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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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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曹地府,第十八层地狱鬼民大会堂,十八层地狱第997届鬼民代表大会会议现场,阴风阵阵,鬼火熊熊,老鬼小鬼、男鬼女鬼、瘦鬼胖鬼、高鬼矮鬼济济一堂。

    演讲台上,欠扁正高举着拳头信心满满地对着鬼记者的镜头作最后的竞选总结陈词:

    “我欠扁,向各位鬼众保证,只要由我出任判官,各位的鬼身权利将会得到最可靠的保障!各位的阴间福利将会得到最大幅度的提升!各位阳间亲朋好友的寿命将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延长……”

    ……

    三年后,阴曹地府,第十八层地狱,鬼历014年阴间春节联悲晚会现场。

    主席台上,肥头大耳的阎王正鬼话连篇,作年终总结报告:

    “……比上年度提高了0个百分点!鬼均支配收入历史性地突破了5万万万亿冥币!虽然跟天堂相比,还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但是,我们是所有十八层地狱里,最先脱离贫困线的!!!”

    台下一片鬼哭狼嚎。

    阎王面带得色地点点头,喝了一口酒鬼酒,清了清嗓子正待继续演讲,一个贼眉鼠眼的小鬼躬着身子小跑上前,附到阎王身边耳语一番,阎王顿时肥躯大震,怒容满面一拍台子大喝道:“什么?!欠扁他竟敢动我的女鬼?!死腻啦?!”

    ……

    第十八层地狱行政区判官办公室内,啪啪作响,娇喘吁吁。

    一声酣畅淋漓的惨哼过后,满头大汗的欠扁颓然趴在了赤条条的女鬼身上,猥琐的脸上浮着意犹未尽的快意和满足。

    半晌,女鬼伸出苍白的鬼手,在欠扁身上轻轻拍了拍说道:“起来啦阿扁,我快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欠扁坐起身子,将容貌秀美的女鬼搂在怀里,托着她的圆润下巴洋洋得意道:“禅姐,本判官比吕布厉害吧?”

    女鬼脸上浮起一层羞色,拉起沙发上的衣袍裹住丰娆迷鬼的胴体催促道:“快些穿衣服啦,大王讲话快结束了,接下来颁奖环节我还得去当礼仪小姐呢!”

    欠扁满不在乎道:“早着呢,那个话痨胖子哪年不是磨磨叽叽五、六个时辰啊?来,禅姐,再给我亲亲……”

    “砰!”

    一声巨响,办公室门被重重地踹开!

    “啊呀!”女鬼惊叫一声从沙发滚到了地上,慌乱不堪地爬起身颤声唤道,“大、大、大王……”

    欠扁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响,差点当场被吓得阴萎,连衣服都忘记穿了,光着身子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面无鬼色地望着杀气腾腾的阎王。

    “貂禅——”阎王愤怒的双目里几乎喷出火来,指着女鬼厉声喝道,“两千年来,本王待你恩宠有加,要啥有啥,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本王偷鬼!”

    貂禅掩面而泣,泣不成声,声不成调。

    “欠扁!”阎王又指着欠扁咬牙切齿地骂道,“本王如此信任你,力排众议任你为判官,未曾想你居然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忘恩负义、跟本王最宠爱的女鬼苟且私通!你说,该当何罪?!”

    欠扁颤着嘴唇可怜巴巴道:“大、大王,饶我一次啊!看在我每天加班加点、任劳任怨的份上,别让我上刀山、下油锅哇!大王!”

    “哼!饶你?”阎王阴狠地盯着欠扁道,“也可以!”

    欠扁闻言大喜,赶紧跪拜在地感恩戴德道:“谢大王开恩!谢大王开恩!大王真是阴曹地府前无古鬼、后无来者的超级无敌忍者神鬼啊!”

    阎王鼻子里又哼了一声,慢慢地踱到欠扁跟前淡淡道:“先别忙着拍马屁。要本王饶你也可以,不过,你需要说出三件本王曾亏欠过你的事情来!”

    “啊?三件?”欠扁顿时傻呆了脸,就算是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阎王曾何时亏欠过自己!

    “大王,”欠扁羞愧地垂下了脑袋,沮丧万分地说道,“你罚我吧,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认了!”

    阎王眼神一寒,狞声说道:“上刀山下油锅都便宜你了!本王要罚你转世投胎去阳间!”

    欠扁骇然惊叫道:“大王!不用如此狠毒吧?我好歹是堂堂判官呐!”

    貂禅也在旁边求情道:“大王!此事并非阿扁一个鬼的错,奴家也有错,恳求大王轻判呐!”

    岂料貂禅如此一求情,更令阎王怒火和妒火齐齐中烧,冲过去一脚踹倒欠扁咆哮道:“本王不仅要将你罚回阳间,还要让你做条摇尾乞怜的狗!本王要你在阳间受尽屈辱和折磨!让你每天都吃屎!!!”

    欠扁顿觉眼前一暗,当场晕了过去。

    ……

    数天后,忘川河畔,奈何桥下,欠扁与昔日死党黑白无常、一手提拔的常务副判官白起依依惜别,可惜闻风而动的阴间鬼记者早早蹲候在此并占领了有利位置,欠扁一现身,各种长枪短炮便纷涌而至。

    “欠先生,作为阴史上第一位投胎转世的第十八层地狱成员,请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感觉?”

