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阿月 > 第35章 手帕交和青梅竹马

第35章 手帕交和青梅竹马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隔着衣裳都能感知妻子吐纳在怀中的气息,声音颤颤,听的慕韶华也慌了神:“你莫慌,慢慢说。只是要回娘家,我陪你就是。岳父岳母若是责怪你离家这么多年,我会好好同他们谢罪。”

    方巧巧摇摇头:“你可知我为何会莫名出现在河中,又穿的怪异,谈吐也与你们不同。只因我出现的地方,不是大琴国,甚至不是你所知道的国土。”

    慕韶华绞尽脑汁,也还是想不通:“为夫不明白。”

    方巧巧忍着泪,环紧他的腰身不敢松手,唯有如此才觉心安:“我来的那个地方,跟这完全不一样。或许可以说,是百代子孙之后的时候。”

    慕韶华完全糊涂了,松开她的手认真道:“难道你回去了就回不来了?那你是如何来的?已在这待了十余年,难道还有人强行带你走?那人是谁,我去和他理论。”说到最后,已是气愤,天下竟有那样不讲理的人。

    方巧巧苦笑:“我也不知道,那声音屡屡来梦中,约摸三个月,等手上乌黑蔓延全身,我就要走了。所以大郎,找个姑娘替我照顾你们,我才能安心走啊。”

    “胡闹。”慕韶华这才想起来,伸手贴她额头,没有异样。

    方巧巧就知道和他说不通,可越是这样,就越担忧。如果他能看见那已经乌黑至胳膊的手就好了,那样至少可以说服他。往日她喜欢慕韶华执拗认真的性子,如今不喜欢了,讨厌得不行。

    慕韶华见她冷静下来,也平复了下心绪,将她贴在面额上的发拨开,柔声:“明日不是要去跟陆夫人喝茶么?早些睡,不要再说胡话,否则要吓到别人。”

    方巧巧不死心道:“你真不信?”

    慕韶华板了脸:“快睡。”安抚妻子睡下,心里不适,特地问了平日伺候方巧巧的近婢,老太太可为难过她。回答是没有,更觉奇怪。洗漱回来,躺下身时因还有亮灯,特地看了看她的手,还是白净白净的,哪里见得到乌黑,这才放下心来。定是这几日压力太大了吧,看来得多陪陪她,免得又胡思乱想。

    翌日,方巧巧送慕韶华出门,看着时辰得去茶楼,刚回到院子里,莫大夫就过来了,说是大少爷吩咐来给她开安神药,顿时苦笑。

    阿月今日不用背书,得去绣房绣花儿,抱着自己专属的绣花盒到了学堂,和同窗说了话。宁如玉如风跑进课堂,伴着大门洪钟一步跨入,每日看她准时进门,已然成了女学堂的风景线了。

    宁如玉摇摇晃晃坐下,松了一大口气。阿月回到位置上,笑道:“阿玉日后若是做了女官,总是这样,会挨骂的吧。”

    “我可没晚到。”宁如玉晃了晃脑袋,“有点头晕,跑的太急了。”

    阿月伸手抚她后背,给她顺气:“好好歇会。”

    这一日宁如玉的精神都有些浑噩,鸳鸯愣是被她绣成了鸭子,惹的学堂姑娘笑话。从绣房出来,阿月见她脸上有小红痘,方才好似都没瞧见,便拿了陆泽送她的药膏出来:“阿玉,你脸上有个痘子,这是陆哥哥给我的,抹这些很管用。”

    宁如玉倒没觉得痒,抬脖子让阿月抹上,闻到那药膏有淡淡清香,精神了许多,欢喜道:“明早记得来我家,我们去玩一天,晚上去烤肉。”回到家中,全身乏力得很,一会就睡了过去。

    方巧巧到了万丰茶楼,进了厢房,程氏已临窗而坐,瞧着外头景致,满目闲淡。

    程氏听见动静,偏转回头,美目流盼,三十余岁不见半分皱纹,因眼角微微扬起,这一笑,就添了娇媚,着实是个美妇人。起身迎道:“慕少夫人。”

    “陆夫人。”方巧巧抬头看了看外面,对面房屋低矮,可见远处山林,看着灰色屋顶,也别有风味,“陆夫人平日常来这里?”

