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往情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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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
叔父去了清谈会，不用听学，蓝忘机深居简出，只是会时不时隐约听到遥远的嬉闹声，听学这几个月足够魏婴把云深不知处的山玩个遍。
兄长来找他一道去除水祟，却未曾想魏婴也跟来了，更不曾想，自己本想反对却成了默认。
事实证明，魏婴真不只是会玩笑打闹而已，剑法灵巧，但凡能顺手一帮的事他不会旁观，但蓝忘机觉得魏婴的做法显得有些多管闲事。当然，遇到好看的女子他也不会放过，不出言调笑一番是不可能，嘻嘻哈哈，他那张巧嘴能把谢了的花说活，在遇到他之前，蓝忘机不知道竟有人能如此话多到不可思议。比如现在，连卖枇杷的他都不放过，一声声甜腻腻的“姐姐”叫的蓝忘机心烦意乱。
蓝忘机站在船头，忽然心想：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是了，他喜欢女子，他喜欢女子没错啊。蓝忘机瞅了一眼他替过来的枇杷，更是郁郁不乐，冷冽道：“拿开！”
于是枇杷自然而然的落入了江晚吟嘴里，蓝忘机有种想把江晚吟踢下水的冲动。
江晚吟说他“又搔首弄姿”。又？蓝忘机忍不住蹙眉，决定远离这个惯犯远一点，纵身跃到另一条船上去了。虽不看他，但蓝忘机知道，他沿路买了许多小玩意，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期待，期待那些东西里，有没有一样是要给他的，或者说有没有想过给他带一样，什么都可以……这么想着，心尖又是隐隐抽痛……
回山的路上，魏婴自然是不可能安安分分走路的。
蓝曦臣回头看了一眼，不见魏婴人影，就对蓝忘机道：“不若你等等他，我们先走。”
江晚吟走过来：“不用等他，他野惯了，一会会自己回来的。”
“魏公子在云梦也是这样？”蓝曦臣好奇问。
“在云梦当然不是这样了。”江晚吟笑。
“哦？莫非出来无人管束所以才比较跳脱。”
“不是，在云梦有人管束，他都比现在还野，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半而已。走吧，不用理他。”
“……”蓝曦臣看了蓝忘机一眼，这样的人和忘机成为朋友的话会不会有点……
蓝忘机道：“你们先回。”
山间小石路，两边树林郁郁葱葱，阳光从树缝洒落，形成好看的光晕。
蓝忘机静立片刻，耳边能偶尔传来点声音，是魏婴的声音，可是就是不见人回来。蓝忘机便在路边一干净石头上坐下，翻出忘机琴，十指轻捻，琴音缓缓流淌，曲调悠扬。
一曲毕，魏婴终于出现。
“蓝湛，好听，第一次听你弹琴。”
蓝忘机抬头，魏婴就在他对面那棵大树的树叉上，一只手背在身后，好像藏着什么，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忘机问：“你拿的什么？”
“想不想要？”魏婴跳下来。
蓝忘机不搭理他，收好琴。魏婴却在此时突然把手伸到他面前。以为能吓他一跳。
“呀，你原来不害怕呀，失策失策。”魏婴摇头。
蓝忘机看了他手里那条红色小蛇一眼，脸色瞬间黑沉沉，“魏婴!”
