,可为何要住在这里?”

    东林先生问道:“这里可能住人?”

    “嗯。”她以前的家比这好点,但娘亲总会收拾的很齐整,这里有点乱。

    “那客栈,皇宫可都是住人的?”

    “是呀。”

    东林先生笑笑:“既然都能住人,又有何区别。”

    阿月被他这么一绕,也颇觉有理。仔细一想急忙摇头:“除去可住人,还得有瓦遮头,床板软硬,被褥软暖。床的大小,枕头高矮,这些都有区别。”

    东林先生又是大笑,虽然她还不懂自己打的比方,但这样有理有据,不是一味听从,也不会不懂装懂,还是笑着称赞:“好好,阿月说的对。话说回来,你怎会知道我住这?”

    阿月这才说道:“那天从万家屯大宅出来,东林叔叔虽然像是在送客。可是阿月瞧见那铜铃马车却在外头绑着。这样大的宅子,定会有马厩的。那为何车夫不赶到马厩去,偏跟其他来拜访的人马车放一块。所以你一定不住那。我和陆哥哥最晚离开,一路马车赶的很慢很慢,要是东林叔叔是住在往我们这边的方向,也早该碰见了。可并没有,所以只能是往反方向。四面唯有两条大道,一条我和陆哥哥走了,那就只能是这。而万家屯过后,只有这一个村子。”

    东林先生见她说的头头是道,笑道:“那阿月怎么找到这来的?”

    阿月喝了一口茶,意外的好喝,心满意足了片刻,说道:“母亲说狗狗的嗅觉很是灵敏,比一百个人加起来还灵敏,而且会寻味追踪。所以到了村口,我就将东林叔叔送给陆哥哥的书拿了给家里的狗闻,它一路跑到这,果真见到您了。”她把书拿给狗狗时,它还舔了一下,还书的时候希望陆泽不要发现。

    东林先生诧异道:“狗?你母亲是如何得知这种事的?”

    阿月笑道:“我娘可是神仙,她什么都知道。”

    话说成这,他也问无可问了,不管怎么问,以阿月的天真性子,也问不出什么:“阿月日后倒是可以做神捕。”现今俨然就是个小神捕了。

    阿月使劲点头:“对啊,我也觉得自己做神捕就好,做不得谋士。”

    东林先生可算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笑问:“阿月今日来是想说什么?”

    见他主动问及,阿月大大方方问道:“东林叔叔为什么对我说那‘三个”抱负,尤其是最后一个。”

    “阿月想不通?”

    阿月答道:“阿月是没想通,后来有人告诉我,东林叔叔是想收阿月做徒弟。”

    东林先生原本仍不确定,今日一说,倒更是倾向阿月,笑问:“那阿月可愿意?”

    阿月没答,反问道:“那东林叔叔知不知道为什么阿月想不通?”

    “为什么?”

    “因为从未想过。”

    回答意料之外,东林先生听她这么说,根本就是毫无意愿要入他门下。稍停片刻,语气已如对朋友那般:“阿月,你可知道这是多难得的机会?”

    阿月点头,诚恳真挚:“知道,但阿月真的没有想过。于我而言,纵横天下,知晓分合局势并非阿月所求。东林叔叔定然可以找到更好的。阿月今天来这,就是怕东林叔叔真的有意要收我做徒弟,而祖父肯定愿意,所以先下手为强,自己来拒绝的好。”

    她说这些话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脸都憋红了:“要是、要是阿月想多了,东林叔叔就当我没来过吧。”否则这脸没地方放啦。

    东林先生听见最后一句,却还是被前面的话惊异了,导致笑不出来,长叹一气:“东林叔叔自然是有意收你为徒的,只是不曾想过,原来可以选择的人并非我,而是你。”

    “那您想有意收陆哥哥为徒吗?”阿月小心问出口,见他点头,当即展颜,声调也高了,“那您选陆哥哥呀,他比我好,好多了。”

    东林先生悠悠问道:“阿月同他感情不是很好么?若我选了他,就得带他走,那你就少了一个好友长陪身边了。阿月还要力荐么?”