    程氏迎她坐下,丫鬟已上前斟茶,茶定,才说道:“倒不常来,家中琐碎事多。”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慕大人并无妾侍,慕少夫人的烦心事可要少许多。”

    方巧巧听她毫不掩饰对妾侍的厌恶,心下倒为她加了分。这里但凡是做妻子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和贤惠,不但要为丈夫找妾侍,还要包容宽待她们,甚至是她们所生的儿女,也定要和颜悦色妥当安置,否则就会被人扣上恶主母的名声。也因此在外并不会提及这些,免得坏了自己的名声。可程氏却不同,颇为坦荡。

    “府里大小事多,也难得空闲。”方巧巧笑笑,抿了一口茶,甘甜润口。

    程氏微微偏身面对窗外,远处山林的翠绿景致在日头下隐隐动着:“我们虽然在官宦之家,但那是男人的事,我们不掺合。因此往后相见,说说我们姐妹间的话就好。”

    方巧巧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处了半日,当真没有提及半分官场的事。说一些家中事,聊一会喜好,时辰过的倒快。午前道别,两人在楼下各自回家。程氏目送方巧巧回府,还未上车,程氏的陪嫁丫鬟喜媃问道:“小姐,慕家少夫人可交么?”

    程氏淡笑:“可交,但无法深交。”不是方巧巧为人交不得,而是两人的脾气意外相似,既然相似,那就都带着一份警惕,你不先交付真心,也别指望对方信你。可两人都不会先这么做,所以只能做普通朋友,而无法成为知己。想到这,微觉落寞。知己难求,说的便是这个。

    四月下旬,热气蒸腾。

    阿月昨晚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跟老祖宗问安后就去酒楼跟宁如玉汇合,用过早膳后一起去玩。这还在老太太屋里,下人就跑了过来敲门。秦嬷嬷开了门,拧眉:“何事?”

    下人说道:“宁府来人了,过来请三姑娘,说有急事。”

    丁氏说道:“定是有什么急事,阿月快去吧。”

    见阿月冒冒失失走了,老太太皱眉:“该不会是又在外头闯祸了罢。几个孩子里,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阿月。”

    宋氏既然将大房当做大树,这会自然要有所表示,不能光看着,提醒道:“老太太可别忘了玉莹呀。”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倒也是,玉莹才最叫人烦心,也不知他们近来如何,可不要再给我们慕家丢脸了。只是巧巧啊,行之公务繁忙,你又要照顾孩子、管账,哪里伺候的周到,祖母于心不忍,还是找个姨娘帮帮你吧。”

    方巧巧微点了头:“已经同行之说了,只是他刚进官场,不愿分神劳力,暂时还没那念头。”

    “那你多劝劝他。”老太太想到上回同他提,自己还碰了一脸灰,就不想多见他。好在孙媳妇是个知礼的,没反驳她,否则这老脸往哪儿搁。

    阿月急急出去,见了宁家下人,问道:“怎么了?难道阿玉有事?”

    宁家下人说道:“确实是,今早小姐起来,出水痘了。大夫瞧过,没有大碍。只是面上几块痘疙瘩十分怪异,问了话,说是抹了药膏。大夫说原本没事,可胡乱抹药,可能要留疤痕,想瞧瞧是什么药。小姐偏不说,因此想来问问慕小姐可知道这事。”

    阿月想了想,蓦地一愣,该不会是百花膏吧?心头不安,要是阿玉破相了怎么办?一定会难过死的。她指了指额头和脖子:“阿玉的那痘疙瘩可是在这两处?”

    下人为难道:“小姐千金之躯,小的也不知。”

    “那我跟你一块去。”

    下人忙领她回府,阿月下了马车往里跑,进了屋里,见柳氏守在一旁,问了好。

    宁如玉听见她声音,从被子冒出个脑袋来,大小水痘一夜铺开了,见了阿月,又往里躲。眼尖的阿月还是瞧见她的脸了,看的额外明显的红痘子可不就是昨天她抹药的地方,忙将药膏给大夫:“昨天抹的是这个。”

    宁如玉又掀了被子,恼了:“阿月你真是笨蛋。”

