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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许柴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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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大街往前走了里许路,铁塔一使眼色,兄弟几个身子一闪藏到一堵墙后。

    不一会儿,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来了,看到前面忽然没了人影,赶紧焦急的四处寻找。

    “找谁呢?”铁塔冷不丁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

    “我……我是好人,别打我。”老汉吓得脸色苍白,双腿打颤,忙不迭地为自己解释。

    丁二牛喝道:“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我年纪这么大了,怎么敢对你们有图谋啊!”老汉一脸苦笑,“其实我是许柴佬的工人,刚才见你们把那群恶棍打得屁滚尿流,又自称是许老爷的朋友,心想也只有你们才能救他了,所以就悄悄地跟了过来。”

    郑和又惊又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和蔼地说:“不错,我们都是许柴佬的朋友,专程从华夏过来找他的,想不到不仅没有见到他的人,就连酒楼也转手了。你刚才说只有我们才能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汉伤心地说:“他被总督陷害,关进大牢已经十多天了。”

    “官府的大牢就是阎王殿,许柴佬只怕是凶多吉少,我现在就去大牢救人,希望能有奇迹发生。”铁塔当机立断。

    “好,我们就分头行动。”郑和说道,“你去救人,我去见那个什么总督。他妈的,老子倒要当面问问他许柴佬究竟犯了什么罪。”自己的朋友坐了冤狱,气得一向文质彬彬的郑和也忍不住骂起了娘。

    老汉自告奋勇在前面带路,穿过两个十字路口,他指着前面一座高墙大宅说:“那里就是总督府。”

    郑和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主人救出来。”随即和王大人大摇大摆地朝正门走去。

    铁塔沿着围墙来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旁,提气一纵就从丈多高的围墙上跃了过去。落脚处是一个很大的花园,绿茵茵的草地修剪得整整齐齐,五颜六色的鲜花迎风招展,碧玉般的湖泊中波光粼粼,湖畔坐落着不少造型优美的凉亭小楼,奢华程度与宫廷大内相比也不遑多让。

    铁塔嘿嘿冷笑,不用想这个总督肯定是个贪官,要不然哪来这么多钱修建官邸呢?他沿着白玉栏杆朝前走去,刚经过一座假山,忽然后面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这可让他喜出望外,刚好自己找不到大牢的位置,这下有着落了。

    一个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军官带着两名士兵正朝这边走来,圆滚滚的就像一个矮冬瓜。等他们经过假山时,铁塔从后面走了出来,抬手就是两记手刀,两名士兵一声不吭地晕倒在地。

    矮冬瓜大惊失色,刚要开口呼救,一只大手迅猛无比地捏住了他的脖子,已到嘴边的“救命”二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紧接着两百多斤的身子被人凭空提高了数尺。

    铁塔冷冷地说道:“现在带我去大牢找许柴佬,如果敢耍什么花样,你的脖子就会变成这样。”左手在假山上一抓,一块石头就化成了粉末,从指缝中漱漱而下。

    矮冬瓜舌头伸出,满脸通红,四肢拼命地挣扎。

    “太不经打了。”铁塔摇了摇头,将手掌稍微放松。他像条离水的鱼儿一样张开嘴使劲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战战兢兢地说:“别杀我,我带你去。”

    矮冬瓜带着铁塔在宽敞的总督府转来绕去,途中偶尔碰到几个家丁丫鬟,没等两人走近便低头行礼,话也不敢多问一句。

    想不到这家伙虽然胆小如鼠,官职却是不低,铁塔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脸带微笑频频点头,惬意地好像在游览自家花园。

    走了约莫一盏茶,前面出现了一座坚固的石头房子,为数不多的几个窗户用铁条封得严严实实,门外有十几个守卫的士兵,远远地看见矮冬瓜连忙立正敬礼,“阿标大人好!”

    阿标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威严地说:“前面带路,我现在要去提审许柴佬。”

    铁塔心中暗笑,这家伙倒也机灵,否则有的是苦头让他吃。

    一个士兵殷勤地打开门,另一个举着油灯在前面带路,能为阿标大人效劳,这是多么荣幸的事啊!

    铁塔跟着走了进去,只见里面阴沉黑暗,恶臭熏天,两边是一间间的牢房,每一间都关满了人。

    “军爷,冤枉啊!”一个犯人叫了一声,好像受到传染一样,马上又有不少人叫了起来,到处一片嘈杂。

    “闭嘴!”一个士兵将手中的皮鞭甩了过去,“再不闭嘴全都没有饭吃。”

    犯人们害怕了,赶紧缩在一团不敢吭声。

    “这群贱骨头,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就不老实。阿标大人,小心台阶。”那个举灯的士兵天生就是演戏的材料,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好像吃人的老虎,后一秒就变成了一条点头哈腰的哈巴狗,就差没去舔阿标的鞋底了。

    一行人径直来到牢房尽头,士兵掀开地上的铁板,露出一个桌面大小的地洞,一条狭窄的石阶直通地底。

    铁塔摆了摆手,阿标连忙吩咐他们,“下去把人背上来。”

    两个士兵屁颠屁颠地走下地道,不一会儿就背着一个蓬头垢面,满身伤痕的人出来。

    铁塔低头问他,“你是不是许柴佬?我是郑和的朋友,是来救你的。”

    那人点了点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就是许柴佬,我终于等到郑大人来救我了。”

    铁塔抱着许柴佬往外便跑,他的身体这么虚弱,一定要赶紧医治,否则就会落下病根。

    回到宝船,铁塔把许柴佬全身的伤口都清洗了一遍,然后抹上金疮药,万幸的是都是一些皮外伤。厨师喂他喝了两碗燕窝粥,吃饱之后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郑和回来了,怒气冲冲地说:“总督说他根本不认识许柴佬这个人,酒楼是他托朋友出钱买下来的,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铁塔劝道,“你别担心,现在人已经救了回来,有什么打算等他醒了再说。”