    阿月瞬时蔫了,好一会才摇头:“不想……一点也不想陆哥哥走。”

    东林先生以为她又有一番大道理,刚才被她的长篇大论稍稍震住,可这会见她失落模样,才回过神,阿月确实还小。她懂的多,也有自己的主见,但毕竟只是个孩子。

    大门又被敲响,因没关,两人往那看去,阿月诧异:“陆哥哥。”

    这一看身子更是紧绷,坐着连动弹也忘了。完了,她好像背弃了他,最后关头她竟然没帮着说好话。

    陆泽见阿月低头不动,还以为她晒的不亦乐乎。东林先生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叹气:“我明明藏的很好,不如你说说你是如何找来的?”

    他觉得在这两个小家伙面前,毫无藏身让别人东找西找的愉悦。

    陆泽说道:“阿月昨天突然来找我借书,今天就不见了踪影。一路寻来,到了村口,问了几个村民阿月的行踪,就跟来了。”

    方法简单又实用,东林先生发现自己想的也过于复杂了。笑道:“你如今可还想拜师?”两人都好,他都想将两人收下,坏了祖师爷的规矩。

    阿月听见这话,才转身看他,这才发现自己端坐太久,腿都酸了。

    陆泽摇头:“如今不想了。”

    阿月诧异,东林先生也是意外,问道:“为何不想了?”

    陆泽默了默,才道:“我想成为您这样的人,但并非要做您的弟子才能达成心愿。创建丰功伟业者,也必然都有个领头人。比起做第四代,我倒更觉得,自己做第一代或许更好。”

    东林先生听入耳中,丝毫不觉自大,这份自信十分难得,感慨道:“当年我十岁拜师,却不曾像你这样想过。后来二十岁出师,所有人提起我,都会说‘那是云鹤先生的弟子’,我足足用了十余年,才终于让别人改口‘东林先生的师父是云鹤先生’。”

    陆泽不知原来他也这样想过,顿时便如有共鸣。

    东林先生笑了笑,难得的两颗美玉,却并不是属于他的。日后可将他们变成无瑕美玉的,也并非自己。如此一想,忽然很想看看十年后的他们,有何所为。

    山头已见夕阳,陆泽同他道别,唤了阿月一同回去。

    阿月腿还在泛酸,陆泽伸手搀她,一起离开。

    真是越想越是愧疚,阿月鼓起勇气坦白了:“陆哥哥,我方才没为你说好话,我跟东林叔叔说不想你走,可我应该继续举荐你的。”

    陆泽微点了头:“我听见了。”低头朝她笑笑,“难道我听见阿月说‘好啊,走吧走吧’,会高兴?”

    阿月想想,貌似也是,这才露了笑颜。

    见她一瘸一拐的走,陆泽稍稍顿步:“阿月,我背你。”

    出这泥路巷子还很远,不知为何,不想见她这样难过的走。阿月点头,等他蹲身趴他背上,待他起身,立刻欢喜说道:“看,我就说我不重,陆哥哥背的起。”

    陆泽琢磨了好一会这话,印象中已说过好几回,蓦地想起那天掉落山谷,他说她重的事。理解不能,无奈道:“阿月这么在意那事么?”

    “嗯。”阿月可别提有多欢喜,头一回这么近看他的后脑勺,只觉发黑如墨,还能见着脖子,感觉跟正面相对很不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陆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外出了?”

    “问了你家下人。”

    “可你怎么会无缘无故问我家下人我去哪了?”阿月心头咯噔咯噔,低声,“陆哥哥来找我玩了?”

    陆泽应了一字“嗯”,阿月笑笑。瞧着夕阳将地面映的红彤彤,还照出两人的影子,心头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