“怎么了，真吓到你了，对不住对不住，可刚刚看你好像也不害怕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蛇就敢随便抓。好心提醒道:“这是毒蛇。”
“我知道。”
“知道你还抓!”蓝忘机在见到蛇那瞬间就想一掌把他打飞，没想到他竟是明知故犯。
“可是它好看呀，你不觉得吗？”魏婴捏着蛇七寸把玩。
蓝忘机怒气填胸，心有余悸，可谁知他一脸自在。毒蛇也玩，只因它好看。
“不觉得，放生。”蓝忘机扭头就走，迈了两步又回头冷冷盯着他，怕他放生时不小心被咬到。
“哦我知道了，你那么生气干嘛，我就玩玩，又没想杀生……”
“魏婴。”蓝忘机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看上去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小心放了。”
魏婴照做，把它抛远，然后一脸委屈巴巴的转向蓝忘机。“喏，放了。啊对了，我刚刚买了桂花糕你要不要吃。”
“不吃。”气饱了。
“好吧，诶，你看那有只鸟好漂亮。”
“你刚刚才抓了只毒蛇。”蓝忘机强调“毒”字。
“那么小，毒性也小。”
“那也是毒。”蓝忘机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说话，可是又忍不住。
“你见过水蛇吗？那种水里游的，我经常下水摘莲蓬，还和水蛇比过速度。放心吧，我可从来没被咬过，”
“要是被咬了呢？”蓝忘机闭了闭眼，他不应该再开口了，否则真要被气死，可是他又忍不住好奇他怎么应对。
“我随身带着解药呢，怕什么。”
“要是没带药呢？”
“那就等人来救吧，江澄一定会来救我，他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我。”
“要是没人来救呢？”
“哦，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那就等死吧，投胎轮回，下一世又是一条好汉……”
“你!你……”蓝忘机无言以对，气的想一剑刺了他，这个疯子。蓝忘机终于拂袖而去，不再搭理他。
魏婴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呶呶不休。
******************
不听学的日子，蓝忘机的行走轨迹只有两点一线，静室和藏书阁。距毒蛇一事后蓝忘机有两日没见过魏婴，但是偶尔会听到他的声音，他不去理会更不会主动见他，甚至可以说是躲避，有时候快要遇见了他就会绕路而行。
没安分两日，魏婴又开始作妖，但这次没作成功反到被吓，蓝忘机站在不远处，余光无意瞟了瞟茂密的大树，那里隐约有个人影。他是被一阵惊叫声引来的，远远就看见一个身影往树上窜，那人正是魏婴，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他一眼便认出。
天不怕地不怕的魏婴，怕狗！蓝忘机得出一个让他不可置信的结论。
这是金子轩寄养的狗，蓝忘机走过去停在离狗两步之远，然后静立不动。狗有灵，在蓝忘机晦暗不明的目光下乖乖闭嘴，然后蹲下不动，只伸着舌头喘气。
蓝忘机竖起耳朵听着树上的动静，暗暗冷哼：魏婴，你也有今天，一条狗就能把你吓的上树，你不是很野吗？现在你到是野个给我看看。
站了一会，树上的人没有下来的意向，心想，许是他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怂样，所以干脆不动等他离开。
蓝忘机思忖着他怕狗的原因，猛然想到，魏婴是孤儿，是被云梦江氏收养的家仆之子，如此说来，他怕狗铁定不是那么简单，许是被咬过内心恐惧至极，想到这，蓝忘机有些心疼起这个浪荡惯犯，于是招招手，把狗赶走，然后静默片刻才迈步离去。
不久之后，窸窸窣窣，魏婴终于从树上窜下来，差一点跌倒，藏在暗处的蓝忘机脚步一动，却听到了江晚吟的声音：“他总算走了，他是不是发现你了？”
“不知道，他要再不走我就只能睡上面了。你不知道上面好多蚊子，还有条蛇在我旁边瞪我。”魏婴一屁股坐在地上。
“又胡说八道，黑漆漆你能看到蛇瞪你？你活该，快起来，走了。”
“走不动……你背我……”魏婴拉长声音，像极了撒娇的姑娘，听着又很舒服。
蓝忘机心尖一颤，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疼。之前不是没感觉，只是他不愿去想，现在这情愫已经不能自已，他没法再忽略了。
“想得美!”江晚吟嘴上不乐意，却也还是一把捞起他一只手臂绕到肩上，扶着他离开。“瞧你这点出息!”
“哎呀你别说了，都怪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要是早点来我就把那蛇抓了拿去炖。”
“我一听到你呼救我就赶来，谁知遇到蓝忘机。还有你那手艺炖蛇就算了，怕你不小心把自己炖了。”
“哼！不管，就怪你都怪你!要不我再去把那蛇找出来明天加餐？”
“滚滚滚!”
