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银行大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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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市东郊，远林镇，古槐路。
午后，早春暖阳直剌剌地照射在真美饭馆的玻璃窗上，并不宽敞的饭馆大堂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名黑黑瘦瘦的少年男子歪着脖子靠在收银台后打盹。
饭馆配菜间内，一名体态肥满、面相势利的中年妇人正系着围裙在剁雪菜，厚重的菜刀咚咚咚咚砍在砧板上，似乎在宣泄着积怨已久的怒气。
在妇人背后，沮丧地站着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白皮肤，瘦身材，中等个儿，脑袋顶着蓬松窝，鼻梁架着大黑框，脸上挤满青春痘，一副内向宅男的怯懦模样。
“伯母，我是真心喜欢亚萍的呀！”青年男子的语气里带着近乎绝望的哀求，“我发誓这辈子是不会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的，伯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呀！”
妇人板着脸剁着菜刀说道：“不用跟我发誓，我这辈子就从来没有相信过男人的话！小滑，你不要嫌伯母的话难听，但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一个大男人没房没车没积蓄，一个月就三千来块的死工资，哪个瞎了眼的娘肯把女儿嫁给他啊？这不是让她嫁过去遭罪吗？啊？”
青年男子鼓起勇气道：“可是我已经跟亚萍……”
“切！”妇人满不在乎地打断道，“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社会这么开放，有几个男人能娶到真正的黄花闺女？话呢我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听不听得进去那是你的事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让亚萍嫁给一个要本事没本事、要魄力没魄力的男人的！”
青年男子苦声道：“可我跟亚萍是真心相爱的呀！”
“你不要跟我提什么爱情，”妇人停下剁刀转过身来皱起眉头数落道，“爱情这东西我不懂，我只知道结婚就是过日子，柴盐油米、吃喝拉撒，这是一辈子的事！爱情有什么用？它能生出钱来？小滑，你人是不错，但你不够长进，不够魄力，整天拉着亚鑫没日没夜地打游戏，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你可能会怪伯母掉钱眼里了，是，伯母不否认，但我也不要求男方大富大贵、身家千万，可总得有些像像样样的产业吧？我好歹还有这间小饭馆呐，可你有什么？难道等你们结婚了，还像以前那样来饭馆蹭吃蹭喝？那我哪天死了你们怎么办？日子怎么过？将来生了孩子呢？难道也让孩子跟着你们一起过苦日子？你口口声声会全心全意地对亚萍好，那你倒是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呀！哪怕是走私贩毒抢银行，只要是为了让亚萍过上好日子，我也认了！”
“抢银行？”青年男子紧张地咽了下喉咙颤声问道，“我、我去抢银行，你就同意我俩的事了？”
妇人不耐烦地将菜刀往砧板上重重一拍怒声道：“你去抢啊！你倒是有魄力去抢啊！不是说为了亚萍你什么事都能做的吗？去抢啊！”
青年男子顿觉脑血一涌，脸上青春痘颗颗红涨而起，牙根用力一咬，竟上前一把抓起菜刀便冲出了配菜间！
就在青年男子阴沉着脸冲出饭馆门口时，收银台后的黑瘦少年惊醒过来，嘴角淌着哈喇子叫道：“诶、姐夫……”
见青年男子一副气势汹汹、有去无回的样子，黑瘦少年有些惊慌了，赶紧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姐，出事了出事了！你赶紧的，给姐夫打个电话，他在店里好象跟老妈吵了几句，拎着菜刀就出门了！”
……
距离真美饭馆仅500来米的中国工商银行远林镇支行，青年男子拎着菜刀怒气冲冲地直奔银行大堂内，刚刚走到柜台前，身上手机急促地响起了铃声。
“喂！阿滑！你在哪儿？拎着菜刀干嘛去了？！”
青年男子对着手机怒声道：“抢银行！”
电话那头骇然道：“什么？！”
青年男子贴着手机话筒大声咆哮道：“抢银行啊！”
话音刚落，人就被两名壮实的保安给扑倒在了地……
……
远林镇，新乐路。
一辆半新不旧的帕萨特警车缓缓靠停在了“蓝色茉莉香”足浴屋门口，一男一女两名警察从车内钻了出来。
男警察四十来岁，面色黝黑，肚子腆鼓，脚上的皮鞋敷满了灰尘，估计买来穿到现在还从来没擦过；身上的制服也是皱巴巴的，乍一眼看上去简直就是抗日神剧里的伪军。
他叫张伟军，是远林镇派出所的“骨灰级”民警——他的警龄比旁边这位女警察的年龄还长，说起来按他这个年纪和资历，即便混不到所长的位置，也该弄个副所长当当，可他愣是当了二十几年的基层治安民警，不为其它，只因邋遢，懒散，老油条。
提拔这种人，只会影响警察队伍的良好形象。
女警察跟他恰恰相反，警帽下是精神的短发和红润的圆脸，双瞳蕴着威严，嘴角抿着正义，高挑的身材搭配着崭新笔挺的警服，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正气凛然。
她叫梁静，今年才5岁，是张伟军的搭档。
