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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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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行走鬼祟的跟在老者身后,老者先是到集市上用了所有的银钱买了活物与香蜡纸钱,别不叫别人搭手,就那么晃晃悠悠的往前带路.

    老者是缺一门的天算传人,此门相面看命秘法全在血脉传承,都是天生嫡系血脉,落地即有直面断命的本领,但是伴随而来的就是五识少一门,他们跟其他大能不能自算不同,只要能瞧见相貌就能断口生死运道,所以他们若能看见自己的相貌同样知晓自命,但自知却不能自救的痛苦与恐惧会让他们更加百爪挠心生不如死.所以为了自我保护眼睛蒙障,他看不自看,生活贫苦,潦倒一生,是祸不是福.

    老者一辈子穷苦,不识大字,偏又这种贱命,只当浑浑噩噩余残生.可人生还时有欢快时刻,有了挂心相爱的妻子,朴素简单的三两年生活就是老者这辈子的念想.

    美梦破碎就是妻子怀孕后,周围稻田突遇蝗灾,又迎干旱,疫病横生.原本身子结实的妻子一日日消瘦干枯下去,那是他第一次全神贯注去探知望相.

    妻子腹中婴孩竟是魔丸转世,此子乃天地怨念所生,为了汲取能量正在以母为食!尽管不舍但是为了妻子他决定要除掉魔丸,可妻子为母则刚拼了命护孩子周全,只要他敢动孩子毫毛就立时咬舌自尽,实在拗不过,他就一边细心照料妻子,一边找寻两全之策.

    妻子一天天的油尽灯枯,母爱的力量硬是撑到孩子降生,被掏空的身子俨然一副人皮骷髅,只留下句好好照顾孩子和自己便撒手人寰.

    降生的婴孩通体黑红,红眸双瞳,一嘴尖牙像头野兽凶狠的啃食母亲肉体.他疯魔了......

    “那它现在是在这瓮里?“

    老者熟练地降祭品摆放到一个被封印的瓮前,点上蜡烛纸钱,将活物斩杀,血液自动流入翁中.

    谢英只觉得这个屋子阴气森森,看着黑黝黝的瓮心慌的不行,躲在痴空背后不敢抬眼看.

    妄了能感应到翁中婴灵异动,心经一转霎时与婴孩心意相通:黑暗狭窄的空间,阴冷而黑暗,娃娃双眼被挖,舌头被割,牙齿被夺,手脚贯穿被缚,婴灵是活的却时时刻刻遭受阿鼻之苦,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眶流出黑色血泪,张开空空如也的嘴,无声的嘶吼...

    只一瞬妄了就已经感受到婴灵的绝望与孤独.

    “你为何要这样折磨他!“妄了生气了,气急了.

    “你咋了?“多半拉从黄半仙的裤裆地下钻出来.

    “师父,此人可恶,残肉体缚生灵,权为自己所用!你可是他的父亲!“老者不做声将纸钱捻开一张张焚烧.

    “妄了,你说什么呢?“黄半仙疑惑的抓抓头,痴空凝神念咒开天眼观瓮,不禁大骇,这翁内是活物!妄了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瓮摔碎,一个肉身模糊的娃娃滚了出来,吓得谢英直掐自己的人中,多半拉更是跳起正中黄半仙裆部.

    娃娃肚皮轻微的起伏显示他还活着,妄了的捧起娃娃,小心翼翼的擦拭他的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完,孩子的泪竟是一直在流,妄了轻声抚慰,动手想将手脚的贯穿物取下.

    老者一把拦住:“小师傅,开了,魔丸就重新现世了,这罪过你担得起吗!“

    “什么魔丸!他就是个被你献祭保命的孩子!“

    老者苦笑.

    “施主,你将我们带到这儿来是要我们做什么?“痴空已经看到这孩子的今生来世,确实是大怨念魔丸所成,老者为大义除掉亲生骨肉确实苦痛,但确是一了百了的办法,他却选择困魂封印,自己是要耗费巨大心力,并无益处.

    黄半仙仔细观瞧这处理婴孩的手法怎么看怎么眼熟,禁术肯定是禁术,但是在哪见过呢?

    “我能看见他人生死,也能瞧见自己轮回.遇见妻子的时候就看到她会横死的下场,但我不舍得,我不舍得跟她错过,自以为能改命,结果还是那个下场,我对不起她,因为我的贪念害得她尸骨无存.所以我恨,我恨这个孩子,也恨我自己,但我又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孩子,所以.....“

    “所以你就用共生法!“难怪这孩子能存活到现在!

    “好眼力.“老者展开衣衫,五脏全暴露在外,心肝脾肺肾等器官全都少了一大半,合上衣.“我即答应了我妻子要好好照顾孩子和自己,那共生法就是最好的选择,困住这个魔丸不能作恶,我与他又能共存活,我遭受这一切也都是自作自受,全是罪有应得.“

    “你怎就知孩子不能有改,全凭自己一念折磨彼此,他没有感受到这世间一丝温暖就被你打入地狱受苦.“妄了眼睛绯红

    “小和尚,我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但身体都被他吸收了,我能感受到,快封不住他了,所以无论你如何认为,我今天带你们来就是希望你们可以将我们父子一同炼化,一起去找他的母亲,让我们一家团圆.“老者从床下掏出本册子交到黄半仙手中:“命里注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你们的命都已经定了,但规矩就是规矩,我多收了你银两,这个就是也许对你们有帮助.“

    老者接过孩子,将妻子灵位紧抱入怀,跪在院中.闻着父亲的味道婴孩黑洞洞的眼眶放出异光,手脚贯穿物一下子断开,用没有牙齿的牙龈大口吞噬着父亲的肉身,疯狂狠厉,一改刚才可怜幽怨之色,像是爆发多年的愤怒.觉得不过瘾直接拽断舌头,生扯下父亲的那副铁牙放入自己口中,扣出眼珠塞到自己眼眶,仿佛恶魔人间.

    老者死死的抱着婴孩与牌位.周围怨灵不断进入婴孩体内.痴空与黄半仙彼此叹息,一人持经超度,一人燃起蓝冥火焚烧.

    火焰中能看到婴孩与父亲的疼痛,但婴孩依旧不松口,紧紧的扒着,报复的一寸寸啃着父亲的身体.

    蓝色的火焰熊熊的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