蓝忘机站在树影中久久不动，对江晚吟充满敌意。好容易回到静室，脱去外衫，倒立，抄家规，静心。
*******************
翌日蓝忘机把狗遣送下山。回来的路上如意瞧见魏婴，却是他与一群少年结伴出行，不知去向何处，但那笑声延绵不断。他们自然是没看见蓝忘机的，因为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蓝忘机已经躲起来，看着那个一蹦三跳的身影越蹦越远，蓝忘机的心情也越来越沉。
于是他一上午都在倒立，直到肢体麻木，脑海一片空白。
蓝曦臣站在他面前，道：“金公子的狗不见了。”
蓝忘机放下腿，终于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臂。“早晨送下山了。”
“金公子不知道，到处在找它。”
“我忘了说。”
蓝曦臣一顿，发现蓝忘机有点异常，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哦，那我让人去告知他一声，他急死了。”
蓝忘机不语，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不过，你为何突然把狗送下山，之前不是好好的，没发生什么事吧。”
“扰人清净。”
蓝曦臣又是一顿，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那好吧，我早晨看见魏公子结伴下山。你应该和魏公子多出去走走。”忘机从小太懂事，不吵不闹，自然也不玩耍，所以其实他很希望忘机能快乐一点，吵闹一点也没事。可他偏不，还是这样安静。
蓝忘机不答，道：“我去藏书阁。”
…………………………
蓝忘机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藏书阁靠窗这个位置。以前只是习惯使然，后来其他人都以为是他的专属位置，于是他也就默认了。忍不住看了看书案另一端，魏婴曾经坐在这里差不多一个月。
一手揽衣袖一手磨墨，磨着磨着他就感觉无力，干脆不磨了，翻开一本书，看了几行怎么都看不进去，他现在做什么都意兴阑珊。
一阵风吹来，一直盯着书本的蓝忘机猛然回神。起身走过去想把窗户关上。怪不得外面这么安静，原来下雨了。
小雨纤纤风细细，蓝忘机忍不住伸出手，感受这股凉意。在他怅然若失之时，玉兰树轻轻摇晃，然后那里探出来个人头。
“蓝湛，我回来了。”
蓝忘机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低低叫了声：“魏婴。”
“是我，你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从下面爬上来这么大动静你都没发现，想什么呢。”
蓝忘机终于回神，道：“下雨。”
“一点毛毛雨而已。”
“你回去。”蓝忘机又道，看到他眼睫及头发都上沾着细细的雨丝，雾蒙蒙，像蒙着一层纱，像一层蓝忘机绝不能掀开的纱。
“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在想哪家仙子，哈哈哈。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蓝忘机低头看他从玉兰树跳下去，蹦着走了。
“江澄等等我。”
“魏无羡，你就整日里作死，没事老去逗他干嘛？”
“这次真没逗他，以为他有事就过去看看。”
“你是把他当朋友了，可他把你当朋友了吗？”
蓝忘机啪的一声关上窗户，背靠着窗，黯然神伤。
朋友……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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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去了清谈会，不用听学，蓝忘机深居简出，只是会时不时隐约听到遥远的嬉闹声，听学这几个月足够魏婴把云深不知处的山玩个遍。
兄长来找他一道去除水祟，却未曾想魏婴也跟来了，更不曾想，自己本想反对却成了默认。
事实证明，魏婴真不只是会玩笑打闹而已，剑法灵巧，但凡能顺手一帮的事他不会旁观，但蓝忘机觉得魏婴的做法显得有些多管闲事。当然，遇到好看的女子他也不会放过，不出言调笑一番是不可能，嘻嘻哈哈，他那张巧嘴能把谢了的花说活，在遇到他之前，蓝忘机不知道竟有人能如此话多到不可思议。比如现在，连卖枇杷的他都不放过，一声声甜腻腻的“姐姐”叫的蓝忘机心烦意乱。
蓝忘机站在船头，忽然心想：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是了，他喜欢女子，他喜欢女子没错啊。蓝忘机瞅了一眼他替过来的枇杷，更是郁郁不乐，冷冽道：“拿开！”
于是枇杷自然而然的落入了江晚吟嘴里，蓝忘机有种想把江晚吟踢下水的冲动。
江晚吟说他“又搔首弄姿”。又？蓝忘机忍不住蹙眉，决定远离这个惯犯远一点，纵身跃到另一条船上去了。虽不看他，但蓝忘机知道，他沿路买了许多小玩意，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期待，期待那些东西里，有没有一样是要给他的，或者说有没有想过给他带一样，什么都可以……这么想着，心尖又是隐隐抽痛……
回山的路上，魏婴自然是不可能安安分分走路的。
蓝曦臣回头看了一眼，不见魏婴人影，就对蓝忘机道：“不若你等等他，我们先走。”
江晚吟走过来：“不用等他，他野惯了，一会会自己回来的。”
“魏公子在云梦也是这样？”蓝曦臣好奇问。
“在云梦当然不是这样了。”江晚吟笑。
“哦？莫非出来无人管束所以才比较跳脱。”
“不是，在云梦有人管束，他都比现在还野，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半而已。走吧，不用理他。”
“……”蓝曦臣看了蓝忘机一眼，这样的人和忘机成为朋友的话会不会有点……
蓝忘机道：“你们先回。”