梁静冲张伟军微微摆了摆头示意了下，便挺着胸膛走过去移开“蓝色茉莉香”足浴屋的蓝色窗纸玻璃门，暗红灯光里，空调暖气挟裹着一股浓烈的廉价香水味扑面涌来，两名穿着暴露、艳妆浓抹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斜瞥的眼光里充满了不屑与镇定。
“例行检查！坐好了别动！”梁静冷着脸出示了警官证，大步走到里屋“唰”的一下拉开布帘子，只见一个青年民工模样的男子正慌乱着神色提拉裤子，在他跟前则蹲着一名体态丰满的成熟女子，绒线上衣和胸罩都推至了胸脯上方。
“蹲下别动！出示身份证明！”梁静厉声喝道。
“哟，警官！”丰满女子不紧不慢地拉下衣服遮住肥大胸脯，丝毫无惧地瞄着梁静说道，“您这是扫黄呐还是打黑呀？可别吓着本店的顾客了哦。”
梁静秀眉一竖，冷声喝道：“我现在怀疑你们从事……”
“怀疑啥呀？啊？怀疑啥呀？”丰满女子站起身来挺着傲人的胸脯激动道，“不就是做个波推嘛！犯什么法了？你懂不懂法啊？啊？波推也犯法啊？你们还让不让人活啦？！”
“你……”梁静气得脸都快绿了，回头大声道，“老张！你进来！”
哪料张伟军刚畏畏缩缩地探进了脑袋，那丰满女子就像发现救星般大叫道：“呀哈！张警官你来得正好！昨晚上你还在我这里做的波推，今儿个她说是犯法的诶！张警官你快来评评理呀！”
“什么？老张你……”梁静震惊地瞪着张伟军，一脸的不敢置信。
“呃、这个……咳、咳……”张伟军正尴尬不堪地支吾着，两人肩膀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957请注意！957请注意！工商银行发生劫案，工商银行发生劫案！”
张伟军赶紧捏住对讲机大声喊道：“957收到！这就赶赴现场！”然后一脸凝重地喊了声“快走”，便拽住梁静的胳膊逃出了足浴屋。
上了警车，张伟军火速发动，挂挡，一个急速倒车，只觉车子一个小颠簸，同时车下传来“呜哩”一声哀嚎，梁静惊叫道：“老张！压着狗啦！”
“哎呀一条野狗而已！”张伟军看了下反光镜，满不在乎地一打方向盘，踩下油门便向工商银行方向疾驶而去……
……
下午，远林镇派出所。
临近下班时分，办公室内两名女同事正悠闲地嗑着瓜子，消磨着百无聊赖的时光，一名肥胖女警兴奋地小跑进来“诶诶诶”唤道：“小静！小静！你猜猜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谁了？”
梁静正埋头仔细地看着手头上的口供和笔录，闻言抿着嘴微微一笑，继续翻阅手上资料。
那两名嗑瓜子的女同事却同时站了起来，跑到窗口往楼下一看，顿时“WOW~~”地惊叹出声：“好大一捧红玫瑰啊！小静，你的西门大官人来接你啦！”
梁静苦笑着摇摇头，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将手上资料收拾整理了下，拎起包说了声“我先走啦”，便离开了办公室。
梁静一走，那三名女同事便立即换成了一副嫉妒尖酸刻薄的面孔。
“拽什么拽？不就是傍上了聂寒芬的宝贝儿子嘛！”
“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目中无人了，我呸！”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老娘不是诅咒她，这烂货早晚会被西门天豪玩腻了甩掉的！不信你们等着瞧！”
楼下，梁静迎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走上前去，故意板起脸嗔怪道：“要我说几遍呐？不许来所里找我！”
玫瑰后，露出了一张英俊白净的脸，脸上带着富有感染力的微笑：“小静，我妈今晚亲自下厨，她差遣我来接你呢。”（未完待续）
东江市东郊，远林镇，古槐路。
午后，早春暖阳直剌剌地照射在真美饭馆的玻璃窗上，并不宽敞的饭馆大堂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名黑黑瘦瘦的少年男子歪着脖子靠在收银台后打盹。
饭馆配菜间内，一名体态肥满、面相势利的中年妇人正系着围裙在剁雪菜，厚重的菜刀咚咚咚咚砍在砧板上，似乎在宣泄着积怨已久的怒气。
在妇人背后，沮丧地站着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白皮肤，瘦身材，中等个儿，脑袋顶着蓬松窝，鼻梁架着大黑框，脸上挤满青春痘，一副内向宅男的怯懦模样。
“伯母，我是真心喜欢亚萍的呀！”青年男子的语气里带着近乎绝望的哀求，“我发誓这辈子是不会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的，伯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呀！”
妇人板着脸剁着菜刀说道：“不用跟我发誓，我这辈子就从来没有相信过男人的话！小滑，你不要嫌伯母的话难听，但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一个大男人没房没车没积蓄，一个月就三千来块的死工资，哪个瞎了眼的娘肯把女儿嫁给他啊？这不是让她嫁过去遭罪吗？啊？”
青年男子鼓起勇气道：“可是我已经跟亚萍……”
“切！”妇人满不在乎地打断道，“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社会这么开放，有几个男人能娶到真正的黄花闺女？话呢我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听不听得进去那是你的事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让亚萍嫁给一个要本事没本事、要魄力没魄力的男人的！”
青年男子苦声道：“可我跟亚萍是真心相爱的呀！”