    阿月眨眨眼,她怎么就成笨蛋啦。柳氏摇摇头:“娘就知道是阿月给你的。”

    宁如玉抓了她的手:“是女儿要抹的,不关阿月的事。”

    阿月这才恍然,她是怕自己被人责怪,所以坚决不说是她给的药膏。这会见她“自投罗网”,才恼怒了。说她傻,阿玉才最傻吧,明明是那样爱漂亮的姑娘,却连脸都不要了,也要护着她。

    柳氏说道:“娘不责怪阿月,即便真不会好,也不是阿月的错。”女儿这样仗义,对方也同样这样对她才好,否则日后遭了背叛,只怕要哭一辈子了。

    阿月讪讪道:“对不起柳姨,阿月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痘子,以为能抹这药膏。”

    柳氏淡笑:“阿月先回去吧,等阿玉好了再同你玩。”

    宁如玉听见母亲不追责,这才同阿月说话。说着就乐了起来,柳氏怕将没出过水痘的阿月染了,要送她回去。阿月等了大夫来,直到听见说没大碍,已让人去煎药,才放下心:“我午后再来。”

    “别。”宁如玉捂住脸,“难看死了,你再来我就得蒙脸对看了,快走,等我好了找你。”

    阿月只好答应,从屋里出来,见到赶过来探望的宁谦齐:“宁哥哥。”

    宁谦齐一见她便想笑,或许是说心情会很好:“阿月。你过来看花猫了?”

    阿月顿了一下才知道他调侃谁,拧眉:“宁哥哥你不能这么说阿玉,被阿玉听见要哭的。”

    宁谦齐笑道:“不过是水痘子罢了,阿月倒比她还担心。”

    阿月挠挠头,将药膏的事和他说了。宁谦齐听后安慰道:“大夫不是说没事吗,要是阿月妹妹不开心,那我陪你去砸了卖你药膏的药铺可好?”

    阿月咽了咽,还好没有说药膏是陆泽给的,否则他们要打起来了。讪笑:“谢谢宁哥哥,我先走了。”

    看她逃似的走了,宁谦齐更奇怪了,她跟冷面还说说笑笑的,怎么见了自己就生分了,怎么说他也比陆泽那盘冷面可亲些吧。

    下午陆泽过来,听宁谦齐说起,微觉诧异:“那药膏是我给阿月的。”

    宁谦齐顿了顿:“你送了东西给阿月,阿月又百般维护你。啧……”

    尾音意味深长,陆泽还在想着那事,没多在意。

    过了几日阿月琢磨着宁如玉快好了,特地带了好吃的过去。

    宁谦齐过来看妹妹,谁想又吃了个闭门羹,真是拿她没办法。见阿月过来,说道:“阿玉已经变成老虎了,你进去一定会被吃掉的,连同手里的食盒。”

    阿月鼓腮:“宁哥哥你明明很疼阿玉,可总爱打趣她,跟我二哥一样。不过我二哥又欺负我又欺负阿玉,宁哥哥只是欺负阿玉。”

    宁谦齐笑笑:“阿月那么乖,我不欺负你。”想到前几日的事,趁着她进去,问道,“阿月,要是那药膏是我给你的,你会不会供出来?”

    阿月想也没想:“当然不会呀。”就像宁如玉没把她供出来一样,只因给药的人不是怀揣恶心,那无谓背信弃义,末了说道,“只不过……要是大夫不知这药是什么,找不到法子解决,阿月就要说了……”

    宁谦齐忍不住抓抓她的辫子,越发喜欢这小妹妹:“阿月真好。”

    明明做错事还得到夸赞,阿月想不通了。提提食盒笑道“不同宁哥哥说了,趁热拿给阿玉吃”。

    宁谦齐笑道:“你怎的不叫我吃?”

    阿月笑的坦然:“过来的急,没做那么多,下回带给宁哥哥好不好?”

    宁谦齐笑笑:“好,快去吧。”

    阿月进了屋里,宁如玉脸上手上果真好了许多,见了她也不赶她走,这几日可把她闷坏了:“阿月。”

    “我带了好吃的。”阿月将食盒放下,“我娘可担心你了,二哥也问了好几回……”

    宁如玉眼眸染笑:“他问什么了?”