山间小石路，两边树林郁郁葱葱，阳光从树缝洒落，形成好看的光晕。
蓝忘机静立片刻，耳边能偶尔传来点声音，是魏婴的声音，可是就是不见人回来。蓝忘机便在路边一干净石头上坐下，翻出忘机琴，十指轻捻，琴音缓缓流淌，曲调悠扬。
一曲毕，魏婴终于出现。
“蓝湛，好听，第一次听你弹琴。”
蓝忘机抬头，魏婴就在他对面那棵大树的树叉上，一只手背在身后，好像藏着什么，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忘机问：“你拿的什么？”
“想不想要？”魏婴跳下来。
蓝忘机不搭理他，收好琴。魏婴却在此时突然把手伸到他面前。以为能吓他一跳。
“呀，你原来不害怕呀，失策失策。”魏婴摇头。
蓝忘机看了他手里那条红色小蛇一眼，脸色瞬间黑沉沉，“魏婴!”
“怎么了，真吓到你了，对不住对不住，可刚刚看你好像也不害怕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蛇就敢随便抓。好心提醒道:“这是毒蛇。”
“我知道。”
“知道你还抓!”蓝忘机在见到蛇那瞬间就想一掌把他打飞，没想到他竟是明知故犯。
“可是它好看呀，你不觉得吗？”魏婴捏着蛇七寸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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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放生。”蓝忘机扭头就走，迈了两步又回头冷冷盯着他，怕他放生时不小心被咬到。
“哦我知道了，你那么生气干嘛，我就玩玩，又没想杀生……”
“魏婴。”蓝忘机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看上去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小心放了。”
魏婴照做，把它抛远，然后一脸委屈巴巴的转向蓝忘机。“喏，放了。啊对了，我刚刚买了桂花糕你要不要吃。”
“不吃。”气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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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才抓了只毒蛇。”蓝忘机强调“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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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毒。”蓝忘机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说话，可是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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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咬了呢？”蓝忘机闭了闭眼，他不应该再开口了，否则真要被气死，可是他又忍不住好奇他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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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带药呢？”
“那就等人来救吧，江澄一定会来救我，他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我。”
“要是没人来救呢？”
“哦，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那就等死吧，投胎轮回，下一世又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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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呶呶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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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学的日子，蓝忘机的行走轨迹只有两点一线，静室和藏书阁。距毒蛇一事后蓝忘机有两日没见过魏婴，但是偶尔会听到他的声音，他不去理会更不会主动见他，甚至可以说是躲避，有时候快要遇见了他就会绕路而行。
没安分两日，魏婴又开始作妖，但这次没作成功反到被吓，蓝忘机站在不远处，余光无意瞟了瞟茂密的大树，那里隐约有个人影。他是被一阵惊叫声引来的，远远就看见一个身影往树上窜，那人正是魏婴，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他一眼便认出。
天不怕地不怕的魏婴，怕狗！蓝忘机得出一个让他不可置信的结论。
这是金子轩寄养的狗，蓝忘机走过去停在离狗两步之远，然后静立不动。狗有灵，在蓝忘机晦暗不明的目光下乖乖闭嘴，然后蹲下不动，只伸着舌头喘气。
蓝忘机竖起耳朵听着树上的动静，暗暗冷哼：魏婴，你也有今天，一条狗就能把你吓的上树，你不是很野吗？现在你到是野个给我看看。
