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取舍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白秀才听到管家的传话,心里“咯噔”一下子。

    “父亲,我觉得秦夫人的话在理。”白逢君低声道:“宁可信其有。”

    “为父知道。”白秀才长叹一声,“明天告诉那些学生们,暂且休沐半个月看看情况。”

    管家在旁边应了一声。

    “是否要和县令大人知会一声?”白逢君不想散播传闻,可一旦爆发,恐怕县里要死很多人。

    白秀才沉默良久,到底是没办法做到独善其身,“明日我亲自走一趟。”

    一夜无眠,托着疲惫的身体用过早饭,白秀才穿戴整齐,出了家门。

    来到门口,看到白逢君正带着管家在门外喷洒药水。

    “父亲要出门?”白逢君和他打了声招呼。

    白秀才点点头,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摆摆手离开了。

    前后约么半个时辰左右,白秀才回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白夫人见状,上前询问情况。

    “那边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没往心里去。”白秀才一脸菜色,有心想长篇大论一番,却知道不能将脾气发泄在妻子身上,只得做罢,“咱们暂且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劫数吧,真要爆发了瘟疫,我们也不懂医术,只能干看着。”

    白夫人之前带着儿媳妇买了不少的米面粮油,如此就算闭门锁户半年也足够家里吃的。

    **

    两日后,华阳县出现了第一个疫症病人。

    病患前一日感到全身无力,并且伴有眩晕感,同时全身滚烫,却觉周身寒冷,上吐下泻且腹痛后排泄频繁。

    被请到家中问诊的大夫看过后,险些吓得瘫软。

    等秦鹿这边得知后,表情变得分外严肃。

    她担心是爆发了痢疾,且听外边传来的消息,绝不仅仅是痢疾,或许是还有别的疫症。

    一种疫症已然难以应对,更别说是两种或多种。

    韩镜这两日盯的很紧,但凡秦鹿有想出门的打算,他都得全力阻拦。

    秦鹿觉得这孩子完全想多了,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门呢。

    首先家里无人做饭,一旦她感染了瘟疫,势必要进行自我隔离,俩孩子到时候估计吃不好睡不好。

    再者说,这具身体不是她的,本身没有抗体,她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若单纯的痢疾,她并不怕,几服药下去就可以缓慢康复。

    可这次疫症却不简单,她有八成的把握,这次的瘟疫中伴有其他疫症。

    在古代几乎是鬼门大开,只等游魂过境。

    胡言照旧每日早晚在外墙上喷洒药水,家里的家具等也都会擦拭一遍。

    短短两日,家里家外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这种味道却让他和韩镜放下心来。

    此时韩镜攥着扫把清扫卫生,厕所是重中之重。

    每日都会撒上一些药粉在里面,同时上过厕所后会进行冲洗,如厕后更会仔细的用香皂洗手,晚上也会浸泡药浴。

    外面变得风声鹤唳,第一位疫症病人已经离世,因发病快且没有确切的治疗手段,不到两个晚上便没了呼吸。

    第三天下午,秦家的门被人敲响。

    韩镜听到动静,当时就站起来了,眼神阴沉沉的看着院外大门的方向。

    秦鹿拍拍儿子的肩膀,取过自己做的简易口罩遮住口鼻,走到院中。

    “来者何人?”

    “秦夫人!”外面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老朽乃杏林堂的大夫,听白先生说秦夫人早几日就察觉到将有瘟疫,特来请教,请秦夫人慈悲为怀,救我华阳县百姓。”

    听外边的呼吸声,恐有五六人。

    秦鹿是不可能出门的,但是既然都求到她面前了,帮一把也可以。

    “等着。”

    韩镜板着小脸,死死的盯着她,寸步不离。

    回到房中写了两个方子,折叠好后,抛过墙头。

    “家中只有两个孩子,我若出门必然多日无法回家,孩子不会做饭,且无法外出,故此我不能离家。那两张药方,一份是防疫为主,一份是治疗痢疾,你们且带走吧。”

    外边似乎还想说什么,秦鹿再次开口:

    “感染疫症者,须得单独进行隔离救治。同时和疫症者接触过却未发病者,也须得进行单独隔离,防止疫症扩散。此次疫症,据我听闻,绝非痢疾一种,恐伴有其他疫症,我非正经大夫,亦无能为力。”

    “另外,告知县中百姓,切莫饮用生水,须得烧开后再用。”

    外边的两位县里有名的大夫深感挫败。

    他们知晓疫症的严重性,但凡染病,大多只有等死一途。

    秦鹿无能为力,他们并不奇怪。

    拿着两张药方离去,他们得抓紧时间配药,同时还得找到县令大人,让衙役将那些染病者驱逐到一处才行。

    码头那边已经禁止过往船只停靠,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胡言凑到秦鹿面前,低声道:“夫人,白先生未免有些恩将仇报,居然把您推了出来。”

    这做法的确不厚道。

    秦鹿能理解白秀才的做派,却无法认同。

    她不是古代人,心中没有认同感。

    白秀才不忍看到县里百姓被疫症折磨,这是他心善。

    或许知晓最坏的后果,却依旧将她牵扯进去,很明显是做了取舍的。

    她提前对疫症做了防范,并且告知了白秀才,是感念白秀才对儿子的教导。

    如果她在疫症出现之前告诉县里的百姓,恐怕会被县令以“扰乱治安,危言耸听”的罪名捉拿,到时候有谁会为她求情?

    秦鹿总是用最坏的结果来忖度人性,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但凡她不是个普通的民妇,这份重担她都能扛得起来。

    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儿,不是圣人,就别抗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那是不自量力!

    “他没有错。”秦鹿看着廊外的晴空,躺椅轻轻晃动着,好一派岁月静好。

    她来大盛朝只有一个目的,教养韩镜。

    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救治百姓,是大盛朝皇室谢家的责任,自己一介民妇,与她何干。

    她只有一条命,平生所学皆是前世勤奋苦读得来的,与大盛朝没有半点干系。

    如若不小心感染瘟疫死掉,朝廷能给韩镜什么好处?

    充其量就是死了一个边境村妇,泛不起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