    阿月转了转眼:“唔,没什么。”

    宁如玉伸手要挠她痒痒,阿月才说道:“咳……二哥问你以后是不是一直都会是大花脸。”

    这个答案实在是不痛快,宁如玉撇撇嘴,哼声:“早知道我前两日就该顶着这大花脸趴窗口吓唬他。”

    想到那场景,阿月咯咯直笑:“好啦,哥哥让我拿了些小珠子来,让不能出门的你在房里玩。”

    宁如玉仍仰着脖子,目光微微往下,果真见阿月放了一个盒子在床头。见她看来,又收了视线:“不稀罕。”

    等阿月走了,她立刻将那盒子拿来,放枕边放好。明明很讨厌慕长善,对暗暗的也讨厌。如此想着,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不用加紧编修国史,慕韶华在放衙后也能早早回去。这日才回屋和妻子说了一会话,下人敲门禀报老爷太太来了。两人相觑一眼,因两人十分少来往,不能不奇怪。

    慕宣知道凤娘的画像就挂在书房里,生怕过来时儿子正好在书房,便有意躲避。战场杀敌不曾躲闪过,可面对凤娘,哪怕只是对着画像,也没那勇气。

    因厅子连着书房,到底还是迎着他们到了那。慕宣一进去就见到画像,丁氏在旁见他面上紧绷,愈发肃穆,几乎要回不过神来,在旁轻声:“老爷。”

    慕宣回过神,这才继续往里走。坐定后丁氏问道:“孩子还没回来吧?”

    方巧巧听着问法不对,这分明是希望他们还没回家的意思:“还没有,也快了。”

    丁氏淡笑:“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母亲请说。”

    丁氏说道:“上回去陆府参加寿宴,见阿月同陆家七公子聊的甚欢,含糊问了陆夫人的看法,也很是喜欢阿月。我们两人商议后,想将阿月许给陆家公子,缔结良缘,你们若同意,我便去说说。”

    慕韶华心中一顿,倒也不反对,毕竟是陆家人,至少可以保证阿月后生无忧,况且陆泽也颇有美名,生的又俊气,早定婚约也无妨。

    方巧巧可不同意,就算对方是皇帝老儿她也不舍得将阿月早早推出去,日后她的阿月要自己择夫婿,心甘情愿的出嫁:“爹,您竟是又忘了当日约定了。”

    慕宣说道:“老夫不曾忘,因此才过来同你们商议。行之,你可有意见?”

    慕韶华顿了顿,到底还是站在妻子这边:“阿月还小,日后再说罢。”

    丁氏微急:“想嫁进陆家的姑娘多得去了,陆泽虽非长子,但却是最能承袭陆家风华的人。不早早决断,怕有其他人家上门。再说,陆泽年纪小小颇有风范,阿月日后嫁了他,又怎会吃亏。”

    方巧巧摇头,那陆泽她见过,长的俊秀,但是人品却不知如何,哪里能放心将阿月交付。虽说人要入乡随俗,父母之命不奇怪,可这样也未免太过贸然。现如今去问女儿,她又哪里懂这个,低声:“娘,儿媳想让阿月长大些再说,这样父母帮许人家,倒也不好。”

    丁氏蓦地一愣,犹如戳了心窝子,戳到心底的弦上了。听着大逆不道,忤逆了父母之命,可不知为何,听着就觉震撼。是啊,若是当初母亲不将她送来做续弦,自己定不会嫁了慕宣。浑浑噩噩半辈子,猛然想起,好似什么都没做过。

    慕宣沉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来的混账话。”

    方巧巧认真道:“爹,阿月是我和行之的女儿,不能这样草率。”

    慕宣一瞬觉得儿媳在给自己设下话里的圈套女儿是我们的,的确该遵守父母之命,祖父母无权管这事。忍气道:“瞧着以为是温顺儿媳,却不想钳制了丈夫,还敢顶撞家翁,你如今还有理了。我看,你也不配做慕家媳妇。”

    慕韶华恼了:“父亲这是什么话,你是要我休了巧巧不成。”

    慕宣差点没指着方巧巧的鼻子:“这样不听管教,反而以口头约定忤逆公婆的人,你倒还拼命维护。恩亲血缘比不过这外姓人!阿月这事,由我做主!”