站了一会，树上的人没有下来的意向，心想，许是他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怂样，所以干脆不动等他离开。
蓝忘机思忖着他怕狗的原因，猛然想到，魏婴是孤儿，是被云梦江氏收养的家仆之子，如此说来，他怕狗铁定不是那么简单，许是被咬过内心恐惧至极，想到这，蓝忘机有些心疼起这个浪荡惯犯，于是招招手，把狗赶走，然后静默片刻才迈步离去。
不久之后，窸窸窣窣，魏婴终于从树上窜下来，差一点跌倒，藏在暗处的蓝忘机脚步一动，却听到了江晚吟的声音：“他总算走了，他是不是发现你了？”
“不知道，他要再不走我就只能睡上面了。你不知道上面好多蚊子，还有条蛇在我旁边瞪我。”魏婴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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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动……你背我……”魏婴拉长声音，像极了撒娇的姑娘，听着又很舒服。
蓝忘机心尖一颤，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疼。之前不是没感觉，只是他不愿去想，现在这情愫已经不能自已，他没法再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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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别说了，都怪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要是早点来我就把那蛇抓了拿去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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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管，就怪你都怪你!要不我再去把那蛇找出来明天加餐？”
“滚滚滚!”
蓝忘机站在树影中久久不动，对江晚吟充满敌意。好容易回到静室，脱去外衫，倒立，抄家规，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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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放下腿，终于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臂。“早晨送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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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不语，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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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早晨看见魏公子结伴下山。你应该和魏公子多出去走走。”忘机从小太懂事，不吵不闹，自然也不玩耍，所以其实他很希望忘机能快乐一点，吵闹一点也没事。可他偏不，还是这样安静。
蓝忘机不答，道：“我去藏书阁。”
…………………………
蓝忘机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藏书阁靠窗这个位置。以前只是习惯使然，后来其他人都以为是他的专属位置，于是他也就默认了。忍不住看了看书案另一端，魏婴曾经坐在这里差不多一个月。
一手揽衣袖一手磨墨，磨着磨着他就感觉无力，干脆不磨了，翻开一本书，看了几行怎么都看不进去，他现在做什么都意兴阑珊。
一阵风吹来，一直盯着书本的蓝忘机猛然回神。起身走过去想把窗户关上。怪不得外面这么安静，原来下雨了。
小雨纤纤风细细，蓝忘机忍不住伸出手，感受这股凉意。在他怅然若失之时，玉兰树轻轻摇晃，然后那里探出来个人头。
“蓝湛，我回来了。”
蓝忘机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低低叫了声：“魏婴。”
“是我，你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从下面爬上来这么大动静你都没发现，想什么呢。”
蓝忘机终于回神，道：“下雨。”
“一点毛毛雨而已。”
“你回去。”蓝忘机又道，看到他眼睫及头发都上沾着细细的雨丝，雾蒙蒙，像蒙着一层纱，像一层蓝忘机绝不能掀开的纱。
“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在想哪家仙子，哈哈哈。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蓝忘机低头看他从玉兰树跳下去，蹦着走了。
“江澄等等我。”
“魏无羡，你就整日里作死，没事老去逗他干嘛？”
“这次真没逗他，以为他有事就过去看看。”
“你是把他当朋友了，可他把你当朋友了吗？”
蓝忘机啪的一声关上窗户，背靠着窗，黯然神伤。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