    第二天中午,许柴佬醒了过来,见到郑和之后不禁失声痛哭,把自己的悲惨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一年前吕宋来了一个新总督,此人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苛捐重税弄得民不聊生,对我们华侨更是心狠手辣,许多同胞被他害得倾家荡产,有的甚至被迫离开吕宋。同胞们的不幸我也很同情,但却无能为力,只能暗中接济他们一些钱粮。我鼓励他们:‘千万不要放弃,祖国不会忘记我们,华夏舰队一定会来拯救我们。’”

    郑和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你说得对,祖国不会忘记任何一位华侨,我一定会替他们讨回公道。”

    许柴佬激动得热泪盈眶,接着说道,“想不到有一天厄运也来到我的头上,总督觊觎我的生意好,说用一百两银子买下酒楼一半的所有权,老板还是由我做,他只分红,不参与管理。一百两银子?呵呵,这和明抢又有什么分别呢?我当然不会同意。这狗官就想出了阴谋诡计,派手下假装顾客来酒楼吃饭,回去后就上吐下泻。官府认定这是食物中毒,不仅把酒楼封了,还要抄没我的家产当做汤药费赔偿给所有受害者,这是总督强取豪夺的一贯伎俩。我不服气就上前理论,反被他们污蔑我阻挠官府正常执法,不由分说就把我抓进了大牢。我受尽折磨,过着非人的生活,但我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华夏舰队一定会来救我。郑大人,为了吕宋人民和众多华侨,请你出兵把这个该死的总督赶下台,还大家一个安定祥和的生活环境。”

    “华侨是我们的同胞,现在他们有了困难,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理。”铁塔义正言辞地说,“我一定会找到总督犯罪的证据,联合吕宋人民把他赶下台。”

    郑和也同意铁塔的做法,在邪恶势力面前,华夏肯定会毫不畏惧,但也不能让别人误会我们恃强凌弱,只要有了确凿的证据就不怕总督狡辩了。

    ……

    夜幕降临,铁塔又来到了总督府,这地方他已经不陌生了,轻车熟路地在府内四处转悠。

    湖畔的凉亭中点亮了灯笼,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铁塔悄悄地走了过去,只见亭中的八仙桌上摆着几壶酒,四五样小菜。一个三角眼,鹰钩鼻,长脸虬须的大汉正在自斟自饮。他的酒量非常不错,一口气喝了三四杯却没有任何醉态,这从他犀利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

    忽听“啪啪”两声脆响,从桌下的阴影中爬过来一个人,跪在大汉脚下用力抽着自己的嘴,虽然他的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但铁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自己昨天抓到的那个阿标。

    “总督大人,我没用,许柴佬被人劫走全是我的责任。”阿标惭愧地说。

    铁塔嘿嘿冷笑,原来这家伙就是总督啊!横看竖看都不像人民的父母官,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强人。

    总督扶起阿标将他按在椅子上,和颜悦色地说:“标子,用不着自责。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大哥,一口一句总督把我们兄弟的关系都叫得生份了。我们从小就相依为命,你是我阿木的亲弟弟,我怎么会怪罪你呢?反正许柴佬的财产全部到了我们手里,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劫走就劫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标感激地说:“谢谢大哥的宽宏大量。”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来,喝酒。”阿木倒了一杯酒给阿标,又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

    阿标含泪将酒饮了,弱弱地问:“大哥,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俩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但说无妨!”

    “听狗子说昨天有人在酒楼闹事,可这群废物却让肇事者跑了,气得我把他们几个狠狠地揍了一顿。”阿标气呼呼地说,“大哥,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处心积虑抢了这间酒楼到底有什么用?我们又不会打理,酒楼现在一点生意都没有,总不能叫兄弟们到大街上去拖人进来吃饭吧?搞得我每次走到那里都觉得烦躁。”

    “标子,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用脑子想一想,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亏本的买卖?不错,我们现在的确有很多钱,但这些钱连一个铜板都见不得光,我要这间酒楼的目的主要是给我们洗钱用的,赚不赚钱无所谓。今时今日以我的身份地位虽然没人敢来查我们的底,但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好,凡事都应该未雨绸缪。”阿木喝了口酒,微笑着说:“以后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别人说:‘我们所有的钱都是开酒楼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来得干干净净。’这样不是更好吗?”

    阿标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是大哥有远见,你的话真的很有道理,小弟我是拍马也赶不上。我就奇怪了,咱俩明明是一母同胞,为什么我傻乎乎的,而大哥你却这么英明呢?就好比去年,你把路过山神庙的新任总督杀了,拿着他的官印自己当了总督,带着我们这群兄弟一起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这可比做山贼强多了。”

    “相由心生,我果然没有看错,原来他们都是山贼出身,怪不得如此残暴不仁,贪得无厌了。”铁塔嘿嘿冷笑,“这次落到我的手里,看你们还能蹦达几天。”

    阿木得意洋洋地说:“标子,你一定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越是心狠手辣,越是卑鄙无耻,就越能飞黄腾达。现在我做总督,你当山贼,官匪勾结,黑白一家,在吕宋又有谁敢不听我们的话呢?”

    “哼!谁敢不听话就让他们人间蒸发,就像那些华侨一样。”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山寨盯着,我们的钱可都藏在那里,让别人看着我心里不踏实。”

    阿标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你放心,这些钱都是我们用命换来的,我一定会看好。”一仰头将桌上的半壶酒“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打着酒嗝起身离开。

    “酒能误事,标子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呢?”阿木溺爱地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