    “欠先生,听说你跟超级美女貂禅搞姘头了,有这么一回事吗?”

    “欠先生,貂禅的胸脯大不大?木耳黑不黑?”

    “欠先生,去了阳间你会吃屎吗?”

    面对各式各样的问题,欠扁始终面无表情,对着镜头保持了淡定和缄默。但白起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使出他的拿手绝活“三粗神功”:粗犷+粗鲁+粗暴,一通推搡踢踹,快刀乱麻赶走了鬼记者,桥下终于回归了平静。

    “扁爷,安心投胎去吧,”黑无常伤感含泪道,“兄弟们会惦着你的。”

    欠扁仰天喟然叹道:“老子堂堂第十八层地狱的判官,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唉!”

    白无常伸着长长的红舌责怪道:“做兄弟的早就提醒过你,赵子龙和欧阳锋他们一直窥觑判官宝座,暗中搜集你的把柄已有两三年了,瞧,栽了吧?”

    欠扁痛心疾首地摇头叹道:“唉!真是够晦气的!”

    “格老子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扁爷莫要过于在意,”白起在一旁充满豪气地宽慰道,“等我白起上位,他日定当亲自向大王求情,恭迎扁爷回来!”

    “好兄弟!”欠扁感动地拍拍白起的肩膀,又向黑白无常拱了拱手说道,“七爷、八爷,就此别过了!”(白无常鬼名叫谢必安,黑无常鬼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和八爷。)

    黑白无常和白起惋惜不舍地拱手离去,一步三回头,频频摇挥手,尽显情深意重。

    欠扁孤独地走上奈何桥,桥面中段站着牛头和马面。

    牛头率先喊道:“生死黄泉路迢迢,孤影徘徊魂渐消。”

    马面接着喊道:“浮望三生石前事,今日又过奈何桥。”

    然后双双躬身对欠扁做了个请势:“扁爷,这边请。”

    欠扁平时为鬼本来就很够义气,经常仗义疏财,任职期间又是业绩斐然,为众鬼广谋福利和待遇,因此深得第十八层地狱众鬼拥戴,若非与貂禅的私情被撞破,恐怕这判官之职还得继续连任下去——第1000届判官有着极其重大的历史意义,必将永垂阴史。

    可惜欠扁只当到999届就被流放阳世了,离创造阴史仅一步之遥,遗憾呐!

    欠扁此时满腔悔意,但不管是阳世还是阴间,都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孟婆汤倒是有的喝,而且还是免费的。

    走过奈何桥,桥下有一个土台,在阴间被称为望乡台,在望乡台的边上有个亭子,叫孟婆亭。

    此时孟婆亭外,一个眉毛浓短、蓄着唇须的高大老鬼正拄着扫把搞卫生。亭子内,孟婆则戴着老花镜一边泡脚,一边拿着三星手机看鬼片,边看还边皱起眉头咕哝着:“这什么破手机呀?也不烧个屏幕尺寸大点的,男猪脚的胸肌都瞅不清楚!”

    清洁工老鬼见着欠扁便站住身子礼貌地唤了声“扁爷”。

    换作平时,欠扁是不大愿意搭理这种身份卑贱的老鬼的,但此刻自己已落魄至斯,对方还彬彬有礼,不由心里生出一丝感动来,便点点头回道:“老林,忙着呐。”

    孟婆闻声翻抬起眼皮一看,立即夸张地惊叫道:“哎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判官,扁爷嘛!怎么?投胎啊?啊哈哈哈!”

    欠扁大皱眉头道:“诶诶诶,老子跟你可没过节,别伤口撒盐玩命地挖苦啊!”

    “哼哼,没过节?”孟婆斜眼瞄了一下旁边的三生石,脸上喷涌出肆无忌惮的恨意道,“在你没有忘掉一切之前,老娘不怕告诉你,赵子龙是老娘的姘头!三年前他竞选判官之职败于你手,便一直寻找机会想要收拾你!哈哈,功夫不负苦心鬼,你终究还是栽在了子龙手里,认命了吧?哦哈哈哈哈!”

    出乎孟婆意料的是,欠扁竟然异常的冷静,只淡淡地说道:“把汤给我。”

    见对方并未动怒,孟婆大感无趣,鄙夷地瞥了欠扁一眼,直接拿碗在洗脚盆里舀了一碗洗脚水往桌子上一放:“喏,喝吧!”

    欠扁这下火了:“孟婆,你别太过分啊!竟然给我喝洗脚水?!”

    孟婆懒懒道:“这碗就是忘情水,只不过多了些脚汗味而已,反正你喝过就忘了,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个婆娘早晚会遭报应的!”

    欠扁狠狠诅咒着,端起碗直起脖子一饮而尽,哐啷一下摔碗于地,随即纵身一跃,迎头向前面的三生石撞去!

    “蓬!”

    “唰!”

    一道白光在三生石上一闪而逝,亭子外面那个清洁工老鬼犹豫地看了孟婆一眼,欲言又止……(未完待续)