    方巧巧顿时忍无可忍,她再不开口,女儿就要被送进别人家了,忍不住说道:“父亲以为儿媳为何跟你只是口头约定而非白纸黑字?只因我敬重您,相信您是大郎的父亲,不会反悔。可如今您却因不能如愿而迁怒于我,更甚让儿子休妻……实在教人心寒。”

    丁氏皱眉:“巧巧,你怎能这样同你爹说话……”

    “母亲。”方巧巧摇头,“约定便是约定,就算是圣上也得遵守承诺。”

    慕宣喝声:“在这家中容不得你说话!再如此,就从慕家滚出去罢。”

    方巧巧一愣,她已经忍耐了许久才说这话,按照平时的性子,没指着鼻尖骂已算好。慕韶华知道慕宣性子暴躁,就怕他一个急躁伤了她,将妻子护在身后,说道:“巧巧冲动之下冲撞了父亲,只是母亲,您可以问问,当初我回慕家,确实有这约定,还请父亲不要毁约。”

    慕宣一顿,不知该说什么好。

    丁氏也是默然,儿媳说的话她也知道,但她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说,就不曾想过这事要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还有她待的余地吗?这个家最大的不是他们夫妻,是老太太呀。不得不说,她不愿方巧巧走,这儿媳好是好,就是有时太大胆了。

    慕宣再未说什么,每次都如此不欢而散,几乎成了定律,也已然习惯。

    两人走后,慕韶华叹道:“你确实不该那样反驳父亲,并无好处。”

    方巧巧闷声不答,只怕她再不说,阿月就被抢走了。她方才很想痛快的骂一回,从回到这家,就想挨个骂过去。骂那冥顽不灵的慕老太,刚愎自用的慕宣,怯弱唯诺的丁氏,还有宋氏孔氏她都想指着鼻子骂。可全说一通,自己也铁定要被赶出去了,连丈夫都护不住她。所以她更不想同样为姑娘身的女儿日后也变成那样的人,她的女儿,一定要好好的长大,选自己喜欢的。逼急了,大不了她带着孩子走,死也不留在这吃人的地方。

    慕韶华叹气:“其实阿月许给陆家也好。”

    “……不。”方巧巧轻声,“你想想,要是老祖宗强行给你塞个姑娘,你欢喜吗?阿月也一样呀,等她长大了,让她自己选,选个喜欢的。就像……我们当初那样,相互喜欢了再成亲,到如今还好好的不是么?更何况,陆七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脾气,你我也未接触过,只知他是京城有名的神童,但凡年纪小小所思所想的颇多,这样定下亲事,不知陆七公子又会作何感想。”她就怕陆泽是个脾气硬的,早定亲事,日后却怪责阿月束缚了他。

    话说到心坎里了,慕韶华这才懂了妻子想法,又叹气:“你为何会跟其他家做娘的不同。”说到这,他忽然有些在意起妻子先前跟他说的话,这一想,心口稍闷,就好像认同了她三个月后就要走的事实,忙换了话题,“你这脾气该收一收。”

    方巧巧点点头,人无完人,她也有自己的脾气。方才已经尽量收敛,到底还是搬了往事来阻拦公公的霸道。不那样做,就得屈服。她不愿,若阿月长大后说喜欢陆泽,要嫁她,她这做娘的一定会答应。

    她本可以用个缓和些的方法说,可一个激动就爆发了:“再不会这样教你为难了。”

    这事给老太太知道了,自己也要受责,连累丈夫担心。丈夫就算护住了自己,日后她在家里的地位也要降低一大截。

    慕韶华听她声音低落,也觉心疼。妻子的心地不坏,她自己被伤了也无所谓,可却容不得别人碰半分她的儿女,只是这事传出去,吃亏的还是她,柔声:“等会同我去跟父亲母亲道歉。”

    方巧巧摇摇头,实在不愿。慕韶华说了两次,声音越发低,不想他再为难,才点了点头,又坚定道:“要是他们坚决要给阿月定亲事,我、我还是会……”她还是会爆发的!

    慕韶华苦笑:“信我这做爹的一回吧,你不愿,我也不会逆你心意。”

    方巧巧这才放心,丈夫虽然是个书生,但却是个可靠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