“你不要跟我提什么爱情，”妇人停下剁刀转过身来皱起眉头数落道，“爱情这东西我不懂，我只知道结婚就是过日子，柴盐油米、吃喝拉撒，这是一辈子的事！爱情有什么用？它能生出钱来？小滑，你人是不错，但你不够长进，不够魄力，整天拉着亚鑫没日没夜地打游戏，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你可能会怪伯母掉钱眼里了，是，伯母不否认，但我也不要求男方大富大贵、身家千万，可总得有些像像样样的产业吧？我好歹还有这间小饭馆呐，可你有什么？难道等你们结婚了，还像以前那样来饭馆蹭吃蹭喝？那我哪天死了你们怎么办？日子怎么过？将来生了孩子呢？难道也让孩子跟着你们一起过苦日子？你口口声声会全心全意地对亚萍好，那你倒是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呀！哪怕是走私贩毒抢银行，只要是为了让亚萍过上好日子，我也认了！”
“抢银行？”青年男子紧张地咽了下喉咙颤声问道，“我、我去抢银行，你就同意我俩的事了？”
妇人不耐烦地将菜刀往砧板上重重一拍怒声道：“你去抢啊！你倒是有魄力去抢啊！不是说为了亚萍你什么事都能做的吗？去抢啊！”
青年男子顿觉脑血一涌，脸上青春痘颗颗红涨而起，牙根用力一咬，竟上前一把抓起菜刀便冲出了配菜间！
就在青年男子阴沉着脸冲出饭馆门口时，收银台后的黑瘦少年惊醒过来，嘴角淌着哈喇子叫道：“诶、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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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梁静，今年才5岁，是张伟军的搭档。
梁静冲张伟军微微摆了摆头示意了下，便挺着胸膛走过去移开“蓝色茉莉香”足浴屋的蓝色窗纸玻璃门，暗红灯光里，空调暖气挟裹着一股浓烈的廉价香水味扑面涌来，两名穿着暴露、艳妆浓抹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斜瞥的眼光里充满了不屑与镇定。
“例行检查！坐好了别动！”梁静冷着脸出示了警官证，大步走到里屋“唰”的一下拉开布帘子，只见一个青年民工模样的男子正慌乱着神色提拉裤子，在他跟前则蹲着一名体态丰满的成熟女子，绒线上衣和胸罩都推至了胸脯上方。
“蹲下别动！出示身份证明！”梁静厉声喝道。
“哟，警官！”丰满女子不紧不慢地拉下衣服遮住肥大胸脯，丝毫无惧地瞄着梁静说道，“您这是扫黄呐还是打黑呀？可别吓着本店的顾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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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张你……”梁静震惊地瞪着张伟军，一脸的不敢置信。
“呃、这个……咳、咳……”张伟军正尴尬不堪地支吾着，两人肩膀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957请注意！957请注意！工商银行发生劫案，工商银行发生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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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警车，张伟军火速发动，挂挡，一个急速倒车，只觉车子一个小颠簸，同时车下传来“呜哩”一声哀嚎，梁静惊叫道：“老张！压着狗啦！”
“哎呀一条野狗而已！”张伟军看了下反光镜，满不在乎地一打方向盘，踩下油门便向工商银行方向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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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远林镇派出所。
临近下班时分，办公室内两名女同事正悠闲地嗑着瓜子，消磨着百无聊赖的时光，一名肥胖女警兴奋地小跑进来“诶诶诶”唤道：“小静！小静！你猜猜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谁了？”
梁静正埋头仔细地看着手头上的口供和笔录，闻言抿着嘴微微一笑，继续翻阅手上资料。
那两名嗑瓜子的女同事却同时站了起来，跑到窗口往楼下一看，顿时“WOW~~”地惊叹出声：“好大一捧红玫瑰啊！小静，你的西门大官人来接你啦！”
梁静苦笑着摇摇头，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将手上资料收拾整理了下，拎起包说了声“我先走啦”，便离开了办公室。
梁静一走，那三名女同事便立即换成了一副嫉妒尖酸刻薄的面孔。
“拽什么拽？不就是傍上了聂寒芬的宝贝儿子嘛！”
“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目中无人了，我呸！”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老娘不是诅咒她，这烂货早晚会被西门天豪玩腻了甩掉的！不信你们等着瞧！”
楼下，梁静迎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走上前去，故意板起脸嗔怪道：“要我说几遍呐？不许来所里找我！”
玫瑰后，露出了一张英俊白净的脸，脸上带着富有感染力的微笑：“小静，我妈今晚亲自下厨，她差遣我来接你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